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不和無關緊要的人花費時……
第五十八章 “不和無關緊要的人花費時……
回去時那兩位百姓已經靠去樹下休息, 只剩郭文霞坐在火堆旁出神,火舌在她的褐色瞳孔中跳動,顯得無端寂寞。
靴子踩在枯葉發出細微咔嚓, 郭文霞看了過去,落寞的表情轉瞬即逝,仿佛剛才的一切不過是宋觀清的自作多情。
“宋縣令解手的時間也忒長了, 難不成是吃壞肚子了?”
宋觀清無奈,又來了。
從開始對郭文霞挑釁的話語生氣不解,到現在看她就跟在看一個警惕心強卻沒惡意的熊孩子一樣。
“一路行軍我除了喝點水, 剛烤的幾個面餅是一口沒落着, 哪裏來的吃壞肚子一說。”
郭文霞臉色一變, 搭在膝蓋上的手來回搓着,當即移t開視線不說話了。
又行了七八日的樣子,路上算不得好走。突然那麽長時間的騎行, 別說随軍的護衛是否能受得了, 宋觀清腰背已經隐隐酸疼, 手掌在缰繩的摩擦下蛻了皮。
好在再走不過五六日就能入南境地界, 大家夥精神多多少少放松了些。
袖中藏着的小蛇和倉鼠在行軍中意外和諧, 一個趴在袖底睡覺一天沒什麽動靜, 一個緊緊纏着手腕有事沒事甩兩下尾巴彰顯存在, 倒是給宋觀清省了不少事。
日挂西山, 騎在馬上能隐約看見西嶺的山頭,那便是清河縣所在方向。
夜幕降臨, 漆黑的四周由火光照亮小片天地, 氣溫高升到了晚上也不見得涼快幾分,大有人趁着休息時間去尋找山間小溪沖洗涼爽一番。
溪水清澈涼快,宋觀清顧念着夜間看不透溪底, 也怕衣物脫去被無心人翻弄發現兩個小家夥,卷着褲腿坐在邊上泡泡腿腳。
其他人膽子大,脫了衣物跳進溪中泅水玩耍,獲得簡單的放松。
竹葉青會泳也偏愛水,小心翼翼探出腦袋頂了頂宋觀清手掌,赤色的圓眼忽閃忽閃表達着渴望。
Advertisement
不遠處有塊大石頭周邊無人前去,宋觀清起身走了過去,随着距離拉近看清了石頭後坐着個人。
“那邊人那麽多不去,來這裏幹什麽?”郭文霞手臂一抖将衣服穿上,脖頸和下巴處沾着欲往下滴的水珠,濃眉擰起很是不悅。
“人太多鬧騰,一會衣服就得濕了。”宋觀清雙手攏在身前。
郭文霞盯着她看了一會,什麽話沒說讓了位置。
哪怕夜間光線昏暗,哪怕郭文霞穿衣的速度很快,借着不遠處營地傳來的火光,宋觀清依舊看清了她布滿傷痕的身體。
宋觀清盤腿在溪邊坐下,将小青蛇放入水中,“就在眼跟前玩玩,不能往那邊去,知道了嗎?”
小蛇長長的身體漂浮在水面,乖乖貼着溪邊游來游去,宋觀清指尖點在水中,它便腦袋頂着手指玩。
睡飽的倉鼠小爪子揉着眼睛爬出來,抓了抓亂糟糟的白色長毛,順着膝滾了下來,一屁股坐到了草坪上。
張着嘴巴打了個大大哈欠,小爪子揪着宋觀清衣袖扯了扯。
宋觀清問,“餓了嗎?”
倉鼠點了點腦袋。
帶來的堅果還未吃完,宋觀清便放在荷包中收着,倒了些遞給倉鼠。
噗——
宋觀清想擋已經來不及了。
一道細細水柱準确滋在倉鼠腦門正中間,打濕的毛發一簇簇黏在一起,顯得稀疏禿禿的。
再轉頭小青蛇潛入水下甩着尾巴游對岸去了,是半分不覺得做錯了什麽。
濕漉漉的倉鼠粉爪子還抓着顆堅果仁,鼻尖聳了聳,低頭往宋觀清手心一埋,短小毛茸的尾巴快扭上天了,吱吱哇哇控訴着。
兩個小家夥鬧騰起來簡直比稚童還難帶,宋觀清邊哄着倉鼠,邊招呼着讓小蛇過來道歉。
浮在水面上的青蛇圓圓的眼珠盯着倉鼠看了又看,緩緩游了過來,對準那胖乎乎的一坨白色,再次滋了口水,這下倉鼠是徹底濕了。
“青九,不能那麽調皮。”宋觀清板起臉,無法忽視爪子搭在她手指上抽抽嗒嗒的倉鼠,以及倉鼠即便毛發被打濕,依舊不減的體型。
看來她回京述職的日子裏,倉鼠在爹爹那兒吃的是極好的。
眼看着小蛇讨好的游到跟前,宋觀清還未張口教育,薄霧騰空散開。
溪水的深度只到青九腰腹的位置,白嫩細膩的皮肉上是晶瑩剔透的水珠,随着動作順着肌肉紋理滑落,留下蜿蜒曲折的水痕。
青九雙手撐在宋觀清身體兩側,将人牢牢圈在自己領地,打濕的烏發撩在腦後露出飽滿的額頭和點了墨般的眉眼,紅唇抿着表達着不悅。
垂下眼眸和縮着爪子一動不動當鹌鹑的倉鼠對視上,手指一彈。
咕嚕嚕——
可憐的小倉鼠順着小坡滾進了灌木叢中,咚咚兩聲沒了響動。
“元宵不會有危險吧?”宋觀清撐着他肩膀要起身去看看,一條有力的胳膊環住了她腰往前帶了帶。
宋觀清無法只好雙腿泡在了溪中,點着青九下巴保持着安全距離,無奈道,“你總是跟元宵置什麽氣。”
“剛你我玩的好好的,它非要吃什麽東西,我難道不能生氣嗎?”
青九體溫向來低,涼涼的在夏天抱起來很舒服,宋觀清忍耐住想法,耳朵警醒着聽旁邊護衛的嬉笑打鬧。
宋觀清,“快變回去吧,萬一有人好奇看過來,兩條舌頭都說不清。”
青九瞅了眼,不樂意地擠進宋觀清□□,柔軟的唇貼着頸側蹭了蹭,委屈巴巴道,“不和無關緊要的人花費時間,舌頭是用來接吻的。”
宋觀清直覺青九接下來想做些什麽,勸說道,“可是這裏......”
話沒能說完,青九不耐煩聽,捧着臉親了上去。
石頭前是盈盈火光和喧噪的人群,昏暗的石後是一對有情人的互相纏綿。
啧啧水聲聽的宋觀清提心吊膽,與閉着眼睛享受的青九不同,時不時要留意周邊的動靜,好随時作出反應。
分開扯出銀絲,青九舔了舔唇,眉眼拉攏,捏着宋觀清側腰發洩不滿,“不專心。”
又道,“你若是擔心被發現,你我聲音小些,她們不會注意到的。”
對于青九不合時宜的請求理智告訴宋觀清該嚴厲拒絕,但看到對方請求的眼神,拒絕的話就怎麽也說不出口了。
側過微紅的面頰,小聲約定道,“只做一次。”
“可我有......”
宋觀清眼疾手快捂住了青九的嘴,臉上火辣辣的,“只有一次,另外的......我用手幫你。”
青九笑彎起眼角,抓着宋觀清手掌摸了摸,“缰繩勒的都蛻皮了,我舍不得子舟受傷。”
“既然如此,我們便......唔!”
一聲驚呼吞沒在喉間。
幹柴燃燒發出劈裏啪啦的脆響,檢查一圈回來的郭文霞無法避免地看到慢吞吞從石頭後走出來的宋觀清,衣衫穿的倒是整齊。
“我去喊護衛們回來。”郭文霞路過宋觀清說道。
一路上的相處哪怕再不願意承認,都不得不認可宋觀清是個聰慧謹慎的人。郭文霞從不願意透露任何消息,到無意識告知不過短短半個月的時間。
宋觀清低着頭應了聲,急匆匆就要走。
“你!”郭文霞一把抓住宋觀清手腕,和人驟然對視上,愣在了原地。
向來神色平淡的宋大人此刻眼尾飛霞,眸中似有水光波動,緊抿着的紅唇像是腫了,又像是她的錯覺。
宋觀清心髒怦怦直跳,衣裳都穿戴好了,應當是沒露出什麽破綻吧。
萬一被發現了,就只能用自//渎//當借口,都是女人相信能懂的。
“又不是洗熱水澡,你怎麽泡個溪,還能暈?”郭文霞道。
清楚的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鄙夷,是對她體質虛弱的不解。
宋觀清竟是不願意辯駁,被認為是體質弱,也好過被發現剛才做了什麽,就是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讓郭将軍對她的身體素質有所改觀。
宋觀清道,“剛下去游了兩圈,可能累着了吧。”
郭文霞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擺擺手道,“宋縣令快回去休息吧,距離南境還有一段距離呢,你可得堅持住。”
罪魁禍首小青蛇順着胳膊游到了胸口,光滑的鱗片蹭過肌膚是帶起一陣酥麻,不知道怕地将腦袋探出衣領,回頭看了眼已經站在溪邊和護衛說話的郭文霞。
宋觀清擡起手擋着,問道,“怎麽了?”
小青蛇晃了晃腦袋,鑽了回去。
行軍途中只休息一晚,便一切從簡,靠在樹下或幹脆墊着外套席地而睡。
宋觀清回到自己的地方,掀開衣物看到了趴在裏頭呼呼大睡的倉鼠。濕漉漉的毛發已經被梳理的幹淨蓬松,像是一只白白胖胖的大元宵。
也的虧元宵是個不記仇的性子,不然就依照青九欺負鼠的态度,得時時刻刻掐架。
宋觀清動作輕柔的把倉鼠捧起放回了袖中,熟睡中的倉鼠感受到安穩的氣息,肚皮一翻四仰八叉,連眼睛都沒睜一下。
護衛陸陸續續回來,片刻嘈雜後安靜了下來,只聽巡邏人輕微的腳步聲。
身體和精神上的雙重疲倦讓宋觀清眼皮沉沉,包袱卷起當枕頭,沒一會就睡着了。
林中夜間偶爾會有夜行動物路過,聰明的動物知道躲開明亮的火光和人群,栖息的鳥兒卻是格外喜歡跟着人走,落在樹枝上一同休息着。
嘎吱——嘎吱——
鳥獸魚蟲的鳴叫間夾雜着不符時宜的碎裂聲,t沉睡中的宋觀清忽然感覺手腕一痛,睜開眼正打算詢問小蛇怎麽了。
寒光閃過,一柄彎刀直直沖着門面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