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劉坤把三人帶至一處空賬內,“你們今夜先在此處休息,明日我再為你們另行安排。若是有何需求只管跟帳外執勤的士兵說,我已經跟他打好招呼了。”
“多謝将軍照拂。”杜飛将蕭樂放置好以後連忙道謝。
“別将軍将軍的喊,我不過一個玄甲營副将,擔不得将軍之名。”說罷,又略有擔憂的望向蕭樂“這位小兄弟還行嗎,不然我去請軍醫來為他瞧瞧。”
“不用了,我休息下便好,不勞煩将軍了。”
蕭樂此時其實已經好多了,只是臉色還略有蒼白。聽見劉坤這麽說連忙拒絕了,雖是好意,可中醫把脈能瞧出男女之說她早就聽說過,不管真假,她不敢冒險。
劉坤見她都這麽說了,也不便勉強,叮囑幾句便離開了。
劉坤走後便有人為他們送來餐食,吃了個把月的幹糧乍的一下聞見飯菜的香味,三人不禁食欲大開。飽餐一頓後便舒舒服服的躺下了。
“诶,咱們這幾天就跟做夢一樣,我爹要是知道我現在變成‘反賊’了,肯定得吓死,哈哈。”劉裕側躺過來對二人打趣道。
“開弓沒有回頭箭,咱們現在是‘死人’了,不能回家,回去就是個死。想要為自己搏條出路,以後都得靠自己了..是不是啊,蕭樂。”沒有得到回應,杜飛側過頭去看,只見蕭樂背靠在帳上坐着,捂着大腿,面色有些奇怪。
“我...腿疼...”蕭樂有些難以啓齒,她不知道自己的大腿內側為何會火辣辣的疼。
杜飛還以為是什麽,聞言以後大笑
“你以前一定沒有騎過馬,這是被磨傷了,過來,我給你看看。”說完作勢就要過去脫蕭樂的褲子,蕭樂被他吓了一跳,連忙制止“不用,你站住,別過來!”
“什麽別過來?”帳簾突然被掀開,進來的人正是之前用劍指着杜飛的阿诤。
阿诤一進入帳內,杜飛的臉色就有明顯的變化,顯然是為當初阿诤用劍指着他的事還介懷着,劉裕感覺到了杜飛情緒的變化,于是趕忙起身迎上去
“阿诤姑娘,你怎麽來了?”
阿诤并未回答劉裕的詢問,反是視線落在臉色蒼白的蕭樂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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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說蕭公子的腿怕是不好受,讓我送點藥過來。”說罷從袖中拿出一個小瓷瓶,拿給劉裕。
“郡主..郡主如何得知..”蕭樂臉上有些挂不住,大家都沒事,就她一個人是這副模樣。
阿诤仿佛看透了她的心思“蕭公子不必介懷,第一次騎馬是這樣的,以後就好了。”
阿诤又再說了幾句便回去複命了。
劉裕拿着手中的瓷瓶瞧了瞧“難怪外面把洛陽郡主傳得跟個天仙下凡似的,不說別的,就說這體恤下情,誰不願意為她賣命啊。”說完又打開仔細聞了下“話又說回來,郡主給的東西就是好,這可是上好的金瘡藥。”
“你又知道了?”蕭樂沒好氣的回道,她身上痛着呢,劉裕還在那唧唧歪歪的。
“我當然知道,我家就是賣藥材起的家!”說完他賊笑了兩聲,揶揄道“要說體恤下情,郡主怎麽不體恤體恤我們兩,偏偏關心你一個,莫不是因為你長得白淨些!”
“你再胡說!”蕭樂氣的就從地上爬起來想要打人,可是這會哪裏抓得住劉裕。
“好了,劉裕你不要鬧了,蕭樂他還帶着病呢。”杜飛趕緊給兩人當和事老。
“誰讓她踹我那一腳那麽重,現在還痛呢!”劉裕不服氣的說道,蕭樂前兩天那一腳他還記着。
杜飛才不管他這麽多屁話,把手一張“趕緊把藥拿來!”
劉裕見杜飛的模樣認真了起來,再加上蕭樂也被他氣的不輕,這才不情願的交出了藥。
“謝謝杜大哥,我自己來...你們..可以回避一下嗎,我兒時身上被燒傷過,所以不喜歡別人看我身體...”蕭樂接過杜飛手中的瓷瓶,半晌才吞吞吐吐道
“你怎麽這麽多..”屁事。劉裕剩下的半句話還沒說完,就被杜飛擰住了耳朵,他朝蕭樂笑道“當然可以,我跟他出去逛逛,你自便。”
第二日清晨,三人便被劉坤叫醒,被領到了步兵營。
“郡主将你三人交付于我,按理來說你們本應入我麾下。可是玄甲營是個特殊的編制,不輕易收人,是以只好将你們交托于陸都尉。若是可以,希望日後能在玄甲營再見。”
三人對劉坤再一次進行感謝,至于玄甲軍他們想都沒想過。玄甲營的大名傳遍大江南北,蘇家軍最為精銳的三支軍隊分別是,玄甲營,虎贲軍,骁騎營。都是五千人的編制,由最開始的蘇家軍中的精銳組成,這是蘇乾為三個子女分別準備的成年禮物,玄甲營分屬蘇洛陽,這也是為何劉坤無法違抗蘇洛陽的命令。
骁騎營分屬蘇城,虎贲軍原本應該分屬蘇懷安,可是他常年在京為質,所以一直由蘇乾代為掌管,沒想到這一代,就再沒有交還的機會。
可以說這三只軍隊都是對蘇家忠誠度最高的軍隊,蘇家兄妹本就是一體,不存在争權之說,蘇乾也不會因為蘇洛陽是女兒就區別對待,反而蘇洛陽才是家裏最受寵的人,除了父親,大哥和弟弟也是對她百般疼愛。
玄甲營這次之所以會出現在這裏,完全是因為何嚴為了攻打幽州而向蘇洛陽借的兵。
陸都尉雖然是幫劉坤的忙,但是這種小事他也不會親自去處理。只是吩咐人帶着三人領了軍牌铠甲,再把他們帶至分配的帳篷。
蕭樂開帳簾就有一股氣味鋪面而來,弄得她差點将手裏捧着的軍牌铠甲掉到地上。再看杜飛劉裕二人,面色如常...好吧。
他們一入內,帳篷裏的人就都停下了手中的事情,朝他們望了過來。
“你們就是新分來的三個新兵蛋子?”一個留着絡腮胡,只穿着中衣的中年男子對他們詢問道。
蕭樂盡量讓自己适應這股氣味,為了轉移注意力,暗自打量了一下帳篷內的環境。十人鋪位,簡潔明了,是軍人的作風,就是不知道為何味道這麽重。
“是的,我叫杜飛,這兩個是劉裕和蕭樂。”杜飛為他們做了簡單的介紹。
絡腮胡點點頭“我是薛禮,你們的伍長。”然後又為他們指認帳內其餘的六個人
“王福,王平,蕭凱,齊安,餘徊,子言..”随後指了指最裏面的三張空鋪
“你們的鋪位在那邊,待會會有操練,你們先将衣服換上。”
三人跟衆人打了招呼,但是大家的反應都非常冷淡,好似一點也不歡迎他們。他們也沒想太多,只當是老兵對新兵故意擺的姿态。
蕭樂選了最靠裏的一張鋪,她不能挨着人睡。
當她将自己的東西放在鋪上的時候,對面的蕭凱突然坐了起來,莫名其妙的盯着她。
蕭樂一臉疑惑的看着他“是否...有不妥之處?”
對方沒有回答他,又自顧自的躺了下去。真是個怪人,這些人太奇怪了。
蕭樂這頭剛剛換好甲衣,外頭就響起了集結的號角聲。
衆人紛紛外校場跑去。
三人跟着被操練了一整天,劉杜二人累得不成人樣。倒是蕭樂,面對這種強度的操練,卻只是面色微微發紅,氣息有些喘,這讓二人百思不得其解。
軍營裏都是以伍為單位進行日常活動,十伍為一隊。
蕭樂他們今天跟伍裏的另外七人一起操練了幾天,除了薛禮作為伍長,會指正他們的一些動作,其餘人都不曾主動搭理他們,就算他們主動搭話,也只會得到冷淡的回答。回到帳內情況更糟,營帳裏就像一個沉默的刑場,氣壓低得讓人壓抑。
“這些人是不是有什麽隐疾啊?怎麽半天憋不出一句話來..”這日傍晚用餐的時候劉裕終于忍不住了,在這軍營裏身體受到煎熬也就算了。還要從心理上受到排斥,這叫什麽事。
蕭樂昵了他一眼,提醒道“管好你這張嘴,不然哪天被揍了都不知道得罪了誰。”
“我總覺得他們好像有什麽事瞞着我們。”杜飛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直接去問肯定不行,不然咱們先去別人那裏打聽打聽,之前到底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
“就這樣吧,這兩天咱們就去打聽一下。總這樣也不是個事。”蕭樂對目前的情況也有些頭疼。
在現代軍校中的學習讓她深刻的明白到,一個團體最重要的就是團結一心,不然作戰協作起來,整個團隊的能力都會大打折扣。在部隊裏,你不可能永遠靠單兵作戰能力,戰友才是是你最堅實的左膀右臂。
接下來的幾日,他們趁着空閑時間向旁人打聽事情,就在他們快弄清事情真相的時候,整個軍營卻進入了緊張的備戰狀态。大家都緊繃着神經,誰也再沒有功夫去管這些小事了,他們即将走上血腥的戰場。
蕭樂他們被薛禮拍醒的是時候正值深夜,帳內的其他人早已聽到帳外的鑼鼓聲,已經穿好了甲衣。雖然白日裏的指令已經明确的通知了他們随時待命,但是還是沒想到會在深夜。他們手忙腳亂的穿好甲衣,拿上長矛跟着伍長往外跑。
蕭樂站在隊伍裏也不知道自己該幹嘛,她周圍全都是人,黑壓壓的人。不知道誰說了句什麽,隊伍開始迅速往前推,慢慢的最前方的攻城梯已經搭上了城牆,喊殺聲一陣壓過一陣,城牆上的弓箭開始密密麻麻的射下,身邊開始有人被箭弩射中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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