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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一寸金27

第 27 章 一寸金27

鄭雲霓面上古怪笑意不減,眼尾一挑,竟有些挑釁的看向薄若幽,雖是不言語,可期間意味已是分明,薄若幽眸色微冷,“你起初怕光怕火,可很快發現這才是常人過的日子,于是你開始害怕,害怕他們發現你是假的,所以你又回暗室毀了她的臉。”

微微一頓,那日管事所言盡數浮現在她腦海之中,薄若幽道:“你以燈油引火,只是為了練手,想看看用燈油引火,能否燒死人,所以你父親後來問你為何在自己屋內點火,你便問他那火能不能燒死人”

那日管事答話,霍危樓和福公公他們都聽着,彼時只覺得了癔症的鄭雲霓行事無狀,此刻才反應過來其一言一行皆存惡意。

鄭雲霓聽着薄若幽所言,只捂着受傷的手腕怪笑,仿佛知道自己大勢已去,一旁鄭文安此刻才從震驚之中回過神來,看看鄭雲霓,再看看被繡衣使救出的女子,語聲艱澀至極,“雲霓……薄姑娘所言,到底是真是假?”

鄭雲霓聽着這話,眼眶忽而紅了,她看着鄭文安,面上恨怒與嘲弄交加,“是真是假……五叔,你不若問問你自己,問問祖母,問問父親好了……”

鄭文安面色幾變,這時,剛被繡衣使救出來的大夫人卻嗆咳幾聲,一下子醒了過來,她掙紮着要下地,繡衣使便将她放了下來,然而她哪裏站得住,當即跌倒在地。

她華麗的外裳此刻一片灰污,後背處更是被燒的焦黑褴褛,依稀可見被燒傷的血色,而那雙本柔弱無骨的手,此刻亦被燒的滿是血泡,可她仿佛察覺不出痛似的,目光慌亂四掃,一眼看到了後面出來的,被繡衣使抱着的真正的鄭雲霓。

真正的鄭雲霓和被燒傷的大夫人不同,她只有臉上落了黑灰污漬,身上衣袍除了被火星燎出許多破口之外,并無別的傷處,而她剛出了火林便是一陣劇烈的咳嗽,繡衣使松手之時,她亦整個人咳的跌在地上。

大夫人就這般一路朝她爬去,而後小心翼翼的想去拉她的手。

然而她一陣瑟縮,急忙往後退了些,若非身後火勢熏天,她只怕要轉身再逃入林中,而目光掃見此處竟有這般多人,她頗不适應的縮起了肩膀,而就在她看到鄭文容的剎那,目光有些微的停滞,可下一瞬,她眼底浮起了濃重的戒備,整個人亦緊繃起來,她下颌含着,雙眸含着冷厲,從落在臉上的墨發縫隙之中瞪着衆人,這個角度令她那雙眸子眼白比瞳仁更多,越發顯得陰冷駭人。

大夫人忽然哭了起來,她患有瘋病總是習慣性的笑,此刻雖是在哭,可聲音嘶啞,聽起來難分哭笑,唯有站在她側面的人,能看到大顆大顆的淚珠從她臉上落下來,她殷殷的望着鄭雲霓,唇角幾動,分明想說什麽,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神色一時凄楚,又一時茫然,仿佛前一刻悲痛欲絕,後一刻卻連自己為何哭都忘了。

“侯爺,屬下們找到她們的時候,大夫人正抱着她躲在林中一塊刻有碑文的石碑之後,因護着她,大夫人才被燒傷。”

霍危樓看着地上這母女三人,眼底生出了幾絲微瀾來,“請大夫。”

賀成忙令衙差去請大夫,回過頭來時,便見霍危樓的目光落在那真正的鄭雲霓身上。

她顯然對衆人滿心戒備,卻又神色狠厲,且她緩緩的往後動作,仿佛下一刻真的打算寧願回火場之中亦不願獲救,霍危樓看了兩個繡衣使一眼,那二人靠近她幾步,将她唯一的退路也堵死了,到了此時,她仿佛才意識到自己無路可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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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面上除了厲色,仍不見半分畏怕。

賀成嘆了口氣,“她……她還認人嗎?能說話嗎?”

薄若幽道:“認得,民女猜她第一次出暗渠許是兩年之前,這兩年之間,想來多番出來在府內走動,說話……只怕有些困難。”

一個六歲的孩子,被關在地下暗室之中快十年,即便不曾發瘋,也不可能若尋常十六歲之人那般說話思考,而看她模樣,只怕神智之上,亦弱于常人。

賀成看了一眼霍危樓,“那侯爺,是否直接帶走?她這般樣子,只怕審也難審。”

霍危樓眉心微蹙正要說話,忽然聽身後傳來一陣響動,他回頭一看,卻竟然看到傻姑眼睛通紅的站在不遠處,她欲往此處來,卻被繡衣使攔下,此刻淚眼朦胧。

霍危樓道:“放她進來。”

傻姑平日裏最是怕人,可到了此刻,竟也生出些孤勇之氣來,她縮着肩背,神情仍是怯懦,可一見繡衣使放行,便筆直的朝着真正的鄭雲霓而去,而真正的鄭雲霓在看到傻姑的那一剎那,面上仿佛冰凍住了的狠厲之色也微微一滞。

傻姑跑到她身邊,剛蹲下來,便顫顫巍巍的從袖中掏出一塊壓碎後只剩半塊的栗子糕,小心翼翼的朝真的鄭雲霓遞了過去。

她猶豫一瞬,擡手接過,竟就在這般插翅難逃的情景之下小口小口的吃了起來。

火光映的半邊天穹血紅,這樣兩個同樣消瘦,亦同樣面有疤痕的小姑娘,仿佛真正的雙生姐妹一般靠的極近,待吃完了栗子糕,真的鄭雲霓縮着身子,仍然戒備的望着衆人,而傻姑則轉身,一臉無措驚惶的模樣。

她們仿佛不知害人性命會有何結局,只覺眼前陣勢太大頗為駭人,霍危樓皺了皺眉,“将她二人帶走。”

繡衣使上前拿人,瞬間,真正的鄭雲霓立刻便要掙紮,可當着繡衣使的面,即便她身體嬌小敏捷,又如何逃得開,很快,一個繡衣使便将她手臂反剪身後,令其動彈不得。

傻姑慌了神,又驚又怕的起身,卻不敢近前,只無措的站在一邊無聲無息流眼淚,大夫人亦掙紮起身,她看看傻姑,再看看真的鄭雲霓,仿佛詫異怎多了一個帶傷疤的女兒,可猶豫一瞬,還是上前攔阻,鄭文容忙不疊上前将大夫人拉住,“大嫂……她……她害了許多人命的……”

鄭文容還沉浸在眼前此人才是鄭雲霓的驚駭之中,望着這張醜陋的臉,再想到十年前他如何教鄭雲霓寫字作畫,心底一時悲痛難當,唇角幾動,卻不知該對她說何種言語,而大夫人掙紮越發劇烈,口中哭聲越大,令人看着也生出動容來。

“哈”

就在此時,跌在地上的鄭雲霓忽然短促而尖利的笑了一聲,仿佛看到了什麽笑話一般,她定定的望着大夫人的背影,雙眸映着火光,瑩潤似含血

淚。

霍危樓蹙眉,“将她一并帶走。”

鄭雲霓神色一變,厲聲道:“憑什麽?我就算要害人,可她死了嗎?!她活的好好的,是她害了三天人命,與我何幹……”

賀成忍不住道:“你縱火害人未遂,還差點連累你母親,憑這般,便可捉拿你。當年你還将真正的大小姐關了起來,還傷了她的臉,這些皆是罪責”

鄭雲霓誇張的尖笑起來,她忽然擡手指着鄭文安,“那他呢?他沒有罪嗎?死掉的二叔三叔呢?還有祖母!他們沒有罪嗎!我……我本不必做這些……是誰讓我變成這樣?!”

眼淚噴湧而出,仿佛到了此刻,才是她真正的恸哭,“真的又如何,假的又如何,從我生下來的那一刻開始,一切就都錯了,祖母本可以不要和二殿下的婚事,他們……他們也本可以不讓祖母和父親藏一個留一個……可他們沒有……沒有人為我說過話……”

“只因為我是小的那個,我便該被送到那暗無天日之地去嗎?!”

鄭雲霓眼淚落如珠串,唇角卻扯出凄厲的笑意來,她忽然看向真正的鄭雲霓,“我和她本是雙生姐妹,可憑什麽我一輩子見不得光,而她金尊玉貴,榮華半生?就連老天爺都看不下去,所以才讓她進了暗渠,看到她的那一刻,我就知道出錯了,她和我生的一模一樣,可她绫羅加身,嬌軟漂亮,她才是真正人的樣子,而我……我只是個怪物……”

鄭雲霓忽而笑不出了,仿佛想到了那遙遠的黑暗記憶,她眉眼之間盡是憤恨和凄楚,有了此種神情,她和真正的鄭雲霓,倒是越發像了姐妹,她扯着唇角,語聲忽而一冷,“你們把我變成怪物,就不要怪怪物無情,我……我只是想活的像個人的樣子,我就算換了她又如何?她過了安逸富足的六年,也該輪到我了……”

鄭雲霓以一種癡怔而癫狂的神情看着真的鄭雲霓,“我……起初沒想過将她永遠留在地下,可是……可是有人疼愛的感覺太好了,能看到光的日子太好了。”鄭雲霓放開受傷的手腕,擡手揚至眉間,雙眸微眯,仿佛在遮擋不存在的陽光一般。

“我不想回去了,我再也不想回去了,既然一定要留一個在地下,那為什麽不能是她?!”她忽的放下手來,面色嘲弄而冷酷,“可笑的是,這些自诩寵愛她的人,竟也分不出來誰才是真的她,她也不過是替侯府謀求榮華富貴的器物罷了……”

說至此,鄭雲霓忽然神色諷刺的看向了大夫人,“就連我的母親,她都分不出來,她将我當做原來那個,對我疼惜萬分,雖是瘋了,卻還是知道我丢了一夜,她……她不僅認不出來,甚至……”似想到了什麽可笑之事一般,鄭雲霓忽然又古怪的笑了起來,“甚至,連她跟着我回到暗渠,看到我放火之時,都不知被燒着的那個才是原來的女兒……”

“所以,她眼睜睜的看着她在地上打滾,真是太可笑了……”

鄭雲霓笑的眼淚又湧了出來,衆人亦是神色大變,久久無言的薄若幽亦是心頭一震,她轉眸看向大夫人,盤桓心頭多日的疑問終于在此刻得解。

瘋了的母親,親眼見到了二女兒放火,就算沒有在當下明白是怎樣一回事,卻還是在心底留下了另一個女兒面有疤痕的意象,而那場二女兒放的火,從十年前便燒起,一直燒到了今日,燒的整個安慶侯府家破人亡,而這一切,都從雙生女兒誕生那日開始,又或者,早在大夫人救了當朝二殿下那日,悲劇便已經有了伏筆。

鄭雲霓說當年之事說的她自己狂笑不止,可此事的受害者,真正的鄭雲霓面上卻不見幾分波瀾,她站在一旁聽着,從始至終眉眼之間盡是冷漠恨意,仿佛暗渠之中常年見不得光的陰冷黑暗已經融進了她肌骨血脈之中。

“這是在你屋子着火之後的事?”薄若幽問。

鄭雲霓仿佛知道薄若幽要問什麽,竟笑開:“我沒想到母親她那夜竟也跟着我摸進了暗渠,後來我帶她出來,幸而她被吓壞了,好像什麽都沒記住似的,但我還是不放心,我不知道她在裏面死沒死,于是,我鬧了一場,父親便将荷塘填平了。”

“那時候,我以為那是唯一的入口。”

說這句話時,鄭雲霓語氣格外的輕描淡寫,可越是如此,越是透出她要永遠将親姐姐留在地下的決心,一時令人不寒而栗。

見鄭雲霓滿臉的凄楚嘲弄,薄若幽終是道:“或許,你母親并非沒有分出你們來,只是她亦将你認出來了而已,當年你被送走,她因此才患了病,無論哪一個女兒在身邊,她都同樣疼愛。只是這些年你心中有此結,又對她有幾分真心敬愛?”

鄭雲霓面色微變,仿佛從未想過這個可能,人竟有一瞬的怔愣,薄若幽看向大夫人,“你看看她,這般多年沒有見過你姐姐,卻還是下意識的護着她,你又如何知道,這些年她對你的疼愛都是将你當做你姐姐呢?”

鄭雲霓面生錯愕,她眉心幾跳,仿佛不願相信這個可能,“那……那又如何?如今侯府禍端是他們老一輩埋下,欺君的不是我,侯府害人的也不是我,我縱然放火又如何,我……”

“你們誰都逃不了。”霍危樓默然良久終是開了口,“除了鄭文容和大夫人外,其他人皆押入州府大牢,此案頗多陳年曲折,還需一一審問清楚上報刑部。”

賀成連忙應了聲,鄭雲霓一聽鄭文安等人也要被拿住,臉上憤恨倒是少了一分,竟是道:“且看看這大周的律例,能定我何罪!”

而看到衙差也要來捉拿她,大夫人神情一變,亦朝她奔了過來。一把拉住她的手,大夫人茫然驚懼的望着衙差,嘴巴開合,卻只有“啊啊”之聲,唯獨眼淚不斷。

鄭雲霓怒意勃然了一晚上,或是憤恨,或是凄楚決絕,到了此刻,見老夫人滿手血泡卻仍然不知疼的想要留住她,面上終是閃過不忍來,她唇角緊緊一抿,卻還是一把推開大夫人的手,又理了理自己衣裙,揚着下巴朝外走去。

大夫人茫然的想要跟上,又被鄭文容攔下,一回頭,卻見真正的鄭雲霓和傻姑也都被繡衣使帶着朝外走去,她“啊啊”兩聲又奮力去攔,鄭文容一時拉也拉不住,便被她掙脫往前追去,可剛跑了兩步,大夫人為裙擺一絆,無力的跌在了地上。

制着朝外走的真鄭雲霓腳下一頓,背脊僵硬的回過了頭來,她定定的望着大夫人,見大夫人哭的那般傷心,一瞬間仿佛想到了極久遠之事,一絲柔色從她眼底浮起,她生疏而艱難的道出了兩個字來,只是她嗓子嘶啞,又有失語之症,即便兩個字也說的艱難,便是距離最近的繡衣使也未聽清她在說什麽。

到底害了三條人命,繡衣使待她并無憐惜,見她呆站着不動,便推了一把,她似醒過神來,轉身之時,眉眼間柔色一下子散的幹幹淨淨。

鄭文安亦被衙差圍住,這一夜變故,令他心潮難平,如今武昭侯查出當年舊事,絕無替他們遮掩之可能,可以想見,安慶侯府不但保不住大小姐和二殿下的婚事,只怕還要被治重罪,想到母親過世,兄長慘死,而他連侯府尊榮都保不住,他一時也是哀莫大于心死,見鄭文容拉着大夫人勸慰,只好啞聲道:“四哥,府裏,便交給你了。”

鄭文容自小被送出侯府,本是侯府不願承認之人,可到了如今,卻是唯一能主持大局者,鄭文容沉沉點頭,鄭文安這才滿面頹喪的被帶離。

火勢仍未被遏制,而在場衆人誰也未曾想到,迷霧重重的懸案竟這般便破了,鄭雲霓自作聰明的一場大火,不僅暴露了自己的秘密,還令兇手束手就擒,雖說暗渠被發現,兇手被抓到是早晚之事,可今夜揭出許多陳年舊事,便是賀成這般局外之人都覺心潮難平。

鄭文容仍在安撫大夫人,見實在無法,便令人叫來侍婢們強行将大夫人送了回去,這邊廂,薄若幽卻看着真正鄭雲霓離開的方向發怔。

今夜假鄭雲霓或是做戲或是哭訴,心底所怨所怒,皆道于人前,可真正的鄭雲霓,卻始終未發一字,許是說不出,許是不願說,又或許習慣于活在黑暗和孤獨之中,身上已盡是戒備冷酷,只有在傻姑給她栗子糕之時,可見一絲人之活氣,而适才她轉過身之時,薄若幽只看看她張了嘴,卻難辨她說的是什麽……

“她喚了一聲娘親。”霍危樓不知何時走到了薄若幽身邊來。

薄若幽回過神來,将心底雜思壓下,沉靜道,“她身負三條人命,按律……”

“按律當斬。”霍危樓沒有遲疑。

薄若幽嘆了口氣,未再言語,福公公上前道:“那位假的大小姐也未說錯,此番侯府衆人皆有罪過,那孩子的确可憐,只是再可憐,亦不能枉顧律法私傷人命。”

薄若幽苦笑一下,“公公放心,民女知曉這些道理,若無視律法皆處以私刑,世道便要亂了。”

賀成走過來恭敬道:“侯爺,都吩咐好了,今夜下官連夜審問,務必早些呈上卷宗給侯爺過目。”

霍危樓卻擺手:“不必給本侯過目,此案至此全權交予你審理,之後的卷宗,按例呈交刑部便可。”

賀成神色微變,“侯爺要離開青州了?”

福公公笑道:“侯爺此番本就是有公差去往洛州的,來你這裏,乃是受了老信陽侯所托罷了,如今案子了了,剩下的事,賀大人自能做好。”

賀成忙道:“多虧侯爺此番親來,若非如此,下官當真是不知如何是好。”

霍危樓懶得聽他恭維,只吩咐說:“本侯會去信給信陽侯和二殿下一個交代,你審理此案務必公允,不必有任何顧慮。”

賀成心底最擔心的便是京城對此案多有看法,此刻聽霍危樓如此安排,當下心頭一松,“是是是,下官定然公正嚴明,多謝侯爺。”

兇手已捉拿歸案,霍危樓身居高位,再不必操心其餘小事,賀成便問:“侯爺打算哪日出城?侯爺此來青州,下官尚未盡地主之誼,不若”

霍危樓凝眸,“明日便走,你這些功夫不必費了。”

賀成沒想到霍危樓這般着急,還要再說,卻想到霍危樓雷厲風行,最厭惡官場上的阿谀逢迎,當下不敢再留,“既是如此,此刻時辰已晚,侯爺不若早些歇下,明日下官送侯爺出城。”

霍危樓不置可否,看了一眼火場,見鄭文容在集侍奴救火,便也不必費心,遂轉身離開此處,走了幾步回頭,見薄若幽站在賀成身邊正說着什麽,火光烈烈,倒是映出她身姿纖柔挺秀,那眉目也頗為順眼。

他收回視線,忽而覺出手中還有一物,垂眸一看,卻是适才那耳墜,于是随手對着福公公一抛,福公公不知何物,待接住一看,微訝,“這不是鄭大小姐的耳墜嗎?”

霍危樓忽而輕笑一下,“雖是她的耳墜,卻并非她今日掉落的那枚。”

福公公一聽此言,瞪大了眸子,“啊……侯爺令繡衣使離開,根本不是去搜府庫,而是去找耳墜……此前侯爺同薄姑娘說了半晌的悄悄話,莫非……”

霍危樓唇邊笑意更深,“她見鄭雲霓掉了耳墜,才想出了這等主意,倒是個聰明的。”

鄭雲霓彼時雖在說謊,卻十分鎮定,幾番說辭,皆有備而來,薄若幽離得近,一眼看到她耳墜掉落,卻并未貿然開口發問,而是細細查看,見她身上的确有放火的嫌疑,方才請霍危樓借一步說話,後又獻策,與霍危樓一唱一和演了一出好戲。

福公公恍然大悟,“怪道說了那般久,假大小姐到底有些心慌,侯爺後來一番發問,已令她亂了陣腳,最後又出現耳墜為鐵證,她便只能認了,好妙的法子!”

适才案子得破,霍危樓心境還有些沉肅,此刻卻眉眼都松快了三分,忽而想起什麽似得問福公公,“讓你往京城傳的消息,可有回信了?”

福公公忙道:“東西在路上了,如今瞧這情形,是否直接送去洛州?”

他們明日離開青州,東西送來青州人都不在了,自然應該改道送去洛州。

霍危樓本該立刻出言否定,可他卻忽然覺得福公公這主意很是不錯,可他到底不曾立刻決斷,只先回了客院。

剛入書房,霍危樓便見桌上擺着兩封新到的公文,其中一封,正是從洛州而來,他當先拿起洛州來的公文打開來看,只看了一半,眉頭便皺了起來,待全部看完,他面上神色已是沉凝。

略一思忖,霍危樓吩咐道:“把薄若幽召來”

作者有話要說:二更送上,此案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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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嫁過去之後,傳說中的病秧子,好似病得沒那麽嚴重。
    尤其是折磨人的手段,怎麽就……這麽狠?
    某日,靳月大徹大悟,夫君是只披着羊皮的大尾巴狼!
    ————————————————————————
    我心三分:日、月與你。日月贈你,卿盡(靳)天下!——傅九卿。
    ★鑽石每200加一更!
    ★鹹吃蘿蔔淡操心,架得很空莫考據。
    ★男主是大尾巴狼,女主原是母老虎!
    更新準時準點,麽麽噠!!

    古代言情 已完結 290.7萬字
  13. 重生燃情年代

    重生燃情年代

    再次睜開眼睛,梁一飛回到了似曾相識的90年代。然後,一飛沖天!新書已發,書名《逆流驚濤》‘網上每年各種挂法穿越的小夥伴,手拉手可以組成一個中等規模的城市;而他們創立的偉大事業,加起來可以買下整個銀河系!其實吧,才穿越那幾天,陸岳濤滿心憤懑,恨不得和這個世界同歸于盡。很快的,他釋然了。算了吧,又不是不能過。雖然大學落榜在複讀,爹媽鬧離婚,家裏還欠了一屁股債……’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80.9萬字
  14. 替嫁王妃天天想和離

    替嫁王妃天天想和離

    蘇邀一遭穿越,成了替嫁小可憐,無才無德,奇醜無比!
    夫君還是個廢了雙腿的病嬌王爺!
    廢柴小姐嫁給了殘疾王爺,天下再也找不出比他們更配的了。
    婚後,蘇邀與趙霁約法三章:“我治好你的病,你與我和離!”誰知治好這戲精王爺後,蘇邀卻被一把抱起,丢到軟塌之上。
    某個扮豬吃老虎的王爺眼神纏綿:“這兩年委屈夫人了,有些事也該辦了...”蘇邀瞪眼,怒吼:“辦你二大爺!
    和離!”趙霁一臉受傷:“如今夫人把為夫該看的都看了,該碰都也都碰了,難道要不負責任、始亂終棄嗎?”蘇邀:“......”原來這兩年她被這戲精給騙婚了?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81.5萬字
  15. 掌家福運小嬌娘

    掌家福運小嬌娘

    現代醫生蔣勝男死後穿越到異域時空,立志不婚的她睜眼便是人婦,入贅夫君又瞎又瘸,在她的努力下,改善了生存環境,也融入了這個家,并且收獲了愛情
    天有不測風雲,當日子越來越紅火時,災禍悄悄降臨,她又帶領全村走上了逃難之路,為了救治百姓,重新撿起前世的專業,成為一方名醫,幫助百姓度過災情
    就在重振家業之時,仇家又來了,為了自保,只好拿起武器,加入戰鬥,經過艱苦卓絕的鬥争,最後取得了勝利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33.5萬字
  16. 女配來襲:惡魔王爺請接招

    女配來襲:惡魔王爺請接招

    閨蜜給夏曉雨看了一本,超時空宇宙霹靂無敵無聊的小說,剛吐槽完這本書有多菜,結果竟然穿越到了這本小說裏!這比喝了假酒更讓人難受好吧!雖然穿越到女配身上,而且還是必死的那種女配,但是夏曉雨可不認命!不就是嫁給了一個惡魔王爺嗎...只是奇怪了,為什麽男主還是對她窮追不舍,難道非殺她不可嘛?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16.3萬字
  17. 馭獸狂妃:皇叔纏上瘾

    馭獸狂妃:皇叔纏上瘾

    “本王救了你,你以身相許如何?”初見,權傾朝野的冰山皇叔嗓音低沉,充滿魅惑。
    夜摘星,二十一世紀古靈世家傳人,她是枯骨生肉的最強神醫,亦是令人聞風喪膽的全能傭兵女王。
    素手攬月摘星辰,殺遍世間作惡人。
    一朝穿越,竟成了将軍府變人人可欺的草包四小姐,從小靈根被挖,一臉胎記醜得深入人心。
    沒關系,她妙手去胎記續靈根,打臉渣男白蓮花,煉丹馭獸,陣法煉器,符籙傀儡,無所不能,驚豔天下。
    他是權勢滔天的異姓王,身份成謎,強大逆天,生人勿近,唯獨對她,寵之入骨,愛之如命。
    “娘子,本王想同你生一窩娃娃,我們什麽時候開始實施?”某人極具誘惑的貼在她耳後。
    生一窩?
    惹不起,溜了溜了。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42.0萬字
  18. 鳳妾

    鳳妾

    他用食指挑着她的下颌,眼神波光流轉,充滿挑釁:“寄人籬下的滋味如何?”說完,一只手在她身後緊緊環住。她別過頭去,厭惡的冷哼着:“三軍之帥可奪,匹夫不可奪志!” 他扯扯嘴角,冷笑着:“長公主好大的志向!本王保證你今後的生活會十分的‘精彩’!”他惡狠狠的說着,一把将她甩在地上。她是天潢貴胄,卻生逢亂世,時不我與。逃亡、做妾、代嫁一一經歷後,依然逃不出被他掌控的命運。

    古代言情 已完結 62.4萬字
  19. 天下謀妝

    天下謀妝

    【正常簡介】
    一場宮廷陰謀,将太醫楚家卷入其中,滿門獲罪。
    父親枉死,又親眼看着母親被殺,昔日好友露出真面目,對她施加非人折磨,而那與她傾心相愛的男子卻轉身娶了害她之人……
    楚清含恨而死。
    可一睜眼,她卻從小小的太醫之女搖身成了言國公的私生女——言清漓。
    天未亡我,這一次,她用盡手段,也必要讓那些害她滿門的仇人血債血償!
    【一句話簡介】
    一個小太醫之女在全家被害後又重生,使用了這樣那樣再那樣這樣的手段完成了複仇的NP文╮( ̄⊿ ̄")╭
    【友情提示】
    1.這篇文的劇情占比會多一些,肉肉都是慢慢炖熟。
    2.男主六個,這次男主全處。
    (非強行處,是這次男主們的性格設定所致,我寫文對于男女主是不是處完全看他們各自的性格與經歷,我前面也有寫男女都非處的,也寫過男非女處的,一切設定都為劇情服務,不上升到現實層面的道德三觀哈)
    3.女主不是傻白甜不是聖母,性格屬于古代女子中比較異類的,對三綱五常和男尊女卑的思想不太能認同。
    NPHNP古代爽文重生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38.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