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女人真是麻煩,可女人就得麻煩,你要不覺得麻煩,那麻煩就來找你
第23章 女人真是麻煩,可女人就得麻煩,你要不覺得麻煩,那麻煩就來找你
楊之玉這邊正在為何諾舟的一個笑話逗得肚子痛,沒有注意榮善衡已經吃完走了。 這個笑話其實不是他講的,而是上中學的時候,楊之玉講給同桌聽的,結果被巡邏老師聽見,罰站一節課。 後來全班都知道那個駱駝、大象和蛇的黃段子,驚訝平時刻苦的好學生竟然也能講黃段子,楊之玉非但人設沒崩塌,還吸了一批女粉,一上體育課就紮堆聽故事。 何諾舟很懂幽默,也知道适可而止,他順勢和她聊起高中同學,說當時他們班有兩個男生喜歡楊之玉,他知道後,茶飯不思,想着怎麽才能搶占先機順便幹掉對手。 于是他拼命賄賂那倆人,請人在學校外的板面店開小竈,還将他媽媽做的炖排骨拿來一起吃,課下陪着倆哥們兒一起打藍球,成為好兄弟。最後在楊之玉某天經過操場時,他當着好兄弟的面大聲喊:“喂,我的白雪公主!” 這下好了,好哥們兒都知道了,面面相觑。 楊之玉仿佛被他帶回中學時的籃球場,那場景重現,她微微張嘴,卻笑不出來。 逛街的時候,何諾舟很配合,不僅配合,還很積極。就像他自己說的,他比較會買衣服。而且出手大方,不在乎錢。自由出入Gi、Givenchy、BV……他的衣品也是偏潮流的,不像榮善衡始終以舒适為主,從不講究是否樣式新穎。 潮流這個東西,在楊之玉眼裏,總是幾番輪回,不過輪回不是返回,不是倒退。比如,今年流行燈芯絨夾克,你把二十年前的燈芯絨夾克找出來,它依舊不能被奉為時尚單品,衣服是帶着時代印記的,過時了就是過時了。 可悲的是,人也是。 所以,楊之玉淘汰衣服的時候毫不手軟,該扔就扔,反正以後也不會穿,扔東西多解壓! 最難的是搭配。潮流的衣服要穿出衣品來,是需要高級的搭配技巧的。配色要準,款式要新,不能太刻意,更不能太随意,否則就會感覺亂。 楊之玉眼見何諾舟挑了件很素的白T,又在這個基礎上套了件薄款橄榄綠套頭衛衣,衛衣的紋理是坑條紋,很有質感,領口露着一條白T的邊,T恤很長,又從衛衣底邊冒出一小節。他下身搭了件深棕色及膝短褲…
楊之玉這邊正在為何諾舟的一個笑話逗得肚子痛,沒有注意榮善衡已經吃完走了。
這個笑話其實不是他講的,而是上中學的時候,楊之玉講給同桌聽的,結果被巡邏老師聽見,罰站一節課。
後來全班都知道那個駱駝、大象和蛇的黃段子,驚訝平時刻苦的好學生竟然也能講黃段子,楊之玉非但人設沒崩塌,還吸了一批女粉,一上體育課就紮堆聽故事。
何諾舟很懂幽默,也知道适可而止,他順勢和她聊起高中同學,說當時他們班有兩個男生喜歡楊之玉,他知道後,茶飯不思,想着怎麽才能搶占先機順便幹掉對手。
于是他拼命賄賂那倆人,請人在學校外的板面店開小竈,還将他媽媽做的炖排骨拿來一起吃,課下陪着倆哥們兒一起打藍球,成為好兄弟。最後在楊之玉某天經過操場時,他當着好兄弟的面大聲喊:“喂,我的白雪公主!”
這下好了,好哥們兒都知道了,面面相觑。
楊之玉仿佛被他帶回中學時的籃球場,那場景重現,她微微張嘴,卻笑不出來。
逛街的時候,何諾舟很配合,不僅配合,還很積極。就像他自己說的,他比較會買衣服。而且出手大方,不在乎錢。自由出入 Gi、Givenchy、BV……他的衣品也是偏潮流的,不像榮善衡始終以舒适為主,從不講究是否樣式新穎。
潮流這個東西,在楊之玉眼裏,總是幾番輪回,不過輪回不是返回,不是倒退。比如,今年流行燈芯絨夾克,你把二十年前的燈芯絨夾克找出來,它依舊不能被奉為時尚單品,衣服是帶着時代印記的,過時了就是過時了。
可悲的是,人也是。
所以,楊之玉淘汰衣服的時候毫不手軟,該扔就扔,反正以後也不會穿,扔東西多解壓!
最難的是搭配。潮流的衣服要穿出衣品來,是需要高級的搭配技巧的。配色要準,款式要新,不能太刻意,更不能太随意,否則就會感覺亂。
楊之玉眼見何諾舟挑了件很素的白 T,又在這個基礎上套了件薄款橄榄綠套頭衛衣,衛衣的紋理是坑條紋,很有質感,領口露着一條白 T 的邊,T 恤很長,又從衛衣底邊冒出一小節。他下身搭了件深棕色及膝短褲,腳踩結構複雜的老爹鞋,白襪子蓋住腳踝,也壓住密實的腿毛。整個人看上去又潮又幹淨。今年大火的疊穿被他玩轉了。
楊之玉順手在飾品區抓了副金屬框鏡架,給他戴了上去,贊美似的:“嗯,人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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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諾舟美滋滋,問:“喜歡嗎?”
“還行。鏡框很适合你臉型。”
“我是說你喜歡人夫嗎?”
“我喜歡人夫幹嘛?我喜歡我夫!”
“你喜歡我呀?”
“滾蛋!”
逛到香水時,楊之玉想起她一直想買的“慵懶周末”,正好店裏有貨,就帶上一瓶。她喜歡這種綿而不膩的香氣,用她自己的話說,喜歡清香型,不喜歡醬香型。
扭頭看看“人夫”,他也在挑着香水,可能察覺有人看,他轉過頭來對她一笑。他好愛笑啊,笑到楊之玉能數清他有幾顆牙了。
忽然又覺得他不太像“人夫”,還差條圍裙。
想着想着,覺得這個形象好似一個人——榮善衡!
她光顧着吃飯聊天買衣服,竟然把他忘了!這個點,他應該買完菜回家了吧?
趕緊發信息問,榮善衡回了她張圖片,一杯咖啡,一臺筆電,幾本書。
配文是:“剛準備搬磚。”
楊之玉笑,問你怎麽不睡午覺?
他說睡不着。
何諾舟湊過來問,和誰聊呢,笑那麽開心?
楊之玉捂住手機屏幕,說你別看。
擡眼看見愛馬仕的專櫃就在眼前,于是,那個想要報複的念頭再次在腦海閃現。
他不是想證明什麽嗎,那就讓他試一試。
楊之玉拉他進店,和櫃姐說看包。
櫃姐面無表情,打量完她,又打量何諾舟。然後問看什麽包,楊之玉說看大象灰菜籃子和米棕拼 herbag,櫃姐果斷回一個“沒貨”!楊之玉說 Lindy26 呢?櫃姐說沒貨!
其實,她猜到會是這樣,就在櫃姐快要失去耐心,百無聊賴之際,楊之玉脫口問那深色系的 Kelly28 總有吧?這包比剛才說的那幾款貴很多,櫃姐喜出望外,說剛到一只金棕 togo 皮,但是要配貨,絲巾手表衣服都可配,要的話我取過來開箱。
楊之玉無辜看向何諾舟,說包超級好看,但是太貴了,算了吧。
何諾舟直接回複櫃姐,拿過來吧!
楊之玉沒作聲,她也很忐忑,畢竟第一次幹這種事。
櫃姐拿過來後,何諾舟說那就買了吧,櫃姐要看楊之玉的消費累計,是否超過六萬。
楊之玉一聽,這不開玩笑呢嗎,她哪有消費累計?加之雖然想通過讓何諾舟出點血來報複下,可她并未覺得心裏舒服,反而不安起來,說白了自己還是膽小老實,蹭別人東西過意不去。
她拉着他往外走,不顧櫃姐驚訝表情。
倆人繼續逛,從一樓往上逛,逛到三樓時,有家工藝品店吸引了楊之玉的視線。
走進去才發現,這裏賣的基本上是暢銷款雕塑制品,各種材質都有,便宜的幾百塊,貴的要上萬。店鋪小姐姐滿臉笑容介紹暢銷的工藝品,哪個新銳設計師最新創作的什麽作品,寓意是什麽,這個設計師一年就出幾個作品,非常珍貴,最貴的被拍七位數吧啦吧啦……
楊之玉聽着頭暈,何諾舟則樂此不疲,他知道的多,也和人家聊起來,聊到不買不好意思出門的程度。
“您可以給您女朋友挑這個小號多啦 A 夢,還穿着粉色兔子衣服,像她一樣可愛。”
何諾舟覺得适合,轉頭去尋楊之玉,才發現她站在水晶制品區發呆。
他也過去,順着她眼神去看。還以為她看上了被鎖進玻璃櫃裏的水晶柿子樹。
“小玉,你喜歡這個呀?我買給你玩兒。”
楊之玉扼住他手腕,讓他勿要沖動。
“我就看看,随便看看。”她說。
“那我給你買別的。”
“不用破費。”她勉強揚起臉,試圖保持輕松:“我不想逛了,我們走吧。”
何諾舟只好依了她,和店員說抱歉。
“怎麽啦?心情不好?”
“大姨媽要來了。”
“啊那個,那我們回去,我開你車,你在副駕躺一會。”
楊之玉依舊拒絕,堅持自己開車先将何諾舟送到住處,然後再回家。
何諾舟在她車屁股後面追着囑咐多喝熱水,可惜她沒聽見。
這一路她腦子裏像住進了一窩蜜蜂,嗡嗡嗡地叫,每一只蜜蜂都對着她大聲吵吵:“賠錢啊賠錢啊,水晶柿子樹一棵八萬!”
七月下旬,天氣依舊燥熱。
辦公大樓裏空調給的很足,與外面冰火兩重天。
楊之玉捧着杯星冰樂站在樓道一側放空,越是來大姨媽,越想喝涼的吃涼的,來之前更會想喝冰的吃冰的,不然那天也不會去榮善衡冰箱找冰果汁。
終于挨到最後兩天,她也不管了,該吃吃該喝喝。可她是容易受風的體質,在空調房裏習慣性披個披肩,或者像她今天,穿了件牛油果綠的羊絨短袖衫,護住脖子和肩膀。
女人真是麻煩,可女人就得麻煩,你要不覺得麻煩,那麻煩就來找你。
這一周她先後拒絕了黎潇安排的各種突如其來的審稿任務,她将黎潇發過來的校對稿件打印出來,抱着這一大摞東西放在她辦公室桌子上,說自己能力有限,不可能短時間審完。
黎潇嗤笑,說這是社裏領導的選題,能直接和大領導對接多好啊,而且更重要的是提成多啊,審完咱可以買 Chanel 秋冬新款。
楊之玉也嗤笑,我哪敢當着領導的面穿 Chanel 新款,怕批評與自我批評時說我摒棄艱苦樸素優良作風。
黎潇又去找齊震,告狀說楊之玉不配合,齊震問怎麽個不配合,黎潇說她不積極參與社裏選題、不聽從上級指揮、主意大、勸不動,她這個副主任當得憋屈。
齊震燒了一壺茶陪她聊會,讓她別上綱上線,這些日子之玉确實忙,等以後再溝通,先找別的編輯審。
黎潇委屈抹眼淚,說您就慣着她吧,我受窩囊氣,苦水往肚子咽。
齊震只好點她,說我也沒轍啊,前兩天和戚總一起吃飯,之玉男友也在,還是戚總好友,讓多關照她,你說我怎麽辦?
黎潇好生氣!但又好奇楊之玉什麽時候交的男友,還認識大領導!問是不是齊震給她介紹的,齊震撇嘴。黎潇只好化悲痛為嫉妒,笑說是自己沖動了,要回去檢讨,可心裏不服,齊震才不會介紹男人給楊呢,他自己就是條垂涎的狼!
齊震坐在轉椅上左轉右轉,緊抿着嘴,舌頭在口腔打了個轉,把腮幫子弄得一股一股的。其實自己的審美一直沒變過,楊之玉确實是他喜歡的類型。他喜歡這種外熟裏生的,喜歡用技巧拆穿她們,揭開閱歷粉飾下的欲望,讓她們在床上臉紅心跳,讓她們知道嘴硬的後果。
有些男人一輩子都在征服,唯獨征服不了他們的欲望。
所以何諾舟,他是真心不喜歡。
星冰樂見底,楊之玉身邊多了倆人——小章和老張。倆人各抱一個保溫杯。小章泡的是蔓越莓檸檬桃子水,老張泡的是高碎。
小章鼻梁架着黑框眼鏡,頭發用發夾抓成丸子,小心翼翼問:“玉姐,上次來咱部門的那個帥哥真是你男朋友啊?”
楊之玉沒回話,小章卻又說話了:“你男朋友不差錢吧?長得又好,性格看着也行,好羨慕你啊姐。”
楊之玉剛要回話,老張卻說話了:“男的嘛,脫了都一樣,沒必要羨慕。”
小章被她說得臉紅,反駁:“那哪能一樣?”
老張:“你男朋友脫了不一樣?”
小章白她一眼,沒接話,只道:“我男朋友最近老和我吵架,脾氣一點也不好。”
老張:“那就分。”
小章開脫:“他今年考博沒中,心情不好,我倆還在磨合。”
老張撇撇嘴,“你倆都磨合五年了。”
楊之玉扯了扯老張,這人就是嘴沒把門的,勸和不勸分的道理不懂嗎?她告訴小章沒事,自己心裏舒服就行,兩個人相處舒服比什麽都強。
小章卻說:“還是有錢最好,貧賤夫妻百事哀。”
楊之玉無語,不說了。
老張長嘆:“還是自己有錢好哇!”
三人雖是能閑扯的同事,但彼此間的家庭生活并不了解。楊之玉僅知道小章和男朋友在五環外租房,老張工作多年,和一無是處的老公以及上高中的兒子住在二環老破小。
何諾舟是楊之玉男朋友這事在她們部門已經人盡皆知,因為有同事剛好看到那天她們四個進包間吃飯,又有人看見楊之玉和何諾舟一起逛商場,這麽一推演,故事就成了。
楊之玉不想多做解釋,就晾着這幫好事者,讓他們猜去,給他們空虛的精神加點佐料。
這時候,黎潇拎着小 Kelly 出來了。
“你仨挺閑啊,杵這玩,打算聊到下班呀!”她瞟了一眼靠在落地窗戶邊聊天的三人,又很快略過她們,往電梯口走。
老餘等在那裏。
黎潇很驚訝,問不是在樓下等我嘛,怎麽上來了?老餘說我怕你眼神兒不好找不着我。黎潇拿小 Kelly 捶他,說讨厭。老餘很禮貌和楊之玉她們打了招呼,帶着黎潇下去了。
小章:“她又哪根筋不對了?自己早下班,幹嘛說我們?”
老張的高碎快喝完了,有茶葉渣子進嘴裏,她對着杯口呸呸,見怪不怪:“被齊震和老餘慣的呗!哪根筋都不對!”
老餘開車載黎潇出了公司地庫,問怎麽和同事那樣發火,讓人家聽了多不得勁。
黎潇木然看前方,嘴裏吐髒字:“算什麽同事,一群傻逼、窮逼,還裝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