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目光女神013 那是獨屬于某只兔子的……
第13章 目光女神013 那是獨屬于某只兔子的……
深夜,舊教堂不遠處。
穿着褪色紅裙的少女,把醉醺醺的客人攙扶到正街的路口丢下,便轉過身,毫不留情地走回她來時的那條街道。
這條街名叫“車厘街”,是一處陰暗隐蔽、卻又相當“熱鬧”的小巷子。這裏是埃城出了名的紅|燈|區,用粗俗下流的說法,這裏又被叫作“ji女街”。
少女就是在這裏的一處店面工作、居住。
此時已經接近半夜三點,她今天接待了三位客人,現在渾身疼得厲害,只想回去好好睡上一覺。
身後傳來了客人震天響的鼾聲,少女卻不想看他半眼——和這個一毛不拔的鐵公雞耗了半個晚上,直到把他徹底灌醉了,自己才在他的身上摸到些“小費”,現在她恨不得快點讓這人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反正巡邏的警督會撿到他,就算運氣不好在馬路睡上一夜也沒什麽關系,夏季的夜晚凍不死人,明天一早,就會有舊教堂的牧師碰到他的。
少女低頭從胸口裏掏出今天的“小費”,忍不住又數了數,瞬間便覺得今天的辛苦也算是值得了。
明天給自己放一天假吧,她想,終于可以給妹妹買一只新書包了。
想到這裏,少女忍不住面露笑意,步伐都輕快些。
深夜的埃城冷清得有些吓人,除了不遠處車厘街隐約營業的燈光,整個鎮子的街道都漆黑一片,遍地可聞的鍋爐聲在狹長的巷口穿梭,像是吃人的怪物,叫一陣背後發涼。
少女渾身一緊,四處張望了一番,将錢塞回胸口,趕忙加快了步子。
聽街上姐妹們說,最近附近治安好像不大好,這兩個月已經發生三起命案了,最近又總聽說有人似乎失蹤了——說是似乎,因為幹這一行的很多都是外地人,突然來又突然離開的事情太常見,大家誰也不會過問彼此的行蹤。
或許是已經找到了有錢的靠山了,少女一邊自我安慰,一邊又有些羨慕地心想,換做自己傍上了有錢的,也不會再回到這個地方半步了。
少女踩着高跟鞋,在石板路上快步走着,“噠噠”的腳步聲回蕩在街巷裏。她明明已經習慣了夜間出行,但今天這陰風嗖嗖的模樣,還是讓她感覺到有些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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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下意識攏了攏暴露的領口,剛準備拐進巷子裏,就感覺到背後一涼——似乎有人在跟着她!
少女的心髒一下子蹦到了嗓子眼,慌忙回頭看去:“誰?!”
看到來人的輪廓時,少女長長松了口氣,繼而裝作沒事人一樣,朝對方彎眼笑了笑,算是點頭打了個招呼。
漆黑的夜讓少女看不清對方的表情,但很快,她便聞到了一陣濃烈的、刺鼻的血腥味。
她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那個人來時的巷子,身後是烏漆麻黑的一片,但借着月光又似乎能隐隐約約看到,地上有一大片黑乎乎的、不知是什麽的東西——那血腥味,似乎就是從那裏散發出來的。
“……!!”少女下意識屏住了呼吸,緊繃着身子看向面前的人。
下一秒,那人忽然邁開步子朝她快步走來,看到那家夥手裏拿着的東西時,少女便知道自己逃不掉了。
看來傳聞是真的,少女失去意識前心想——妹妹的書包該怎麽辦啊。
清晨,一向安寧的埃城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之中。人們裏三層外三層,把窄窄的路口圍得水洩不通。
為了湊上最新鮮的第一手熱鬧,雪茸換衣服的速度都快出了殘影。
“嘩”地一聲,拉簾被拉開。
雪茸穿着小洋裙,神采奕奕閃亮登場——長發、禮帽、長裙……他現在又變成了坎貝爾家那個不能說話的艾琳小姐。
他似乎還蠻享受女裝的樣子,走出來提着裙擺,朝萊安和梅爾行了個禮,那淡淡的香氛順着裙邊的風,輕輕在車廂內擴散開來。
萊安控制不住臉紅起來,回頭看向梅爾,發現這一向對主子極度不耐煩的貓,此時從下往上打量雪茸的目光,也變得難得溫柔出神——
果然,沒有哪個男人能拒絕如此漂亮的“姑娘”。
但很快,當他的目光聚焦到雪茸的五官時,表情就忽然冷淡下來,那股子不耐煩的勁兒就又冒出來了。
梅爾不情不願地扭過頭,掏出一個箱子,又呼啦啦擺出一堆化妝品,把正要往車下跳的雪茸一把揪了回來:“坐過來把妝化了,別頂着那張逃犯臉瞎顯擺。”
雪茸似乎永遠沒脾氣,被自家仆人呼來喝去也不生氣,就這麽乖乖坐到桌前,擡着頭,任由梅爾在自己的臉上一頓搗鼓。
一旁的萊安對此情景十分好奇——家裏除了已經不再愛打扮的母親之外,只有三個哥哥,倒是很少見到這番景象,他抱着OO在一邊觀摩,像是在圍觀一位偉大畫家創作作品。
雪茸看着他認真的表情,伸出手指卷了卷那及腰的金色卷發,笑道:“這頭發也是梅爾做的,厲害吧?”
梅爾沒有搭理他的阿谀奉承,面無表情地打斷道:“請記住自己是個啞巴。”
一旁的萊安倒是越看越佩服得五體投地——梅爾真是除了做飯什麽都會,比自己家那滿地的仆人加在一起還厲害!
其實雪茸的五官底子很好,偏柔和的線條在長發的修飾下,穿上女裝完全沒有任何違和感,其實光是這樣就已經足夠以假亂真了。
但梅爾還是認真地為他的臉上鋪上一層淡淡的胭脂,這清淡又不誇張的紅暈,鋪在他蒼白的皮膚上,倒是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健康了很多,接着梅爾又認真修了修他的眼型,完美遮住了他狡黠中帶着銳利的目光,取而代之的,是真的像小兔子那樣楚楚可憐、不谙世事的純潔。
修完眼睛、塗完唇膏之後,梅爾盯着他的臉端詳許久,似乎總有哪兒不滿意,直到雪茸開口:“挺像的了。”
“你不要開口。”梅爾咬緊牙關,不耐煩地警告他。
接着他又上下掃視了一眼,轉身,從馬車上的那個花盆裏摘下一朵白色的小雛菊,用別針別在他的衣領上,表情這才滿意些。
雪茸顯然已經習慣了,伸手理了理那朵小花,接着重新戴回蕾絲禮帽,提着裙擺下車了。
怕他出亂子,萊安趕緊跟上前,只是腦子裏還回蕩着剛剛他無意提到的那句——“挺像的了。”
像誰?是具體的某個人,還是單純指看起來像女生?
他不敢多問,只是把OO揣進兜裏,緊緊跟到雪茸身邊去——從現在開始,他便是艾琳·坎貝爾小姐合格的貼身侍衛。
下了馬車,看到面前滿當當的警員和獵犬,萊安就差點兒一陣腿軟。
但想到這些人暫時不是奔着自己來的,萊安又慢慢鎮定下來,一擡頭,自家“艾琳”小姐,早已經提着裙子,硬生生鑽到人群最中央看熱鬧去了。
“……”
梅爾說得沒錯,這家夥是真不怕死。
人群簇擁的中心,是一張通緝告示。而一旁,好奇心驅動的雪茸,早已經舉起了剛寫好的紙條,問身邊的路人:“請問發生什麽事了?”
路人扭過頭,解釋道:“‘午夜劊子手’又出來殺人了。今天淩晨,在舊教堂門口發現了一具女屍,應該是車厘街的布朗小姐……”
說完,他還很可惜地補充道:“聽說死狀特別慘,兇手還挖走了她的眼睛……那麽漂亮的眼睛啊,像大海那麽藍,像寶石那麽亮……”
路人還沒說完,就正對上對面這啞巴小姐的雙眸,近乎透明的淺金色在一瞬間揪緊了他的心髒,他張張嘴,沒敢說出口的是——現在倒是有更漂亮的眼睛出現了。
雪茸倒是很擅長運用自己的外貌優勢,趁着人迷迷糊糊,一口氣把想問的都問清楚了——
這已經是這兩個月的第三起殺人案了,據知情人士透露,案發現場極其恐怖血腥,發現屍體的牧師直接當場吓病了。
“那又怎麽确定是‘午夜劊子手’幹的?”雪茸又問。
“除了他還能有誰!”路人反問道,“還有誰能幹出這麽惡心的事兒?”
目前,警方正在積極尋找布朗小姐的失蹤的眼睛,給予這可憐的少女些許安慰。
說到這裏,路人忍不住遺憾道:“哎,可惜,真的是太可惜了。”
“呵,幹那種勾當的人有什麽好可惜的?”一旁的男人冷笑道,“爛臭下作的biao子罷了。”
這句話像是個火藥星子,直接逼得兩人吵了起來。雪茸是個不能勸架的啞巴,只能豎着耳朵,竭盡所能聽到更多的八卦——
這雙眼睛的主人奎爾·布朗小姐,是舊教堂附近從事x交易的ji女。
此前在大陸的其他地區,“午夜劊子手”案件的受害者也多為ji女、拾荒者、無家可歸的賭徒這類“邊緣化人物”,因此在坊間,兇手其實有個更加直白粗俗的稱謂——“垃圾清道夫”。
“那魔鬼一定是嫉妒那雙美麗的雙眸!”路人嘆惋道,“那漂亮的眼睛啊!”
是啊,為什麽要單獨帶走眼睛呢?雪茸皺起眉。
此時此刻,他又感覺到了埃城那無處不在的“注視”。
——像是被一雙眼睛死死盯住一般。
與此同時,埃城車厘街。
女孩的屍體在巷子最裏頭,曲曲折折的根本什麽都看不見、什麽也聞不着,但聞玉白剛翻過警戒線,就忍不住皺起眉頭——雖然人類不頂用的鼻子什麽也聞不到,但對他來說,血腥味實在是太濃了。
一邊的警官面色蒼白地給他打預防針:“聞長官,死者身體被破壞程度有些嚴重……”
“嗯。”聞玉白皺起眉,步伐放慢了些許,“聞出來了。”
喉嚨發癢,全身燥熱,想吃生肉。
這個念頭快速閃過,聞玉白便第一時間從口袋裏拿出特制的香水,沿着口籠的邊緣抹了一圈,又吞服了一粒特制的丸劑,直到那血腥味散去些許,喉嚨的刺癢感慢慢褪去,眉頭才稍稍緩解開來。
獵犬就不應當調查命案,聞玉白無奈地心想,要不是他還算有些克制力,命案破不了不說,再犯下幾樁案子倒是都有可能。
他想起了正代替自己出征的聞長生——那葷素不忌的傻狗,倒是大概率會喜歡這種任務的。
調整好了身體狀态,再快步穿過狹長的小巷,站到屍體面前時,聞玉白的情緒要比所有人都平靜幾百倍。
面前的屍體死相可謂極其慘烈——她被人殘忍地挖去了雙眼,全身上下布滿了發洩式的刀割傷,腹部被從上往下劃開一道巨大的口子,露出被搗成了一攤血泥的內髒……
身後幾個警督,老遠看了一眼就忍不住扶着門框狂嘔起來,跟過來的牧師和神父也接連昏過去幾個,剩下堅|挺着的也統統面如死灰,似乎稍一松懈就會精神崩潰。
早在嗅到血腥味的時候,聞玉白就料到了會有這樣的畫面。他盯着屍體,面無波瀾,直視着屍體臉上那兩個深不見底的黑洞。
那黑洞便就這樣幽幽地、毫不躲閃地回望着聞玉白,那洞的邊緣猙獰無比,像是兩張驚慌的喉口,歇斯底裏地迸發出恐懼的悲鳴。
聞玉白戴上手套,仔細摸了摸傷口的邊緣,然後開始慢慢地、一絲不茍地檢查着死者身體的每個角落。
忽然,他開口道:“為什麽說是‘午夜劊子手’作的案?”
“呃……”警官被問得一愣,這才為難道,“據說是上面又收到了他的署名信……”
聞玉白沒有追問,而是道:“這個‘午夜劊子手’之前在其他地區作案,并沒有挖人眼睛、還特意丢到別的地方的習慣。”
一旁抱着卷宗的小警督一聽,立刻又低頭翻閱檢查了一遍,這才說:“确實是沒有過……不過每次的現場都沒有什麽共性,所以……”
警員說得沒錯,這位“午夜劊子手”的作案風格非常的自由多變,有時候采用極端暴力的方式對屍體進行大肆破壞,有時候又幹脆利落、一刀割喉就直接拂袖而去。
如果不是受害者身份統一、并且統一在作案後向皇室寄出帶有“午夜劊子手”署名、并且筆跡統一的信件,這些案子大抵永遠不會被人聯想到一塊兒去。
真是個富有創造力的殺人犯。
聞玉白點點頭,不再深究,沉吟片刻後,掀開了死者的上衣衣領。
在警官詫異而又複雜的目光中,聞玉白從死者的領子上,摸到了一根別針。
別針和衣領一起被染成了血紅色,藏在一片泥濘之中,仔細看才發現,別針上似乎還有殘存的植物殘片。
聞玉白撚起那別針,對着光觀察片刻,得出結論:“雛菊。”
“……什麽?”警官問。
聞玉白沒有回答,又在屍體上翻查了一遍,又找到了幾片散落在各處、被血染紅、很難被發現的雛菊花瓣。
他盯着那花瓣觀察許久,拿起鑷子一根一根存放在證據袋中,剛封好袋口,就聽到身後就傳來一聲呼喚:“長官!”
巷子那頭,一位面色蒼白的牧師估計剛吐過一輪,聽到聞玉白的聲音,剛要禮節性地打招呼,結果一回頭,看到這恐怖的畫面,就又一口噴了出來:“嘔!!”
聞玉白擡起目光看他,平靜中帶着嫌棄:“離遠點,別吐屍體上了。”
警員趕緊給牧師遞上一瓶水,拍拍他的後背:“堅持一下,一會問完話就可以走了。”
這位牧師名叫約翰·托馬斯,是本起案件的報案人,也是現場的第一目擊者。今天早上,他照例和教堂的另一位牧師傑克·福德一起,在舊教堂周邊步巡。走到正街靠近車厘街的時候,忽然聞到路旁一個幾乎不會有人經過的小巷子裏,傳出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兩個人湊上去查看,便看到了眼前這番情景。
聞玉白聽完簡要介紹,問:“那個傑克·福德呢?”
約翰一邊捂着眼睛,一邊哆哆嗦嗦回答道:“他、他看到之後直接吓暈過去了,我讓路過的人幫忙把他送教堂了,現在應該正躺着呢……”
聞玉白又看了一眼面前慘絕人寰的情景,勉強接受了這個解釋。
眼前這位約翰先生也被吓得不輕,一時半會估計也很難問出什麽有價值的線索,但聞玉白還是例行公事地仔細詢問了現場的狀況——
他和預料的一樣,沒有聽到可疑的聲音、沒有看見可疑的人,就是光天化日之下,一具新鮮出爐的女屍橫空出世,直接将兩人的美好生活劈成兩半。
聞玉白又按規矩詢問了随行的警督:“最近附近有沒有什麽可疑的人出現?”
“……不好說。”警官搖搖頭,“因為‘注視’的原因,埃城的固定居民很少,但是流動人口很多,所以很難判斷。”
人員流動性強,就很難鎖定所謂的犯罪嫌疑人,再加上受害者身份特殊,不僅自身來無影去無蹤,每天要接觸大量來自各地、魚龍混雜的人,這無疑是再一次增加了偵破的難度。
聞玉白轉身掃視着眼前比自己先到現場的人們——目擊證人、當地的警員、跟着自己來的緝查行動組、跟着聞風清受邀而來的教會成員……滿滿當當的人,幾乎個個都在屍體上留下了濃烈的氣味,也個個都沾染上了那屍體的腥味。
對于普通獵犬來說,這樣混雜的氣味是根本不能分辨的,但聞玉白卻不得不分辨得清清楚楚——他能分辨出幾乎所有人的氣味,它們不分主次地湧進聞玉白的鼻腔,分解出了無比龐大的信息量,再加上那無處不在的刺激性的血腥味,反倒擾得他有些頭疼。
這些人可能做着美夢,以為讓自己聞一聞就能找到兇手,聞玉白對此毫無擔當——他可沒有為他人圓夢的好習慣。
“人太多了。”聞玉白有些不耐煩道,“氣味太雜,不好分辨。”
或者說,每個人的氣味都那麽普通,平平無奇到每個都不一樣,卻都又沒什麽區別。
不像某只兔子,哪怕是在千人的大教堂裏,碰過的東西都還是那麽好分辨。聞玉白裏不适時地冒出這個念頭,鼻尖又好似若有似無地聞到那獨特的香味——丁香、茉莉和肉豆蔻,沒有肉桂。
啧。聞玉白的額角暴出青筋來。
帶頭的探長被吓噎住了:“那……我讓他們撤離?”
聞玉白沒有理會,只是皺緊眉戴上手套,走到屍體的身邊,微微彎下腰來,仔細觀察屍體——
她的身上帶着一種幾乎腌入味的廉價脂粉味,還有一種如影随形的、獨屬于男人的腥。除此之外,聞玉白嗅出了ji女短時間內極其複雜的人際關系,聞到了各種各樣不同身份的氣味——帶着鐵鏽味的工人、沾着家畜血味的屠夫、抹着劣質發油的窮書生、帶着銅臭味的貴族……
過量的複雜氣味讓聞玉白幾乎失去耐心,但他還是咬着牙,努力将這些成分抽絲剝繭。
直到他覺得太陽穴開始有些跳痛,才想起來擡頭換了口氣。
但這一次正常的呼吸,反而讓他捕捉到了一個明明非常明顯、卻莫名被他忽視了的氣味——
這是一種辨識度很高的氣味,如果硬要說起成分那便是“丁香、茉莉和肉豆蔻,沒有肉桂。”
簡單來說,那是獨屬于某只兔子的氣味。
聞玉白的眼神在一瞬間冷冽起來,他戴上手套,輕輕摸了摸她們的口袋裏。手帕、口紅、脂粉……還分別有着幾枚銀幣。
他謹慎地拿起銀幣,遞到鼻尖前,甚至不需要這樣的動作他都能肯定,兔子的氣味就是從這些銀幣上來的。
所以,為什麽帶着兔子氣味的東西,會出現在死者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