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章
第 79 章
林昭儀覺得，到了該她表現的時候了。
她站起來拍了兩下手，引得在場的人都把目光集中到了她身上。連冒椟都看向她，眼神難辨情緒。
聽了她的號令，便有小宮女帶了個人上來。
那人被押着在殿內跪下，一時間，在場衆人又把注意力集中到她身上去了。
林昭儀仔細觀察着冒椟的反應，他在假裝冷靜。
面上看不出來什麽，可握緊的拳頭已經暴露了她的內心。
冒椟還沒做出什麽反應，那個被帶上來的女子一偏頭，正好看見站着的林昭儀。
她杏眸瞪圓，不可置信地指着她，“你……你怎麽會在這？”
“大膽賤婢！”李公公那獨有的斥責人的方式響起，“見了昭儀娘娘竟然如此無禮？”
“昭儀？”那女子重複了一遍，連連冷笑，“原來、原來……”
“清影姑娘，好久不見啊。”林昭儀微笑開口，“不知當初清影姑娘離開汀芷樓之後，都去了哪些地方啊？蘇小妹還是很關心你的情況的。”
殿中那女子不是清影又是誰？
多日不見，她瘦削了很多，想來是這些日子為了躲避找她的人，也沒過什麽安穩日子。
當時在事發之後，晉王的人一直沒有停止過尋找她。
猜到她可能會因為西戎王的原因前往西戎，晉王還派了人往西邊一路查探，都是無果。
誰想到，最後是清影自己暴露了。
西戎王要進京拜訪的消息也不是什麽秘密，老百姓也都知道。正是因為這個消息，清影想去打聽，結果卻被晉王的人找到了。
想着她或許會有些用，便秘密地把她帶進宮關了起來。
如今，大佑皇帝設宴招待西戎王，倒是一個解決問題的好時機。
*
“莫非，這位是聖上想送給西戎的姑娘？”對面冒椟面色不變，還想裝作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蕭祈冷冷道，“這位姑娘可不簡單，不僅和朝中多人關系密切，還和西戎那裏有聯系。”
冒椟沒有開口，似乎是在判斷蕭祈到底想做什麽。
蕭祈對他假意客氣一番，“今日，要借着宮宴來解決一下內部的事情，西戎王不會介意吧？”
冒椟面上終于有所松動，“聖上是要做什麽？”
“她既然背叛了大佑、暗通西戎，理應處以極刑。正好，趁着大家都在，讓大家看看她會是什麽下場。”蕭祈對小內監招招手，示意他們把清影拖到殿外去。
“等一下！”清影喊道，“民女有話要說！”
蕭祈有些不耐煩，但還是示意她開口，想聽聽她能說出什麽來。
“她！”清影指了指林昭儀，又指了指不遠處的晉王，“這位昭儀娘娘在民間的時候，和晉王有不三不四的關系，民女親眼見過好多次，他們在汀芷樓幽會；林昭儀身為天子嫔妃，卻在出宮期間和王爺有染，實在是不知羞恥。”
很顯然的，這是非要拖林昭儀一起下水了。
順帶還能讓蕭祈惹上一身流言，讓整個大佑蒙羞。
林昭儀：……還能這麽玩？
蕭祤：？？？這人在搞什麽？
蕭祈：……強制性被人說綠了怎麽辦在線等挺急的。
殿內嘩然。
對面蕭祤也激動了，站起來指着她，“你你你在胡說八道什麽？本王什麽時候和她有關系？亂說話也不是這麽亂說的？”
蕭祤忙着辯解，激動到都有些語無倫次，他頓了頓，又轉向蕭祈，“皇兄，你是最清楚的，她誣陷我！”
蕭祈自然也是不可能相信的。
清影又補充道，“正是因為這件事被民女發現了，民女才被晉王關了起來。晉王，您當初還在汀芷樓看她跳舞、讓她給您倒酒，您都忘了嗎？”
蕭祤：？？？
這樣的事情，一旦說出了口，即便林昭儀和蕭祤是清白的，可在其他人的心裏，難免就會蒙上一層不明不白的暧昧。
很多轶聞也就是這麽傳出來的。
再等傳到民間的時候，就更沒有人關心事情的真相了。
還有什麽比王爺和嫔妃有染這種八卦更刺激的了麽？
就算……就算他們兩沒什麽，可剛剛清影怎麽說的來着？說林昭儀在汀芷樓跳舞？給晉王倒酒？
更不要提，此時晉王蕭祤神色激動、說起話來結結巴巴，看着就是一副心虛的樣子。
殿內很多人的眼神已經變了。
*
林昭學着蕭祈常有的那種似笑非笑的神情，輕哼一聲，慢慢問道，“誰告訴你，我是林昭儀？”
清影愣住了，“你難道不是……”
“林昭儀在祯元六年就已經暴斃了，被聖上追封為妃，以妃級禮下葬，她如今正躺在皇陵裏呢，這件事情，燕京人人皆知。”林昭儀對她微微笑，朗聲道，“我是端王府送進宮的人，封號都未定。你用一個故去的人去抹黑皇室，居心何在？”
清影還想争辯什麽，“可你敢不承認，你曾在汀芷樓……”
“是，我是在汀芷樓待過，我也沒有不承認。”林昭儀打斷她的話，“可就算我曾經在民間和晉王有過什麽交情，那也是進宮前的事情。難不成，我在進宮前的事情也成了你造謠用的黑點？”
蕭祈及時補充道，“不錯，當初朕也是在宮外遇上她，才想把她帶進宮的，自然對她在宮外的事情一清二楚。”
他們倆一唱一和，向來默契。
清影還不甘心，還想掙紮狡辯一番，“你不要用端王府做借口，你說你是端王府送進去的人，誰知道你是不是和端王曾也有過什麽不明不白……”
蕭祈還未說什麽，冒椟的臉色已經變了，呵斥她，“你住口！”
清影一噎，還有些不甘心和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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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有些慵懶的聲音響起，“想不到，如今還有人挂記着本王的端王府啊？”
門口有一颀長的身影立着，也不知道他是什麽時候站在那裏的。
冒椟對這個聲音和身形是再熟悉不過，還屏住了呼吸。
“皇叔。”蕭祈起身喊他，其實他之前并未見過端王，只和他通過幾次信件。
如今也算是第一回見到了傳說中的皇叔蕭琰，那位曾經讓西戎聞風喪膽的男人。
“皇叔怎麽來了？”蕭祈問道。
“王妃進宮看望太後，本王就随意轉轉，沒想到遇上這麽一場好戲。”一聽蕭琰開口，就知道他在胡說八道。
還王妃進宮看太後……誰不知道今日淩雲閣設宴接待西戎王。
“端王別來無恙。”冒椟也和他打了聲招呼，“多年未見，端王還是沒什麽變化。”
“你變化挺大的，你看起來老了。”蕭琰毫不留情。
冒椟氣結，快喘不過氣了。
“今日之事與端王又有什麽關系？”冒椟不客氣地問道。
“自然有關系，”蕭琰道，“我端王府出來的人，容不得別人指手畫腳。”
冒椟那麽聰明的人，自然也從剛剛清影的一番話裏聽出了林昭儀身份的不尋常，如今便道，“想不到，端王還會對王妃之外的女子上心。”
林昭儀算是發現了，西戎的人好像都特別喜歡挑撥離間。尤其是利用男女之間的關系來制造些緋聞，想讓人與人之間生出嫌隙。
不由嗤笑一聲，果然是小地方的人，做什麽都一股小家子氣。
蕭琰神色不變，“自然是上心的，她是王妃的遠房親戚，對于本王來說就好像女兒一般。你這種沒有女兒的人是不會懂的。”
蕭琰和她年紀差放在這裏，也不知道冒椟怎麽還想着他們兩會有關系。
林昭儀早就聽過端王夫婦的名聲，也知道他們兩在朝中是什麽地位。
沒想過有能結識他們的一天，如今聽着蕭琰的話，有一種被大佬護着的感覺。
又想到，聽聞這位西戎王膝下只有兒子，可他本人其實也是很想要個小公主的，奈何一個都沒有。
蕭琰這話又去紮他的心了。
果然，冒椟皺了眉。
“清影姑娘是吧？”蕭琰紮完了冒椟，就轉向殿中的清影了，“當初端王府救你一命，你的名字是端王府取的，你的舞是端王府送你去學的，你如今不知感恩，還暗通西戎。你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女子，用不着聖上處決你，本王就可以要了你的命。”
他說這話的時候，神色冰冷，全身散發着寒氣，讓人聽了以後不自覺心裏一緊。
果然如傳聞中所說，在戰場上有蕭琰的地方，那就是人間煉獄。
清影面對蕭琰的時候還是慌了，對着冒椟喊道，“王！王，求您救我！”
冒椟對着蕭祈道，“聖上，她既然是我西戎的人，不如把她送給我處置吧？”
蕭祈故作為難的樣子，“可剛剛的比試還有什麽和親……”
冒椟咬咬牙，“我們認輸，是西戎輸了，自然也不存在什麽和親的問題。”
蕭祈本身對清影也不感興趣，何況莊氏的事情早就解決了，如今把她送給西戎王也沒什麽，就揮揮手讓人送給了他。
“別忘了，西戎王自己說過的，”蕭琰補充，“西戎的軍隊要退離潼關三十裏。”
冒椟咬咬牙，“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