第74章 二更 “姝兒,我回來了
第74章 二更 “姝兒,我回來了。……
傾慕他?
聽聞柳一白的話, 溫庭姝驀然擡眸,驚愕地看着他。
對上她慌亂無措的目光,柳一白改了口, “準确來說, 是你仰慕我的畫作?”
“柳先生的畫精麗絕逸, 冠絕古今, 本就令無數人向往。”溫庭姝有些羞赧,不好意思直接承認自己仰慕他的畫作。
柳一白聞言不覺笑了下, 随後微微沉吟道:“我突然想起來, 你是方瓊的表妹吧,我們之前在鋪子外面見過一面。”
溫庭姝沒想到他還記得, 不覺微笑了下, 随後點了點頭。
柳一白注視着她臉上淺淺的笑靥, 忽然說道:“你若想提升一下畫技, 我倒是可以教一下你,你如今的畫仍有刻意模仿的痕跡,并無個人骨氣風神。”
溫庭姝心中一動,能得他指教原是她夢寐以求之事, 可又念及男女有別, 不敢答應。
她神色猶豫不決,想拒絕又覺不舍。
柳一白一眼看穿了她的心思, “你我可以不必在屋子裏單獨相處。可以在庭院中, 或者別的什麽地方,你身旁也可以讓丫鬟守着。”柳一白倒是沒動什麽歪心思, 而是覺得她有繪畫的天賦,只是無人引導才未形成自己個人的風格。
溫庭姝聽聞他從來不會收徒,如今他竟然肯指點自己, 自己若還猶豫不決,簡直就是不識擡舉了,壓抑着心中的激動喜悅,溫庭姝屈膝見禮,“小女拜見師父。”
“嗯?”柳一白有些詫異似地揚了下眉,師父?他沒說要收她為徒吧?柳一白本想拒絕,但看着她眉眼間壓抑不住的歡喜,到嘴邊的話便吞了回去,“明日正午時分,我會來這裏。”言罷便沒再多說什麽,轉身揚長離去。
這就走了?還沒談束脩的事呢?溫庭姝怔怔地看着他潇灑不羁的背影,心忖。
那就等到明日再說吧。
溫庭姝唇角不由浮起抹高興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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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秋月秋月幸災樂禍地看了眼李擎,見他緊皺着眉頭,也不知在想什麽。
這又是瓊表哥,又是柳先生的,這江世子再不回來,後院怕是要着火了。
* * *
京城,江宴宅邸。
江宴收到汴陽送來的信時,正打算出門去溫府,拜訪溫世傑。
這些日子江宴為了與自己未來的岳丈打好關系,花了不少功夫。他在溫世傑面前收斂平日裏肆意輕狂的性子,一直表現得文雅穩重,又謙虛恭謹,獲得溫世傑的不少好感。
關于溫庭姝與宋子卿和離的事,溫世傑已經與宋荀言明,出人意料的是,宋荀震驚過後竟十分幹脆地同意兩家兒女和離,甚至沒有打算寫信回去問自家兒子的說法後再做決定,只是請求與溫世傑平和地處理此事。
大約是因為宋子卿今年科考,宋荀擔心此事鬧大,影響他的前程,所以才決定息事寧人,先前納妾一事已經讓宋荀對自己這兒子有些失望,而自己在京城,也沒辦法管束他。
同朝為官,溫世傑也不想鬧得太僵,所以便同意宋荀的請求,只以兩家兒女性情不合為由讓他們兩人和離。
江宴本來打算遲些天與清河公主一同回汴陽的,但收到汴陽的來信後,他改變了主意。
信是李擎寫的,內容全部是關于溫庭姝的,得知溫庭姝開了間古董書畫鋪子,江宴不由莞爾一笑,真不愧是他鐘情的女人,越來越厲害了,然後看了接下來的內容後,江宴笑容便凍住了。
方瓊與溫庭姝一同住在溫府?
溫庭姝結識了柳一白,并拜他為師了?
江宴凝着眉眼盯着信上的內容,短短一個多月,她竟變能耐了,不僅連柳一白都結識了,還拜他為師?
一個表哥,一個師父,真是……江宴往身後一倒,靠在椅背上,伸手揉了揉隐隐作疼的額角,他這邊小心翼翼地讨好着她父親,她在汴陽倒是過得有滋有味,連念都不念他一下,一封信也沒寫。
真是無情的人,江宴冷哼一聲。
溫庭姝那邊若是移情別戀,溫世傑這邊同意将女兒嫁給他也無用,江宴心中的危機感油然而生,決定今日見完溫世傑之後,便趕回汴陽。
* * *
江宴是八月三十日離京的,從京城到汴陽,一路幾乎是馬不停蹄,日夜兼程,待回到汴陽,已是九月初七的早上,原本十幾天的路程被他用了七日的時間。
回到汴陽的宅邸時,他已經是風塵仆仆,疲憊不堪,李擎看到他歸來,不禁十分詫異。
“爺,您怎麽回來了?”
江宴精神不濟,懶得回他的話,“讓人去備熱水。”
“是。”李擎見他一臉疲憊的模樣,便沒多問,跟着他進了屋,随後問:“要是通知溫小姐麽?”
“不必。”江宴道,說着倒床就睡。
這一覺一直睡到夕陽西下時分,醒來之後,江宴才覺得精神飽滿,沐浴一番,又修整了儀容。
“她如今住在哪裏?”江宴這才問起溫庭姝的事。
“溫小姐這兩日與宋府鬧得有些不愉,便回了溫府。”李擎回禀道。
“為何?”江宴目光微凝。
“宋公子不肯與孫氏說和離的事,前兩日溫小姐忍無可忍,直接與孫氏講明了,之後便收拾東西回了溫府。”
江宴唇角不由上揚,“她做事是不是越來越果斷了?”
見江宴臉上頗有些得意之色,李擎也不明白為何,“嗯,溫小姐的确與以前不一樣了。”李擎忽然想起一事,“爺,今夜方夫人打算為方公子設宴。”
“這又是為何?”江宴不甚在意,但想到溫庭姝和方瓊會同席,便不禁冷了眉眼,幸好他及時趕回了汴陽。
“方公子高中頭名解元。”李擎道。
江宴聞言神色莫測,也沒說什麽,“那宋清考了第幾名?”
李擎回答:“第二名。”
江宴冷笑了聲,又問:“陸修言和白楓考得如何?”
李擎回道:“陸公子高中第十名魁元,白公子并未中舉。”
倒是意料之中。
“那柳一白又是怎麽回事?姝兒怎麽會拜他為師?”江宴問了自己最在意的一件事,在他看來,那柳一白比方瓊更具威脅性,當初溫庭姝寶貝那畫作的模樣,江宴一回想起來,內心仍舊有些犯堵。
李擎便将溫庭姝與柳一白相遇的經過如實告知了江宴。
“她很高興麽?”江宴淡淡地問道。
李擎見江宴神色陰晦難測,遲疑了片刻,道:“屬下沒看出來溫小姐是否高興。”
江宴瞥了他一眼,意味不明地冷笑一聲。
看來有些事還是得他親自去問。
是夜,二更天,筵席散後,溫庭姝與秋月春花回了閣樓。
“春花,你去睡吧,明日記得早點叫醒我,我與師父約好了在鋪子裏見面,不可遲到。”
溫庭姝叮囑道,她多飲了兩杯,覺得頭有些沉,擔心明日醒不來。
進了屋,秋月點了燈火,溫庭姝掩唇剛要打哈欠,便怔住了。
秋月一回頭,見自家小姐呆呆地站着,循着她的視線看去,見原本應該在京城的江宴卻出現在屋中。
他姿态随意散漫地坐在西施小榻上,仍舊穿着那豔麗張揚的紅衣,仍舊是那優雅貴氣的風度,一手搭在榻圍欄上,溫柔含笑地凝望着溫庭姝。
秋月默默地退了出去,并為兩人關上門。
“姝兒,我回來了。”江宴起身,朝着她走來。
聽着他那溫柔的語氣,溫庭姝只覺得鼻子莫名地一酸,腦子裏一片空白,她覺得他走得很慢,不由自主地急迎上前。
待她回過神來時,自己已經沖進了他的懷中。
江宴一怔,有些不敢相信她會如此熱情,他伸手擡起她的下巴,看到她眸中難以掩飾的情意,江宴放了心。
她的心仍在他身上。江宴俯首,渴切地吻上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