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返回霓虹
返回霓虹
境內的異動早就被趙紅星的下屬暗衛所察覺,農民起義的密謀唯有駐守團長不知情。
無言本想親自會一會這個伊裏奇,但霓虹國卻傳來消息,需要無言回來主持大局。據霓虹影衛的消息,這次華國高層将和霓虹面談兩國的政治關系。
按理說七大領袖應付這種情況綽綽有餘,但這幾人自從華國承諾幹涉以後,就陷入争權奪利的漩渦。正所謂,兄弟于阋牆,外禦其侮,但外敵消失後,內部鬥争只會更加劇烈。
必須回去一趟了,霓虹的高層鬥争經驗豐富,但掌權後執政經驗過于短缺,如果不是無言離開前定好了大部分政策,現在指不定亂成什麽樣子。
“叫保密局局長趙紅星過來!”
給衛兵下達命令後,無言腦中快速地思考着這裏的部署,不能組織農民的反抗積極性,但也要最大程度控制戰争的破壞程度。但願一切能順利,約瑟夫是不會坐視他的南部基地陷入混亂的,如何才能在這次動蕩中,使這片封建奴役思想根深蒂固的土地徹底燃燒革命的火焰?
“暗王,您找我。”
“來來,坐下說。”
無言拉着趙紅星坐在辦公室的椅子上,桌上放着沏好的清淡茶水。
無言沒有躺在椅子上,而是直坐,這樣至少形式上談話雙方是平等的。對于長官的行為,趙紅星早就見怪不怪,早在半年前,無言多次強調在他面前不用拘謹,但趙紅星權當是虛意客氣。但趙紅星的多次客套引起了無言的發怒,他才明白,這位長官是真的遵守着官兵平等的原則。
此時兩人如同故交好友,如同接下來的談話只是家常便飯。
“紅星,我這次回去主持大局,這裏你要自己把握尺度!”
“暗王,你也知道,搞情報暗殺,那我絕不含糊,但是帶兵打仗,政治算計,我這。。”
看着趙紅星尴尬的表情,無言毫不在意的用手指指着他的胸膛,嘲笑着,“怎麽?爸爸要走了,小孩子害怕了?”
趙紅星當然聽出了其中的隐喻,可還是很無奈,“暗王,你不用激将我,每個人總有擅長的領域,你也別強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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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話一出,無言收起了笑容,緩緩端起茶杯品了一口,沒有接話。
“暗王,你有苦衷?”
趙紅星察覺到了無言的異樣。
“紅星,不是我逼迫你,而是實在是無人可用啊,政府和軍隊高層中表面上都承諾遵守新政策,但他們實際是很不滿的,這些人紮根這裏當了幾十年的吸血鬼,那肯輕易放棄富貴。”
“駐守團長已經懷疑我的身份了,一個脫胎于封建帝制的高層公子哥沒有這樣的覺悟,其實伊裏奇的行動也給了我們一次機會。”
“什麽機會?”趙紅星很不解。
“徹底重塑上下層構成的機會,當一個地區被舊思想禁锢後,如果不通過暴力進行根上的重塑,那麽革命政權會變色地更快。”
“紅星,你終究是要獨當一面的,不過我給你留下三條計策,非絕對危急不要打開!”
把手中的三個信封交與趙紅星後,無言立即安排路程,準備回霓虹。
上飛機時,看着面容依然年輕的趙紅星,無言語重心長地說了最後一句話。
“紅星,心太軟是成不了事的,別被仁慈壞了大局。”
随着飛機的遠去,趙紅星在廣闊的天空再也找不到那個給予他新生的男人,他從今以後要獨立領導這裏的鬥争了。
起義指揮部中。
“什麽,暗王走了?”聽到偵察員的報告,伊裏奇很驚詫,難道真的名不副實?
“不過他的手下叫什麽紅星的還在這裏。”
“這家夥是想送給我一塊根據地?”伊裏奇絲毫不懷疑有無言這種打算,既然都是為工農的政權,誰來不是一樣。
如果無言在這裏,那肯定回立即鼓掌,但僅僅為這種想法而鼓掌。
算了不管了。“叫瓦西裏過來,告訴他,下一步要開始了。”
就在北國陷入混亂,各種勢力風起雲湧時,整個世界的目光卻都投向了華國。在英美即将發出新一輪進攻這個時間點,霓虹和華國的會晤,将決定世界局勢的走向。
幾個小時後,無言再次踏上霓虹的土地,雖然闊別這裏僅僅近十個月,但卻感慨良多。
才走幾步,迎面而來了七大領袖之四,他們熱情地和無言握手,但無言卻一眼看出了蹊跷。
“暗王一路辛苦了!”
暗王的稱號早就在霓虹傳開了,而其他國家多少也是知道這一號人物的。
面對四個領袖的略有恭維的寒暄,無言擺了擺手,“什麽暗王,各位委員還是叫我吳弟吧,這樣親切!”
“你是霓虹改變的功臣,哪能這樣稱呼您啊!”
“唉!都是為勞苦大衆服務,哪有什麽功臣不功臣,就這樣吧,主席該等急了!”
無言這樣的态度,衆人也只得同意。
在防彈車裏,帝都的街景飛馳而過,各種醒目的标語層出不窮,時不時有一兩隊士兵走過。放學的孩子們脖子戴着鮮紅的領巾顯得更加活潑,青年們成群結對歡聲笑語。帶紅色裝飾這在以前舊政府可是被嚴令禁止的。表面看起來似乎這個國家變得生機盎然了。
明仁的天皇禦宮早已被改造為霓虹行政府,而無言本想順路先看一下老朋友明仁,但卻被駕駛兵拒接,聲稱主席有要事相商不可耽擱。
這使得無言感到形式可能比預計還要嚴重,他們終究還是擋不住人性的弱點。
踏入行政府,往日的金碧輝煌被紅色橫幅替代,而更讓無言不适的是,正中竟挂着他前世的畫像!
根本沒有心情觀賞往日的雄姿,無言快步走到霓虹主席的面前,抑制住自己的憤怒,輕聲但卻帶着一絲質問,“為什麽要挂這幅像!”
政府主席源賴明起身拍拍無言的肩膀,“無老弟!霓虹的情況你也是知道的,距離令尊建立的天國已經過去十八年了”
“這次霓虹建立新政權必須有一個信仰的目标,思來想去,還是令尊最合适,可能違背了他的本意,但為了最後的勝利,他如果在世也是會同意的!”
同意你個頭!把老子的畫像當作工具來維持穩定,以掩飾自己的執政無能!源賴明!真有你的。想到這裏,無言頓時覺得還是把事情想簡單了,但是真正的執政人才怎麽選拔和培養是很急迫的問題,搬出這尊神像将來必然遭到反噬。
“源賴明,別TM裝得一心為民,你無能就滾下來,讓有能力的上來,你以為仗着資歷就穩坐這個位置了?”
無言并不想和他虛以委蛇,只想告訴他,新政權不是你一個人的,而是屬于所有人的,妄圖以拙劣的思想控制來穩固地位是妄想!
源賴明被罵了并未發怒,而是如同欣賞籠子裏發怒的獅子,“無老弟路途辛苦,腦袋有些不靈光了,來人帶下去休息。”
就這樣,無言被軟禁了,盡管未在冰冷牢獄。
站在閣樓上,樓下四周警衛輪番守着,遠處的高點還有這狙擊鏡的反光。這次真的是身陷囹圄了。
返回屋內,無言安心地食用着晚餐,并不害怕被謀害。
世界上只有一種人不會死,那就是有價值的人。且不說軍隊,警隊,政府機關潛藏着多少影衛,無言被殺死那麽源賴明的下場也好不了。無言現在不但沒有生命危險,反而會被保護地很好。
只可惜要晚一點與伊吹和胖子見面了,快一年了,他們也該上大學了吧。
已經二十年沒有這樣的時刻了,什麽也幹不了,只能無聊地在有限的空間裏暢想。
随意地躺在翠綠草坪,望向夜空。漫天的星光織起一幅璀璨的圖畫,它們一閃一閃的,如同一個個生命體。光年之外的星球是否有着生命,那裏有沒有壓迫呢,那裏的人有沒有反抗呢?他們是什麽制度,他們有什麽文化?
在無數飄渺的問題中,無言睡着了,他做了一個夢,很長很長的夢。
夢裏,無言從一間破房子中走向上山的路,路上有泥濘,荊棘猛獸,仿佛山頂是無法達到的地方,但是他還是無畏地走向前方。在憑自己的力量難以向前時,總會有人伸出援手,在近六十度的泥濘滑坡上,稍有不慎便是萬丈深淵。
可路上那一個個質樸的面孔幫助無言度過了所有的艱難險阻,終于來到了山頂。
山頂與平常不同,是一個很巨大的平臺,似乎是某處殘缺的神跡。
向天空看去,一輪烈日高挂天空,散發着耀眼的光芒。向下是滿山的金黃稻穗,卻看不見一個人。那是一幅何其壯麗的景象!
夢中,無言走向平臺的最前方,那輪太陽愈發明亮,越來越明亮,直到無言不敢直視,不得不擋住日光。而不經意再次瞄到下方時,那片金黃依然化為火海,所有美好被全部摧毀!
這時,無言想逃離那裏,可上山的路消失了,再望向來時路,卻是屍山血海,無數的人掙紮在苦海不斷哭泣,嘶吼着,卻依舊難逃沉沒的命運。
天堂地獄一念間,無言茫然地站在原地,眼前的一幕幕沖擊着他的心靈,直至麻木,直至失去感覺。
不知過了多久,清晨的雞鳴驚醒了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