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死亡
死亡
【是的,但是自由抹殺權一旦使用意味着宿主的任務也就結束了,寄宿身體死亡。】
賀君清在心裏“嗯”了聲,便不再回應系統的提示,目光平靜地看向婚禮現場。
婚禮正式開始,陸文闫卻頻頻走神,他的目光總是不自覺地看向坐在一起的賀君清與陸川柏。
那眼神中包含着複雜的情緒,有愧疚、有疑惑、也有一絲難以言說的情感。
他曾經以為他們能夠走到最後的,但是現在卻變成了這副樣子,賀君清坐在臺下看他和別人攜手結合。
在場其實有不少人都注意到了賀君清與陸川柏做在一起,私底下偷偷猜測究竟是怎麽回事。
那些細碎的議論聲如同嗡嗡的蚊蠅,猜測着陸家狗血的感情糾葛,只不過這些聲音很快就被會場裏響起的音樂聲蓋住。
然而身處八卦中心的賀君清和陸川柏兩人絲毫不在意別人的視線,他們仿佛置身于一個獨立的世界,彼此的眼中只有對方。
“你們打算什麽時候動手?”賀君清問。
“當然是在白寧的警惕心最放松的時候,在他以為自己的計劃馬上就要成功的時候。”陸川柏回答,他舉起杯子喝了一口酒。
賀君清點頭。
“文闫哥,你怎麽了?”白寧抓住陸文闫的手臂。
“你怎麽總是心不在焉的?”他的眼神中充滿了痛苦和委屈,聲音也不自覺地提高了幾分。
他苦笑着,“我知道你只是因為要對我負責才和我結婚的,可是,可是今天來了這麽多人,所有人都知道我們要結婚了,你可不可以稍微在意我一點?”
白寧的眼中閃爍着淚光,緊緊地抓着陸文闫的手臂,仿佛那是陸文闫唯一的依靠,一旦陸文闫也不愛他,他就真的活不下去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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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了,白寧是有抑郁症的。陸文闫有些懊惱,他深吸一口氣,試圖讓自己鎮定下來。
“對不起,我不會了。”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帶着深深的歉意。
這場婚禮一切從簡,當陸文闫牽着白寧的手走上臺的時候才稍微有了一點婚宴的樣子。
陸文闫的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而白寧則滿臉看起來都是幸福的笑意,仿佛他們真的是一對恩愛的新人。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穿着軍裝的聯邦軍隊沖入會場。他們的腳步聲整齊而沉重,打破了婚禮的和諧氛圍。
“所有人保持安靜!”為首的軍官大聲喊道,聲音嚴厲而威嚴。
陸川柏側過頭,露出靠近賀君清那一側的微型耳機。
臺上的白寧反應極其迅速,當軍隊沖入會場的那一刻,他迅速地控制住了陸文闫,一把手槍抵在了陸文闫的太陽穴上。他的動作幹淨利落,沒有絲毫的猶豫。
“不要過來,再過來我就殺了他!”
白寧大聲喊道,他的聲音因為緊張而變得尖銳,他四處巡視,眼神中充滿了恐懼和憤怒,最後視線停在了陸川柏那裏,他臉色猙獰,“是你,對不對?”
白寧的目光仿佛要将陸川柏生吞活剝,充滿了仇恨和絕望。
四周的視線都變得驚恐起來,不禁跟着白寧看向陸川柏。
然而陸川柏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什麽是我?”
陸文闫根本不清楚現在什麽狀況,他只是震驚地看着白寧,“寧寧,你這是幹什麽?”
然而抵在太陽穴的槍口冰冷堅硬,告訴他這意味并非玩笑。
“到底是怎麽回事,”陸文闫不敢相信,“白寧,你做了什麽?”
“我做了什麽?這個問題應該問你們。”白寧大叫着,“是你們害死了我的父母和我的朋友們。異種怎麽了,一種難道就沒有活下去的權利嗎?為什麽你們要像對待敵人一樣對待我們?”
陸文闫不明白,“那些異種本來就該死,但是異種和你又有什麽關系呢?”
“閉嘴!”白寧惡狠狠地等着陸文闫,“你知道什麽?你什麽都不知道,異種和普通人一樣,他們也有思想,有感情,會痛,會流淚。你問我和異種是什麽關系?那我現在就告訴你,我的父母就是異種,而我也是被異種撫養長大的。”
“怎麽可能?”陸夫人站了起來,“寧寧,你的父母我都見過的,他們都是普通人啊,怎麽可能會是異種呢?”
然而白寧只是冷笑着看着她,“哪都是騙你的,是我花錢雇來的而已。”
陸夫人沒有想到事情的真相竟然是這樣,她腿一軟又跌回到了椅子上面。
“不要再強詞奪理了,”陸川柏這個時候開口,“這些年異種對于普通人類的攻擊的案件只多不少,如果真的如你所說,異種也有感情,那麽就應該明白他們的出現會給其他人帶來什麽樣的傷害,就應該龜縮在一個沒有普通人的地方,而不是試圖侵占屬于普通人的生存空間。”
白寧冷笑,“你是普通人,你當然站在普通人的立場之上了。你說的話根本沒有任何道理。”
“你說得對,”陸川柏認同他的看法,“因為我是個普通人,我生活在普通人的世界裏,也是這些普通人供養我成為了軍校的指揮官并加入軍隊,所以我确實很難理解你們異種的想法,但是白寧,想要生存沒任何問題,但靠犧牲別人獲得生存,就要随時接受失敗的反撲。”
“你們是勝利者,你們當然想說什麽就說什麽了,”白寧嘶吼着,“如果今天我無法離開,那麽你們也誰都別想活着出去。”
“你們真的以為我今天來的時候沒有做任何的準備嗎?不可能,我随時都想與你們這些人同歸于盡。”
話音落下,白寧解開了自己的禮服衣扣,他的腰腹間竟然纏繞着好幾圈的炸藥。
陸川柏皺眉,他明明已經加強了安保措施,白寧這樣到底是怎麽混進來的?
看到這一幕,陸文闫後悔地閉上了眼睛。
陸家确實在門口設置了嚴格的安全檢查,白寧說自己害怕,是陸文闫替他繞過了的,沒想到現在卻……
“寧寧,不要再執迷不悟了,”陸文闫試圖勸解他,“你看看你自己,你渾身上下有哪一點和那些異種相同,明明你也是普通人,只要你願意的話随時可以和我們生活在一起。我們已經在舉行婚禮了,不是嗎?”
“婚禮?”白寧有些嘲諷,“陸文闫,你不會以為我真的愛慕你吧?”
陸文闫的臉上表情裂開,“你這是什麽意思?”
“我都是騙你的,我其實從來沒有喜歡過你,而我在異種裏面有自己的伴侶。”
“他溫柔強大,不像你,陸文闫,你就是一個優柔寡斷、三心二意的人渣。”
“可是我們的孩子……”
“本就沒有什麽孩子,那都是騙你的,”白寧笑了,“我怎麽可能生下你的孩子呢?”
陸文闫的臉徹底灰敗下來,他自認為為白寧付出了很多,然而到頭來只不過是別人的欺騙而已。
“白寧,你現在放下武器的話,我還可以為你争取減少刑期。”陸川柏這個時候開口。
“是嗎,”白寧的眼睛掃過陸川柏的雙腿,“可是我害得你殘疾,你真的會願意放過我嗎?”
“如果你願意提供有價值的信息的話,”陸川柏說,“我不介意為你求情。”
白寧連着大笑了好幾聲,然而他低下頭目光陰鸷卻說,“可是我不願意,我不願意為你們提供任何我親人朋友的消息,也不願意落在你們的手裏面。”
他心裏清楚,落到這些人的手裏絕對不會有什麽好下場,就像那些異種一樣,他最後的結局只會比他們更凄慘。
白寧臉色一變,“我要你們給我的親人朋友陪葬!”
白寧一把推開陸文闫,那一槍沒有打在陸文闫的身上,而是朝向了他自己。
這麽近的距離,一旦開槍,他身上的炸藥就會被全部引爆。到時候,這座會場裏面的人無一能夠生還。
就在這個時候,賀君清對系統說,“就是現在。”
緊接着一切如同電影畫面一般,所有人只看到白寧舉槍朝向自己,就在衆人都以為自己馬上會死在這裏的時候,他卻像被什麽擊中了一樣直直地倒了下去,手槍也被滾落到了一邊。
陸川柏皺眉,片刻後他擡手,軍人立刻上前,檢查過後回頭說,“人死了。”
“怎麽回事?”
陸川柏不明白,然而下一刻他就聽到驚呼聲傳來,他一扭頭就看到賀君清倒在了地上,他的口中吐出大片大片的鮮血,很快就染紅了他的襯衫。
“賀君清。”陸川柏茫然地看着他,緊接着他莽撞地推開椅子跪倒在賀君清的身邊。
“你這是怎麽了?”陸川柏顫抖着抱住他,他大叫着,“醫生呢?趕緊把醫生給我叫過來?!”
“陸川柏,”賀君清奄奄一息地拉着陸川柏的衣袖,“白寧死了,沒有危險了。”
陸川柏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這詭異的念頭從他的腦海當中升起,“…是你嗎?是你……嗎?”
“陸川柏,再喜歡我一點吧,”賀君清掙紮着,口中的鮮血卻越來越多,“我想帶着你全部的愛意死去。”
陸川柏抱着他,“你先不要說話,我帶你去看醫生。”
然而賀君清卻緊緊的抓着他,“來不及了。告訴我,你愛我嗎?”
陸川柏的眼淚掉了下來,他語無倫次地說着,想要挽留賀君清。
“我愛你,我愛你,沒有人比我更愛你了,我都已經想好以後要跟你在哪裏生活,把房子裝修成什麽樣的樣子,也想好我們的孩子會長什麽樣,你怎麽能就這樣抛下我,離開呢,賀君清,賀……”
白皙的手垂下,陸川柏低下頭,這才發現不知道什麽時間賀君清已經閉上了雙眼。
他張着嘴無法發出聲音,最後只能緊緊地抱住他。
“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