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蔚錄

第19章

第十九章

小黑人:“我知道，你不可能傾慕于朱寒。你無勝諸多神官之力，他們皆狡黠多謀，恐怕你與半妖相戀而氣運被奪，你畢竟是為天宮太平降生，他們懼天宮氣運被分。”

“所以他們拿門第相當做為托辭。其實你即使鐘情于門第相當的人，也會被神官封印。前世我死後，你方得重生之機，如果我沒死，就會永遠被冰封，只要我不死，天宮的氣運就不會少半分，這一世應當慎防那些神官。”

蒼蔚歪頭，“……你在跟我談這些？”

小黑人:“你可知我自身緣何渴求情愛？出世之時，我乃借神官所集愛的靈氣造就而成，是以情難自禁。”

“原來如此……”

信息沉雜了，蒼蔚輕颔其首:“哦~這麽一說，咱倆還真有區別，我發現我對感情淡淡的。”

小黑人點一下蒼蔚的腦門，“當然了，防止你再愛上誰，神官們從你身上掠去了許多愛情的情愫，越長大，越明顯。”

“嗷……”蒼蔚摸着下巴，“怎麽不算一種好事呢。那我要殺了神官嗎？以免被封存？”

蒼蔚又懷疑自己的實力，“我有那個實力嗎？”

小黑人:“現在還沒有，神官們無非是為了他們的利益，你的命格在他們手裏，不能亂來。”

“那我就一直單身喽。”小蔚無奈攤手。

小黑人:“別放松，你遲早會被神官再次利用。”

“那就殺了神官喽。”小蔚聳肩。

小黑人:“沒完沒了了？”

小蔚噘着嘴，“我不管，就這麽定了，大不了我死了算了。”

小黑人:“……也行。”

蒼蔚拍手，“所以快親他。”

小黑人:“你覺得我親他，他會親我嗎？”

蒼蔚雙手撓着腮幫子，面上急切：“自是會的，必然會的。他孓然一身多少年歲了？何況妖類本就精力充沛，必然……”

小黑人笑了，“他肯定會親回來啊，但是萬一失控，去了床上怎麽……啊嗚。”

蒼蔚立馬捂住小黑人的嘴，“那就換成我來，師父肯定下不去手，我還是個小孩呢。”

“都十七了，如你一般年紀的人，在凡間早成婚了。”小黑人推開蒼蔚的手，“不行哦，到時候就已經晚了，不能親，牽手就足夠了。”

蒼蔚喟嘆，“原來你這麽喜歡他，很容易就滿足嘛。”

小黑人咯咯笑，“畢竟當時情窦初開，朱寒又是一個很好的情人。”

“可是你消失了，師父怎麽辦？”蒼蔚拉住小黑人的手，“就不能給你造一副身體嗎？”

小黑人笑道，“那就有兩個你了，便宜了你師父和我，對你來說可不是什麽好事，何況，十幾位神官下去才造出一個你，你一個人怎麽造出一個我？”

“也是……”蒼蔚灰心道，“好難啊，感覺路那麽長，要走到何時才是個頭？”

——

在雨後的新夏白日裏，鳳凰飛天的鳴叫引起了金的注意。

毫不商量的，金看到桓帶着蒼蔚，不知騎着鳳凰要到哪裏。

淨碧的長空，濃翠的芳草，湖泊蕩起水漬，玢和朝也在看着。

“他從來沒有出去過。”金問羽，“我是說他從來沒有離開這個地方，這是要去哪裏？”

羽疑惑，“大人沒有告訴金？”

金于空中翹腿而坐，“或許忘了？之前就和好了的。”

羽:“大人這次要進宮，桓送完他還要回來。”

“什麽？”金像被雷擊中一般，整個人呆若木雞，“罷了，即便我進宮怕也是無濟于事，好吧好吧——但我還是想知曉帝王是何種模樣。”

羽伸出食指晃了晃，“金你尚未及齡，精靈的壽命可比人類長多了，蒼蔚又是半人半神之身，你倆情況相近，你得等到十六歲半才行，你今年，我算算，還未滿十四吧。”

“你懂什麽，十三正是野心蓬勃的……”金想到什麽，士氣銳減，失落的搭個腦袋，“那你們倆不告訴我，是怕我偷偷跟上去也進宮嗎？唉——”

羽:“答正。”

金:“能和宮裏通信嗎？”

羽:“不能。”

金:“那下回相見會是何時？”

羽:“大人冬春時節便歸，夏秋之際仍需入宮。”

——

明麗的蔚藍天，火鳳凰繞過一團團毛毛卷雲，蒼蔚盤坐，張開雙臂，手碰到就像碰破了泡沫一樣，有時像碰歪了羽毛。

“禪，你會跟着我進宮嗎？”蒼蔚問鳳凰。

鳳凰鳴叫，站着的桓是聽不懂的，只是看蒼蔚的表情，能猜到鳳凰答應了。

“桓，你送我進宮就走嗎？”蒼蔚擡頭問守護星，既然是守護星了，就不能跟一輩子？

桓摘下面具，“不，我計劃大人安定下來的第三天再走。”

“進宮後你也帶面具嗎？這麽帥的臉……”蒼蔚欲伸手摸，桓一把抓住，是朝他耳垂來的。

蒼蔚呵呵笑，收回了手，“耳朵很好看，很适合戴上耳墜。”

蒼蔚捏了捏自己的耳垂，“我怕疼，不打耳洞，我一直都幻想如果自己能戴上……”，意識到自己說過了，蒼蔚擺擺手，“不說了。”

桓回蒼蔚問題的答案，好像沒聽到大人的“胡言亂語”，“是，一切避免給大人招惹麻煩。”

蒼蔚笑了，“招惹什麽麻煩？防止你再溜進宮的時候，大家都認出你是我的人了？”

“……是。”桓看向前方，大人說的後半句，實在不合适，應該是大人的下士。

被風吹了許久，蒼蔚忽然想到什麽，捂住嘴，睜大眼睛，“呀，因為覺得進宮這事不大，走之前忘告訴金了。”

“……”桓雙手抱胸，手裏的劍咯吱一聲。

蒼蔚擡手拽了拽桓的裙擺，“桓，你回去幫我和金道個歉好不好？”

桓:“大人要學會承擔責任。”

蒼蔚直接抱住桓的小腿，“桓，求你了。”

桓沉着臉，大人以前也喜歡這樣，而且事後還會獨自臉紅，覺得羞恥，但看現在，蒼蔚可是臉不紅心不跳，完全不覺得丢臉，把他當哥了都。

“蒼蔚大人，莫要像個孩童一樣。”

小黑人敲了敲蒼蔚，“這樣不行，得惡心他，他這個人好面子，不這樣他不會替你和別人道歉的。”

蒼蔚起身環抱桓的腰肢，“桓哥哥~”

桓渾身一抖，推開蒼蔚，又怕蒼蔚站不穩，像蒼蔚今世第一次見面那樣摟住了了蒼蔚的腰身。

“唉？怎麽了？”蒼蔚笑靥，“桓，幫幫我吧，你不幫我，我就一直……”

小黑人又敲，“蒼蔚你剛才想什麽呢？”，蒼蔚剛才居然想勾搭桓，然後建後宮？

桓看他站穩，立刻松開了手，“知道了。”

蒼蔚滿意的晃晃腦袋。

桓想着，回去讓羽去道歉。

蒼蔚拍拍小黑人，“我既不能和人相愛，為何不能建後宮？大家一起上，神官不就隕落了？嗯……”

蒼蔚故作思考模樣，“或許我需要收攬一些人物了，這次皇宮，說不定就是機會。”

小黑人震驚，“不是，難道這就是我有心和無心的區別？”

蒼蔚自言自語，“我還是治愈術的高級師，這個技能，能俘獲不少人心。”

小黑人石化，碎了一地，“我一直以為風流二字永生永世都不會和我挂上鈎。”

蒼蔚閉上一只眼，“哎，現在不就挂鈎了？到時候我沒有你厲害，你也不用消失了。”

“你以為我會很感激嗎？”

“無需感激，你往昔不是說過，越是年長，無心之舉便越是昭然嘛，你也知曉于我而言，這些都已經是贅物了，我小時候倒是頗為渴求這些。”蒼蔚笑了笑。

“那麽當下之目标便是，習騎射之術，收攬人心，弑神官，獲取真正意義上之自由，而後遁世。”蒼蔚兀自沉醉起來。

小黑人突然眉開眼笑，“說的倒輕松，最後一點和我想的一樣，但是啊，到那個時候，你就是孤身一人了。”

“那可不一定，我無心不代表我冷血無情啊，誰願意跟着我，就跟着我，不願意我也不強求。”

小黑人打蒼蔚，說兩個字打一下，剛才給笑臉完全是警告，“你就，不能，好好，修煉，然後，弑神。”

蒼蔚哎呀哎呀的跑，躲着小黑人，“你真覺得憑我一人就能弑十幾位神官嗎？他們造的我，他們當然最了解我啊。”

小黑人收手:“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有點骨氣，不能媚人！”

“你要知道，有什麽好的就要拿出來用，我能勾着一個，就是本事，你還不懂我嗎？我怎麽可能忘記好好修煉？”

小黑人臉都紅了，拳頭握緊，在忍耐中，“那……不要在床上親熱。”

蒼蔚忙首肯，“我肯定不到床上那一步，你自己都不敢，我哪裏敢？”

“好了別再說了，丢死人。”

雖然看不到小黑人的表情，但總能感覺他害羞了。

蒼蔚捧腹大笑，“騙你的，我不會這樣的，我怎麽不知道自己才最可靠這個道理？”

小黑人如釋重負，也不知自己瞎緊張幹嘛，可能是怕蒼蔚因為無心，以後變得和自己不一樣，走了歪門邪道。

良久之後，小黑人側目而視蒼蔚，“我們都是善于僞裝之人，你進宮，是為了偷走一些寶貝吧？”

蒼蔚笑靥，手放在臉龐邊，喊喇叭似的，“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