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少年将軍的氣勢 一個眼神吓走村中潑婦……
第4章 少年将軍的氣勢 一個眼神吓走村中潑婦……
邴溫故就是靠着邴二娘送來的那點糙米,煮成粥慢慢熬了過來。
身上剛有點力氣,邴溫故就從床上起來,去堂屋吃早飯,順便洗漱。
邴溫故走進廚房,就看到一個三頭身,腦袋大,身體瘦小,遠遠看去像是一個小火柴人的小姑娘踩着小板凳,踮着腳在跟她差不多高的大鍋裏煮什麽。
小姑娘穿的破破爛爛,身上的衣服補丁摞補丁,都看不出原本的底料是什麽顏色。她腳上的那雙鞋明顯不合腳,大了很多,像是大人穿破的舊鞋改的,五個腳趾頭漏了三個洞。
邴溫故通過邴大郎的記憶得知這是梁氏和邴父生的雙胞胎中的女孩,邴家三娘,今年七歲。
可是在邴溫故看來,這孩子像是只有四歲不到。
而另一頭,一個同樣幹瘦的婦人趴在一個筐中,肩膀一聳一聳的不知道在幹什麽。
“大哥,你起來了,柳樹皮水很快就煮好了,你去外面稍等我一下。”邴三娘聽到動靜擡起頭看見邴溫故道。
角落中的那個婦人聽到邴三娘的話,回頭看見邴溫故吓得一哆嗦,連忙去擦嘴角偷吃留下的痕跡。
“大哥,你怎麽進廚房了,快出去吧,三娘馬上就把水煮好了。”婦人讨好地對着邴溫故笑。
邴溫故這才看清婦人挺着一個大肚子,這是邴大郎的三弟妹錢氏,還有兩個月就要臨盆。
錢氏身前的那個筐,裝的是從山上挖回來的野菜,也是目前邴家的口糧。剛才她偷吃的就是這個。
邴溫故收回視線,對邴三娘道:“我來吧。”
“大哥,你不是從不進廚房的嗎?之前你還常常念叨什麽‘君子遠庖廚’什麽的?”邴三娘還小,想到什麽就問什麽。
錢氏作為一個成人,想的就比較多了,邴大郎之前自持讀書人身份從不肯幹廚房裏的那些活,今天卻好端端的突然要幹,這明顯是看她指使邴三娘幹活不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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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家人可不講究懷孕就什麽都不幹,只在家養胎這種事情。這和窮不窮沒關系,這個朝代的人都這樣,根本不把女性生育當成多大的事,就像是天要下雨那樣簡單。很多女性甚至生産的時候還在田間勞作,就直接把孩子生在地裏。
尤其是邴家這種窮得叮當響吃不起飯的人家,就更沒有懷孕養胎這一說法了。
錢氏這幾日之所以能留在家中,完全是因為邴溫故生病,梁氏怕邴溫故再有什麽意外,家裏都是一群孩子幫不上忙,才把懷孕的兒媳婦留在家中照顧邴溫故。
所以這會兒錢氏被抓到偷懶和偷吃心虛不已,她趕緊走過去從邴三娘手中接過鍋鏟,“三娘,我來,我來。”
邴三娘跳下小板凳道:“三嫂,你這邊不用我,我就上山去找耶娘他們挖野菜去了。”
邴家的糧食吃光了,幸好現在是夏日,山上有得是綠色的野菜,全家人就靠這些野菜充饑。
“嗯嗯,去吧,去吧。”邴三娘越說錢氏越心虛。
好像她把邴三娘扣下來就是為了幫自己幹活。
邴溫故沒有說什麽,他打算洗漱。
農家沒有牙膏牙刷,有條件的人家可用鹽、茶、酒當做漱口水就算刷牙了。可惜這些邴家窮的都沒有,邴家的鹽都斷半年了。
邴溫故去外頭找了一截幹淨的楊柳枝拿回來用水泡上,正好看見原主之前用的剩下的那個,邴溫故直接丢了。
錢氏端着兩個碗出來,放在邴溫故跟前,“大哥,柳樹皮煮水和野菜都煮好了,你吃吧。”
邴溫故道:“柳樹皮煮水是藥材,褪高熱,孕婦最好不要喝,我不知道對胎兒有沒有影響。”
錢氏慌亂道:“那個我不是故意要偷吃的,我就是太餓了。”
邴溫故已經一口喝光柳樹皮水,又端起野菜湯喝光了。
錢氏見邴溫故并未聽她講話,讪讪的收了碗筷,往回走的路上呵斥兩聲正在院子裏淘氣的兩個小孩。
這兩個孩子一個是邴二郎家的小子,今年才一歲,一個是邴三郎家的女孩,今年二歲,都太小,還不能幫家裏做事,就留在家中玩耍。
邴溫故曬了一會兒太陽,感覺楊柳枝差不多泡軟了,就去把柳樹枝和水拿出來。他嫌兩個孩子吵鬧,就端着水去籬笆牆邊刷牙。
剛刷完牙,擡頭就看見邴家籬笆牆外有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探頭探腦地往院裏看。
邴溫故站起身,低聲喝斥道:“誰在外面?”
一個鬼頭鬼腦的婦人走出來,她起初還有些心虛,不過緊接着那點子心虛就被濃濃的八卦欲所取代。
“邴大郎,你這身體好了,沒事了?”婦人問道。
邴溫故從原主記憶中找到這婦人——王氏,是村裏最八卦的幾個婦人之一。平時沒少明裏暗裏笑話邴家窮。
就連原主這個一心只讀聖賢書,兩耳不聞窗外事,很少出門交際的主都沒少被王氏等人奚落。
不外乎就是邴家都窮成這般了,竟然還要砸鍋賣鐵地供原主讀書。而原主還偏偏真就能理所應當的讀下去。
更加嘲笑原主無能,讀了這麽多年書,參加了好多場縣試,愣是一次都沒考過。
邴溫故自然對面前的婦人生出一股不喜,不鹹不淡'嗯'了聲,态度肉眼可見的冷淡,三歲小孩都能感覺得到。
偏偏王氏就似不會看人臉色似的,她硬生生往邴溫故跟前湊,大臉直接怼到邴溫故臉前,都快貼在邴溫故臉上了,雙眼充斥着濃濃的八卦之欲,大喇喇道:“邴大郎,救你上岸的人是誰,是不是南家那個小哥兒?”
本來還漫不經心的邴溫故聽到未來夫郎的名字,想到這時候對雙兒名聲的嚴苛,立時心頭怒意橫生。
王氏這是打算毀了他夫郎,逼他去死。
邴溫故雙眼危險地眯了起來。
王氏就是個沒眼色的主,或者說看見邴溫故生怒了,但完全不在乎。
她猶自自說自話道:“要我說,如果真是南家那個小哥兒救了你,你就不該忘恩負義,就應直接娶了人。”
提起南家那個小哥兒南錦屏,王氏有股子莫名高高在上的意味,“雖說南家那個小哥兒額頭孕痣不明顯,日後怕不好生養。但是你家同樣窮的揭不開鍋了,誰也別嫌棄誰,一個不能生,一個窮困潦倒,正相配。”
王氏話裏話外的意思就好似,邴溫故如果不娶南錦屏,日後就娶不到夫郎。南錦屏如果不嫁給邴溫故,就嫁不出去一樣。說來說去,邴溫故和南錦屏二人在王氏眼中就是兩個爛渣滓,除了彼此,配不上這世界上的任何人。
“要真是南家小哥兒救的你,你可得娶人家,不然南家小哥兒更嫁不出去了。所以到底是不是南家小哥兒救的你”
王氏邊說邊向邴溫故看去,冷不丁對上邴溫故的雙眸,愣是把王氏吓得猛地一哆嗦,雙腿不受控制地蹬蹬蹬倒退數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邴溫故的眼神中充斥着陰骘和暴力,那是一個見過數不清血,壓根不把人命當命的窮兇極惡的殺人狂才會有的眼神,嗜血殺戮,所過之處,無人生還。
王氏一個普普通通的農家婦人,平時最多和鄰裏間打架,哪裏見過這種暴徒一般的眼神,似她再多說一個字,邴溫故就會在下一息暴起,把她剁成肉糜。
“你,你,你……要幹什麽?”王氏吓得一個勁在地上往後挪屁股。
廚房裏的錢氏聽到動靜走出來,看見摔在地上的王氏,形容狼狽,雙眼恐懼,不禁疑惑起自家一向內向到有些懦弱的大哥究竟幹了什麽,竟然能把村裏最潑辣的王氏吓成這番模樣。
“大哥,這是怎麽了?”錢氏推開籬笆門,扶起王氏,轉頭毫無防備的對上邴溫故那雙暴虐的眼眸,然後錢氏也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把剛剛扶起來的王氏再次帶倒。
“大…大哥……”錢氏也吓得在地上挪屁股,“你…你怎麽了?”
邴溫故沒有刻意隐藏,就用他現在那雙陰骘嗜血的想要殺人的雙眸直勾勾盯着王氏的雙眼,“幹汝屁事,滾!”
錢氏的出現好像讓王氏找回理智,王氏哆哆嗦嗦道:“我,我不跟你一個小輩計較,不然就憑今天這事,我立時就可要你還欠我家的銀錢,你又該咋辦?”
王氏嘴硬的這麽說着,人卻是屁滾尿流的跑了。
王氏走後,邴溫故垂下眼睑,遮住眼裏所有不好的情緒,錢氏這才緩過神來,慢吞吞從地上爬起來。
邴溫故剛才确實半是故意半是無意釋放自身所有氣勢,二百五十年沒做過精神梳理的哨兵,精神狀态本就不正常,眼神肯定充滿陰鸷。
再加上邴溫故常年作戰在抵禦蟲族的第一線,精神領域充斥着無盡的嗜血暴虐和抑制不住的殺戮,那樣的充滿殘暴的眼神,包含了無數血腥,即便常年厮殺在戰場的将軍對上也會不免膽寒。
邴溫故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誰也不許欺負他夫郎。
邴溫故從來沒想過掩飾自己的真實性格,哨兵的驕傲不允許他扮演任何人,他就是他自己。
況且這個時候正是改變性格的大好時機,經歷生死大劫,一個人的性格怎樣大變,都說得通。不會被懷疑惡鬼上身什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