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016
第 16 章 016
将軍府卧室。
洛克菲裏坐倒在沙發上扯了扯軍服領口:“蓋爾,幫我拿點解酒藥……”
領口敞開,雌蟲放松地喘了一口氣,他吃力地把外套脫了下來,全然忘了自己襯衫下面的痕跡。
“解酒藥馬上就……”軍雌副官愣在當場。
吻痕、牙印,洶湧着色.欲的痕跡盡收眼底,蓋爾不可思議道:“将軍,您身上……”
腦子發暈的洛克菲裏突然回神,他垂目皺眉捏緊領口,遮住了胸口處青紅發紫的痕跡:“……管好嘴巴,別多事。”
“是!”
蓋爾連忙肅整面色,接過雌蟲的外套挂了起來。
警告完副官的雌蟲懶洋洋地倒在沙發上,酒紅色的眼睛微微眯起,看上去馬上就要睡着了。
“将軍,您喝太多了。”蓋爾皺眉。
皇宮是蟲帝跟貴族的地盤,那些貴族雄蟲居心叵測,蟲帝陛下又糊塗荒唐,蓋爾都不敢想,如果洛克菲裏真的醉倒在皇宮裏,會遭遇什麽樣的陰謀跟待遇。
“別擔心,我是在皇室貴族的圈子裏長大的,這三杯酒還不至于讓我不省蟲事。”
洛克菲裏笑笑:“那個老家夥敏銳又多疑,陛下因為徹夜玩樂腦子也不太清楚,我要是不喝這三杯酒,恐怕今天就得一直坐在那裏聽他們唠叨。”
他嘆了口氣繼續道:“……怨怼都是積累起來的,我偶爾對陛下服個軟,讓他開心點。他心裏好受一些,就不會經常苛責你們。”
蟲帝荒.淫親近貴族,不懂蟲民軍雌勞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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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有洛克菲裏這把同時擁有皇、貴血脈的強韌大傘撐着,哈芙霍爾帝國的軍雌們還不知道要過得有多苦。
蓋爾難受的想哭:“将軍……”
洛克菲裏笑着拍了蓋爾的腦袋一下:“去幫我催一下解酒藥吧……別擔心,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再等等,別着急。”
……
蓋爾領命離去。
關上門的一瞬間,洛克菲裏立刻蹙起眉心,對着垃圾桶幹嘔了一下。
沒吃早飯就灌了三大杯酒,還受了一肚子氣,吐是吐不出什麽的,雌蟲強忍着惡心抿了一口熱水,平躺在沙發上輕輕呼氣。
白翰野默默從大衣兜裏跳出來,他踱步至桌邊,凝視着洛克菲裏被醉意熏染的側臉。
「……我一時情難自已,好像給你添了很多麻煩。」
穿衣服的時候會疼,別的蟲看見會問,雖說記憶已經清空了,但因為印子還在,所以反而平添很多驚疑和煩惱。
白翰野看着洛克菲裏。
洛克菲裏則出神地看着天花板。
此時的雌蟲面色泛紅表情淡淡,看不出是在想什麽。他從頸後到鎖骨幾乎都透着一股子花瓣般的紅色,豔麗極了。
白翰野甚至能回憶起來對方皮膚上的味道……像溫熱的蜂蜜,帶着綿密的甜。
白澤上神喉結滑動,偏頭垂眸。
他背對着洛克菲裏趴在地上。
「我說不想多沾因果,卻為了私欲叨擾你多時……在離開此方世界之前,若是有能助你一臂之力的地方,我必然竭盡全力,就當做……是我給你的道歉。」
雌蟲不知道白翰野的想法,他閉上眼睛像是睡着了。
白翰野也緩緩閉上眼睛,他打算等雌蟲醒酒後就跟對方坦明身份。他不打算再等什麽契機了,畢竟遲則生變……
他怕控制不住自己的封印。
也怕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副官蓋爾仍然沒有回來。
将軍府的走廊安靜的出奇,沒有侍者的交談聲,也沒有守衛的腳步聲,反倒是院子外面開始漸漸傳出一些喧嘩的雜音。
小獸絨白的耳朵動來動去,循着聲源凝神細聽……
“……唔……”
躺在沙發上的雌蟲突然難受地曲起腿,洛克菲裏眉心緊蹙拽了拽領口:“蓋爾……有蟲嗎?嘶……”
襯衫劃在牙印上,洛克菲裏難受的一抖。
白翰野敏銳地睜眼起身,幾步便跑到雌蟲身邊。
雌蟲的臉已經紅透了,酒紅色的眼睛帶着水光,他迷迷糊糊地朝白翰野笑了一下:“是你?”
熱得發燙的手揉了揉白翰野的腦袋:“我現在不舒服,不能陪你玩,你……唔……”
洛克菲裏突然弓起後背側身貼在沙發上,半眯着眼睛不停地喘氣,一丁點唾液順着唇縫洇進沙發裏,不停喘.息着的雌蟲仿佛離水的魚。
白翰野不明所以。
他跳上沙發貼了貼雌蟲的額頭。
好燙!
發燒了?
那個叫蓋爾的副官不是去拿藥了麽?
怎麽還不回來?
洛克菲裏把臉埋進了手臂上,白翰野看不見雌蟲的臉,卻能看到對方捏在抱枕上的手背幾乎是青筋暴起,以及斷斷續續洩露出來的聲音。
這樣不行……
最起碼得叫個侍者過來。
白翰野蹦下沙發跑到門口,他原地起跳壓了一下門把手,把門打開一條縫隙。
此時的雌蟲還在沙發上趴着,并未發現小獸的動作。白翰野側身擠出門縫,循着來時的記憶往樓下跑。
……
整座将軍府是一棟三層別墅。
別墅內的走廊七彎八繞,別墅外的院子樹牆林立,目的就是讓偶爾才來一次将軍府的陌生蟲記不清路線。
将軍府裏的侍者和守衛雖然不多,但時不時的也會在走廊裏巡視一下,白翰野回來的時候就見到了好幾個正在打掃的侍者。
可現在……
那些侍者和守衛呢?
乳白色的小獸正走廊上四處尋覓、摸不到頭腦,三層的別墅也不知道要找多久。正在此時,院外的樹牆後突然傳來砰的一聲槍響,然後便是副官蓋爾的說話聲。
“放肆!誰敢擅闖将軍府!”
白翰野突然頓住,怎麽回事?
……
将軍府大門口。
氣氛顯然有些劍拔弩張。
副官蓋爾咬牙切齒,正帶着十幾名軍雌舉槍守門,七八名侍者則拎着掃把怒目而視,跟軍雌們同仇敵忾。
這裏是主城區,皇宮附近。
即使是帝國将軍也不能設置太多武裝守衛,就連守衛們的配槍都只是每蟲一把,決不可超額配給。
反觀對面則不同了。
五十多名全副武裝、武器充足的皇宮守衛将将軍府大門口圍了個水洩不通,素有“奸狐”之名的一等貴族大臣哈代正站在皇宮守衛們身後一臉泰然。
白翰野看見這陣勢不禁面上一愣,他心道這個老蟲,不是剛才在小宴廳裏的那個大臣麽?他來幹什麽?
乳白色的小獸身形小巧,他剛露個頭便縮了回去,因此并沒有蟲注意到他。
哈代掏出手帕擦了擦鏡片,他嘆息一聲緩緩道:“你們這些軍部出身的軍雌,在我看來都是死腦筋。我說了,陛下命我送三位雄蟲閣下到将軍府小住幾日而已,這麽多蟲都看着呢,難不成我還能吃了你們家将軍?”
蓋爾冷笑:“哈代閣下,住還是不住您說了不算,我說了也不算,這裏是将軍府,只有将軍說了算。我要去禀報将軍,您卻意圖擅闖,這不适合您的身份吧?”
“哼。”哈代嘲諷地哼了一聲:“身份?我有什麽身份?我是替陛下辦事,幫陛下把事情辦好,讓陛下高興,這才是我的身份。就你們這些軍雌整天想得多,今天說為了蟲民,明天說為了帝國,反倒是不怎麽把陛下放在眼裏,就連如今陛下下了旨意,你們都要先聽将軍的意見。怎麽?有将軍便沒有陛下?這是你的想法,還是你們将軍的想法啊?”
“欲加之罪!”蓋爾怒目而視,偷偷示意侍者去禀報将軍。
白翰野見有侍者回去也算是松了一口氣,雌蟲現在正在發燒,有這名侍者在或許能幫忙叫個大夫。
哈代掃了一眼狂奔離開的侍者,又環顧了一眼開始在将軍府四周好奇停駐、甚至偷偷拍攝的蟲民,他突然清了清嗓子朗聲道:“陛下仁慈,體恤将軍年少無依日子孤苦,因此派我引薦三位雄蟲閣下給将軍認識。”
“過去,群星聯邦五大帝國因變異獸潮而心驚膽戰,軍部軍雌也都枕戈待旦一日不敢松懈。但如今獸潮沒了、日子安寧了,将軍年紀漸長,也該多認識幾位雄蟲閣下,體味一下蟲生樂趣了。”
“将軍放心,陛下畢竟是将軍的舅舅,不會行強迫之事。三位雄蟲閣下只是來小住三日,短暫相親而已。若是雄無情雌無意,不過就是交個朋友,沒什麽可抗拒的。”
相親?
白翰野愣住了。
那個雄寵不是已經拒絕了麽?為什麽突然又要相親?還一次來了三個?
離開小宴廳不過一個多小時,蟲帝的主意變得這麽快麽?白翰野蹙眉沉思,總覺得這件事沒有那麽簡單。
哦……相親。
圍觀蟲民豎起耳朵。
說實話,這一番話說的有理有據,無論怎麽解析也只是長輩給小輩介紹相親蟲而已,的确沒什麽可抗拒的。
蟲民們愛戴将軍,也希望将軍幸福,因此他們面面相觑了一會兒,沒覺得讓将軍相親有什麽毛病,反而覺得挺有意思。
哈代彎起嘴角,吹了吹指甲縫繼續道:“三位雄蟲閣下皆是身份高貴,卡什閣下是一等貴族、政壇新秀;阿爾瓦閣下是一等貴族、商界新貴;唐文閣下是一等貴族、帝國學者之後。這三位閣下無論是哪一位,都絕對配得起将軍。”
三位相貌英俊各具風姿的雄蟲閣下聞言從飛行器裏走了出來,他們向周圍的蟲民跟将軍府軍雌點頭致意,蟲民們竊竊私語起來。
這幾個雄蟲看起來長得不錯,性格麽…最起碼目前挺禮貌的,好像都還行……
将軍呢?
怎麽不出來見見?
頓覺八卦的圍觀蟲民有的舉起手機開始拍小視頻,有的開始在聊天軟件上激情打字,也不知是在傳播新聞還是在呼朋引伴。
哈代靠近蓋爾,壓低聲音微笑道:“小蟲崽兒,看到了嗎?周圍的蟲民們都喜聞樂見,你這樣堵着我沒什麽意義,反而顯得你們将軍忤逆長輩、不識擡舉……”
“哦?說誰不識擡舉?”
身形挺拔衣着整潔的帝國将軍大門內踱步而出,略顯蒼白的冷峻面龐上隐隐滑下一滴汗水。
白翰野一愣。
他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