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咨詢
咨詢
醒來後，姜烨第一時間告訴了嬑行砂糖昨晚發生的故事，幾人既覺得後怕，又為绫小路難過，看向她的眼神也有一絲不自然。
還好因為姜烨被舞蹈老師留堂，命運軌跡已經發生了巨變。而今天所要做的最大的任務，就是去心理咨詢室。
三人仔細看了課程表，确定了上午沒有課。
之前和李以寒約定好周五前就要去心理咨詢室，時間就快要到了，不如早早去了，說不定能尋到出路離開這裏。
绫小路在此之前并不知道姜烨和李以寒之間的交易，她聽說三人要一起去心理咨詢室，臉上露出了明顯的怔愣。
她猶豫了一會兒，又看了看姜烨。姜烨也不自覺凝然望了望她，只是姜烨看不透她的心裏話。
“你是誰呢？無論你是誰，我都希望這個身為夏紅的你，平平安安。”
绫小路眼裏盡是擔憂：“那你，你是不是不知道心理咨詢室規則？”
姜烨自然是不知道的，但她怕再度引起绫小路的懷疑，沒有立刻張口說話。
砂糖看出了她的猶豫，忙說：“夏紅還沒跟我們說呢，怎麽了小路，有什麽特別的地方嗎？”
绫小路張口道：“規則每天都在變，但位置變動不大，不是在門上，就是在咨詢室進門後左手邊的牆上。你們一定要先看規則，一定要找到真正的規則啊。”
三人不禁在心中感嘆：還好有绫小路，幾天裏省去了無數麻煩。誰知绫小路又張口了，說出一句無比古怪的話。
“紅紅……夏紅她最怕去心理咨詢室了，你們記得護着她。”
這句話明明是對嬑行砂糖說的，绫小路的眼睛卻直勾勾盯着姜烨。
姜烨只覺得後背都要汗濕了，明明知道绫小路對自己沒有惡意，還是覺得心裏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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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告別了绫小路，按照地圖出發前往心理咨詢室。
咨詢室在最僻靜的一幢教學樓的第四層，并不難找，但門鎖死了，怎麽敲也沒有人應。
倒是旁邊有個門開着，上面寫着“心裏診療室”，門上果然有規則。
那規則有些太顯眼了，反倒讓人起疑，大大的紅字寫着“規則”二字，下面則是一行黑色的小字：
【進入咨詢室，找到提示，按照提示照鏡子。】
——哇，好戲來了，我可喜歡這裏的醫生了，實不相瞞，我就是為了這個來的
——這個醫生确實算得上美男，但是太壞了，我不喜歡，我還是喜歡清純的
——绫小路的提示沒派上用場啊，副本果然有個性，真有意思嘻嘻
——沒有提示也能過吧，我感覺她們水平還行
——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罷了，全靠別人過關啊
——能靠別人也是一種實力，別太愱忮了
彈幕争論不休的同時，姜烨推開了診療室的門。
“有人嗎？”
仍然沒有人回答。
但推開門的同時，姜烨就發現進門左手邊的牆上有貼着《咨詢室規則》。她依稀看見下面有些小字，眯了眯眼睛，不太看得清。
她忍不住想要邁出一步，好仔細看看，但剛擡起腳。砂糖馬上拉住了她。
姜烨回頭看了她一眼，只見她搖搖頭說：“我的心好慌，總覺得有什麽不對，你先別進去。”
——膽小鬼
——可是就是不對勁啊，她猜的也沒錯
——這可是副本裏，處處不對勁，照這麽說，永遠別動停在原地好了
——謹慎點準沒錯
這可就誤會砂糖了，她确實膽子不大，也害怕姜烨出事。可她更懂得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道理，已經到這裏，斷不得回頭。只見她邁前一步。
砂糖單腳踏入了診療室，一手撐在門框上，另一只手還拉着姜烨，大半個身子探過去，一目十行地讀完了規則後又火速跳回來。
“我看清了，全部都是句號結尾，字數不多，我這就背給你們聽。”砂糖搓了搓手，慢慢說起來：
【1】只和穿白大褂的人說話。
【2】如果你在鏡子裏沒有變臉，那麽你陷入了夢境，快跑。
【3】咨詢中，別讓咨詢師接觸到你的鏡子。
【4】如果咨詢師被你的鏡子照後融化，他不是咨詢師，你還在夢境，快跑。
“就這些，很古怪是不是？”砂糖無奈地聳聳肩，“這裏到處都寫着‘古怪’二字。”
無論是否古怪，幾人都決定先相信這些規則，可別說白大褂了，連個人影也沒有，又該怎麽進入咨詢室呢？
三人這幾天遇到的問題多了，也從容起來，面色未有變化，姜烨先開口說：“李以寒讓我們刷卡，先找找看刷卡的地方吧。”
幾人沿着走廊轉了幾圈，最後還是回到了微微打開門的診療室門口。
“沒收獲，怎麽辦？”嬑行攤了攤手，“我們進診療室看看？”
也只有這個辦法了，兜兜轉轉還是要進入診療室，砂糖有點喪氣。
姜烨率先邁進診療室。
剛一進去，姜烨就發現在規則的右側，有一個打卡器。
姜烨自認為是個謹慎的人，她剛猶豫着舉起手，就被一股不可抗力按壓着，帶着手裏的校園卡一起貼上了打卡器。
“嘀——學生卡李以寒。”機械的女聲宣告着姜烨打卡成功的事實。
姜烨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回頭看嬑行砂糖：“我不知道怎麽就按上去了。”
她二人倒是神色如常，嬑行說：“無妨，早晚要這麽做的，進去看看吧。”
姜烨還未邁步向前走，就見到兩個男人一前一後從房間中走過來，前面的男人身着常服。
那男人眼角微微上揚，面上雖然沒有表情，卻因為這标準的丹鳳眼添了一絲俏皮。容顏俊朗，輪廓線條分明。嘴唇看着格外柔軟。
發絲的弧度看似随意，但事實上每一處都精心打理過。
但詭異的是，牠給人一種由內而外散發出的善良溫柔感，讓姜烨不由自主地被牠的美吸引。
但姜烨很快就意識到不對，她晃晃腦袋，那種吸引感消失了。與此同時，她後退一步，側過身讓路。
男人經過她時問了一句：“同學，來做咨詢？”
姜烨又看了眼牠的着裝，顧忌着規則，抿了抿唇，裝作沒看見牠，沒有答話。
男人奇怪地看了姜烨一眼，又看似好心道：“同學，如果沒有預約記得找我預約，直接過來可能找不到老師的。”
姜烨仍是未答話，她看見那男人身後走出來的人，和前人有着一模一樣的臉，不同的是後方的人身着白大褂。
姜烨不禁後怕，前面那個男人果然有古怪。
白大褂走了出來，看了看姜烨的臉，說：“身份李以寒是吧，今天先跟我去咨詢室，有需要再來這裏。”
說完，牠看了看姜烨身後的兩人，眯了眯眼：“這是？陪同？你确定要她們跟進來嗎？”還用身子擋住兩人視線做了個暗示的小動作。
姜烨點了點頭：“我在她們跟前沒有秘密。我們是真的朋友。”
白大褂這才點頭應允。三人跟着牠一起進入了隔壁的咨詢室。
進入新地方，姜烨有點緊張，眼光迅速掃過四周。
咨詢室比姜烨想想的要大些，進門右邊的角落裏是一張圓桌和三張沙發，白大褂拿了紙筆示意她坐下，說：“李同學，我姓張，你們喊我張老師就行。”
說完牠又招呼嬑行和砂糖坐在對面角落的幾張椅子上。那裏距離姜烨有些遠，但她們并沒有起疑的樣子，就這麽走了過去。
咨詢室裏還放了一些綠植，對面有一扇很大的窗戶。奇怪，明明這幢樓背陽，還是有暖色的陽光轟轟烈烈地闖進來。
兩邊的牆上是玻璃展櫃，裏面擺放着各種小擺件，中間有張很大的方桌，上面堆放着沙子。那些小擺件應該就是用在這裏的了——沙盤游戲。
坐下來後張老師并沒有說什麽，只是說了句“開始吧。”
這是讓姜烨随便說的意思了，姜烨有點苦惱，她不是不會撒謊，但如果說上很多，難免會有不圓滿的地方。
姜烨看了看嬑行，她正盯着砂糖，而砂糖則兩手握拳，用緊張的眼神盯着自己，還對自己比了個加油的手勢。
姜烨半真半假地結合自己的經歷說起來。
姜烨自小在養生堂裏長大，五六歲的時候認識了在外流浪的嬑行。因為在養生堂的觀念裏，七歲就有了獨自生活能力而必須離開。姜烨幹脆在七歲“生日”前就跟随嬑行“闖天下”去了。
姜烨的生活不可謂不精彩，但要說起來也就是半工半讀，和嬑行互相扶持活下去。到後來慢慢有了積蓄，生活趨于穩定，日子就這麽過下去。就像下城區每一個拼命生活的人一樣。
姜烨挑了一些真實生活經歷說了，把自己打造成一個無父無母，命運多舛的可憐人形象。
實際上姜烨并不覺得自己可憐。下城區人，能長大就是幸運的了，何況她還有穩定的居所，不愁吃穿，甚至還有摯友。
不知是醫生經驗豐富，還是她的故事實在講的不好。張老師的表情始終沒有一絲變化，甚至連筆也沒動過一次。
姜烨有點心虛，但還是又說了點，才停下來。
張老師點評一番，又問了幾個無關痛癢的小問題，說了個極長的英文單詞，聲稱姜烨可能有這個病。
姜烨低頭咳嗽兩聲，裝出難過的樣子來。
張老師又說自己還需要進一步确定，确定後才能進入診療室。說罷，邀請她來玩沙盤游戲。
張老師幫忙打開櫃門，只說讓她随便擺。
姜烨實在是沒有頭緒，幹脆挑了順眼的房子放在一起，想象着如果她和嬑行拿到本該有的100萬，該買個怎樣的住處。
想着想着，她入了迷，還用手扒開沙子，露出藍色的桌底，弄了個小小人工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