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她就是在等一個一米六五的叫蕭溫妤的姐姐入室搶劫然後對她一見鐘情
第5章 她就是在等一個一米六五的叫蕭溫妤的姐姐入室搶劫然後對她一見鐘情。
走過幾家早餐店後,阮盛意愈發沉默了。
哪裏是對這邊不太熟,分明比她都熟稔的多,她也只知道其中一家的招牌是什麽,平素裏買了其中一家後也不會再去買其她店的。
但蕭溫妤就那樣大咧咧地勾着每家一個的包子,從頭買到了尾,還順理成章地在最後一家坐了下來。
這樣就算了,那個店家甚至還笑着過來給她倆送筷子,貼心地問她們還要不要旁的吃的,如果茶水不夠了要及時去換。
阮盛意默默捅了包子一筷。
又捅了一筷。
蕭溫妤:“再捅就可以放進湯裏泡一泡變成泡馍了。”
阮盛意:“……”
她的不快太明顯,而另一人又恰好心思細膩且關注着她。
蕭溫妤摘下圍巾擱在一旁,吹了一口還在冒着熱氣的豆漿,柔聲道:“這些都是那段時間操持家務練出來的,以前我同你一樣,很不喜歡這些虛與委蛇的東西。”
阮盛意:“你今天很喜歡講這些。”
“什麽?”
“家庭,婚姻。”
“……”
本就微微泛涼的空氣更是如墜冰窟一般的沉默,阮盛意擡眼看另一人,另一人卻是一手撐着下颌,似乎因着一句話就徹底陷入了愣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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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的亮光自另一邊投過來,不太亮,于是就隔了一層朦胧,有些霧沼沼的。
沉默到有點太久了,久到阮盛意都有些抱歉。
她說:“如果你那兒裝修的味道很大,也可以來我這兒借住一下,咱倆作息剛好颠倒。”
蕭溫妤笑了一下,分明是看不清的,可阮盛意還是看清了她唇角的苦澀,濃郁到快要溢出來。
她想說抱歉,但蕭溫妤搶她一步,道:“是有點,和世界隔絕太久了,都不知道該怎麽聊天了。”
回答了上一個問題,卻又抛了下一個問題。
只要涉及她自己的問題,她都這樣明晃晃地把問題扔到了一邊。
可阮盛意還有很多想問的。
為什麽離婚?為什麽要開照相館?那個人是什麽樣子?她是不是不支持你出來工作?以及……
那天晚上,為什麽去而複返,為什麽要說謝謝。
可現在的情況好像都不太适合問出這些問題,她沒有立場,蕭溫妤也一定會避而不談,躲過這些帶着試探性的問題。
阮盛意第一次覺得有點挫敗,但她的直覺告訴她不能急躁,這些事都需要慢慢來做,畢竟兩個人的鄰居時光還很長。
不急于一時三刻。
這頓飯的後半程有些沉默,蕭溫妤似乎刻意留下了幾個包子回頭吃,阮盛意看一眼自己的,也不太好意思說她吃不完了,如果蕭溫妤想要也可以拿過去。
但蕭溫妤主動了,她問阮盛意有哪幾個袋子沒碰,擡手便發了相應的錢給她,而後将幾個袋子并到一處,一起滴溜溜的提着,挂在手上晃悠。
阮盛意低頭看着手機屏幕上通過電話號碼轉進來的支某寶的轉賬,莫名有一股想要關了電話號碼轉賬地沖動,心底那點難受的感覺愈加明顯。
回程,兩個人都陷入了詭異的沉默中。
走到門口,阮盛意将黑白拼色的圍巾遞回去,“謝謝你的圍巾。”
“不用謝。”蕭溫妤接物分外有禮,接過來後三下五除二便将之疊得整整齊齊,抱在懷中。
好熟練。
阮盛意又想問她,這也是婚姻帶來的熟練嗎?
她克制住了,只是微微一笑,轉身走向自己的店鋪。
蕭溫妤壓低了聲音,道:“睡個好覺。”
阮盛意回了一個好的手勢。
*
傍晚,今醉開門。
阮盛意這一覺莫名睡得很好,中午爬起來泡了個泡面随便應付了一下後又昏了過去,再醒就是下午四五點那會兒了。
她揉着腦袋發呆,抱着被子就滾到了小閣樓的窗邊,看着窗外的光亮發呆。
看着看着,目光就移到了對面商鋪的門口。
有點遠,她的眼睛不大好,只能模模糊糊看到一個人影從照相館裏走了出來,手裏拿着晃悠的似乎就是她自己的照片。
大概是拍的挺不錯的。
她明顯看到那個人停了一下,這麽短的時間應該就夠拍個照片分享。
況且到底是開心的還是難過,她這個酒吧老板是最能分辨出來的。
阮盛意整個人都埋進被子裏,只留一雙眼睛在外面,順着自己打開的縫隙看着窗外。
就這樣看了很久,那邊店裏都不再有人進出,蕭溫妤似乎也沒有趁此機會出來溜達溜達的打算,她看的無聊,幹脆簡單收拾一下自己下了樓。
樓下,調酒師和服務員聚在一起,頭對頭悉悉索索着,似乎在說什麽。
阮盛意沉默片刻,見這群人沒有發現她的意思,冷聲道:“幹什麽呢?”
衆人似鳥獸飛散,謝瑜止不住地拍着胸口道:“你吓死我了,老板,吓死我了你可就失去了寶貴的調酒師了。”
“……”她寧可沒有。
阮盛意摸出手機,“解聘要給多少工資來着?”
“別別別。”謝瑜撲過來按住她的手機,“老板,咱好歹相識這麽多年了,別這樣,現在不好找工作,你知道的。”
“與我何幹?”阮盛意嗤她一聲,眼睛随意一瞟,看到了被她緊緊捏在手中的照片,呼吸一緊。
謝瑜自然注意到了她的變化,嘿嘿一笑,一邊後退一邊賤兮兮地說:“老板,這可是蕭姐姐親手給我照的呦,她還給我認認真真地p了一下呢,所以……”
啪。
濕漉漉的布子帶着不容置喙的力度徑直扣上謝瑜的腦袋,衆所周知,濕透了的布甚至可以把一個人直接按倒在地,謝瑜雖然沒有倒下去,但也靠到了桌子上,只剩一張嘴還在堅硬地嘟囔着:“死女人,等着我今天給你下毒。”
阮盛意沒理她,看向葉敏:“你說。”
葉敏輕咳一聲,道:“之前在團購上發現咱們附近要開一家新的照相館,開業前一周都有十元拍四色證件照的促銷,我們尋思着就十塊錢,就去了。”
“沒想到是那天那位姐姐,她長得那麽年輕,本來我們沒打算喊姐姐,結果她說她三十了,一定要喊姐姐才行。”
三十?
阮盛意心底微微擰到了一處。
她都還不知道蕭溫妤多大了,這其她人卻已經對她的信息如此了如指掌了嗎?
阮盛意壓下心底那點酸澀,道:“還有嗎?”
葉敏:“老板,蕭老板拍照可厲害了,你要不要也去拍一下?我看那個團購套餐還有的。”
“不了,她未必歡迎我。”
這些信息對旁的人講,都不願意同她講,還有什麽去的必要呢?
她也會生氣的。
謝瑜提着布子走過來,又蹭到了阮盛意的邊上,道:“老板,你是不是沒談過戀愛啊?”
“……廢話。”
“蕭溫妤現在是單身诶,既然你那天晚上就動心了,現在還不出擊,你在等什麽?”謝瑜狠狠白了她一眼,“等一個一米六五的姐姐入室搶劫然後對你一見鐘情嗎?”
“……”她真的很想開了這個人。
等等。
阮盛意延遲捕捉到了關鍵詞,心底更涼,聲音更冷:“她現在單身?”
“老板,你不知道嗎?她離婚了哇。”
“……”
阮盛意忽然就很想笑。
她一直以為自己是特殊的,可以握着彼此不願對外界訴說的小秘密,沒想到轉頭蕭溫妤就把離婚的事情告訴了一個喇叭。
她那麽聰明的一個人,怎麽會想不到被這個話唠知道了一切,就等于被整條街都知道了。
所以,她從來都不是特殊的,向來都是泯然衆人的對嗎?
謝瑜看她出神,更急了:“老板,你不是心動嗎?快去啊!現在就是你趁虛而入的好機會啊,老板?”
阮盛意插着口袋向後間走去,道:“誰會挂念一個只有一面之緣的人。”
“一面之緣?你們倆不是一起吃了早飯?”
阮老板腳步微頓,聲音裏更是諷刺:“大概是她做夢了吧。”
原來連普通朋友都算不上,對她的照顧不過是随手拿的圍巾,可能連心都沒走,只是作為路人看不下去罷了。
難為她還挂念在心裏。
真是可笑。
謝瑜走過來拿走她手裏的杯子,道:“老板,你下次不開心能不能別拿杯子洩憤了?”
這一個杯子可不便宜,再捏下去今天又是一杯白幹了。
真不知道是什麽毛病,一不開心就拿杯子洩憤。
葉敏:“阮老板,你要是不舒服的話,今晚回去休息一下也好。”
阮盛意:“沒事。”
謝瑜:“她又不是身體不舒服,她這是心裏不舒服。”
頂着冰冷滲人的眼刀她也要說。
謝瑜:“她就是在等一個一米六五的叫蕭溫妤的姐姐入室搶劫然後對她一見鐘情。最好像那天晚上一樣。”
她像是發現了什麽一樣,驚叫一聲:“老板,你這麽冷酷的一個人,不會是0吧?”
“……”好無語。
謝瑜:“我要是你啊,我就天天過去幫忙,每天都去,這才是追人啊!”
“……”阮盛意輕嗤一聲,“到底誰會在意她。”
“你不在意,你別走啊,你要出門?”謝瑜倚着吧臺磕瓜子,笑着看她,只是這人還沒走到門口又折返回來,她騰就站直了,“诶!你怎麽又回來了?”
不至于吧,她的老板也不至于這麽慫吧?
阮盛意一張臉冷到快要掉冰碴,從牙縫裏擠出來:“她關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