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言琛的怒火
0080 第八十章 言琛的怒火
浩浩蕩蕩的車馬長隊,亦如來時壯觀,只不過無人能想到這一趟齋戒祈福之行,再回來時朝局就已發生大動。
朱蓬源為官數十載,官至一國之相,可謂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天子寵臣,可這樣一位在朝中如魚得水的人物,卻仍是在天子一聲令下後就落得個滿門覆滅的下場,不免令人唏噓。
“青時兄,你這脖子都快扭斷了,到底在看什麽?”
大隊人馬原地整頓間隙,一個與陸眉交好的公子哥湊到他跟前,順着他的視線扭頭向後看,入目所見的只有各府女眷乘坐的馬車,一眼望去都望不到頭。
這有什麽好看的?那公子嬉笑着問陸眉:“青時兄,你不會是看上哪家小姐了吧?”
本是随口一問,沒想到陸眉漫不經心的“嗯”了一聲。
那公子瞪大了眼,難以置信道:“不是吧?青時兄,我說你近日還是安生些吧!張朝才搞出那檔子事,”公子哥指了指天,掩唇低語:“那位正在氣頭上呢,你可莫在這節骨眼去調戲良家女了,那位連朱相都能說砍就砍,就算你爹是翰林也越不過丞相官大啊。”
那公子以為陸眉是齋戒這幾日沒開葷憋壞了,好心提議:“不如明晚去醉塵樓逛逛?聽說新來幾個小倌,我做東,保管青時兄你玩的盡興。”
陸眉被那公子聒噪的心煩,面上卻仍是興致濃厚的挑起了眉,十分配合的與之交談起來:“哦?來新人了?容貌如何?可會才藝?”
公子哥一拍胸脯:“放心!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保管合你口味,比那些個沒意思的閨閣小姐有趣多了。”
聽到“有趣”二字,陸眉忍不住微抿了下唇,唇上似還能感受到那種香甜溫軟的滋味兒,他又暗暗向後瞥了一眼,可馬車太多,連她坐哪輛都分不清,更何況看到人呢。
在陸眉眼裏,言清漓已然成謎,他有太多問題想弄清楚,可回京後也不知什麽時候還能再見她一面。
啓程時他好不容易将他娘身邊的婢女紅雀逗開心了,去幫他給言清漓遞了個口信兒,可這京城都近在眼前了,也沒收到言清漓只言片語的回複。
小沒良心的,他們好歹也是在一條梁上共患過難的,轉臉就絕情。
此刻被陸眉認為毫無良心的言清漓正坐在言府馬車中凝外窗外,她從今晨坐上馬車起就沒怎麽言語過,也未曾吃過任何東西,只呆呆的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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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果又試探着拿給她一些糕點,不出所料的都被她搖頭拒絕了。
主子不吃東西,青果更沒心情吃,蔫蔫的耷拉個腦袋,慣常嘰嘰喳喳的大嗓門此刻如同被人灌了啞藥,連嘴巴都被縫上了,一聲不吭。
她不敢打擾言清漓,更不敢問她在煩惱什麽,只能在心裏默默想着自己太沒用了,要是玉竹姐姐在就好了,小姐說不定還有個說體己話的。
言清漓沒注意到青果的小心思,她仍在想着朱家的事。
她知道自己這回真的是急了,有好些地方都思慮不周,經不起推敲,雖說她能僥幸瞞過皇帝瞞過衆人,但寧天弘那邊大抵是要起疑了。
言清漓嘴裏發苦。
可機會難得,她實在忍不住,那一刻,能親手手刃仇人的機會就擺在她眼前,她無法什麽都不做,眼看着朱家洗脫罪名重新風光。
仇恨猶如一團烈火,風卷殘雲的灼燒了她所有理智,她完全不受控制,只想立刻将朱蓬源推入萬劫不複的地獄,讓朱家人也嘗嘗她楚家親人們所遭受的一切。
言清漓垂下眸,掩于袖中的手冰涼一片,但她此舉也确實冒失了。
可她又并未後悔。
這種快慰又後怕的心情一直纏着言清漓,直到車馬于日落時分進入了盛京,回到了言府。
言清漓被青果扶着從馬車上下來,一下車,她便看到言琛正冷着一張臉站在門口,利刃般的目光直接向她射過來。
“跟我來。”
言琛二話不說的扯起言清漓的手腕将她帶走,力道之大根本不容分說,言清漓踉踉跄跄的跟着言琛大步流星的步子,這一幕直将言國公以及言府管事及仆從們看愣了。
“兄長,你別……兄長……”
言琛的怒氣透過他粗粝的手掌傳到言清漓的手腕,再由手腕的涼到她四肢百骸。
她知道——他真的生氣了。
言琛與言清漓乃是兄妹,按說言琛此舉并不會引人遐想,可他二人之間的暗流卻着實有些古怪,言國公蹙眉道:“琛兒這是要帶漓兒去哪?”
言如向那遠去的一男一女瞧了一眼,低頭掩下眸中玲珑,不鹹不淡的說道:“兄長許是不滿三妹妹昨夜在殿前失儀,又不好在下人面前訓斥罷。”
言國公想想應當是如此,便沉下臉道:“漓兒不知輕重,是該好好管教。”
“父親,”言如上前,一句話将衆人的注意力都轉開:“母親不在這些時日,內務之事可要先交給三妹妹打理?”
孟氏送言珲與言婉去了鄉下莊子,可就算當家夫人不在,府中庶務也輪不到言國公的妾室們打理,交由言清漓這位嫡女才是理所應當,言國公想了想點頭:“那就先交給漓兒吧。”
言如福身應是。
言國公走出兩步,又回頭看了言這個總是被他忽略的二女兒,如今婉兒是沒用了,漓兒又是個冒失性子,他這幾個女兒中,倒只有如兒心細,方才若非她提醒,他險些忘了這茬。
言國公顯出一絲欣慰,難得對言如和藹起來:“漓兒年幼,也未必懂這些庶務,如兒,你與你姨娘也要記得從旁幫一幫她。”
言如仍舊波瀾不驚的應下。
另一邊,言清漓一路跌跌撞撞被言琛拉扯到他的院子裏,他院門口的護衛目不斜視的叫了聲“小公爺”後,就十分有眼見守住了門。
言清漓見無外人了,才敢放肆的嚷嚷起來:“兄長,你先松手……哥哥!之恒哥哥!你放開我!我手疼!”
言清漓平日在她面前最多是高傲孤冷,可他真動怒起來,身上那種震懾千軍萬馬的氣勢立刻震的言清漓心突突直跳。
她努力向外抽手想要逃,可之前言琛都是縱着她胡鬧,這次無論她怎麽撒嬌,這人都絲毫沒有放開她的意思,一把将她推進房裏,砰的合上門。
“言琛!你弄疼我了!”
言清漓委屈巴巴的揉着手腕直呼起言琛名諱,可還沒等她擠出兩滴淚花,言琛就将人往懷裏一帶,一掌箍着她的後腦重重吻了下去。
這個吻比往日都要來的兇狠,言清漓整張小嘴都被他含進了口中發瘋般的吸吮啃噬,男人冰涼的唇舌像要将她生吞,狂蜂浪蝶的在她口中肆虐掠殺,似要将她攪碎,嘩啦啦滋生的口液止不住的從二人嘴角滑落,黏糊糊的交織在一起。
言清漓拼命的嗚咽向後躲,小手蚍蜉撼樹般的狂敲言琛硬邦邦的胸膛,卻被他單手反剪在背後,随後吻又襲上她的脖頸。
“嗚……疼!”
言清漓的脖子也挨了一記重咬,她還從未見過言琛這麽生氣的模樣,言清漓心念一轉,立刻哆哆嗦嗦的向他讨饒:“哥哥,你別這樣,我怕。”
言琛反剪着言清漓的手并未松開,只是從她脖頸中擡起頭,唇下那片嬌嫩的肌膚上已是布滿了紅紅紫紫的梅花,他見少女一副委委屈屈還有些懼怕的神情,并未上當吃她這套。
冷笑道:“怕?你還知道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