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小魚蝴蝶 雖然很不滿意如墨的回答……
第50章 小魚蝴蝶 雖然很不滿意如墨的回答……
雖然很不滿意如墨的回答, 但冷靜下來,姜盈畫也覺得有點怪怪的。
人的肚子裏怎麽可能會有小魚和小蝴蝶呢。
那也太奇怪了吧。
.........難道是自己真的是累着了,出現幻覺了?
姜盈畫撓了撓頭, 百思不得其解, 最後還是選擇不想了, 幹脆地爬上床睡覺。
一覺睡到天亮。
醒來以後, 姜盈畫照例讓人進來服侍他梳妝, 然後他再去巡視自己的鋪子。
第二天下午, 如絲采買的禮物都進了姜府, 一箱又一箱, 放的整整齊齊的, 幾乎放了滿院子, 都快沒處下腳了。
“這麽多禮物, 都要送到應府去嗎?”
如墨站在姜盈畫身邊, 探頭看着箱子裏的畫卷、瓷瓶和絲綢, 笑道:
“這都快趕上夫人成親時的陣仗了。”
“我成親的時候, 除了鋪子地契, 所有嫁妝加起來, 都足足有九九八十一個箱子, 裏面的绫羅綢緞、珍珠玉器、黃金釵都滿滿當當的放了六十多箱.......眼前這些,左不過十箱罷了, 這才哪到哪啊。”
姜盈畫撇嘴。
雖然姜盈畫不得姜言寵愛,但成親的時候, 姜言該給的還是都給了, 足夠姜盈畫豐衣足食地在應家過下半輩子。
“是是是,夫人成親太久了,我都快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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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墨趕緊開口找補道。
可他不找補還好, 一找補,姜盈畫聽到成親兩個字,臉色又愈發沉下來。
他想到應咨了。
........壞男人。
姜盈畫總覺得自己最近情緒起伏很大,一想到應咨,就容易變臉,生氣,心情也不受自己控制。
他深呼吸幾下,壓下心中的怒火,好半晌,才睜開眼睛,道:
“.......別提之前的事情了。”
他說:“快點一點數量能不能對上,明天送到應府中去。”
如墨連忙應了。
因為是迎娶正妻,所以應琏和梁清頤的婚禮是在傍晚的時候辦的。
天色一點一點的暗下來,濃郁的彩霞鋪滿了天幕,溫暖澄黃,還氤氲着絲絲縷縷的紅色雲棉。
沒多久,明燦燦的燈籠一盞一盞地亮起,唢吶和鞭炮聲一起響了起來,伴随着孩子的笑聲和奔跑聲,沉寂了很久的應府,也總算開始張燈結彩,熱鬧起來。
應琏去皇宮裏接梁清頤了,應咨作為他的親大哥,自然是站在門口,招呼往來賓客。
今天是大喜的日子,應咨少見的穿上了赤紅色的寬袖長衫,脖子上則戴着傳家的四彩翡翠璎珞流蘇金項圈,一頭潑墨般的馬尾發用金簪挽起,紅色的柔軟綢緞發帶垂落在腦後,随着他擡手的動作微微搖晃,襯的他身形似竹,飄逸如風,眉眼如玉。
“恭喜應侯爺,恭喜應夫人。”
往來的賓客絡繹不絕,都是平日裏應聲和應咨的同僚。
畢竟是天子嫁子,沒人不敢給面子,就連往日和應家不對付的姜言和姜培安都來了,拱手道:
“恭喜應侯爺了。”
“同喜同喜。”應聲馬上就要有一個新兒媳和一個小孫子,自然開心的不得了,摸着胡須呵呵笑,也不和平日裏的死對頭計較太多了,客套道:
“外面冷,熱已經在裏頭備好了,姜國公請移步內廳吧。”
姜言點了點頭,讓人将禮物擡進去,随即又和應聲随意寒暄了幾句,擡腳進去了。
接下來,又陸陸續續來了應咨的不少同僚。
禮部侍郎徐昀賢也來了,一來就拱手給應聲賀喜,禮節挑不出任何錯處:
“恭喜應侯爺!”
應咨站在應聲身邊迎她,本來想随便應付應付就算了,但楚袂似乎很喜歡徐昀賢,站在門口一直拉着徐昀賢的手說個沒完,還總是把話題抛給應咨,讓應咨和徐昀賢尬聊。
應咨往常不愛笑,但跟在楚袂身邊,他不好意思讓他母親的話落空,讓楚袂尴尬,于是不管楚袂說什麽,他只嗯嗯啊啊地敷衍,時不時露出一個禮貌的微笑,笑的嘴巴都要僵了。
好不容易把徐昀賢和楚袂一起請進屋裏去休息,就在應咨準備轉過頭,偷偷休息一下的時候,身邊又忽然傳來了踩雪踏枝的聲音。
他在沙場上征戰多年,對于這種聲音很敏感,知道有人來了,于是迅速轉過了頭,臉上揚起了禮貌的笑:
“這邊——”
他剛想說請進,但視線在落在來人身上時,瞳孔情不自禁地放大,想說的話也卡在了嗓子眼裏,張了張嘴,許久,才吐出一個氣音:
“請........”
風吹過他腦後的發帶,落在肩上,碎雪紛飛,飄飄渺渺,最後落在了應咨的面前的姜盈畫的發釵間。
此刻,姜盈畫正站在應咨的面前,仰頭看他。
姜盈畫今日穿了一件藍紫色的冬衣,衣袖邊緣繡着柳葉金邊,穿着看起來大方又漂亮。
他雙手握着金絲湯婆子,放在腹前,頭發則挽起來,盤在腦後,用長珍珠流蘇綴着,發間戴着梨花珠釵,對稱整齊,更顯溫婉秀麗。
風雪刮過,姜盈畫眯了眯眼睛,白皙柔嫩的小臉被披風領子邊緣的兔毛包裹着,白玉耳環落在上面,顯得他整個人軟乎乎的,像是個冬日裏的胖元宵,可愛的緊。
應咨:“........”
他盯着姜盈畫,喉結動了動,半晌,才道:
“你怎麽來了?”
“我怎麽就不能來?應琏和帝姬都邀請我了。”
姜盈畫挺起背,單手叉着腰,看起來理直氣壯道:
“如墨,把請帖給他看。”
如墨聞言,趕緊把請帖遞給應咨。
應咨手下,裝作認真地看了看。
他看了很久,看到姜盈畫都急了,他才裝模作樣地收起來,驚訝道:
“竟然是真的請帖。”
他說:“你們關系什麽時候這麽好了?”
“一直就很好呀,”姜盈畫說:“只是你不知道罷了。”
“.......行。”應咨擡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看起來很無奈道:
“姜小公子,這邊請吧。”
“哼。”姜盈畫擡起腳,挺起胸脯,很是驕傲地進去了。
他身後跟着的小厮将禮物擡了進去。
禮物有整整十大箱,都用檀木裝了,簡直沉的要命,擺在院中,傲視群雄。
比姜盈畫有錢的,送的禮物沒有姜盈畫貴重;比姜盈畫更窮的,送的禮物也沒有姜盈畫多。
姜培安見狀,湊過去走到姜盈畫身邊,暗戳戳道:
“這些禮物,你哪來弄來的。”
“買的呗。”姜盈畫喝了一口熱茶,舒服的眯起眼睛。
姜培安聞言,有些驚訝道:“你有這麽多錢?”
他狐疑道:“該不會是.......你把自己的嫁妝拿出來,打腫臉充胖子吧。”
“怎麽可能。”姜盈畫很驕傲道:“都是我自己掙得好不好。”
姜培安早就聽說姜盈畫在自己掙錢,但他不太相信姜盈畫短短幾個月就能掙這麽多,正欲再細問,身後忽然傳來了一陣熟悉的清冷音調:
“姜世子,姜公子。”
姜培安和姜盈畫同時一頓,轉過頭去,只見不遠處站立着一個熟悉的影子,定睛一看,正是幾個月前剛見到的謝清玄。
“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姜培安說:“瞧你,才剛升官,模樣看起來更精神了。”
謝清玄笑了笑,客氣道:
“還需多謝姜世子的提攜。”
姜盈畫聞言,有些疑惑地看向姜培安:“..........升官?”
“他前幾天辦了一個疑難雜案,陛下龍心大悅,決定升他為大理寺丞了。”
姜培安側過頭,對姜盈畫小聲道:“無權無勢,出身寒門,才二十三,就能做到從五品下,算是後生可畏了。”
姜盈畫心想那咋了,他前夫十九歲的時候就正二品,位比三公了,也沒見應咨天天跟孔雀開屏似的走來走去到處顯擺啊。
但這話姜盈畫不敢說,怕拉仇恨,于是道:
“那真是恭喜謝大人了。”
謝清玄道:“托小公子的福。”
姜盈畫不知道該怎麽接,只能轉過頭去,看向門口。
很快,應琏就從皇宮裏回來了。
他從馬上下來,走到花轎前,扶着梁清頤下馬。
梁清頤有孕了,身子笨重,肚子也不能受壓,但又必須得跨火盆去晦氣,應琏就沒有背他,而是将他打橫抱起,跨過了火盆。
絲綢彩帶漫天飛揚,伴随着衆賓客的歡呼和鼓掌聲,應琏和梁清頤牽着紅色的牽巾,開始拜天地和高堂。
因為梁清頤是帝姬,所以可以不用跪應聲和楚袂,輪到應琏的時候,就必須跪下跪梁帝和皇後。
姜盈畫站在旁邊,看着應琏和梁清頤共同拜堂的背影,不知為何,鼻尖一酸,眼淚也跟着流了下來。
應咨站在他旁邊,一直用餘光留意姜盈畫,見他哭了,有些莫名其妙:
“......你哭什麽?”
“你管我哭什麽!”姜盈畫的脾氣越來越大了,連自己都控制不住,說着說着,又掉下了眼淚,抽噎道,
“我也,我也不知我哭什麽.......”
他茫然道:“我就是想哭.........”
應咨:“.........”
好家夥,不知情的人,還以為姜盈畫暗戀應琏呢。
好在應咨已經習慣了姜盈畫的嬌蠻和毫無理由的情緒,嘆了一口氣,從袖子裏拿出常備的帕子,遞給了姜盈畫:
“給你。”
“給。”
兩句話同時響了起來,很快,姜盈畫的面前,就多了兩方帕子。
一方藍色,一方綠色。
姜盈畫:“.........”
他微微愣了愣,下意識擡起朦胧的淚眼,見應咨和謝清玄正一左一右站在他身側,一齊給他遞來了牌子。
姜盈畫:“.........”
謝清玄:“.........”
應咨:“........”
他不爽地眯起眼睛,看向謝清玄。
謝清玄也擡起頭來,看他。
都是男人,只要一個眼神就能看出彼此心裏在想什麽。
應咨的眼底短暫地閃過一絲不悅,但很快又消失了。
應咨從來沒有把謝清玄這樣的人放在眼底。
畢竟謝清玄看似溫潤、無害,實則非常利己。他将聰明勁兒用在正事上還好,但偏偏又不滿足于現狀,想要鉚足勁兒、不惜一切代價借力往上爬——
冷心冷情,唯利是圖,就太容易走入邪道,這樣的人,應咨看不起,也自信姜盈畫不會喜歡。
心裏隐秘的嫉妒和被踏足領地的不爽很快又被絕對的自信壓了下去,應咨低下頭,用帕子給姜盈畫擦了擦眼淚,還順帶給姜盈畫擤了擤鼻涕。
姜盈畫就着他的手擦了擦,鼻子被擦的紅彤彤的,嬌嫩的皮膚也開始隐隐痛起來。
他仰起頭,看着應咨,小聲埋怨道:
“疼。”
“你太嬌氣了。”應咨說。
姜盈畫撅起嘴,不滿地踮起腳去夠應咨手裏的帕子,不高興道:
“那我自己來。”
應咨把手舉起,抓着帕子不松,姜盈畫攀在應咨身上,強行蹦了幾下,但結果不僅沒能蹦起來,反而把自己累的氣喘籲籲的。
他低下頭,靠在應咨的懷裏,因為劇烈運動,臉色微微發白。
........肚子有點疼。
他開始後悔自己胡亂蹦跶,身邊的應咨也察覺到了他的不對,低頭道:
“........怎麽了?”
姜盈畫額頭冒起了虛汗,感覺自己肚子裏的小魚又在吐泡泡了,這一次太明顯了,他都感覺小魚吐的泡泡要把自己的肚子塞滿了:
“肚子疼。”
“餓了吧?還是中午又吃錯東西了?”應咨伸出手,扶着姜盈畫,見他臉色不對,就帶着他,擠出了擁擠準備鬧洞房的人群。
他拉着姜盈畫往前走了幾步,繞過熱鬧的前廳,來到走廊處,随即帶着他,進入了一間屋內。
姜盈畫肚子疼的來不及打量這房間內的布置,也來不及阻止應咨将他拉走,就已經坐在了椅子上。
房間內的布置很喜慶,窗戶和桌椅上都貼着紅色的喜字,餘光裏放着粗大的龍鳳紅燭,橙黃色的燭火悅動,桌上的紅棗和桂圓上鋪着淡淡的光,在冬日裏照出一方溫暖和溫馨來。
“早知道你胃不好,熬不到晚宴就會餓的肚子疼,我就讓人先煮了面,”應咨将姜盈畫扶在位置上坐穩,随即将一碗面推到他面前,打開上方的盤子,順手将筷子遞給了姜盈畫:
“面還是熱的,快點吃吧。”
湯汁晶瑩,勁道的面上灑着翠綠的蔥花和滑嫩的牛肉,油脂點點,漂浮其中,香氣四溢,令人胃口大開。
姜盈畫怔怔地看着面前的應咨和掌心裏的筷子,不知為何,那種奇怪的想哭的感覺又從心裏蔓延上來了。
.........奇怪,他最近怎麽老是想哭。
他怕應咨又笑他嬌氣,慌忙低下頭,用筷子攪了攪面,随即低頭吹涼,吃了起來。
應咨很安靜地看他吃面,偶爾還伸出手,用帕子擦掉姜盈畫嘴角的湯汁。
面很好吃,但姜盈畫的心卻酸酸的。
他吃面吃到一半,忽然又像是想到了什麽,擡起頭,看向應咨:
“我們.........就這樣進來了,沒關系嗎?”
“沒事的,大家現在的注意力都在應琏和帝姬身上,誰還顧得上我們。”應咨不在意道:“等你吃完,我們就出去。”
姜盈畫只好低頭繼續吃。
噗通——
噗通——
姜盈畫還以為這是自己的心在跳的聲音,但很快他就發現不是。
是他的眼淚砸進面湯裏的聲音。
“........怎麽又哭了?”
應咨無奈的聲音從耳邊傳來,清朗又透着隐隐無措:
“面很難吃嗎?”
“........沒。”姜盈畫哽了一下,道:
“沒有不好吃。”
應咨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頭,很耐心道:
“那又是怎麽了?”
他說:“我今天可沒有欺負你。”
姜盈畫:“.........”
以前應咨欺負他逗他的時候,他雖然愛哭,但是心裏并沒有覺得難受;現在應咨不欺負他,也不逗他了,姜盈畫反而覺得難受起來了。
雖然他嘴上和如墨說,又不是離了男人活不了,但真到了自己身上的時候,發現沒了應咨,他簡直要比死還難受。
白日還好,有那麽多事情要忙,但一到晚上,尤其是冬日的深夜,長夜漫漫,夜寒衾冷,有時從噩夢中驚醒的時候,姜盈畫是真的想念應咨。
因為之前他和應咨成親的時候,不管他什麽時候被噩夢驚醒,應咨都會将他摟在懷裏,輕輕拍着他的肩膀,哄他繼續睡。
有應咨在,姜盈畫很少感到害怕;應咨不在身邊的時候,他總是很容易想哭。
他揉了揉眼睛,想要擦掉眼淚,卻被應咨輕輕抓住手,道:“不要揉眼睛。”
他說:“面吃完了,我們就出去吧。”
姜盈畫點了點頭。
應咨率先起身,往門口走去。
門被打開時,寒風從外面流淌進來,吹過應咨肩頭的發帶。
應咨回過頭來,似乎是想要拉住姜盈畫,扶着他跨過門檻,但當他回頭時,不遠處的天幕中忽然炸開了煙花。
藍紫色的燦爛煙花如同流星一般四散炸開,最後劃過長長的金色光芒,剎那間照亮了姜盈畫的瞳仁。
他此刻能看見應咨眼睛中瞳孔的紋路,那是是透着淡淡金色的茶色眼睛,漂亮,純淨,好像一汪燦爛熱烈的陽光融化在了其中,即便是頭頂轉瞬即逝的煙火,也不及應咨眉眼間的一瞬。
姜盈畫:“.........”
他盯着如玉如畫的應咨,恍惚間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連自己此刻出門要先邁左腿還是邁右腿都忘了。
直到應咨走過來看,在他面前打了個響指,道:
“看什麽呢。”
“......沒。”姜盈畫回過神來,掩飾性地低下頭。
肚子裏又輕輕動了一下。
這次是小蝴蝶在扇動翅膀。
姜盈畫屏息凝神地站着,感受着肚子裏的動靜,一句話未說。
半晌,他才突然開口,沒頭沒腦地對應咨來了一句:
“應咨,你說,人的肚子裏,會同時長小魚和小蝴蝶嗎?”
應咨:“.........”
他遲疑了片刻,随即道:“咳,這應該........不能吧。”
“但是我覺得我肚子裏有小魚。”
姜盈畫說:“我還能聽到小魚在我肚子裏咕嚕嚕吐泡泡的聲音。”
應咨:“?”
“真的。”姜盈畫指了指自己的肚子,道:“不信你聽。”
“呃..........”
看着姜盈畫信誓旦旦的模樣,應咨只好半跪下身,側過臉去,附耳在姜盈畫的肚皮上聽了一會兒。
姜盈畫等了一會兒,對應咨一臉期待道:“怎麽樣?聽到了嗎?”
應咨:“........”
他站起身,低頭看着姜盈畫,随即搖了搖頭:
“我沒聽到什麽小魚吐泡泡的聲音。”
他說:“你之前聽到的該不會是你肚子餓的時候發出的叽裏咕嚕聲吧。”
姜盈畫:“.........”
他氣的直跺腳:“不是!我才不會笨到把這兩個的聲音混起來呢!”
那可說不準。
鑒于姜盈畫的笨蛋形象已經根深蒂固,所以應咨并沒有把姜盈畫的聲音放在心上,只敷衍道: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他随口說:“你肚子裏有小魚吐泡泡,對吧?所以你是人魚公主?然後肚子裏其實懷了個小魚崽子?”
姜盈畫:“.........”
什麽人魚公主..........笨蛋前夫,你根本什麽都不知道!
他想要證明自己,但又不知道該怎麽形容那種感受,只好氣鼓鼓地作罷。
晚間晚宴散去,姜盈畫也只能告辭了。
應咨将他送到門口,看着姜盈畫依舊不是很開心的小臉,想了想,故意逗他:
“肚子還餓嗎?還能聽到小魚吐泡泡的聲音嗎?”
姜盈畫知道應咨在打趣他,于是繃着臉,扭過頭去,不理他。
應咨見狀,也不以為忤,只笑了笑,慢聲細語地叮囑道:
“路上小心點走。”
姜盈畫聽見應咨認真的話語,片刻後轉過頭來,看着應咨,點了點頭,眉眼也緩和了下來,道:
“好。”
應咨對他彎了彎眉。
姜盈畫對他行了一禮,随即轉身離開了應宅。
路上雪多,被行人踩了之後,有些滑滑的,姜盈畫一路都走的很小心,以免摔倒了。
好不容易走到門口,姜盈畫跺了跺腳,抖了抖身上的積雪,像是垂耳兔在抖自己身上的毛:
“好冷好冷冷冷。”
如墨忙想要扶他進去,豈料兩個人剛邁過門檻,就聽見身後傳來一句:
“姜公子。”
姜盈畫聞言,轉過頭去,只見謝清玄一身墨綠衣裳,鞋底埋在雪中,也不知跟了他多久,此時正站在門外,道,
“姜公子且慢。”
姜盈畫只好站定,看向他,道:
“怎麽了?”
“我有話,想要對姜公子說。”
謝清玄慢慢踱步過來,溫潤如玉的臉頰上挂着無害的微笑:
“姜公子可否賞臉,給我一刻鐘的時間?”
垂耳兔冷的不行,抖了抖毛,道:“那你進來說罷,外面冷。”
謝清玄含笑看着他,點了點頭。
進了裏屋,簾子放下,擋住風雪。
白茶落進白瓷茶杯,發出清脆的聲響,打着旋兒浸泡在熱水裏,散着袅袅的茶香,桌上的香爐飄着白煙,暖香四溢,總算是讓姜盈畫活過來了。
姜盈畫飲下一口熱茶,只覺通體舒暢,像貓崽一樣哈出一口氣,方用被捂暖的掌心貼着臉,接過如墨遞過來的湯婆子,道:
“你來找我,有什麽事?”
謝清玄聞言,擡手放下茶盞,随即走到姜盈畫面前,拱手行了一禮,随即鄭重道:
“謝某愛慕姜公子,想要聘姜公子為妻,不知可否得到姜公子準允?”
“..........啊?”姜盈畫呆了一下,才意識到謝清玄是在和自己求愛,反射性地看了一眼如墨,見如墨把頭低下去了,看不清表情,才遲鈍道:
“你喜歡我?”
他指了指自己:“你确定是我嗎?”
“謝某确定。”謝清玄堅持道。
“可是你才見過我幾次啊?”姜盈畫不太能理解:
“我們好像.......就酒樓見過一次,加上今天這次,好像就只有兩次?”
他好奇:“你喜歡我什麽?”
謝清玄笑了笑,道:
“姜公子性格活潑單純,如冬日暖陽,讓人如沐春風,凡是見過姜公子之人,約莫都會起愛慕之心。”
謝清玄說:“謝某也不例外。”
“........”姜盈畫說:“所以你是對我一見鐘情啦?”
謝清玄想了想,點了點頭,道:“姜公子也可以這麽理解。”
“可我成過親诶。”姜盈畫說。
謝清玄遲疑片刻:“..........我也成過親。”
姜盈畫說:“我還不能生孩子.........難不成你也不能生孩子?”
謝清玄頓住了:“........那還是可以的。”
“那我們不合适。”姜盈畫說:“你們男人不都是想要傳宗接代?我生不了孩子,不能完成這項任務,還是算了吧。”
他看了一眼如墨,道:“你該娶個更合适的。”
謝清玄眼珠動也不動,只凝視着姜盈畫:“謝某不在意這些。”
“........非要我說的更明白些嗎?”
姜盈畫輕輕蹙起眉,轉過頭,看向他,手裏的茶蓋撥着茶湯,斂下眉眼,啓唇時聲音不大,在偌大的屋裏,卻字句清晰:
“我不喜歡你。”
他說:“所以不願意嫁給你。”
謝清玄微微一頓:“可是因為謝某出身寒微?”
“不是。”姜盈畫皺眉:“我選夫君從來不在意他是何身份。”
“謝某知道了。”
謝清玄臉上并無任何難堪或者尴尬的情緒,只輕輕直起身,看向姜盈畫:
“那姜公子.......可還是忘不了應世子?”
姜盈畫像是被戳中心事一般,身形微微一晃。
半晌,他将茶盞重重地放在了桌上,掩飾性地用帕子蓋住臉,不讓謝清玄看清他此刻臉上的神情:
“..........沒有。”
“姜公子對應世子一往情深,可應世子卻未必如姜公子對他之心那般,堅定不移。謝某在朝為官,經常看到下朝之後,應世子經常和禮部侍郎徐昀賢徐大人走的很近呢。”
姜盈畫聞言,迅速搖了搖頭,似乎不願意相信,連說話的聲音也快了不少:
“他們........他們只是在聊公事罷了!”
謝清玄笑了笑,輕輕啓唇,一句話就讓姜盈畫徹底怔在原地,渾身冰涼:
“可我還聽說.........應家大娘子楚袂,似乎是對徐大人很滿意,甚至還不止一次在旁人面前提過,想讓應世子親自上門提親,迎娶徐大人作正妻呢。”
姜盈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