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大盛風雲
第52章 大盛風雲
萬老五掙紮了一會兒,看出劍人沒有轉身的意思,搖頭一笑,邁步當先出了門。
臨出門檻,萬老五不知是死前贈言,還是要繼續自己的任務,“彭陽縣的那個舉子,留神了。”
沒說是誰,但現在學子相互介紹的時候都愛加上籍貫,一瞬間,彭陽縣的幾個人就被衆人的視線指點出來,穆珀搖搖頭,江湖經驗太少了,不過人家是考科舉的,也不能強求。
出劍人拿着劍,一直在旁邊,手中劍柄卻一直随着萬老五的方向而動,顯然在戒備。
等兩人出了門,大堂裏才恢複了正常呼吸,沒錯,剛才大家連呼吸都不敢大聲。
“小二哥,麻煩幫我準備晚飯送上來,一葷兩素,一碗米飯。”穆珀第一個出聲,樓梯下的夥計下意識的反應出聲,“客官您稍等!”一聲落下,仿佛驚醒了還沒回過神來的人,大堂裏的讀書人都是要面子的,自然不會再盯着剛才那幾個彭陽縣的學子,但明顯他們也不敢多待了。
衆人仿佛沒看見一般看着這群人收拾行李慌忙離去,眼角餘光不經意的打量,心裏不知道在想什麽。
“不該走啊。”掌櫃的低聲感慨,但他也沒攔着,他就是個開店的,還要做生意呢。
确實不該走,萬老五來這兒,外面肯定會有盯着的人,他們匆忙離開,等于徹底暴露在盯梢的人眼裏。
小店的飯菜做的不錯,穆珀把吃完的碗筷放在門外,自己在書桌上寫寫畫畫。
吱嘎!客棧的窗戶該修了,穆珀呆愣愣的看着窗口的人,二樓,平牆,這位是踩在哪兒的?随即視線放在了對方搭在窗臺的劍鞘上,好功夫,這浮空的本事有一手。
“書生,你怎麽不看書?”卻是去而複返的出劍人,此時離得近了,又去掉鬥笠,這人的年紀暴露無遺,想來也就是二十三四的樣子。
“我,我,”穆珀結巴了,然後才猛然反應過來,站起身往後退,卻被腳下撞倒的凳子拌了一下,掉頭往後跑。
“站住!”出劍人半無奈半生氣的命令,穆珀站在門口,不敢轉身不敢開門,肩膀都縮在了一起,“大俠,我不是此地人,我路過而已。”
“你今日剛入住,萬老五就過來殺人。”出劍人伸手拿起剛才穆珀落在地上的紙張,上面寫着幾行字,寥寥數筆,記錄下了一個殺手視角的萬老五在尋找目标所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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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理由無解,穆珀無奈道:“今天入住的不止我一個人啊大俠。”
“可你是唯一沒有讀書的,而且,還在寫這些,記錄?”出劍人抖了抖紙,表示我找到你的證據了。
“那不是記錄,那是話本。”穆珀轉過身來,無奈道:“我這是收集寫話本的素材。”
“?”出劍人看着遠遠站着的穆珀,“話本?”整個客棧的人或真或假或需要或擺樣子的讀書,他在琢磨着寫話本?
“你沒看過話本?”穆珀震驚的瞪大雙眼,好像是什麽不得了的事情,其實他也是剛剛才想到,他需要一個介入江湖事,或者說一個擁有旺盛好奇心的理由,這樣在打出名聲之後,就可以堂而皇之的介入一些事情裏。
“我當然看過。”出劍人眼神一動,“你過來,坐在這兒,現在就寫。”
“寫,寫什麽?”穆珀不但沒過去,還往後退了兩步。出劍人脾氣倒是好,“把你的話本寫出來,就從這份素材開始寫。”
“大俠,這是需要靈感的。”穆珀苦着臉,把身子往衣櫃後面藏。出劍人挑眉,直接一個閃身到了穆珀身後,穆珀死壓着反擊的肌肉,一只手拎着自己領子,把他拎到了書桌旁,剛才碰倒的椅子已經扶好了。
“有靈感了沒有?”出劍人把劍放在桌子上,穆珀坐正,挪挪屁.股離劍遠一點,但他沒敢帶着椅子一起走。
“有,有。”穆珀從書桌上從新拿起紙,撿起毛筆洗了洗,重新沾上墨汁,這客棧裏面肯定是沒有墨條用的,是已經兌好水的墨汁。
寫個小故事對穆珀自然沒有問題,但不是誰都有機會在身後坐在一個拿着劍催稿的人。
寫滿了三張紙,穆珀取了一個隐居老掌櫃的視角,他旁觀着代號萬人屠的殺手通過一步步篩選把目标殺死,但故事裏的目标不是一個普通書生,而是另一個勢力的人,小店遭到目标勢力的報複,老掌櫃被迫再次入世。
“我呢?”出劍人在後面,穆珀一邊寫他一邊看,等穆珀停筆,他才發現自己根本沒出場。
“您在後面出現,拯救蒼生~”穆珀半讨好半閃躲的看着出劍人,別的不說,這面相就适合當濟世救民的大俠,劍眉星目,一臉的正派長相,唯獨鼻子下一張帶着唇珠的嘴,看上去多了幾分魅惑。
“你還真會寫。”出劍人将書稿放下,嘆了口氣,“不過萬老五不是內功高手,相反,他自幼經脈逆行,不能修煉,卻精通人性,做事的時候旁邊多有同夥呼應,這次許是情況特殊。”這一番話就算是解釋了他為何去而複返,說完,出劍人放下一錠銀子,“看你辛苦,稿費。”
說完的時候人已經消失在窗外了,穆珀看了看桌子上的五兩銀子,“啧,下次還找你。”來錢真快,五兩銀,一個書生在不添置大部書本的情況下可以生活小半年。
轉天,穆珀就繼續出發,他得找一個好機會混進那些目标裏。
過了正月,加上穆珀的目标往南,天氣是越來越暖和,腳下也越來越泥濘,在前面的村子裏給踏雲換了蹄鐵,穆珀買了些豆料給踏雲補充養分,要養一匹戰馬可不能光喂草。在路上的時候穆珀會直接從空間裏拿出專門的飼料,這有人煙的地方,還是買來的不乍眼。
“老丈,我是路過的書生,這天色黑了,想在您這兒借宿一宿可以嗎?”剛才弄蹄鐵的鐵匠手藝一般,鼓搗的時間長了,錯過了宿點,穆珀沒有選擇晚上趕路,而是借口留宿。
這村子不對勁,穆珀暗暗打量,如果說村口的鐵匠那裏還比較偏僻,那走到村子裏面,這裏也很不對勁,他從進村到現在,竟然沒有看見一個孩子。
“書生啊,那進來吧。”老丈隔着門縫确定了一下,看穆珀衣衫整齊,确實是個書生模樣,便開門讓他進門。
“多謝老丈。”穆珀笑着進門,把踏雲拴在牲口棚上,自己随着老丈進屋,天色已經漸黑,也過了用飯的時辰,穆珀借了老丈一壺水之後就收拾一下準備休息。
門外,老丈看穆珀躺下,悄悄的從後門離開,心裏暗念,後生,對不住你。
一陣香氣,穆珀眼珠子動動,沒睜眼,把衣服裏的令牌等物放進系統空間,繼續熟睡,等香氣漸散,佯裝昏迷。
“可算等到個書生了。”進來的人第一句話就讓穆珀精神起來,這些人在找書生。
穆珀有一種感覺,他可能找到入門的路了。
“帶走,還有他那匹馬。”話落,就有人把穆珀扛起來,“這書生還真沉。”穆珀看着瘦削,一身肌肉,密度很大的。
只聽一聲希律律嘶鳴,穆珀暗笑,先讓踏雲給你們吃點苦頭。
“怎麽回事!”扛着穆珀的人一看,自己手下倒在地上沒了生息,胸口塌進去一大塊。踏雲在戰場上前蹄一揚,穿着皮甲的都擋不住。
“這馬好生厲害。”那人看看穆珀,這個書生,能馴服這麽烈的馬?在放棄和冒險試試的念頭中猶豫了一下,那人選擇扛着穆珀向踏雲走去,果然,盡管踏雲很不耐煩的跺着蹄子,卻沒有再次攻擊。
“嘿,這稀罕。”那人也沒準備一直扛着穆珀回去,伸手一抛,把穆珀抛在踏雲背上,踏雲立刻老實了,準備撒蹄子跑,卻被穆珀拽了拽缰繩,整個馬在原地轉着圈,脖子不斷揚起。
“好馬。”那人說着就要去拉踏雲的缰繩,還特意晃了晃自己手上穆珀的包裹,看踏雲好像安生一些了,才拉住了缰繩。
踏雲在穆珀的操縱下配合,但還是不滿的打了個響鼻,這事兒沒有三塊糖過不去。
穆珀就這麽堂而皇之的被帶走了,整個村子裏都十分安靜。
山上,那人将缰繩親自拴好,“這馬烈的很,羅三兒剛讓它給踹死了。”
此話一出,本來還想湊近的幾人也不動了,那人嘿嘿一笑,把穆珀拽下來,扛着放到了一邊的柴房。
這群人,至少綁自己來的人,很冷漠,甚至對于自己同伴的死都很冷漠,如果不是經過特殊訓練,就最大的可能是這群人的等級很殘酷,低等級的人命還不如一匹馬。
穆珀被扔進柴房就沒人管他了,他們對自己的迷香是不是太自信了?還是說相信穆珀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跑不掉?
或者二者兼有,穆珀也懶得動地方,反正沒多久就天亮了。
嘭!柴房們被踹開,“這書生還真能睡。”說着,一桶冷水就直接澆過來。
嘩!啪!水砸在書生身邊的地上,還不等人疑惑,書生就醒了,“啊!”
“啊!!你們,你們是,什麽人!”穆珀看清周遭環境,腦瓜子嗡的一下,整個人都慌亂起來。
“我們是你爺爺。”潑水的人大笑,最喜歡看這種有動靜的肉票了。
這群人死了,穆珀心中冷笑,面上一點也沒顯露出來,“我告訴你們,我姑父是闫封!闫次輔!”
“喲,你姑父是闫封?次輔又是個什麽東西?”潑水的估計和昨天被踏雲一腳踢死的羅三一個級別,穆珀看見他身後那個人,是昨天扛着自己回來的人,那人略有遲疑,顯然他是知道闫封這個名字,亦或者知道次輔這個官職的。
“是朝廷大官,很大很大的官!”穆珀無力的掙紮,“我的馬都是他送的!”
【戲過了宿主。】03的聲音傳來。
【你回來了,加班費談妥了?】穆珀招呼一聲,面上還在色厲內荏的演戲,“那是軍馬!”
怪不得,不過看這小子的慫樣兒,真的能馴服軍馬?
“你這德行的,也能馴服軍馬?還有個大官姑父?”說話的人認為昨天踏雲踢死人的事穆珀不知道。
“就是真的!”毫無意義的強調,有時候也怪不得旁人不信。
【妥了,我就知道那倆貨翻過我倉庫,不過他們沒想到你連我都瞞着呢。】03嘿嘿怪笑。
【就當你是誇我了。】穆珀搖搖頭,“我說的都是真的。”這時候氣勢上已經弱了。
【不過老大說不能算你加班,你算是我請的外援。】03說完,覺得自己小錢包一痛。
【喲,老大這麽好。】穆珀喜笑顏開,【來,小三兒,咱們談談我工資的事吧。】
【宿主你先忙,先忙。】03慫了,慫的很果斷,畢竟它的外援收費那麽高,和宿主級別高也有關系。
【少來,親情價,給你打個八折。】穆珀一心二用,恍若分裂。
【嗷!我寧願四六!】03炸毛,它是被總部叫回去加班,宿主是外援,這不是擺明了賺不到。
【五五,要不不打折。】穆珀手腳并用的往後退,因為門口的倆人忽然進來了,吓得他摔倒了。
【宿主~咱們相生相伴~】
【七三】
【中間的被你吃啦!五五,就五五,不然我不幹了,自己當外援不好嗎。】03哼道,總部那倆就知道欺負它。
【成交】穆珀樂呵的很,不用出工出力還能白拿錢。說着将之前隐藏的收藏都打開,還有一整面的筆記列表,【吶,別說我不照顧你啊,這些筆記給你,争個主導權沒問題。】
【瞧好吧宿主!】03嗷一聲投入到筆記之中,資料啊,海量的資料啊。
此時,穆珀看着門口往裏走的兩人,退無可退。
“啊!”外面傳來一聲慘叫,是馬棚的聲音,穆珀被兩人拉着胳膊拽出來,是真是假一驗便知。
“啊!!這畜牲!”一個黑漢子捂着腿在地上打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