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為什麽不行! 是時代差異嗎?
為什麽不行! 是時代差異嗎?
藤江水月回想起餅幹上濃厚綿長的黃油香味和酥脆的口感,惆悵地向食堂走去。
證據有了,但是她不太高興,因為這意味着自己以為是臆測的很多事可能都是“事實”。
本以為警校還作為學校,甚至對背景有着嚴苛的考核,環境應該更加純淨,結果糟糕的人無論在哪裏都很糟糕。
這比“自己其實很糟糕”的結果更令藤江水月難受。
躲避責任、污蔑、品行有問題……除了可以算得上民事糾紛的事之外,還有不少完全就是刑事犯罪的事被埋藏在人群裏,而且那些人,大多不是學生。
可因為是過去,她無法循着“線索”去找證據佐證自己的“臆測”,以此進一步判斷自己的“天賦”的可信度。
不過最起碼,藤江水月對自己腦內的判斷擁有了50%的信任度。
小事上依靠一下不會出現嚴重後果,大事還是交給相應的、有能力的人吧。
“這個,應該可以被稱之為天賦吧?”藤江水月戳了戳盤子裏的飯菜,嘟囔道,“雖然我以前沒有具體感受過,也沒人說過有突出的方面,但感覺應該也差不多。”
跟其他人截然不同的感覺,以及後知後覺才發現的優秀……這算自己的穿越金手指嗎?
倒是剛好符合自己穿越後的世界最需要努力的部分。
畢竟這裏可是《名偵探○南》啊!沒點推理能力怎麽做到和那群發亮的人一起發光發熱!
而且,如果成不了警察,以後一不注意,被小黑惦記給截殺了怎麽辦?!
藤江水月不想莫名其妙被殺死,就算成不了高層,成為警察也不那麽容易死……大概。
她潦草吃完午餐,在宿舍重新翻出了手機,看着那上面顯示的年月日,忍不住長嘆一口氣。
Advertisement
“這份來之不易的能力,我要好好摸索清楚才行。”藤江水月說着,扭頭看見鏡子裏的陌生又熟悉的臉,擡手摸了摸頭發。
——藤江水月,女性,14歲,身高……服裝為x市xx中學初中部校服,材質……被牽扯進三個月前某場普通的暗殺事件中,父母于事件中遭遇暗殺當場身亡,輾轉送入本校……
連自己都能詳細觀察。
她記得最開始好像出現過幾次除了“線索”之外的情況,有幾次像是針對看到的東西,比如頭發、殘留物等,居然能知道自己知識範圍外的內容。
藤江水月沒有立刻将之當做自己的“天賦”而是以為精神出問題,正是因為這點。
人不可能知道自己不知道的事,也無法想象自己沒見過的東西,哪怕是幻想,也取材于視野和經歷,這要是天賦豈不是成了“生而知之”?!
不對,也不能這麽說,最起碼這個能力不能幫自己考試。
她看向鋪在桌上的課本和作業,瞬間戴上了自己的痛苦面具,抓耳撓腮地哀嚎道:“就算是這樣也還是要先學習啊!——”
從穿越到現在過去一個月,這個金手指除了最開始卡頓一下忽隐忽現外,平時就是讓自己知道八卦和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對眼前的考試沒有一點用處啊!
這個節點上,還有一次階段體測,內容除了常見的幾項還有其他項目。
可以的話她當然不想體測裏面還有不及格,最低要求就是及格而已,畢竟不及格雖然不會出人命但萬一以後變成黑歷史被放出來怎麽辦!?
如何及格速通體測,很急!在線等!
*
在藤江水月苦兮兮地複習時,考試還是到來了。
不過好消息是,體測項目很常見,沒有她擔心的有關于搏鬥之類的項目。
歸功于她每天堅持不懈地跟上進度,短跑和仰卧起坐也比一些人更優秀。
文化課同樣,她這次總算占了自己穿越的便宜,頭腦還是剛考研完的大學生,知識點勉強還在,總成績甚至排在了年級內的上游位置。
當初的複習完全是在努力加速接受新的陌生知識,而非她真的腦子不好使。
最差的大概就是國文了,畢竟藤江水月哪怕沒有語言對話和書寫障礙,但不了解的東西可能比三年級小學生還要茫然。
不過她的最低要求就是及格,只要及格,萬事大吉,眼下這個結果已經超出預期,已經屬于驚喜了。
因為這件事,她還被周圍的老師同學狠狠誇贊了一陣,隐約似乎沒再把她當沒實力的關系戶看,而是正視了“特招生”這個宛如借口的身份。
如果沒有人在課後像是看猴一樣特地跑來看自己就更好了。
考試後交場校長也對着成績單啧啧稱奇,對藤江水月大誇特誇。
就是他第一眼的神态裏,藤江水月總覺得除了欣慰和驚喜之外,還有近似于痛苦和惋惜的情緒,多種情緒交織,過于複雜,讓她沒辦法判斷出來。
看完成績單,藤江水月趁着機會問:“交場伯伯,你知道亂步的情況嗎?”
對面的大叔擡眼,面帶幾分思索回道:“哦——這麽一說,之前你們就見過了來着,是成為好朋友了啊,嗯嗯……畢竟之前還拐着彎子讓我注意一下,不過要說具體情況,我了解的也不多,跟他父母也都是過去的交情了。”
“別誤會,我可沒有區別對待啊,是那小子自己不想麻煩我,說什麽規矩很多,一些亂七八糟的理由,他自己有主見得很。”
“我也沒有要打抱不平的意思,”藤江水月搖頭,語氣無可奈何,“你說的這些我知道,而且他也告訴過我,只是有些不放心而已,雖然都是同齡人,但伯伯你不覺得我更成熟懂事嗎?”
“嗯,那倒是……你是在自誇嗎?”
藤江水月理直氣壯地點頭,“對啊,難道不對嗎?話說回來,我問的不是這個,也不是想打聽他父母的事,就是,除了這些之外,交場伯伯不覺得他也很聰明嗎?”
交場校長摩挲着下巴,斬釘截鐵道:“不,相對來說更是煩人。水月你是不知道,這孩子前段時間可是讓不少老師教官頭疼,每天一睜眼就是聽到電話鈴聲,更有甚者跑到我辦公室來了,那些告狀都聽得我一個頭兩個大……”
真是毫不留情啊……但說的也沒錯。
藤江水月扯了扯嘴角,對貌似是抱怨的事沒有任何情緒波動,确認他沒看出亂步身上有什麽特別突出的能力,無奈地揭過這個話題。
“伯伯,學校是警察學校沒錯吧?平時有沒有和附近警署合作調查的案件?”
聽到案件的話題,交場校長微微一愣,反複打量她片刻,想起一個月前江戶川亂步跟自己說水月知曉內情的事,微微嘆了一口氣。
“對,偶爾會有,”他點頭,卻在藤江水月即将開口時繼續說:“但怎麽都不會到需要學員參與危險部分,在偵辦案件時,也只能提供線索,進行部分讨論……怎麽,你這麽小就想體驗一下伸張正義是什麽感覺了嗎?”
——他不想讓她接觸案件。
什麽?為什麽?
“那倒沒有啦,畢竟再怎麽樣,我們都還是學生嘛,不明白真正參與其中到底有多危險。”藤江水月似乎沒有聽出裏面的暗喻,回答中面色如常,“但是真的好嗎?讓我一輩子什麽都不知道,就當做什麽都沒發生一樣普普通通地活下去。”
他雙手十指交叉,姿态放松地向後一靠,說:“不好嗎?有些人想一生都普通平安地活下去都很難呢。”
藤江水月注意到他眼裏的冷銳,心裏疑惑的同時,猶豫片刻還是繼續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
“我知道,但我做不到。”
只是提前參與案件的輔助調查,有這麽難嗎?她甚至都沒有要求別的,只是參與一下,知道部分案件內容,然後提供調查線索,沒有想直接插手的意思。
“是,你做不到,而且原則上來說,警察廳要為所有案件保密,別說有沒有許可,即使有權利,我現在也只是一介警校的校長。”
她凝視着交場校長,“……是這樣、嗎。”
無論重要還是不重要的案件都需要保密,這個要求本身就是在要求別人給自己開後門,确實有些過分了。
藤江水月見他只是沉着臉不說話,沒有進一步說什麽,識趣地低下頭說:“抱歉,我理解伯伯你不能幫我的苦處,無理取鬧實在對不起。”
碰不上就碰不上吧,之後勤勤懇懇考職業考核呗,誰不是各種考試考過來的呢?
她離開前,沉默了很久的交場校長終于開口了,像是經歷了一番天人交戰一般,語氣裏透着疲倦。
“看你畢業之後怎麽選擇吧,水月,到時候你應該做好決定了。”
幾個月的時間留給她考慮,自己也算仁盡義至。
之後無論什麽事,都不會再管——約定到此為止。
只是稍微想提前接觸案件而已……有、有這麽難嗎?明明看名柯警校劇情的時候,都能當教學案例來用,好像也不是什麽大事的樣子。
藤江水月張了張口,還沒說什麽,對方就捏着鼻梁轉過身去,不願意再多說。
——他對于她的聰慧尤其頭疼,尤其是對案件的執着,卻又無法阻攔,只能定下一個畢業前的期限。
——暗殺事件能否被翻出,全看她怎麽選,與自己無關。
她的眼神裏透着疑惑。
自己應該沒有說暗殺的事,可怎麽他覺得自己在說這個?黑衣組織和那個有關她知道,這種時候無論如何也要一步步慢慢來。
藤江水月在校長室外仰頭,狠狠地嘆了一聲。
不過插手應該是沒轍了,看來現在不同于未來,交場校長無法對此進行操作。
那自己是不是……提了什麽很為難人的要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