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新歡舊愛 白月光
第37章 新歡舊愛 白月光
有些事一經串聯, 便叫人十分心驚。虞微年仍然記得,柏寅清總是能準确無誤“偶然”出現在他附近,電話與視頻也總是很及時,每當他在做壞事或正準備做壞事時, 都會被柏寅清打斷。
原本虞微年還當巧合, 可世上真有這麽多巧合嗎?
除非刻意為之。
在電話自動挂斷前一秒,虞微年按下接通, 他聲線明顯冷淡下來。
“怎麽了?”
“現在可以視頻嗎?”
虞微年聲線驟然沉下, “柏寅清,為什麽你老這樣?我們之間不能多一點信任嗎?”
偶爾幾次他還能将柏寅清的占有欲與控制欲視作小情趣, 可過于頻繁的查崗行為,只會讓他反感。
“……”
柏寅清那邊似乎靜了幾秒, 才低聲說, “我不是那個意思,是我們的小貓想看你, 他一直在叫。”
冷靜下來後,虞微年果然捕捉到焦急的貓叫聲。
“喵喵!喵嗚~!!”
虞微年一怔,他忙換了副神色, 柔聲道:“怎麽了寶貝?”
聽見虞微年的聲音,久久叫得更焦急,更迫切了。
柏寅清:“我們的小貓今天吃很少,我逗他玩, 他也無精打采的, 一開始我以為他生病, 打算洗完你的衣服帶他去看醫生。我剛把你的衣服拿出來,他就一直跳,想往你衣服裏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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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我才知道, 他是想你了,所以想問問你有沒有空。”
“我們的小貓很想你,他想跟你視頻。”
剛剛還能聽見主人的聲音,怎麽突然聽不見了呢?久久像以為手機壞了,焦急地拿爪子拍屏幕,試圖将手機修好。
虞微年偏頭看了眼司知庭,司知庭立刻會意,有眼力見地下車,主動将車上空間讓出。
他這才将語音轉為視頻。
視頻通話接通的一瞬間,虞微年能清晰看到,久久那無精打采的貓眼瞬間綻放光芒,蔫吧的尾巴高高豎起,興奮地搖擺:“喵嗚喵嗚!”
“寶貝,我在呢,寶貝。”虞微年哄着。
視頻通話中,柏寅清拿逗貓棒與小老鼠逗久久玩,但久久完全不理睬。虞微年記得,那是久久最喜歡的玩具。
最愛的玩具完全不能吸引久久的注意力,他只沖着屏幕喵喵叫。
柏寅清再一次說:“他很想你。”
虞微年無奈道:“我知道……我聽杭越說過,久久很黏人,但沒想到這麽黏人。”
其實久久不是黏人,只是單純黏虞微年。之前照顧他的人是杭越,現在是柏寅清,也沒見久久多黏他們。
虞微年隐約起一件事,杭越說久久是一只高需求貓咪,需要主人時常陪伴,否則很容易陷入抑郁。當時他害怕他時常不回家,會傷害到久久的脆弱心靈,所以才一直讓杭越幫忙養着。
着急委屈的貓叫不停,虞微年心都軟了。小貓眼睛看起來濕漉漉的,跟哭了一樣,他也知道這是心理暗示下的錯覺。
虞微年原本打算今夜不回家,可面對一只毛茸茸的萌物,他實在無法忍下心。
“你一直在家對嗎?久久沒吃晚飯嗎?”他問。
“嗯。”柏寅清語氣很平靜,“我喂他吃生骨肉,他不肯吃。”
說完,他又補充,“是你朋友做的生骨肉。”
虞微年總覺得有哪裏怪怪的。
先前因身處熱戀期,他看柏寅清自帶一層濾鏡,現在他冷靜下來之後,反而能看清楚了,柏寅清神色冷淡,平靜到有些詭異。
“行,我現在開車回來,你先哄哄小貓。”虞微年再次被一聲貓叫吸引,他低聲哄着,“寶貝,我馬上回來了,不要着急……”
正好,虞微年要和柏寅清好好談一談。
這個微型攝像頭,到底為什麽會出現在他車上。
視頻通話挂斷之後,客廳重歸平靜。
久久見到了他的主人,貓臉愉悅,食欲都好了不少,他在地上打了個滾兒,慢條斯理地回到專屬貓房,心滿意足地吃晚飯。
落地窗倒映出一個颀長高大的身形,黑影在地面拉得斜長。屏幕燈光照亮一張冷淡的臉,柏寅清臉上沒什麽溫度,只靜靜地看着被挂斷通話的頁面。
柏寅清偏首看向茶幾上的電腦,确定紅點在移動,且是回家的方向。他
回到沙發上,冷靜地删除浏覽器記錄。
——入珠是什麽意思?
——入珠手術哪裏做?
——比較敏感的人受得了入珠嗎?
——入珠後進入比較小的x,x會不會壞?
——入珠後多久才能做……
浏覽器記錄被徹底删除,柏寅清敲擊着鍵盤,将電腦進行簡單的處理之後,開始整理手機上的軟件。
夜晚道路暢通無阻,虞微年心中挂念着小貓,更是将車速提到道路交通的極限。
他一路風馳電掣,門剛打開,一個蓬松綿軟的身軀撞在他的腳踝。
久久原地打了個滾,又迫不及待仰頭喵喵叫。虞微年彎腰将他抱起:“寶貝,我在呢,我回來了。”
伸手摸了摸小貓肚子,圓滾滾的,“吃飽了呀寶貝?”
久久乖巧地叫了一聲。
虞微年回來後,柏寅清一聲不吭,默默将虞微年的衣服取來挂好。
在虞微年沒注意到的角落,他低頭嗅了嗅外套,緊繃着的眉宇終于和緩。
這次沒有亂七八糟的味道。
目光落在虞微年換了的內搭上,柏寅清的臉色再度冰凝,實在無法安心。
虞微年陪久久玩了一會兒,才走到柏寅清面前。他摸出口袋裏的攝像頭,發出響亮敲擊聲。
“不解釋一下嗎?”他說,“這是什麽。”
柏寅清神色不變,甚至沒有絲毫起伏,這更加堅定了虞微年的想法。
柏寅清知道這是什麽,因為這是他親手放的。
虞微年簡直要氣極反笑,柏寅清居然往他車上裝攝像頭?也許裏面還藏有定位功能。
虞微年面含怒氣,嗓音帶着明顯不悅,“你怎麽能這樣?”
“我怎麽樣?”
柏寅清緩緩擡頭看向虞微年,面龐冷淡,眉峰卻微微蹙起,似乎有些困惑,“居然掉你車上了嗎?難怪這幾天我沒找到。”
“你承認這是你的了?你——”
“這是寵物記錄儀,有定位和攝像功能,平時裝在久久的項圈上。”
高高燃起的火苗,驟然被一盆冷水熄滅。虞微年一愣:“寵物記錄儀?”
“嗯,之前帶他去專櫃挑項圈的時候,一起買了戴上的。”柏寅清說,“怕他走丢。”
“我随便拿了把鑰匙,應該是AMG GT?久久當時坐在副駕,應該是不小心弄掉的。”
“……”
虞微年登時熄了火。
因為他知道這件事。
近日網上有不少寵物走失的新聞,不少寵物家長買了兼顧定位與攝像的記錄儀,虞微年當時給柏寅清轉發了這條新聞,又催促柏寅清去買項圈。
原本他們要一起去專櫃,可虞微年臨時有事,柏寅清便獨自開車帶久久去專櫃挑選。
虞微年也參與了挑選過程,不過是以視頻的方式。
這麽一說,虞微年隐約記得,柏寅清好像和他提過寵物記錄儀這件事……
誤會一場,虞微年略有愧疚,這好像不是他第一次誤會柏寅清了?但這确實不能怪他,誰讓巧合實在太多,再加上柏寅清近日控制欲變強,他懷疑柏寅清也是正常的。
虞微年神色自若地坐在柏寅清身邊:“原來是這樣,我今天在車上找到這玩意,我還以為是你給我裝監控定位了。”
柏寅清轉過頭看他,問出了虞微年常問的一句話:“你不信任我了嗎?”
虞微年一噎:“當然不是……”
他坐在柏寅清懷裏,仰着警告又故作兇惡的面龐,“我不管,我要查你手機和電腦。你給不給?”
柏寅清望着他,眸色深沉如墨:“為什麽不給?”
虞微年并不是好糊弄的,他不會被柏寅清三言兩語騙過去,他要突擊檢查,檢查柏寅清的手機和電腦。
虞微年從來不查人手機,也沒有相關經驗,他束手無策地面對許多app。app頁面很幹淨,最讓他震驚的是,柏寅清手機裏不少軟件都與學習有關。
他一個個檢查,沒有注意到柏寅清那張冷淡面龐浮現出許些的愉悅。
對被查崗這件事,柏寅清樂在其中,甚至十分享受。
虞微年第一次檢查手機,得出的結論竟是,他男朋友可真是個學霸啊,随便點開一個app,撞進眼底的皆是密密麻麻的晦澀字眼。他看都不看,退出,随後切換平臺,繼續查崗。
柏寅清的社交平臺更是幹淨,許多app頭像昵稱都是默認的。他猶豫片刻,還是點進了微信,面龐卻陷入短暫的怔愣。
柏寅清很少與人聊天,消息列表很幹淨。而虞微年被置頂着,備注竟是肉麻的“小寶寶”。
虞微年詫異地看了眼柏寅清,柏寅清似乎不敢看他,垂下眼簾,側過頭,躲避他的視線。
卻露出發紅的耳廓。
實在很難想象,柏寅清是如何頂着一張冷淡酷哥臉,面無表情地在手機屏幕上敲出“小寶寶”這三個字。光是設想,虞微年就有些想笑。
軟件被一個個查看,忽的,虞微年看到一個有些怪異的app,他從未見過。點開之後,彈出來的是一個黑乎乎的視頻畫面。
虞微年:“什麽東西?”
柏寅清沉默片刻,将被久久壓在尾巴下的寵物記錄儀取出,裝進項圈中,稍微往下轉了轉。視頻畫面陡然切換,變成了兩雙交疊在一起的腿。
因久久坐在虞微年腿上,項圈視角恰好能将他坐在柏寅清腿上的姿勢拍得一清二楚。柏寅清再将記錄儀往上轉,手機監控屏幕同時出現三張臉。
二人一貓默契低頭,畫面溫馨又滑稽。
有種一家三口感。
至此,虞微年徹底卸下心防,他擔心柏寅清多想,理直氣壯道:“好吧,我不是不信任你,我只是想看你手機。”
他合理化自己的行為。
“你想看我手機,随時可以看。”柏寅清說,“密碼你知道的,沒有改過。”
虞微年輕微一頓,他偏過頭,卻被捏着下巴轉回。柏寅清低聲問,“不過你反應怎麽這麽大?難道你以為我往你車上裝監控,而監控又恰好拍到車上一些不能外傳的畫面?”
“有什麽事,是不能讓我看到的嗎?”
“怎麽可能?”虞微年一臉荒唐,心中卻一驚。柏寅清真是該死的敏銳!
“是吧。”柏寅清輕摩挲他的下巴,眼神幽暗,“總不可能是在車上和前男友私會,你說是嗎?”
虞微年皺眉:“你陰陽怪氣什麽?你覺得我在和前男友見面?”
柏寅清看着他。
“你為什麽會變成現在這樣,為什麽你總是不信任我?”
你做過什麽值得我信任的事嗎?
一直以來,虞微年都在習慣性欺騙,用數不盡的謊言編織甜言蜜語。柏寅清有時候都分不清,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柏寅清靜靜地凝視虞微年,許久,他擁住抱着久久的虞微年,将一人一貓一起抱進懷裏。
“你別碰我。”虞微年發着脾氣,“你擠着我的小貓了。”
“喵嗚。”小貓表示贊同。
“是我們的小貓。”柏寅清又說,“我錯了……”
柏寅清抓住虞微年的手,側着臉貼着手背,薄唇若有若無落下啄吻。溫順聽話,毫無底線道歉的模樣,像一只徹底被馴服的雄獸。
“好吧。”虞微年被哄好,也有閑心情關心人了,“你吃過晚飯沒?”
“吃過,也在等你回來。”
“我正好餓了,你把剩下的菜熱一熱。”
虞微年随着柏寅清一起回到餐廳,他才發現,滿桌菜根本沒有動過的痕跡。
他怔愣片刻:“你不會一直沒吃飯吧?”
也正是這時,虞微年才發現柏寅清臉色慘白,他按了按柏寅清的肚子,柏寅清眉峰緊蹙,忍不住發出痛苦的輕哼。
“你沒吃飯?你別告訴我,你昨天通宵等我,到現在為止,你一直沒吃飯?”虞微年不知道該說什麽了,“柏寅清你是傻子嗎?我不回來你就不吃?你什麽意思?”
“年年,別生氣……”柏寅清拉着虞微年的手,卻被甩開。他僵硬在原地,低聲說,“我想等你一起吃。”
“你可以先吃,我回來再一起吃啊。”
“我不能讓你吃我的剩飯。”
剩飯?這怎麽就剩飯了?這叫節約糧食。
虞微年搞不明白,柏寅清怎麽這麽固執?他氣惱地把柏寅清按躺在沙發上,兇巴巴地警告:“躺着別動。”
虞微年詢問醫生朋友這種情況該吃什麽,他翻着醫藥箱,還真找到了藥,是柏寅清之前買的。他打開說明書,認真仔細地看。
“抑制胃酸,兩顆……”
虞微年一邊念,一邊記。随後扶着柏寅清的腦袋,一顆顆喂柏寅清吃。
柏寅清唇色蒼白,呼吸有些錯亂。
虞微年以為柏寅清害怕吃藥,便捧起柏寅清的臉,另一只手拍着後背,語氣輕柔,“我在呢,寅清。沒事的,藥是膠囊,不苦。”
柏寅清靜靜凝視着他,他緩慢地眨了眨眼睛,為了方便行動,幹脆跨/坐在柏寅清身上。燈光映着他明麗深邃的面龐,他單手捧起柏寅清的臉,将膠囊送入唇縫。
“我問過我朋友了,你現在不能吃對胃部負擔重的食物。”他捧起柏寅清的臉,“是不是很疼?”
“……”
這點疼痛對柏寅清而言不算什麽,但他還是應了一聲,說,“有點。”
“什麽有點?肯定很疼。”
虞微年将柏寅清擁入懷中,“沒事,過會藥效發揮,會稍微好點。如果還痛,我們就去醫院。”
溫柔的懷抱與呢喃落在耳畔,宛若和煦的風,溫暖宜人。柏寅清臉色蒼白,溫順地依偎在虞微年的胸口。
“虞微年。”
“嗯?”
柏寅清像要确定什麽一般,“你以前說過,會永遠愛我。”
“還作數嗎?”
脆弱的病人果然容易胡思亂想,虞微年哼笑着:“當然了,我不愛你愛誰?”
他故意說,“我愛久久。”
柏寅清垂眼:“我也能愛久久。”
又在說什麽讓人聽不懂的話?
現在的柏寅清臉色慘白,将臉貼在虞微年的胸口,呼吸灼熱紊亂,胃部時不時陷入疼痛的痙攣,看起來可憐極了。
不吃飯,不吃藥,把自己弄成這樣。
虞微年看着柏寅清,嘆了口氣。
盡管他現在有些受不了柏寅清,可真正面對柏寅清時,他又生氣不起來。
誰讓柏寅清完美符合他的理想型?
再好吃的一道菜,也架不住天天吃。并不是這道菜有問題,只是喜新厭舊是人的劣根性,再可口的美食,遲早也會吃膩。
虞微年認真想過,他确實挺喜歡柏寅清,比每一個前任都要喜歡。這種情況下,他都不知道該如何提分手,生怕傷到柏寅清的心。
畢竟他們之間也沒有大矛盾,沒有合适的分手理由。
要是柏寅清能主動和他提分手,那該多好。
……
次日清晨,虞微年接了一個電話。
“微年啊。”
親昵的稱呼,但被這個中年男人喊出時,明顯有幾分不自在與拘束。聽見虞微年懶洋洋應了一聲後,中年男人才繼續往下說,“我聽你媽媽說,你短時間內不準備回紐約,正好,你不是馬上要放假了嗎?在你出去旅行前,我們一起吃個飯……”
“你要是能參加生日宴會,那更好了。”
虞微年抱着久久窩在沙發上,他擡腳踩了踩柏寅清的手,漫不經心道,“哦?誰生日。”
陳錦瑞語氣一頓,随後才說:“小延生日,他一直很想你,每天念叨着你……”
虞微年有一搭沒一搭踩着柏寅清的手心:“行啊,你把地點發過來,我看看我有沒有時間。”
虞微年切出微信,他母親虞簡意不久前也給他發了一條消息。
——年年,你爸爸找過我,他希望你參加陳延的生日宴會。你不想去的話,不用勉強自己,直接拒絕就好。
虞微年想了想,無所謂地回:沒什麽勉強的,有空的話,我可以去一下。
虞簡意:好的,如果發生什麽事,或者有人欺負你,要跟媽媽說。
他都多大人了?虞微年忍俊不禁,他把手機頁面給柏寅清看:“我媽怎麽還把我當小孩兒呢?”
“因為阿姨很愛你。”柏寅清說完,頓了頓,這段聊天記錄明顯有點問題。
柏寅清不知該不該問。
“什麽表情?就是你想的那樣,我和我爸關系一般。”虞微年并不覺得這是什麽禁忌話題,“我爸媽早就離婚了,沒有出軌,沒有吵架,和平分手。他們剛在一起的時候也轟轟烈烈,像遇見真愛,時間久了,我爸開始挑我媽刺,覺得我媽不夠顧家,不夠賢妻良母,他駕馭不住。但說到底還是他自卑,跟不上我媽實力呗。”
“我高中才知道這件事,他們一直害怕影響我,也沒和我說離婚的事……其實我多少能猜出來。”
柏寅清握住虞微年的手:“年年,你可以不說。”
“這有什麽不能說的?”虞微年挑了挑眉,他苦惱道,“你也猜到了,我爸有了新家庭,也有了新孩子,他想讓我回去吃飯。我媽可能怕我多想,可我真無所謂。小時候我爸經常出差,我和他也沒什麽感情。”
柏寅清抱着虞微年,親了親虞微年的額頭:“阿姨一個人帶你,肯定很辛苦。”
“那也不是。我雖然經常跟着我媽去國外,但我媽也挺忙……華人在國外闖蕩本來就不容易,很難占據一席之地。但我媽媽可厲害了。”虞微年語氣驕傲道,“前幾年富豪榜上就有她的名字,不過她比較低調,把財産處理了一下,富豪榜上才沒她的名字。”
柏寅清啄吻着虞微年的手指:“你也很厲害,寶寶。”
虞微年輕笑:“我厲害什麽?”
“你能把自己養這麽大,養這麽好。”柏寅清将唇貼在虞微年的手背,擡眼看向虞微年,“這不厲害嗎?”
虞微年登時怔住。他聽過很多類型的吹捧與贊美,卻頭一回聽到這種誇獎。
他從小便很獨立,這也有母親的刻意為之,因為他母親就是一個獨立的人。孩子會模仿父母,将父母當作榜樣。
柏寅清應當在誇他獨立,但這種誇獎,又與簡單的誇贊不同。
那些他習以為常,甚至覺得理所當然的事,在柏寅清眼裏,也是值得贊美的閃光點。
虞微年原本想拒絕這場生日宴會邀請,他對他爸沒什麽感情,對他爸那邊的關系更是。但柏寅清這句贊美,意外讓他心情很好。
于是他給了父親回答,他同意了。
陳錦瑞身份不同尋常,在A市也是響當當的大人物。A市接到邀請的名流許多,虞微年的好友杭越等人,同樣收到了生日邀請函。
褚向易:不去。小屁孩的生日宴會有什麽好玩的?
杭越:@虞微年你去嗎?
虞微年:給個面子,去吧。
褚向易:【撤回一條消息】
褚向易:那一起?
虞微年:不了,我和男朋友一起。
褚向易:………………
江臣景:喲?都見家長了?
虞微年翻白眼:姓陳的也算我家長?
虞微年都懶得喊陳錦瑞爸,在他看來,陳錦瑞既沒有盡到丈夫該有的職責,同樣沒有盡到父親該履行的義務,配不上他一聲“爸”。
要不是看在他媽面子上,他連消息都懶得回。
虞微年煙瘾犯了,他走到陽臺抽煙,柏寅清自後方環着他的腰,一邊為他點煙。
尼古丁氣息在周邊彌漫,散開濃郁的果香。
虞微年漫不經心地接過打火機,有一搭沒一搭側滑,聽火機發出清朗聲響。
“你很喜歡朗聲系列的打火機嗎?”柏寅清說,“我買了都彭拉斯維加斯限量款火機,但你一直沒用。”
齒關咬着細長煙蒂,虞微年漫不經心地回:“這個用習慣了。”
手中的朗聲打火機确實跟了他很多年,表面有明顯的使用痕跡,又費氣,沒用多久就要重新充氣,用起來十分麻煩。加上外表并不是很美觀,柏寅清想不出虞微年一直用它的理由。
指間夾着根煙,虞微年笑着去勾柏寅清的脖子:“等這罐氣用完,就用你買的。”
柏寅清眉眼明顯舒展開來。
對于應付柏寅清這件事,虞微年根本不需要費多少心思。安撫完柏寅清,一根煙也差不多燃盡。
群聊消息刷得熱鬧。
褚向易:你跟你爸關系一般,我以為你不會同意他的邀請。而且你不是不喜歡你爸這邊的親戚?平時都不愛來往。
杭越:其實我以為你不會來。
虞微年:我幹什麽不來?我想來就來。
杭越:不是。
杭越:陳錦瑞的新夫人很喜歡一個畫家,拍賣會上買下這幅畫作時,也邀請了這位畫家。
杭越:他的名字叫常在希。
看到這個幾乎要忘了的名字,虞微年一陣恍惚,腦中下意識浮現年少時期的校園記憶,靜谧整潔的教室內回蕩沙沙寫字聲。
穿着校服的他單手托腮,故意去鬧另一個人。對方面容冷淡,卻任由他胡作非為,充滿縱容意味。
手指抖了抖,雪一般的煙簌簌落下,将柏寅清的手背燙出許些紅印。
柏寅清擡手取掉虞微年手中的煙,又見虞微年明顯走神:“年年?”
“發生什麽事了嗎?”
虞微年慢一拍回神:“……我沒事。”
他繼續看向手機。
褚向易:什麽?!常在希也會出現在生日宴會現場?
江臣景:?他回A市了?
褚向易:@虞微年這你真得來了,這不是你的主場?
褚向易:牛逼,白月光回國,攜新歡見舊愛,666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