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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二色蓮13

第 41 章 二色蓮13

薄若幽此言一出,衆人目光皆落在了她身上。

霍危樓凝眸,“細細說來。”

薄若幽略一沉吟,謹慎道:“當年兇手有二,此前我們推測過,若馮大人也為兇手,那他便是用利器傷了淨空大師之人,如此一來,如今便只剩下一個兇手逍遙法外,可這幾日驗屍驗骨,再加上幾處旁枝末節,卻讓民女覺得,此前的推斷或許有誤。”

頓了頓,薄若幽才道:“适才公公說,那日吳大人和王大人,邀請岳将軍一起去看佛塔,可岳将軍卻看了看天拒絕了,若那日不曾變天,或許還沒有什麽,可那日偏偏下了雨,侯爺應當記得,下午我們在藏經閣內見到兩位大人之時,他們的發髻都還濕着,正是因為去看佛塔的時候淋了雨。”

林槐蹙眉,“你的意思是,岳明全會看天象?而當初偷盜舍利子之人,也因為會看天象,所以才料定了那日會下雨,從而定下了盜竊之法?”

薄若幽颔首,林槐便有些懷疑,“可岳明全和吳瑜二人本就不交好,那日拒絕也有可能只是巧合。”

薄若幽道,“林大人所言有理,的确有可能是巧合,可剛才侯爺也說過,當年淨空大師一開始去找的,并不一定是馮侖和吳瑜,不僅如此,他或許還對這二人心存懷疑,反而去找平日裏和他不算熟稔,看起來和偷盜佛家之物毫無關聯的岳将軍和王大人。”

“岳将軍為武将,王大人雖是文官,可他當年正值壯年,用些刀劍利器乃是十分尋常,這便和淨空大師遇害之時的情狀頗為附和。”

霍危樓凝眸,“你還懷疑王青甫?”

薄若幽又點頭,“今日才知道,王大人出自羌州,羌州乃是戲法之鄉,羌州人雖不是人人皆會戲法,可王大人自小在羌州長大,應該對戲法十分熟悉,若當時偷盜舍利子,當真是用了機關藏人的障眼法,民女以為,此法或許為王大人所想。”

福公公咋舌,“一個了解戲法,一個會看天象,的确有可能,可是……他二人并不熟識啊,相反,王大人和吳大人才是知交多年。”

薄若幽搖頭,“這只是表象,當日民女跟着侯爺一來寺中,便見吳大人和王大人言辭露着交好之意,不僅如此,岳将軍對此還有些不滿”

霍危樓眯眸,想起了那夜王吳二人強調他們一同出行,一時令無人作證的岳明全多了些嫌疑,那時候看,誰都會覺得吳王二人才是同氣連枝。

“可是今天,岳将軍的幾句話卻讓民女覺得十分古怪。”

薄若幽眸色沉定,“侯爺令他三人到停屍的院子受審,他們三人到了之後,岳将軍第一個入內,等他出來之後,心底似有怨氣,後來吳大人說侯爺的疑問,多是因為民女驗屍得了線索的緣故,之後,岳将軍忽然說民女的驗屍之法十分厲害,卻并未問民女是如何驗的。彼時淨空大師的骸骨經過蒸烤,骨色已生變化,而當時在場者,卻只有岳将軍沒有跟着去白桦林,他既然不曾跟去,自然不知民女如何驗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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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了凡和了覺二位師父來,第一眼看到淨空大師的骸骨有了變化,便開口相問是怎麽回事,如此對比之下,岳将軍那句話就更顯得奇怪,就好像他知道民女是如何驗骨的。”

“民女去白桦林将骸骨放入地窖之後,侯爺和兩位大人皆離開,之後,侯爺可曾見過岳将軍?”

霍危樓凝眸,“不曾。”

他已聽明白了薄若幽的意思,便接着道:“我們都不曾見過岳明全,而當時看你驗骨者,只有王青甫和吳瑜回了自己院子,這中間有兩個時辰的功夫,在此之間,他二人之中有人見過岳明全,并将你如何驗骨告訴了他。”

薄若幽明眸清亮的望着霍危樓,“正是如此!王大人和吳大人看似交好,可很有可能其中一人與岳将軍早就相識,并且在人前做出不熟的模樣,如此,誰也不會想到,真正勾結為惡的是他們。”

福公公蹙眉,“可吳大人沒有可能嗎?他日日洗衣,武功也不差……”

薄若幽便道:“民女還記得來的第一夜,驗屍之時吳大人第一個忍不住作嘔而後出了門,後來說起他洗衣之事,也是說他喜潔,世上有些人,是當真有喜好清潔的癖好,因此只憑洗衣來看,并非最大的疑點。并且,吳大人洗衣這一點,是王大人說出來的。”

霍危樓也忽而揚眉,“王青甫看似在為吳瑜說話,可言辭之間卻頗有暗示,之後審問之時,他強調吳瑜喜好佛法和淨空走的近,若按照以前的猜測,自然會更加懷疑吳瑜。”

霍危樓之言更肯定了薄若幽的推斷,若王青甫真正交好并要掩護的是岳明全,那明面上與之交惡,私底下卻将矛頭引向吳瑜方才是最聰明的做法,只可惜還是被薄若幽和霍危樓看出了蛛絲馬跡。

林槐先是神色一振,而後皺眉道:“可眼下并無實證……”

此番多是推斷,若無實證,岳明全二人自然想如何狡辯便如何狡辯,霍危樓卻唇角冷冷一揚,“既疑他二人,想要實證也不難。”

說着吩咐路柯道:“去查岳明全出身,再查十年前舍利大典之後他身上可有異常之事,他此前在洛州任總兵,若當真會看天象,當時在軍中必定有所表露,此去洛州駐軍極近,一日便可往返。”

行軍之人,多有要看天時之時,岳明全要想有所表現,便必定不會掩藏此技。

路柯領命,親自帶着人下了栖霞山,而屋內,林槐疑惑道:“可如果是岳明全和王青甫,他二人偷盜舍利子是為了什麽?”

霍危樓狹眸,“舍利子到底是佛門至寶,有關傳說太多,若真有信的,哪怕不信佛,也會铤而走險一試,你也久經官場,這樣的事也不少見了。”

林槐神色一時有些複雜,霍危樓沉吟片刻道:“王青甫當年為太常寺少卿,後來升任太常寺卿,期間用了至少五六年的功夫,倒也不算奇怪。”

林槐亦沉吟道:“王大人在京中素來內斂不張揚,倒也瞧不出會是想要偷盜舍利子來求什麽大富大貴或者百病不侵之人。”

霍危樓磨砂着大拇指上的黑玉扳指,“既然最大的可能是他二人私下勾結,那便只需要他二人之中一人說真話便可。”

霍危樓眼底微芒一閃而過,很快便吩咐道:“待路柯回來再議,

此事不必對其他人提起。”說着,霍危樓看向霍輕泓,“對歸瀾都不必提。”

霍輕泓立刻舉手發誓,“大哥放心,我絕不多言!”

時辰已不早,可霍危樓面上卻生出一種成竹在胸的篤定感,他不緊不慢的令衆人退下休息,又令增加對岳明全三人的看管,今天夜裏,此三人絕不可踏出各自的房門一步。

岳明全三人皆是朝中官吏,最低也是四品,并不好輕慢待之,因此此前哪怕令繡衣使看守,也是有禮有節并不粗蠻,可這日下午,岳明全三人院內多了數十繡衣使,将屋子團團圍住不說,便是連飯食都是繡衣使親自送來。見此情形,莫說心內有鬼者,便是心中無鬼,都有幾分發慌之感,建和帝給了霍危樓先斬後奏之權,若真有變故,霍危樓想如何處置他三人皆可,這一夜,岳明全三人無一人能安心睡下。

嚴密看守一直到了第二日黃昏時分,三人出不了房門,雖有飯食,可繡衣使們一改早前的敬重态度,此刻冷酷相待,問之不答,更令三人心中煎熬,若非有了什麽重大線索,霍危樓何止如此?想到這一點,三人心底更生不祥預感。

待夜色落下之時,路柯自山下風塵仆仆的進了法門寺,待到了霍危樓跟前,便有些激動的道:“侯爺,岳将軍果然會觀天象!他少時曾跟着一位游方道人做過兩年徒弟,習得此術,一開始入軍營,便因為會看天象得了重用,後來做了總兵,也因為會此技頗得人望,想來到了鎮西軍中,亦會用此技行軍打仗。”

軍中若有此等賢才,便是霍危樓都會将其收用麾下,他聞言并不意外,“既得實證,疑他便非無理了。”

林槐正候在身邊,聞言道:“若他仍然死不承認呢?他雖然看着豪烈粗莽,可到底是軍中人,性情多是堅毅,若一口咬定與當年之事無關……”

霍危樓唇角微微一提,“若如今在世上的兇手只他一人,倒是難辦,可如今還有個王青甫,王青甫便是他的軟肋。”

林槐蹙眉,“若這位王大人當真和當年之事有關,那他也是極不簡單之人……”

王青甫此番來法門寺,始終沉穩若定,後來不着痕跡的将嫌疑引到了吳瑜身上,仿佛他多年來和吳瑜交好便是為了此刻讓他做替罪之人,這般想來,不由覺得王青甫此人不僅沉得住氣,其心思更是深不可測,令人膽寒。

既是如此,若無直接罪證,他又如何能招供伏法?

霍危樓鳳眸看向路柯,“你知道如何做了?”

路柯點點頭,“屬下明白。”

……

夜幕降臨,岳明全在屋內焦灼不安的等待着,不知為何,他心底生出一種巨大無比的恐慌,好像今天晚上,一定會出什麽事似的。

窗外夜空漆黑,無星無月,越是令他心底陰霾更甚,而屋外的繡衣使們守了他一天一夜,到了此時,也沒有一分一毫的松動,岳明全手握住腰間短匕,指尖卻微微顫抖,哪怕武功在身,哪怕有兵刃在手,他又如何是外面一衆繡衣使的對手?

想到這裏,岳明全在短匕之上重重一按。

沉住氣,還不到這一步。

“砰”

忽的一聲重響,直吓得岳明全豁然站起了身來,往門口一看,卻是十多個繡衣使撞門而入,岳明全身子一僵,“你們……這是做什麽?”

當頭的繡衣使目光冷冷的看着岳明全,“侯爺請岳将軍前去問話。”

岳明全心底“咯噔”一下,卻是強自鎮定神色,“問話便問話,本将好歹也是朝廷命官,你們何必如此無禮。”說完,他故作泰然的拂了拂衣袍,絲毫不猶豫的便往外走。

然而經過那領頭繡衣使的時候,卻被擡手攔了下來。

繡衣使在他腰間一摸,一把将他腰間匕首卸了下來,岳明全遲疑了一瞬才擺出了惱怒之色,“你們這是作甚?此物本将一直戴在身上,只是随身之物罷了。”

繡衣使冷笑一聲,“将軍不必多言,有什麽話,到了侯爺面前再說。”

此等行徑,已經幾乎将他當做了囚犯一般,岳明全的臉色有些難看,卻不得不轉身朝外走,他腳步有些虛浮,背脊卻挺的筆直,剛走到霍危樓的禪院門口,便看到路柯帶着一路繡衣使從內出來,看他們去的方向,似乎是去吳瑜和王青甫禪院的方向。

岳明全眼皮狠狠一跳。

繡衣使推了岳明全一把,“看什麽看,吳、王兩位大人都問過了,就差岳将軍你了。”

岳明全如墜冰窖,“已經問過了?”

繡衣使又推了一把,卻是不再回答一句,岳明全腳步沉重的進了院子。

今夜院子裏燈火通明,幾十個繡衣使守在院內,各個帶着腰刀,神色冷峻,光看此陣勢,便覺頗為駭人,岳明全咬着牙根,緩步進了正門。

剛一進門,門便從外面被關了上。

屋內亦是明火燦燦,霍危樓冷着一張俊臉,氣勢逼人的坐在主位上,福公公和林槐守在一旁,卻不見薄若幽的影子,若有個女子,屋內氣氛或許還要柔和一分,可如今霍危樓周身皆是冷肅殺伐之意,林槐和福公公也寒着臉,瞬間便令岳明全呼吸難順。

“拜見侯爺”

岳明全慎重的拱手禮拜,他彎着身子,顯得頗為恭敬,可身子彎下去,霍危樓卻未開口免禮,岳明全心底越是不安,而這姿勢費力,很快,他便覺額上生了薄汗。

“岳明全,滄州人士,十五歲從軍,先後在滄州駐軍,文州駐軍任職,後憑借武藝高強,能辨天象一路高升,入洛州駐軍任總兵,可謂仕途坦蕩。”

霍危樓終于開了口,語聲冷酷,字字铮然,岳明全不由得擡起了頭來,剛對上霍危樓的目光,岳明全便眼瞳一顫又垂了眸子,霍危樓冷眸似刀,多對視一瞬,他便要被他剝肉剔骨,錯漏百出。

“十三年前,入洛州駐軍的你,得知了法門寺秘寶舍利子的存在。你人在洛州,自然知道關于舍利子的諸多傳聞,不僅如此,你靠着總兵之位,多方打探,還打探出了佛家典籍之上記載着寶函開鎖之法,後來,你令人入法門寺私買了那本佛典。”

聽到此處,岳明全猛地擡眸,“侯爺”

“你買了佛典,又利用職務之便,在舍利大典之前,找來雜耍藝人,将他藏在了蓮臺之中,大典當日,你觀天象料定必有大雨,于是令那人在

下雨遮傘之時,利用蓮臺內機關,無聲無息的将舍利子盜走。”

岳明全冷汗盈額,想要開口辯解,可霍危樓沒給他打斷的機會。

“你以為此行人不知鬼不覺,可沒想到淨空終究知道了佛典被賣之事,吳瑜和馮侖皆為禮佛之人,他對二人生疑,因此找了你,和當時的大理寺少卿王青甫道出此事。”

“可他沒想到,此事你竟然還勾結了王青甫,于是在你的脅迫之下,王青甫不得不與你一起将淨空哄騙至當時的塑佛工坊之外将其殺害。”

“你武藝高強,早前跟着道士又學了幾分醫理,對人之骨脈十分了解,三下五除二便将淨空肢解,後來,你二人為了毀屍滅跡,将肢解後的屍體藏在了佛像之中。”

岳明全一張臉已面白若鬼,唇角抽搐幾下,終是忍不住道:“侯爺……侯爺此話怎講?這些是從何而來的?下官當真一個字也不明白!”

霍危樓八風不動的繼續冷聲道:“淨空消失,此事便被遮掩下去,你私得舍利子,又用錢銀安撫了王青甫,他身為京官,知道此事幹系重大,自然一字也不敢露出,直到淨空的屍骸被發現,時隔十年,他日日被悔痛折磨,倒是你,在得知馮侖對當年之事有所洞悉之後,竟對馮侖痛下殺手,岳明全,你果真城府萬鈞,心狠手辣。”

岳明全動了動唇角,竟然扯出一絲苦笑來,“侯爺何必這般詐下官?下官若是兇手,這幾日又怎能處之泰然?下官日日盼着侯爺找出真兇來,無論如何也不會是兇手,淨空當年和下官不熟,他即便知道了佛典之事,也不可能來找下官。”

岳明全說着,仿佛當真給自己找到了底氣,竟忽而直起身子來,“侯爺,下官知道兵不厭詐的道理,可下官心存坦蕩,無愧于心,侯爺便是如何詐下官,也是得不出真相的。”

霍危樓眉眼都未動一下,他冷冷的望着岳明全,仿佛他手裏還有他不知的倚仗,再多的狡辯都是徒勞,霍危樓指尖在椅臂上輕敲一下,黑玉扳指和朱漆楠木撞出一聲清脆的響,他緩緩問,“你難道不知,本侯所知這一切,是從何處得來的嗎?”

岳明全背脊已經被冷汗浸透,面上雖然神色詭異,卻還維持着表面的鎮定,“侯爺不論是從何處得知,皆是有人要誣陷下官,還請侯爺明斷!”

霍危樓鳳眸微狹,此時才從他冷酷無情的眼底露出一絲遺憾的情緒,他道:“本侯以軍功立身,聽聞你在鎮西軍中也頗有建樹,本侯對天下人皆鐵面,可唯獨對保家衛國者多兩分寬仁,不過若你不識擡舉,本侯此心,倒是白費了。”

岳明全指尖開始顫抖,下意識想去握腰間短匕,卻後知後覺的想起短匕已被收繳,他咬了咬牙,“侯爺不必如此軟硬兼施,沒有做過的事,下官要如何認呢?侯爺不信下官,下官也不知如何自證,若非要定下官之罪,下官只好以死自證”

他雙拳緊握,一臉大義凜然之勢,可霍危樓目光銳利,早已看破他大義之下的虛慌,霍危樓眯眸看了他幾瞬,這時,門外院內忽然響起了一陣腳步聲。

霍危樓目光一轉,岳明全也聽得心頭一跳,很快,路柯的聲音在門外響起,“侯爺,王大人到了”

岳明全唇角一動似要開口,可霍危樓卻眸色一寒,對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岳明全唇角僵住,不敢言語,而霍危樓道:“本侯困乏,你将他帶去右廂,令他将适才所言,一一寫下,務必寫的清清楚楚。”

岳明全聽見此話,立刻有些慌神,只聽路柯應了一聲,帶着人腳步繁雜沉重的進了右廂,聽那腳步聲,岳明全似乎都能想象出王青甫是如何被圍押進去的。

很快,右廂內傳來路柯的聲音,“王大人,可務必寫的詳細些,尤其要将當年岳将軍如何找上你,又是如何脅迫你寫的清清楚楚,王大人為官多年,當知道此行關乎将來量刑,是流放千裏,還是鬧市問斬,就看王大人是否交代的清楚了。”

岳明全雙眸微睜,可看着霍危樓那泰然模樣,他似乎不信邪似的,仍然保留着最後一絲希望,然而,緊接着王青甫的聲音響了起來。

“是……下官定再不敢隐瞞,這十年,下官一直膽戰心驚,如今被侯爺勘破,下官也覺身心一松,當年我不過一小小少卿,還是太常寺這等清水衙門,若非他尋上我,我無論如何也不會做這等膽大包天之事”

王青甫語聲發顫,聽起來再沒了平日裏的從容溫文,除了他顫顫巍巍的聲音,還能聽見紙張折疊的脆響,岳明全面色越來越難看,額角亦生出一顆一顆豆大的汗珠來,霍危樓目光落在他身上,他起初還能強自與他對視一二,到了後來,便只能垂眸看着腳前之地,他眼底明暗不定,仿佛在掙紮在恐懼,而霍危樓的目光始終如刀一般懸在他額前,屋內的明光,福公公和林槐的沉默冷眼,皆好似當頭罩下的織網一般逼得他一顆心越來越慌越來越怕。

某一刻,右廂內忽然生出桌椅響動,路柯道:“王大人沒有可寫的了?”

“下官一時只想到這麽多,若再想到別的,定再來禀告。”王青甫語聲有氣無力,仿佛已經心死絕望,忽然,他好似有些害怕似的道:“那岳明全看似為軍将,其實不過是亡命之徒,歹毒至極,侯爺若要捉拿此人,可千萬要小心,他若有異動,定然莫要對他心慈手軟。”

腳步聲,開門聲,門前禀告聲,這些聲音伴随着屋內晃眼的燈火,一時令岳明全有些恍惚,誰都聽得出,适才王青甫一言,根本就是要給繡衣使提醒,必要時候要置他于死地。

“侯爺,王大人寫好了。”

路柯的聲音又響了起來,霍危樓眉峰微動,正要開口,岳明全卻忽然眼瞳發紅的擡起了頭來,“侯爺,不必看他所寫了,他鬼話連篇,根本是在誣陷下官,當年……當年根本是他找來找的下官”

霍危樓眼瞳微動,示意他說下去。

而屋外,路柯聽見這話擦了一把額上薄汗,又捏了捏自己有些發疼的喉嚨,長長的松了口氣。

作者有話要說:今日份6500。岳明全被套娃詐詐的明明白白

日常求評論求營養液

忘記說前面蒸骨之法出自洗冤集錄,燒衣送客是古代流傳至今的戲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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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嫁過去之後,傳說中的病秧子,好似病得沒那麽嚴重。
    尤其是折磨人的手段,怎麽就……這麽狠?
    某日,靳月大徹大悟,夫君是只披着羊皮的大尾巴狼!
    ————————————————————————
    我心三分:日、月與你。日月贈你,卿盡(靳)天下!——傅九卿。
    ★鑽石每200加一更!
    ★鹹吃蘿蔔淡操心,架得很空莫考據。
    ★男主是大尾巴狼,女主原是母老虎!
    更新準時準點,麽麽噠!!

    古代言情 已完結 290.7萬字
  13. 重生燃情年代

    重生燃情年代

    再次睜開眼睛,梁一飛回到了似曾相識的90年代。然後,一飛沖天!新書已發,書名《逆流驚濤》‘網上每年各種挂法穿越的小夥伴,手拉手可以組成一個中等規模的城市;而他們創立的偉大事業,加起來可以買下整個銀河系!其實吧,才穿越那幾天,陸岳濤滿心憤懑,恨不得和這個世界同歸于盡。很快的,他釋然了。算了吧,又不是不能過。雖然大學落榜在複讀,爹媽鬧離婚,家裏還欠了一屁股債……’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80.9萬字
  14. 替嫁王妃天天想和離

    替嫁王妃天天想和離

    蘇邀一遭穿越,成了替嫁小可憐,無才無德,奇醜無比!
    夫君還是個廢了雙腿的病嬌王爺!
    廢柴小姐嫁給了殘疾王爺,天下再也找不出比他們更配的了。
    婚後,蘇邀與趙霁約法三章:“我治好你的病,你與我和離!”誰知治好這戲精王爺後,蘇邀卻被一把抱起,丢到軟塌之上。
    某個扮豬吃老虎的王爺眼神纏綿:“這兩年委屈夫人了,有些事也該辦了...”蘇邀瞪眼,怒吼:“辦你二大爺!
    和離!”趙霁一臉受傷:“如今夫人把為夫該看的都看了,該碰都也都碰了,難道要不負責任、始亂終棄嗎?”蘇邀:“......”原來這兩年她被這戲精給騙婚了?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81.5萬字
  15. 掌家福運小嬌娘

    掌家福運小嬌娘

    現代醫生蔣勝男死後穿越到異域時空,立志不婚的她睜眼便是人婦,入贅夫君又瞎又瘸,在她的努力下,改善了生存環境,也融入了這個家,并且收獲了愛情
    天有不測風雲,當日子越來越紅火時,災禍悄悄降臨,她又帶領全村走上了逃難之路,為了救治百姓,重新撿起前世的專業,成為一方名醫,幫助百姓度過災情
    就在重振家業之時,仇家又來了,為了自保,只好拿起武器,加入戰鬥,經過艱苦卓絕的鬥争,最後取得了勝利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33.5萬字
  16. 女配來襲:惡魔王爺請接招

    女配來襲:惡魔王爺請接招

    閨蜜給夏曉雨看了一本,超時空宇宙霹靂無敵無聊的小說,剛吐槽完這本書有多菜,結果竟然穿越到了這本小說裏!這比喝了假酒更讓人難受好吧!雖然穿越到女配身上,而且還是必死的那種女配,但是夏曉雨可不認命!不就是嫁給了一個惡魔王爺嗎...只是奇怪了,為什麽男主還是對她窮追不舍,難道非殺她不可嘛?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16.3萬字
  17. 馭獸狂妃:皇叔纏上瘾

    馭獸狂妃:皇叔纏上瘾

    “本王救了你,你以身相許如何?”初見,權傾朝野的冰山皇叔嗓音低沉,充滿魅惑。
    夜摘星,二十一世紀古靈世家傳人,她是枯骨生肉的最強神醫,亦是令人聞風喪膽的全能傭兵女王。
    素手攬月摘星辰,殺遍世間作惡人。
    一朝穿越,竟成了将軍府變人人可欺的草包四小姐,從小靈根被挖,一臉胎記醜得深入人心。
    沒關系,她妙手去胎記續靈根,打臉渣男白蓮花,煉丹馭獸,陣法煉器,符籙傀儡,無所不能,驚豔天下。
    他是權勢滔天的異姓王,身份成謎,強大逆天,生人勿近,唯獨對她,寵之入骨,愛之如命。
    “娘子,本王想同你生一窩娃娃,我們什麽時候開始實施?”某人極具誘惑的貼在她耳後。
    生一窩?
    惹不起,溜了溜了。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42.0萬字
  18. 天下謀妝

    天下謀妝

    【正常簡介】
    一場宮廷陰謀,将太醫楚家卷入其中,滿門獲罪。
    父親枉死,又親眼看着母親被殺,昔日好友露出真面目,對她施加非人折磨,而那與她傾心相愛的男子卻轉身娶了害她之人……
    楚清含恨而死。
    可一睜眼,她卻從小小的太醫之女搖身成了言國公的私生女——言清漓。
    天未亡我,這一次,她用盡手段,也必要讓那些害她滿門的仇人血債血償!
    【一句話簡介】
    一個小太醫之女在全家被害後又重生,使用了這樣那樣再那樣這樣的手段完成了複仇的NP文╮( ̄⊿ ̄")╭
    【友情提示】
    1.這篇文的劇情占比會多一些,肉肉都是慢慢炖熟。
    2.男主六個,這次男主全處。
    (非強行處,是這次男主們的性格設定所致,我寫文對于男女主是不是處完全看他們各自的性格與經歷,我前面也有寫男女都非處的,也寫過男非女處的,一切設定都為劇情服務,不上升到現實層面的道德三觀哈)
    3.女主不是傻白甜不是聖母,性格屬于古代女子中比較異類的,對三綱五常和男尊女卑的思想不太能認同。
    NPHNP古代爽文重生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38.3萬字
  19. 鳳妾

    鳳妾

    他用食指挑着她的下颌,眼神波光流轉,充滿挑釁:“寄人籬下的滋味如何?”說完,一只手在她身後緊緊環住。她別過頭去,厭惡的冷哼着:“三軍之帥可奪,匹夫不可奪志!” 他扯扯嘴角,冷笑着:“長公主好大的志向!本王保證你今後的生活會十分的‘精彩’!”他惡狠狠的說着,一把将她甩在地上。她是天潢貴胄,卻生逢亂世,時不我與。逃亡、做妾、代嫁一一經歷後,依然逃不出被他掌控的命運。

    古代言情 已完結 62.4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