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大叔?什麽大叔? 是好人嗎?
大叔?什麽大叔? 是好人嗎?
學習生活很枯燥乏味,尤其是沒有關系很好的同學一起學習的時候,藤江水月又回到了一個多月前剛來的時候獨來獨往的狀态。
性格行為上,即使她表現得再成熟穩重,周圍的同學也沒有實際将她當做“同齡人”看。
偶爾在交流中,都帶着一些“大人的事小孩不懂”的意味。
藤江水月很清楚這是他們無意識的表現,他們課後抱團八卦和吐槽,她無論什麽時候出現,都會被有意避開。
當然也有人不介意,不過會被旁人勸阻,就好像自己身上突然出現了“別人家的乖小孩”濾鏡,和那種課後談論哪個老師不做人的氛圍完全不搭邊。
明明自己超級想參與!哪怕知道是在說什麽事,那也要有個參與感和氛圍感啊!
不得已,藤江水月再度開始滿校園找貓。
她已經持續小一個月用一頓貓糧換貓咪陪自己聊天吐槽了,還能梳毛放松,給貓馬殺雞的水平倒是因此與日俱增。
“嗯?是我的錯覺嗎?怎麽感覺最近身邊包圍的貓咪變多了?”藤江水月疑惑地盯着周圍的貓,視線掃了一圈,“一二三四……七只?!庫洛也在?!”
整個學校不過也才八只貓而已,而且都是被絕育的公公妹妹,除去一只成天神經兮兮的奶牛貓,幾乎全部貓都在這一小塊樹蔭附近了。
被點名的黑貓抖了抖耳朵,像是在嫌棄她大驚小怪。
——不就是偶爾臨幸一下人類嗎?貓看在最近吃得好的份上而已。
白貓此時一巴掌把還賴在藤江水月腿上的橘貓趕走,自己走進了雙腿盤起來的那個圈裏,爪子不輕不重地提醒她已經輪到自己了。
“好好……真是蠻橫啊你。”她哭笑不得,努力給周圍疑似早早排隊在這裏等着“貓咪馬殺雞”的貓咪們一個滿意的服務。
每只貓十五分鐘,她一連摸了七只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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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它們身上每天都意外地幹幹淨淨,但這個季節正是換毛的好時候,藤江水月最後只能對着滿身的貓毛無語凝噎。
“感覺已經把療愈幹成工作了……我是在給小貓做苦力啊……”她無奈地喃喃道。
擡手把身上的貓毛掃去,一陣鈴聲突然在耳邊響起,驚跑了幾只膽小的貓,藤江水月拿起來一看,居然是已經一個多月沒消息的江戶川亂步。
她火速接起來:“亂步!怎麽樣怎麽樣?這段時間還好嗎?”
“嗯,勉強還可以吧,不過上個工作我又剛好被辭退啦!”江戶川亂步的語氣沒有變化,站在電話前,向站在櫃臺前結賬的男子投去一眼。
“诶?!又?!”藤江水月敏銳地察覺到疑點,驚訝過後無語地說:“你給我等等亂步,這才過去多久,怎麽聽起來好像不是你離開學校後第一份工作的樣子啊?!”
“對啊,其實我都快把橫濱這邊的工作找遍了,然後我聽說有失業補助可以領取。”江戶川亂步繼續說。
“不過要很多麻煩的手續嘛,今天我去一個答應能幫忙蓋章的公司拿文件時候,遇到一件麻煩的事,那個答應說要給我蓋章的企業家女士死掉了。”
“诶?!殺人案件?!”
“沒錯……水月你知道啊,那應該已經有新聞了,沒想到記者那些人速度那麽快……”
江戶川亂步正說着,已經結完賬打算過來說一聲的男子突然在他身後出聲:“不,現在現場被封鎖了,估計得明天才會報道這個案件的真兇。”
說完,他很快又補充說:“抱歉,我不是故意聽到的,公用電話的聲音太響了。”
作為習武之人,耳聰目明,就算是被電波扭曲到聽不出聲音,還是能判斷出幾分原話的內容。
江戶川亂步扭頭看過去,“嗯?是這樣嗎?”
藤江水月在聽到對面環境聲有點雜亂時就想問了,趁機詢問他:“然後呢?你現在和誰在什麽地方嗎?警察嗎?是警察局?”
“不,是一個飲品店。”
藤江水月意外地瞪大雙眼,“什麽?飲品店?”
要是回答是在路邊她都能理解,但是……飲品店?在那裏做什麽?
“對啊,因為我餓了嘛,那個據說是企業家請來的保镖大叔說,看在我幫忙的份上,請我吃東西。”江戶川亂步說。
然後就一起去了附近一個日式飲品店,他肆意地吃了好多碗年糕小豆湯。
啊……說的也是,但現在的時間早就過了正常的飯點了……嗯?難道說對方其實經常不在飯點用餐?!
藤江水月微微皺眉,但現在的重點不是他飲食不規律,而是他被牽扯進了一起命案裏。
“你沒事吧?好吧,聽你的聲音肯定沒事,那,說是幫忙……我能判斷其實兇手是由亂步你找出來的,對吧?”
江戶川亂步帶着一絲驕傲說:“沒錯!水月你不是說過什麽推理之類的東西嗎?我可是一眼就看出來了!我跟你說……”
然後她不得不完完整整地,聽對方描述帶着前情提要和各種無關案件的內容,聽了十幾分鐘。
藤江水月不管三七二十一,總之先誇贊對方在關鍵時刻的表現:“啊——原來是這麽回事!我明白了!不愧是亂步呢!推理簡直完美!”
畢竟這還是江戶川亂步第一次破案成功,當然要趁機建立起他的自信心,以後就會慢慢發覺自己的“天才”之處了。
江戶川亂步聽到對方誠意滿滿的誇贊,忍不住得意地笑起來,“是嗎?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肯定很帥氣啊!”
而旁邊的銀發男子看着這樣高興的江戶川亂步,則有些無奈。
同時他預感到,自己好像答應了一件很快就會後悔的事。
給這樣的少年介紹工作……即使不保證結果,但真的能做到嗎?
那邊誇贊完,藤江水月再度回到正事上。
“所以,那個大叔是誰?要介紹什麽工作?我話說得難聽點,他一個保镖真的能介紹合适的工作給你嗎?”
“唔……不知道,總之先看看再說,他人肯定是不錯的啦,還請我吃了好多年糕小豆湯呢!”江戶川亂步保證道。
說完,他看向旁邊的人,“地點好像在一個劇場?不過,具體跟他的工作委托有關,暫時不能透露……對哦!今天是周末,嗯?難道說你要過來嗎?”
男子冷峻的目光看過去,飛快制止道:“不行。”
多帶一個江戶川亂步已經給他添麻煩了,再多一個無關的人,勢必會産生自己不願再增加的接觸和來往。
而且,這會他難以和委托方交代,也需要額外應付工作人員,平添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江戶川亂步轉達了他的意思,藤江水月聽完,思考片刻,說:“既然是劇場,那我當個觀衆,總可以過去吧?”
“說得也是——那就這樣吧!沒辦法來的話我可不會等你哦。”江戶川亂步說完,挂斷了電話。
沒有人提出疑問,也沒有人問在不知道地點也只有幾個小時時間內,應該如何解決地址和買票的問題,總之兩人就這樣定下了。
*
一大一小兩人走出飲品店,福澤在努力和吵鬧的江戶川亂步溝通後,決定先前往他的下個工作地點。
為了稍微遏制一下江戶川亂步的鬧騰,福澤在腦子裏找了找話題,在對方終于消停幾分鐘的時間裏,問出口來。
“為什麽你不嘗試去找剛才那個人?”他語氣平靜。
對方聽起來也是可以依靠的對象,總不至于讓這個孩子陷入孤獨的漩渦裏……然後自己又因此無法坐視不理。
說實在話,自己在這之前已經有數次産生過把這個孩子在各種地方丢下的念頭了。
不差這一次。
“水月嗎?啊——不行不行,她現在還在上學呢,在把我趕走的那個警察學校裏。”江戶川亂步無所謂地擺手。
還在上學?
福澤低頭看他,“剛才你打電話給她……你跟她是什麽關系?是你的朋友嗎?”
“啊——雖然她有點奇怪,但我想我們關系還算不錯吧,她在學校裏的時候偶爾會幫我。”
奇怪?要是按照面前這個少年的标準,或許“奇怪”這個詞需要打上問號。
一個普通人都懂得要遵守學校的規則,也不會因為揭別人的短而被驅逐,但是從另一方面來說,能夠忍受這樣一個少年的人,确實不算是普通人吧。
福澤對于還素未謀面的對方産生了一絲佩服。
他沒有說話,于是江戶川亂步繼續說:“話是這麽說,但實際上她和我差不多——水月的雙親卷進了一場鬥争裏被暗殺死掉了,一樣借宿在警校裏,不過她比我好一些,更知道怎麽應付大人的麻煩,沒有像我一樣被趕走。”
福澤被話裏有關于暗殺的事吓了一跳,曾經的經歷突然湧上心頭,贊嘆散去,一瞬間不免有些失神和擔憂。
即使從時間上來看,兩者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大叔?喂——大叔!!”
江戶川亂步在他旁邊大聲喊,見他終于回神,氣惱地說:“突然問這個又突然開始走神!很過分啊!好好聽我說話!”
“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你剛才還說了什麽?”福澤面不改色。
江戶川亂步撇撇嘴,“沒什麽,你看起來臉色很差勁。”
“是嗎。”他對這話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