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你仰慕我?”
第73章 “你仰慕我?”
除了惦記着江宴, 溫庭姝也惦記着父親的信,算算時間,父親肯定已經收到了信, 若回信的話應該快到了。
溫庭姝這幾日一直記挂着這件事, 寝食難安。
溫庭姝的古董書畫鋪子昨日已經開張, 柯無憂幫她找了兩位看鋪子的女工, 都是伶俐勤懇之人,溫庭姝信得過她們。
溫庭姝這幾日偶爾會去鋪子裏坐一坐。
今夜溫庭姝仍舊收到了江宴送的禮物。
江宴的禮物送了一個月, 溫庭姝的期待感已經消減, 但她還是打開了那木盒子,裏面是一只簪子, 樣式看着不大好看, 中間還纏着一小金圈, 以江宴的眼光, 溫庭姝總覺得他不會挑這樣的簪子送給她,難不成是在敷衍她?
溫庭姝蹙了下眉,擡眸看向李擎,李擎方才讓她當着他的面打開, 溫庭姝也不明白為何。
“溫小姐, 請把簪子給我一下。”李擎語氣恭敬地說道。
溫庭姝将簪子遞給他,李擎接過, 在她面前擰動那小金圈, 随後将上頭一□□,簪子瞬間變成了一懾人的暗器, 溫庭姝不由吃了一驚。
“這簪子怎麽還能變成這樣?”溫庭姝從未見過這種簪子,不由驚訝道。
李擎回禀道:“溫小姐,這簪子是爺親手制作的, 若是溫小姐遇到壞人的話,可以用它來防身。”這簪子李擎見過,當初被江宴折成兩段,丢在那無人居住的園子裏了,李擎根本不知曉江宴什麽時候把它撿回來的,而且還把它改造成了暗器。
“……”溫庭姝無言以對,這又是匕首又是暗器的,她哪裏會遇到什麽壞人啊?但下一刻她驀然想到白雲寺和采花大盜的事,想必江宴也是擔心她吧。
這簪子應該會有用吧,溫庭姝微微一笑,“他倒是有心。”言罷收下了這簪子。
* * *
次日一早,宋子卿便出了貢院,回了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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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庭姝見他一臉輕松,還隐隐透着笑意,不似往日那般清冷,大概是考得不錯。
溫庭姝看到他,便不由得惦記起方瓊。
也不知曉表哥考得如何?
是夜,溫庭姝仍舊去了梨香小院,待回到主屋時,卻見宋子卿也在房中,正從妝臺的方向走過來。
溫庭姝有些驚訝,不由看了眼妝臺的方向,随後才看向他,問道:“爺不是要說留宿在雁兒那裏麽?”
宋子卿面色平靜地說道:“我忘了拿些東西,過來拿,這便走。”
溫庭姝微點了點頭。
宋子卿經過她身旁時,溫庭姝想了想,叫住了他,“爺……”
宋子卿回頭看向她,“何事?”
溫庭姝問道:“爺打算何時與你母親說我們和離的事?”
宋子卿眉不覺微皺了下,冷着聲:“你便如此着急麽?”
溫庭姝語氣淡淡地說道:“這樣拖拖拉拉于你我有何益?既然已經寫下和離書,我們一別兩寬,各生歡喜不好麽?”
宋子卿心口不禁發悶,沉默了會兒,他道:“過幾日我便會說的,你且放心。”言罷他腳步匆匆地離去,仿佛擔心溫庭姝繼續催促他似的。
溫庭姝蹙着眉看着他離去,随後走到妝臺前坐下,令秋月幫她卸去晚妝。
“小姐,我怎麽覺得爺很不想與你和離?”秋月有些擔憂道。
溫庭姝凝着眸,默不作聲,随手打開鏡奁,卻發現裏面似乎有被翻過的痕跡,她蹙了蹙眉,連忙拿出存放和離書的匣子,拿來鑰匙打開一看,見和離書仍舊在裏面,她心才稍定。
秋月見狀,不禁猜測宋子卿方才進來是為了找這和離書,她撇了撇嘴,随後又說道:“小姐,奴婢覺得這和離書放在宋府着實不安全,不然咱還是拿回溫府放着吧。”
溫庭姝略一思索,說道:“也好。明日我們便回宋府吧。”正好問問母親父親的信有沒有到以及方瓊考試的情況,她想方瓊考完試之後肯定會去見她母親的。
次日一早,溫庭姝讓秋月春花收拾好東西,便坐上馬車回了溫府。
溫庭姝打算在溫府待幾日,等父親的信。
很巧的是方瓊也在,溫庭姝去到正堂時,方夫人正與方瓊有說有笑着。
看到溫庭姝施施然地跨進門檻,方瓊眼眸掠過微不可察的欣喜,他站起身,朝着她溫文有禮的作了一揖,笑吟吟地說道:“表妹回來了。”
溫庭姝連忙還禮,內心暗想這位瓊表哥還真是禮儀周到,卻不想方瓊是故意逗着她還禮呢。
溫庭姝一直惦記着他考試的事,此刻見了他,便問道:“表哥這三場考試考得如何?”
“說考得好,表妹可能會覺得我太過自大,說考得不好,又怕表妹你會擔憂,那便考得中規中矩吧。”方瓊微笑着說道。
溫庭姝聽他語氣輕松愉悅,心想,他定是考得很好,便放了心,随後回想他那一句怕她擔憂,總覺得他這句話有些暧昧了些,臉不禁一熱,又覺得他可能太過于高興,一時失了分寸,便只是微微嗔了他一眼,說道:“父親都誇表哥你占盡天下才貌,我有什麽可擔憂的?”
方瓊聽出她的言外之意,随後也自知失言,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下。
方夫人看着兩人這般你不好意思,我也不好意思的,心中不由暗暗歡喜。
方夫人當初也是有名的才女,看了方瓊的三場文字,覺得他這次鄉試肯定名列前茅,而且連溫世傑都誇他一人占盡天下才貌,可見她這位侄兒來日定有出息。
等姝兒正式和離之後,她再問問他是否願意娶姝兒為妻,姝兒就算嫁過人也比他之前那門親事好得多。她這侄兒如此才貌,也不辱沒他們溫家。
方夫人叫兩人坐下了,三人說笑一陣後,方夫人忽然對方瓊說道:“瓊兒,你如今已經考完試,便在姑母這住幾日吧,我們姑侄也好敘敘舊。”
溫庭姝聞言心中不禁有些詫異,母親明知她要回來住,怎麽也讓表哥在這住,她們家裏也沒有個男人,這恐怕有些不妥吧?
溫庭姝看了方夫人一眼,又看了方瓊一眼,恰好方瓊也看過來,兩人眼光撞上,都有些慌似的,紛紛錯開視線。
方瓊看回方夫人,唇邊浮起笑意,對着方夫人說道:“好,那侄兒便叨擾姑母幾日了。”
溫庭姝心中雖覺不妥,但也不好當着方夫人的面說出來,便低着頭,默然不語,随後細細一想,又覺得沒什麽關系,表哥是個正人君子,且她如今鋪子都開起來了,還要繼續拘泥于禮法麽?母親與表哥多年未見,想與他敘敘舊,這本是人之常情,這般想着,溫庭姝擡眸,含笑看着兩人,繼續與他們說話。
三人又聊了片刻,已是正午時分,底下的人忽然進屋禀報,道是酒席備齊,這是方夫人特地為方瓊準備的,三人便起身入了席。
這頓飯吃了将近一個時辰,方夫人小酌了幾杯,覺得頭有些暈,又有些困倦,便推說回屋歇一歇,留他們表兄妹兩人說說話。
方夫人回屋之後,溫庭姝與方瓊回到堂內,春花秋月奉上茶果點心,又退出了門外,留兩人單獨說話。
溫庭姝與方瓊獨處其實頗有些尴尬,她端起茶盞,纖手拿起茶蓋,緩緩地刮去浮在水面上的茶葉,略一思索之後,看向方瓊,發現他一直在盯着自己看,溫庭姝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卻微微一笑道:“表哥上次送我的那副畫我很喜歡,若我沒猜錯的話,那是柳一白的真跡?”
方瓊贊許地點點頭,“表妹果然擁有一雙慧眼。”方瓊臉上浮起笑容,“我便知曉,表妹你定然喜歡柳一白的畫作。”
溫庭姝有些奇怪,自己從未告訴過任何人自己喜歡柳一白的畫作,表哥是如何知曉的?
溫庭姝不由問了出來,“表哥怎會知曉?”
方瓊見她目光帶着驚訝之色,含笑說道:“姑母給我看過你繪的一幅畫,我認真看過,覺得骨氣風神頗似柳一白的畫作。”
溫庭姝臉微微一紅,“原來如此,母親也真是,怎将我那不入流的畫給表哥你看?讓表哥見笑了。”
“表妹太過謙虛了,表妹的畫技若再磨煉些許時日,肯定會趕上柳一白。”方瓊說道。
溫庭姝更加難為情起來,不由微嗔了他一眼,“表哥這是在逗我麽?”
方瓊正好看着她,在他面前,溫庭姝一向舉止端正,從未有過這般女兒嗔态,他不由怔了下,随後臉有些紅。
方瓊掩飾性地端起茶盞,喝了一口茶,卻險些被燙到,他隐忍着舌頭的灼燒感,維持着淡定笑容,“我沒有逗你啊。”
溫庭姝覺得方瓊神情有些古怪,卻沒猜到是因為自己的原因,溫庭姝自己與江宴相處久了,總是被他氣得做出很多小表情,在一般人面前,她從來不會露出這樣的表情,覺得不妥當,方才她是不自覺露出了面對江宴時才會有的嗔态,她自己并未意識到。
“對了,表哥,你怎麽會有柳先生的畫作?”溫庭姝不禁有些好奇,她一直聽聞柳一白性情很古怪,作畫全憑自己的心意,有時候有人願意出千金都難買他一幅畫,而且他深居簡出,很少有人知曉他長什麽模樣。
“我與他算是相識吧。”方瓊笑道,“說起來上次……”他話音一頓,沒往下說。
溫庭姝沒想到他竟然與柳一白是相識,內心不由又驚又喜。
“上次怎麽了?”聽到他後面的話,溫庭姝不禁問。
方瓊想起來自己這位好友性格古怪,為人又低調,不喜歡太多人認識他,便笑了笑,說道:“沒什麽。”
溫庭姝看得出來他有些為難,便沒多問,驚喜過後,又覺得表哥認識柳一白也與她無關,她總不能讓表哥帶她去見這柳一白吧,這種話不好開口的,盡管她真的挺好奇那柳一白究竟長什麽模樣。
* * *
次日一早,溫庭姝用了早膳之後,便去了梨香閣,打算看看鋪子。
這些天光顧鋪子的人不少,男女都有,富貴豪氣的公子哥兒,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衣着普通的書生,攜帶丫鬟的貴婦小姐。
溫庭姝作為老板幾乎不在客人面前露面,有時候,她會透過窗眼看鋪子裏來往的形形色色的客人,覺得甚是有趣。
今日溫庭姝來得比較早,還沒有客人到來,溫庭姝便在鋪子裏幫忙做點事,兩名女工在灑掃地板,春花秋月在整理東西,李擎被秋月指使着擡重物。
這幾日李擎都在幫忙看鋪子。
溫庭姝目光看向秋月和李擎,目光掠過思考之色,她其實總覺得自己這丫頭似乎對那李擎有意思,但又不十分肯定,而李擎一如既往地跟……木頭似的,看不出來他對秋月有什麽想法。
溫庭姝一邊想着一邊拿着雞毛撣子掃灰塵。
春花看到她幹起活來,不禁慌張地走到她身上,說道:“小姐,這些事還是交給奴婢來做吧,您去歇着吧。”
溫庭姝莞爾一笑,“我就是太無聊了,想做點事,你別管我。”
春花還想再勸,忽然聽到一陣腳步聲,兩人不由同時看去,只見一位年輕的男子從門外走進來。
隔着架子,溫庭姝沒看清男人的臉,只見他穿着一襲竹青色的寬袖大衫,腰垂絲縧,長發半挽,別着一只骨簪,整個人風流倜傥,落拓不羁的模樣。
見有客人到,溫庭姝有些慌張,正要回到後邊,但下一刻看清他的長相,溫庭姝腳步微滞。
溫庭姝認出來他正是上次與方瓊一起經過鋪子的那名男子。
那男人也看到了溫庭姝,溫庭姝只能停下腳步。
他沖着溫庭姝點了點頭,便在鋪子裏随意看了起來,溫庭姝正不知道要不要上前與他說話,還是假裝沒認出他來,便見他停留在一副畫前,凝神看了起來。
溫庭姝見狀頓時有些緊張,因為那幅畫是她畫的。
他的側臉對着溫庭姝,溫庭姝一直留意着他的神色,只是他表情淡淡的,看不出是喜或者不喜。
“這幅畫的作者是何人?”他突然側目看她,詢問。
溫庭姝見他看向自己,問得理所當然,只能緩步上前,客氣有禮地微笑道:“公子,這畫乃是我一朋友所作。”
溫庭姝不敢說這話是自己作的,免得被人笑話。
近距離的看他,他面龐瘦削,五官深邃,英氣逼人,只不過那唇角微微上翹,像是時刻帶着嘲諷,令人感到一股壓迫力。
他單手負後,淡淡道:“把他所有的畫都拿下來吧,我要了。”
溫庭姝又驚又喜,并非因為掙了錢,而是覺得有人欣賞自己的畫,她面上不覺露出輕淺的笑容,忍不住問:“公子很喜歡這些畫麽?”
男人聞言看向她,微微皺眉,随後那薄唇唇角上翹得更厲害,“這種畫虎不成反類犬的東西挂在鋪子裏,實在有礙觀瞻。不如拿去燒了。”
溫庭姝怔在當場,随後氣得臉一紅一白,她原本以為他是欣賞這些畫,沒想到他竟然說是畫虎不成反類犬,還說有礙觀瞻要拿去燒了?這個羞辱可謂不小。
一旁的秋月聽得也十分來氣,竟然敢說她家小姐的畫有礙觀瞻,他眼睛長屁股上了麽?她沖上來就開罵:
“這位公子,你眼睛……”
“秋月。”溫庭姝斥道,“你退下去。”
秋月見溫庭姝面色難看,只能默默退下,卻禁不住瞪了那男人一眼,眼瞎嘴毒的家夥。
溫庭姝原本歡喜的心情瞬間變得憤怒又沮喪,她冷冷地看了那男人一眼,“這些畫不賣了,你走吧。”
男人困惑地看着她,“你不是這裏的老板麽?有錢都不掙?”
溫庭姝蹙着眉頭,“你的錢,我不想掙。”
“你是認為我貶低了這些畫?”男人上翹的唇角像是在嘲諷她,“這些畫處處刻意模仿柳一白的畫法,可畫得又不如柳一白,這不是畫虎不成反類犬,在下可不曾冤枉了他。說實在,這些畫根本一文不值。”
溫庭姝從來沒有刻意去模仿柳一白的畫法,溫庭姝覺得這人說話實在令人生氣,禁不住冷笑道:“不知曉公子是哪位大畫家,敢如此大言不慚的說這些東西一文不值?”
男人似乎感到很有意思,認真地與她讨論起來,“難道不是大畫家,就不能夠品鑒這些畫了?”
當然不是。只是他說話實在太難聽,溫庭姝只想堵住他的口,“沒錯。我認為這些畫畫得很好,只有對繪畫一竅不通的人才會說它不好。”溫庭姝紅着臉說道。她怎麽能如此自誇呢?實在太丢臉了。
男人看着她激動的神情,臉上不禁浮起淡淡笑意,他饒有興致地問道:“那你覺得誰才能夠品鑒?”
溫庭姝想都沒想,便說道:“柳一白,除非你是柳一白。”既然他說她處處模仿柳一白,那自然是要由柳一白來判斷最好。
溫庭姝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與一名陌生男人在此争執一幅畫,若是在以往,她只怕要羞愧死,可此刻,她心中只有憤怒,只因自己的心血被他人貶低得一文不值。
男人忽然‘噗哧’一聲笑了起來,在溫庭姝惱怒的目光下,他語氣平靜地說道:“哦,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正是你口中的柳一白。”
他是柳一白?溫庭姝驀然愣了下,随後古怪地看了他一眼,內心更加惱怒起來,“你這人還想假扮柳一白?”實在可惡可恨。最後這句溫庭姝沒有說,因為想起來他可能是方瓊的好友,不好讓人太過沒臉。
男人從拿出一枚圖章遞到她面前,“小姐,且看看這枚圖章是真是假。”
溫庭姝疑惑地接過圖章,細細看了一番之後,心口驀然咚咚亂跳起來,他真是柳一白!
溫庭姝忽然背過身去,僵着身子往前走了幾步,她沒想到自己竟然會在自己的鋪子裏見到了柳一白,她方才竟然還在他面前自賣自誇,溫庭姝只恨現在沒有一個地洞給她鑽進去藏羞。
春花秋月兩人也驚愕地看着柳一白,沒想到會在鋪子裏看到本尊。
“我以為柳一白是個小老頭,怎麽這般年輕?”
秋月有些詫異地與春花說道。
春花不覺點了點頭,“我也以為。”
“小姐一定很高興,畢竟她很喜歡柳一白的,時常在咱面前誇贊他。”秋月小聲說道。
一旁的李擎聞言立刻豎起耳朵,提高了警惕,随後目光看向那叫柳一白的男人。
溫庭姝努力維持平靜,待心情平複稍許,驀然想起來人家的圖章還在自己手上,又是一陣臉紅,她連忙回過身走到他身旁,将圖章交還給他,又深深下拜,神色恭謹道:“柳先生,是小女輕狂無禮了,還請柳先生莫怪。”
溫庭姝臉羞得通紅,她竟然在柳一白面前班門弄斧,這讓人知曉,要贻笑大方。
柳一白目光落在她溫婉秀麗的面龐上,見她前一刻還怒氣沖沖,後一刻便溫順如兔,不禁覺得有趣,“我能夠品鑒這些畫了麽?”
溫庭姝臉又是火辣辣地燒了起來,耳根也不由發紅,她點點頭,“柳先生說的對,這些畫的确是東施效颦了。”
“……”柳一白有些詫異地看着她,沉默之後,
他忽然又開口:“其實這畫畫得也不錯。”
“……”溫庭姝語滞,他一向這麽随心所欲的說話做事的麽?
柳一白眼眸閃動,語氣篤定:“若在下沒料錯的,這些話都是你畫的吧?”
柳一白原來還只是懷疑,但她說了那一句東施效颦之後,他便确定了這些畫是她畫的,畢竟若是她朋友所畫,她不會一開始那麽激動地為朋友說話,之後卻又如此貶低自己的朋友。
被人戳穿了事實,溫庭姝又羞又愧,又想到自己方才在他面前說自己的畫很好,她已經羞愧欲死,她低着頭,小聲地說道:“讓柳先生見笑了。”
柳一白目光落在她髻上輕顫的流蘇上,冷不丁地說了句:“你很仰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