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攪屎棍三人組之一王氏 見不得邴家好,……
第7章 攪屎棍三人組之一王氏 見不得邴家好,……
“沒有,梁伯母有給我送柳樹皮水,我自己也偷偷煮過喝。”雖然沒有決定到底要不要收下這兩尾魚,但這人到底是來送禮的,南錦屏就不好再冷臉相對。
“我不是有意告訴我娘的,那日被你救上來,我就病了,根本起不來床。我又擔心你在河水裏泡了那麽久會受涼,這才不得已托付我娘給你送碗柳樹皮水。”
邴溫故趕緊解釋,那日南錦屏救了他沒在邴家人跟前露面就跑了,肯定是不想被人知道。結果他卻告訴了梁氏,這事必須得解釋清楚。
“我明白你不想讓人知道,所以我除了我娘外,誰也沒告訴過。就是我娘,她也發誓不會外說。”
邴溫故一臉認真,甚至舉手要發誓。那樣虔誠的模樣讓南錦屏一陣恍惚,不知道為何,忽然就覺得今日的邴家大郎似乎與往日不同。
好像是衣服更加幹淨了,頭發也整潔了,身上還有清爽的皂角味,又好像整個人都精氣神都不一樣了,脊背特別挺拔,如松如柏,似這世間的一切都壓不垮他的脊梁。
南錦屏沒讀過書,不知道該怎樣形容現在邴溫故身上那種氣勢,只能想到頂天立地四個字。
面前傲然挺立的男子和村子裏任何男子都不一樣,矜傲而遺世。
忽然南錦屏的心砰砰亂跳起來,莫名的想到那日他救人上岸,累的癱倒在岸邊,朦朦胧胧裏做的那個旖旎的夢。
夢裏他和眼前的人那麽親密,做了許多只有夫夫間才能做的事。
清醒過來後的他也曾想起過那個夢,他沒少暗暗唾棄自己,認為那是他想男人太過臆想出來的臆念。
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幻想對象為什麽會是邴家大郎,明明從前邴家大郎一直都對他不假辭色,看見他遠遠就躲開,十分瞧不上他雙兒的身份。
當然南錦屏也對從前的邴家大郎沒什麽好印象就是,從不分擔家裏的勞動,明明邴家那麽窮,還硬要讀書,就是一只趴在整個邴家身上吸血的螞蝗。
他一點都不喜歡以前的邴大郎,甚至心底裏隐隐是厭惡的。
可是他卻還是做了那樣的夢,然而今天看見邴溫故,又勾起了他的那個夢,夢裏的邴大郎和眼前這個似乎是一個人,和從前的邴大郎不是。
Advertisement
“有人來了。”邴溫故身為哨兵,五感發達,就算沒把自己原來的身體帶過來,他養好傷後,五感還是比普通人敏銳許多。
南錦屏立刻抛卻腦中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整個人都變得緊張兮兮,雙手捏着衣角,緊張地四處張望,“我怎麽沒聽到有聲音?”
邴溫故沒有解釋,小聲道:“我先走了,以後找機會再來看你。”
邴溫故拎起籮筐匆匆離去,不大一會兒,南錦屏的母親苗氏走了過來,她見南錦屏孤零零獨自站在柴火堆旁問道:“錦哥兒,你站在這幹什麽呢?”
南錦屏還沒想好措辭,他籮筐裏的魚先噼裏啪啦蹦了起來。
“魚?”苗氏驚訝道:“你哪裏來的這麽大個頭的魚?”
南錦屏沒跟南家人說過他救過邴溫故,不知為何,南錦屏這次也沒解釋,而是下意識道:“我在河裏捉的。”
苗氏雙眼懷疑地打量着南錦屏幹燥的衣衫,卻沒過多糾纏,“快進屋,別在門口傻站着了。”
南錦屏如蒙大赦,悄悄松口氣。
把魚送出去了,邴溫故心情大好,暢快走回家。
他剛到家沒大多一會兒,梁氏等人都回來了。
邴家人都不大高興,年僅七歲的小人邴三娘小大人似的沉沉嘆口氣,老氣橫秋道:“今天上山挖野菜的人太多了,山上野菜都給挖光了,家裏都沒挖到多少。”
邴溫故看到大大的籮筐裏只有底部薄薄一層,邴家人一個個臉上籠罩着一層陰郁。
此時不管邴家人各個小心思多少,都一同為糧食發愁。
邴溫故大步走到自己房間,把裝滿大魚的籮筐抱出來,“耶娘,我今個去河邊捉魚,運氣好,捉到一筐大魚。”
邴家人的視線早在邴溫故抱出這筐大魚的時候眼神就粘在上面,拔都拔不下來。
梁氏面上先是一喜,随後就怨怪道:“你身體都沒養好,就下河,要是再有個頭疼腦熱,你要娘的命嗎!”
邴家其他人只管直勾勾盯着籮筐裏的魚,不自覺地吞咽口水。
錢氏就說她要幫忙提水桶,大哥怎麽不讓,原來擱這等着呢。這是不放心她,特意等婆婆回來,才把魚拿出來。
錢氏小心思轉動,不過她臉皮厚,不在乎這些,什麽都不如吃肉重要。
三步并作兩步,錢氏走上去,伸手提桶,笑嘻嘻道:“娘,你就別說大哥了,大哥都是為了家裏。”
然後又谄媚道:“大哥到底是讀書人,就是有本事,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一鳴驚人。咱家還是大哥最有本事,不對,咱村裏也沒人有大哥這本事。咱家以後的魚,可就靠大哥了。”
“什麽靠你大哥,村頭那條河裏的魚有多難捉,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大哥這次能捉到純屬運氣好,難不成以後還指着你大哥回回有這收獲。”梁氏劈頭蓋臉一頓罵。
錢氏讪讪的,不敢還嘴,偷偷撇嘴。
“娘,讓二弟妹今晚上做魚吧。”邴溫故能感覺到自己這具身體缺乏營養,邴家人也卻營養,都該補補。
梁氏立刻否決道:“不行,一會兒讓你二弟妹煮一條小的給你補補身體就行,咱家還吃野菜湯,剩下的魚,明個都拿到鎮上去賣。”
錢氏眼裏的光立刻就熄滅了,邴家其他人同樣如此,可都知道家裏情況,能換糧食還是換糧食,畢竟得先能吃飽,才能要求吃好。
邴溫故卻道:“娘,家裏人身體都不好,都需要補補,咱們今年過年家裏都沒吃過葷腥,這次就給家裏補補吧。等到秋收的時候,家裏人也有力氣。”
梁氏本來還想拒絕,可是看着脊背挺拔,面容堅毅的兒子到嘴拒絕就說不出來了。
不知道為什麽,梁氏總覺得病好的兒子哪裏變得不一樣了。
梁氏咬牙道:“行,就煮兩尾魚,再加點野菜,今個大家都吃些好的補補,剩下的明個全部拿到家裏換糧食。”
邴家孩子爆發出一陣歡呼聲,家裏大人雖然沒有孩子們表現的那麽明顯,但是一個個也都喜笑顏開,好似過年似的。
這會兒不年不節,村裏家家戶戶都好久沒沾肉,邴家這邊魚一下鍋,左鄰右舍就聞着香味了。
尋着香氣找出來,發現做魚的竟然是邴家這個最窮的人家,一時都不淡定了。
大抵人都有劣根性,看不得曾經不如自己的人突然過的比自己好。
雖說邴家日子也沒有多好,不過就是吃頓魚,但是有些一直瞧不上邴家的村人就不得勁。
憑啥他們都沒吃上魚,邴家這個日子過的最差的倒先吃上了,反倒把他們饞得流口水。
李氏就是不得勁人員之一,她家女兒嫁去鎮上,把邴大郎蹬了,邴大郎為此還投了河,不說結了死仇,也差不離了。
李氏自然就不想邴家日子過得好,那怕一年才能吃上一頓肉都不行。
既然她閨女把邴大郎踹了,邴家的日子就應該一日差過一日,最後過的窮困潦倒,才能證明她閨女的選擇是正确的。
否則,邴家日子越過越好,她家女兒不就成了一個笑話。
李氏的小心思轉了轉,就把主意打到同樣嫉妒地瞪着邴家的王氏身上。
李氏兩眼一彎,笑眯眯道:“王氏,我記得邴家還欠你不少錢沒還呢,如今邴家都大魚大肉的吃上,你家那錢是不是該還了。”
李氏的話提醒了王翠華,是呀,邴家還欠她二十文錢沒還呢,她可不用跟這些窮鬼在這忍饞,她可以光明正大的去邴家吃。
操作好了,就能白吃一頓魚肉。
王氏老鼠眼亂轉,扭着身體得意的往邴家走。李氏則是計劃得逞的興奮,能給邴家添堵,不管大事還是小情,她都高興。
李氏悄悄跟在王氏身後,打算看熱鬧。村裏還有些借了邴家一二十文的人家跟過去,想看看能不能占到便宜,或者要回銀錢。
邴家這邊剛把一鍋魚湯端上來,一家人圍坐在飯桌前,口水都要淌下來的時候,王氏就那麽大喇喇闖進來。
農村家家戶戶沒有城裏人家的大門,家家都是籬笆圍牆,栅欄門,那門就是做個樣子,防君子不防小人。
鄰裏間串門,沒人敲門,都是推門就進。不過倒不是誰去誰家串門,都是招呼不打就推門進的,一般走得近的才那麽做,關系一般的鄰裏還要在門口喊兩嗓子的。
王氏跟邴家就是關系并不太近的鄰裏,這動作着實冒失。
王氏最近一次吃肉還是過年的時候,這會聞到濃郁的魚肉香,眼睛直勾勾的落在飯桌的魚湯上,眼珠子差點沒掉到魚湯裏。
“哎呦呦,嫂子家裏好夥食呀,吃魚肉呢,真香啊,上次我吃肉還是過年的時候呢。”王氏故意這麽說,按理,一般人聽她這麽說,就會順着她的話說下去,讓她留下用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