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坦誠
坦誠
夜晚。
萬籁俱寂,已經準備入睡的賀君清剛剛關掉臺燈,就聽到一陣輕輕的敲門聲。他皺了皺眉,起身打開門,發現是穿着睡衣的陸川柏。
賀君清看了眼走廊的另一頭,笑了下,“不怕被你大哥看見嗎?”
陸川柏操縱着輪椅進來,平靜的語氣中帶着一絲譏諷,“恐怕他現在沒有這個時間注意別人,畢竟白寧的發情期來勢洶洶。”
他的臉上沒有太多表情,眼神卻顯得有些陰沉。
“呵,”賀君清曲起一條腿坐在床上,姿态随意卻又透着一種別樣的魅力,“就我了解的來看,白寧的發情期似乎并不在這幾天,你說,他的發情期為什麽會這麽巧地提前了呢?”
他微微前傾身體,脖頸修長,白皙的鎖骨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精致漂亮,仿佛一件精美的藝術品。
賀君清知道自己好看,必要時候也非常善于運用自己的好看來達到某些目的。不過對于陸川柏,他覺得不需要如此。
他頭頂的進度條數值現在已經進行到了60,這是一個非常微妙的數值,只要他稍微勾勾手,對方會非常願意向他坦誠某些真相。
陸川柏擡眸看向他,目光深邃,“你在懷疑我提前誘導了白寧發情期嗎?”
“是啊。”賀君清非常坦誠與直白,沒有絲毫的掩飾。
他伸出手整理了下陸川柏的衣領,動作輕柔,最後修長的手指攥着那一塊布料,往自己這邊拽了拽,“因為你看起來好像非常想要我和你大哥離婚。”
陸川柏順着他的方向前傾身體,好像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現在的行為簡直可以稱得上為卑微讨好。他的眼神緊緊地盯着賀君清,仿佛世界上只剩下眼前這個人。
“是,”陸川柏也承認了,聲音低沉而堅定,“我想辦法讓他的發情期提前了,我也确實非常想要讓你和他離婚。”
他的呼吸微微急促,似乎在壓抑着內心強烈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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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君清的身上又沒有信息素的味道,但是陸川柏卻莫名覺得口幹舌燥。一種難以言喻的渴望在他心中蔓延。
陸川柏繼續說着,聲音有些沙啞:“我只要一想到你們兩個會躺在同一張床上,做我們之間曾經做過的事情,我就覺得,這個婚必須盡早離掉。”
他的眼神中充滿了占有欲和不甘。
“你知道啊,我們沒有同過床。”賀君清的語氣淡淡的,仿佛在談論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情。
“我們也沒有,”陸川柏的眼睛有些發紅,情緒激動,“這不影響他看着你的目光那麽的貪婪,同為Alpha,我當然知道他在想什麽。”
在他的眼中,陸文闫對賀君清的觊觎是如此明顯,讓他無法容忍。
賀君清在陸文闫的眼裏就是一塊肥肉,他遲早都要把這口肉吃到嘴裏。而陸川柏絕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哦,這樣看來你所做的事情好像都是為了我了。”賀君清說。
事情的真相當然不全是這樣。
“我想知道他要做什麽。”陸川柏說,他的眼神中透着深深的疑慮和警惕。
“他的身份背景查不出來任何問題,好像只是一個父母去世之後家境逐漸落魄的貴族小公子而已。但我不信。”
賀君清當然也不信,他還私底下問過系統,但是系統并沒有回答相關的問題。
不過對于賀君清給出的補償,主系統那邊倒是有了回應,雙倍生存時長,三倍獎金,以及每個世界有一次自由抹殺權。
這個自由抹殺權指的是賀君清可以選擇抹殺任務世界的任意對象,但前提條件是任務提前結束,也就是原身死亡。
這個補償看似誘人,但是使用的條件也是極其苛刻。
賀君清回神,松開了拽着陸川柏衣領的手,然而陸川柏卻将他的手握住了。
陸川柏的手有些微涼,卻緊緊地包裹着賀君清的手,仿佛害怕一松開就會失去。
“你突然問我這個問題,是不是不想和他離婚了?還是他在你面前稍微軟弱一點,你就心軟?”陸川柏問。
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賀君清,眼底微不可察的緊張和不安,似乎想從他的細微表情當中發現事情的真相。
“你覺得呢?”賀君清問,他的臉上帶着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陸川柏沒有回答。
他其實很清楚,賀君清不喜歡陸文闫,但是不知道為什麽,或許是因為所謂的婚姻關系,又或許是因為他的殘疾,陸川柏總是忍不住猜忌、懷疑。
但他當然不覺得是賀君清的錯,他只會覺得是別人在引誘他。
而賀君清只會引誘他一個人。
賀君清給出的回答就是一個親密纏綿的親吻,那吻瞬間将陸川柏腦子裏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全部一掃而空。
賀君清的唇柔軟而溫熱,讓陸川柏沉醉其中。
“好了,”賀君清拍拍他的胸膛,聲音溫柔而帶着一絲慵懶,“回去休息吧,我可不想哪天被人看見胡說八道什麽。”
“不會的,”陸川柏親了下他的手背,“沒人敢亂說話。”
話雖然這麽說,但是陸川柏說完之後還是離開了。在離婚前他不能給賀君清帶來任何麻煩和困擾。
賀君清再次清靜下來,躺回到床上很快便睡着了。
白寧的發情期持續時間不長只有三天,第四天早上的時候,白寧徹底清醒過來,轉頭看到了躺在自己旁邊的陸文闫。
他的眼底閃過一絲煩躁,但又很快又壓下去,臉頰染上害羞的緋紅。
“文闫,我們……”白寧的聲音帶着一絲顫抖,欲言又止。
陸文闫也剛剛才醒,聽到白寧的聲音他的臉色一變,瞬間變得蒼白而愧疚。
他沉默着從床上坐起來,不敢去看白寧的眼睛。
他扭頭看過去,白寧捂着被子,臉上一片紅霞,眼神中透着羞澀和期待,“我,我不知道是你。但是,是你的話我也願意。”
可是他已經結婚了啊。陸文闫在心裏默默地說,這句話卻怎麽也無法說出口。
他知道這件事情不是白寧的錯,是他自己沒能控制住局面,犯下了大錯。
“先起床吧。”陸文闫壓着嗓子開口,聲音中充滿了疲憊和無奈。
他先一步離開了房間,腳步沉重,仿佛每一步都帶着深深的懊悔。
到一樓客廳的時候,賀君清正跟負責餐飲的阿姨一起榨果汁。
“君清……”陸文闫看到他一怔,眼神中充滿了忐忑和不安,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然而賀君清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語氣平靜地說,“早餐在桌上。”
陸文闫不知道這代表着什麽,但是賀君清肯跟他說話就已經不錯了。
他在餐桌邊坐下來,看了眼手邊的果汁,心中升起一絲希望,頓了頓問,“是你榨的果汁嗎?”
賀君清竟然還願意做這些,是不是意味着他們其實還有挽回的餘地?
“你那杯不是。”賀君清直言不諱,聲音冷淡。
他拿着鮮榨的果汁經過陸文闫的身邊,“我只會給自己。”
說完,頭也不回地走向另一邊。
“君清,”陸文闫卻再次叫住他,“白寧的發情期已經結束了。”
賀君清疑惑地看向他,“這跟我有什麽關系?還是說他的發情期,你一個人知道不夠,還要讓我也知道?”
“我不是這個意思,”陸文闫急急地站起來,“你說的話,我這幾天也有思考過。”
“哦?”賀君清停下來,饒有興趣地看着他,“那你思考的結果是什麽?”
“我會把白寧送走,”陸文闫對賀君清說,“讓他離你遠遠的,你絕對不會再看到他出現在你的面前。”
“……”賀君清嘴角的笑意不變,“然後你們兩個在外面還有一個家?”
陸川柏臉色有些難堪,“不,不是,我們才是家人。”
“那你當他是什麽呢?你陪他度過了發情期,難道不準備對他負責嗎?”
賀君清看到了從樓上下來的白寧,幹脆把問題都替他問了。
陸文闫自覺喜歡了白寧很多年,然而在面對賀君清的質問的時候他卻莫名地沉默了下來,不想回答。
“文闫哥,”白寧顫抖地帶着哭腔的聲音傳來,“你不用糾結,我沒有要你負責的意思,畢竟你是為了幫助我,不能因為我而破壞你自己的家庭。”
雖然話說得好聽,但是他臉上的淚珠卻一串接着又一串。
陸文闫正要說什麽的時候,陸夫人出現在樓梯邊,她看了眼幾個人,對陸文闫說,“你過來,我有話對你說。”
陸夫人把陸文闫帶去書房,客廳裏便只剩下了賀君清和白寧兩個人。
白寧柔聲問阿姨,“能麻煩也給我一杯鮮榨果汁嗎?”
阿姨看了眼賀君清,賀君清笑了,“給他。家裏也不缺一杯果汁。”
白寧看了眼賀君清,微笑說,“其實我應該叫你一聲嫂子,但是現在一看,可能不太合适了。”
賀君清想了想現在的情況,“那要不然我叫你嫂子吧?”
看着白寧愕然的臉,賀君清覺得好笑,也就真的笑了,然後說,“開玩笑的。”
書房內,陸夫人看着沉默不語的陸文闫。
“無論如何,這個婚,你必須得離。”
“這是我和你父親共同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