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村民的秘密
村民的秘密
“離她遠點。”當機立斷,言可欲瞬移拉孟雲樂,卻已是來不及。
那婦人口中振振有詞,廚房邊緣亮起金光,似是什麽陣法起效,言可迅速沖去,卻是慘遭這陣法回彈。
陣起,僅留兩人面面相觑。
眼見老婦人再度襲來,張着那血盆大口,口中是一片猩紅,言可隐約得以窺見對方喉間蠕動的肉塊,她也只得當機立斷,快步移去,拉着婦人往牆面撞去。
它似乎早有所防,輕易便躲了去,然而言可的目标卻忽地一轉,瞬移老婦人身後,一張定身符,将她牢牢釘死于原地。
不錯,言可的目标并不是将這婦人降服,這陣中說明都已說,負陣之人擁有不死之身,她自不會殺到一直盯着婦人攻擊。
她的目标只是将其定住。
這陣中規則只是說,負陣之人不生不死,可沒有說無法受到符咒控制。
言可也是博了一把,值得慶幸的是,她賭贏了。
孟雲樂蹲于那陣法邊緣,朝言可搖搖頭,“已經封死了,出不去。”
這定身咒是能将此婦人定住,但随着陣法逐漸完整,這符咒起的作用只會愈發薄弱,包括他們自身,這對言可來說,是一個不能再糟糕的噩耗。
她本身便負着這鬼蛛之毒,靠着療愈不過勉強緩了些,如今法力再度流逝,不出半個鐘,她便是那砧板上的死魚,任人宰割。
初級捉妖師不會解陣,若是需解陣,需要中階及以上,她目前無法達到。
“你會解陣嗎?”言可蹙眉,望着孟雲樂。
“會。”孟雲樂絲毫沒有猶豫,直直點頭,“但我等級不夠,使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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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可:“升階條件。”
“目前的幾率為零,目前來看至少需要靜心修養十年以上。”
言可運張符,本意是為試探性看法力對于着陣是否有影響,然而那符卻是忽地亮了亮,随後便遭陣牆吞噬。
順着往外望,只是見着那荒涼石桌,落葉被風卷着,嘩啦嘩啦響着,而那淅瀝的雨絲紛勇而至,唰唰着。
言可不死心,又運一張。
将符咒甩入陣牆時,她仔細察着不遠處的石桌,企圖望着些什麽。
忽地,桌上似乎什麽亮了亮,言可眼中劃過絲詫異,卻突然像想通了些什麽,
她問:“天賦是否跟符咒相接?”
孟雲樂不明所以,但還是認真點了點頭,半晌,他發覺身後人沒了動靜,不免得朝後望去,卻是發現那處早已是空無一人。
……人呢??
這處,言可躲于櫃底,望着那來回游蕩的村民,神情嚴肅。
方才得出的解決辦法,便是源自于她貼于茶杯上的封印符。
為防止茶杯穿梭潛在危險,言可兢兢業業将兩人所進入的住宅都貼着封印符。
而她方才畫的符,便是瞬移符,天賦與符咒相連,她可以以此避過陣法,金蟬脫殼。
但……誰讓她穿回李嬸家去了?
言可咬唇,本欲畫符,可稍微發出一丁點聲響,那行屍走肉般的村民便會有所察覺。
她靜靜觀察着,卻沒急于離開。
若說陣,此處也有陣,會不會此地便有破陣之法?
再加上孟雲樂先前所說,這極端秘術,負陣之人會将貢品一點點吞食……結合先前這些村民将行為出現怪異的同類食去。
這兩處可能是為同一陣,或者說此處只是一個陣法實驗地,那麽此處便更應藏有破陣線索。
望着不少拍打撞擊着木門的村民,言可這時倒是希望它們能夠加把勁,盡快将這門給破去,她也好快些于房間搜查。
然而,那門卻像是被施了些什麽陣,半天愣是沒被撞開。
言可緊蹙着眉,紅色感嘆號已隐約于眼前亮起,言可已無法繼續等待,她立即起身,快速于木門處閃去。
奮力一腳,她踹開那顫顫巍巍的大門,盡管閃身而逼,卻仍舊沒能避過身後突然冒出的村民,被其硬生生咬下塊肉下來。
她強忍疼痛,起手畫符,快速逃離。
這次,她穿回了陣中。
傷處處汩汩流出血液,深可見骨,言可咬牙站立于孟雲樂身前,“療愈,李嬸家有線索。”
跌坐下來,對方卻遲遲不肯出手,言可警惕擡眼。
“我是為救你負傷,若因你一人猶豫,換我沒命,我做鬼都不放過你。”
兩人對視良久,孟雲樂冷眼:“我怎麽知道你不是只為療愈而來,畢竟你能自由進出,而我只得于內,我如何信。”
言可未言,只是将那殘缺右臂展于對方眼前。
“若是我真打算走,到不必費心思給自己一口。”
孟雲樂似有動容,然而言可已無耐心,語氣一瞬疏遠開來,“我說了,若是一起死我也不介意,畢竟黃泉路上有人作伴,不孤獨。”
對方最終還是松了口,不過言可察出孟雲樂除了療愈,還暗中布着些什麽。
孟雲樂倒也沒藏着掖着,“若你真想走,這陣便會反噬,你一樣活不成。”
言可只是一頓:“若是我沒走,陣解,你必須告訴我真相。”
未等對方回應,她便離去,解決掉零散游蕩屋中各處的村民,于那兩桌之中尋着線索
此陣為實驗陣法,而先前解陣之法是為将陣中人打散……
若套用于當下之陣,卻好似并不能夠作效。
這陣與負陣之人都不可動,那便僅餘貢品,而如今她已出陣,陣中卻好似并無影響,怕是不成。
難道她賭錯了?
言可擡眼,将桌上那原先裝着幼蠍碎片的瓷蝶拿起,微微亮着光的陣法證實了她的猜想。
這處确實是為實驗陣,方才是如何破此陣,找出這二者之間的共通點,便是破陣關鍵。
相通之處便是這貢品,貢品……異常行為的人會被當成貢品。
那顯然同為負陣之人,可卻因異常行為被當成貢品,那也就是說,貢品也可以是負陣之人,只需要找到使她異常的點。
老婦人異常的點究竟為何,她又因如何使對方行為異常?
言可細細回想着她與其每一句對話,一個字一個字細細對應。
燈籠引路人,燈高挂,祖上傳下來的寓意,祖祖輩輩。
或許她是為引一個長輩?長輩會是誰?是否找着這長輩便會使其異常?
言可不耐将瓷盤大力擱下,卻忽地發現陣法有變,那陣本應是亮着零碎光亮,卻于放盤那瞬起了符文。
難道這盤還是這陣的關鍵?
言可試探性往裏探着手,果真見着些零散回憶。
看來這陣不僅是陣,其中還分散着些碎片回憶,但不是殺人幼蠍的。
蜿蜒路上,泥土地分裂,一雙破舊草鞋踏上,嘎吱作響。
擡眼一瞬,言可立即抓捕着那随風飄揚的紅燈籠,此刻是晴天,她随着所附之人的視線下移,卻是震驚發現胸口處被掏出了一個血窟窿。
言可跟随目光逐漸模糊,只得嗅到空氣中彌漫的血腥氣味同那飄揚的一抹紅。
腦內霧氣消散,言可猛然睜眼,大口喘着氣。
……這段記憶是誰的?
她緩緩逼近靜靜躺于桌角那具被啃食幹淨的白骨,但重點便是那還扣着草鞋的雙腳。
在連續觀察了幾具村民屍體後,言可心中約莫勾勒出了一個大概劇情框架。
這段回憶是來自于此村村民,具體時間線不清楚,村民被掏去心髒,那便定是與殺人幼蠍相關。
如果說,好人不好,壞人不壞按此思路來想,好像便能夠抓着文章重點了。
現今村民本意或許并不為獻祭他兩,相反,他們是在阻止?
首先便是這燈籠,或許當時村中經歷了什麽事,所以挂起了紅燈籠,為的應當是引村民歸家。
而這老婦人并非無知,卻是抓着路人頂替此事原因,是為其中一種可能,便是她故意将這事引至過客身上,引導着過路人去探查,成為這陣中祭品。
加上村中不斷出現重複的殺人幼蠍屍體,言可或許可以将村民眼中的外來人确認為殺人幼蠍。
但為何被剜了心的村民仍會被引去,便為此案真相。
村中之人引的便是這剜心村民,而非普通村民,他們的目的便在于攜着妖物的村民屍體。
人不好,便是此村村民并非無辜。
妖不壞,便是附身于村民軀體內的妖物,便是現今村民,若真為殺人幼蠍族人,便如先前分析,它們對殺人幼蠍所持态度定為避而遠之,絕不會想着複活幼蠍。
那麽這妖并非一直以人身存在,而是被強行擠入村民軀體,它無法控制村民,卻也無法脫離。
妖若是吸食人魄,妖氣絕不可能淡,若不吸食,也絕不可能順利進入村民軀體。
除非村民自願,目的借着被妖附身去達到某件事,這便成功解決了言可先前對這妖氣稀薄的困惑。
可為何要假借妖物之手去引路人入陣,以外來人獻祭複活殺人幼蠍,這點言可并未能想通。
然而時間已不容言可思考,不管如何,能夠讓對方出現行為異常,這便已然足夠。
她只需将妖魄于村民中提出……
這常年隐匿于面具之下的面容,見着光會流露幾分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