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騎射場 春光旖旎,微風和煦,萬丈晴空……
第6章 騎射場 春光旖旎,微風和煦,萬丈晴空……
春光旖旎,微風和煦,萬丈晴空之下,有各色彩旗迎着微風搖曳起來。
因着今日不少世家子弟皆要下場一試,騎射場內甚至有專人開了賭局,也算博個彩頭。
虞歸晚剛一下馬車便徑直朝着長平所在的帳篷而去,掀開簾子進去,便瞧見長平、儀清、鐘令嘉與紀迢迢皆是安然坐在帳中。
虞歸晚忍不住奇道:“你們這是何時起身的,竟能來的這麽早。”
“不過是微等了你一會兒,倒也不妨礙。”長平扭過頭朝虞歸晚笑道。
“少在這裏陰陽怪氣,還以為我聽不出來呢。”虞歸晚輕輕哼一聲,至鐘令嘉身側坐下,忽而問道:“你昨日回府,鐘幼安可有難為你?”
鐘令嘉面色一僵,随即很快恢複如常道:“她昨日受了委屈,回去便去夫人那裏哭訴,哪裏有功夫來尋我的麻煩。”
話是這樣說,待不曾有人注意時,鐘令嘉仍舊不時将自己的衣袖往下拉。
儀清慣來是個心細的,只是瞧見了也不說話,只靜靜端起茶盞往口中送。
倒是紀迢迢難得來了興致,端坐在帳篷前張望道:“要不說太子殿下面子大,你們快來瞧瞧,今兒正是來了不少人。”
“崔家的崔硯,靖安王府的蘇玄蘇祁,定遠伯府的陸逍...”紀迢迢一邊掰着指頭數着,一邊驚訝回頭道:“還有你那便宜弟弟,鐘幼明竟也來了。”
提及鐘幼明,鐘令嘉眸光一閃,掩下些許不自然道:“畢t竟是為太子洗塵,想必沒人會不來吧。”
“誰說的?”長平不服道:“虞世子就不曾來。”
虞歸晚輕輕瞥了她一眼,淡淡道:“阿兄身子不好,向來是不摻和這些事兒的。”
聞言,長平心中一陣悔恨,自己幹嘛哪壺不開提哪壺,想要說些什麽解釋一番,又怕越描越黑,索性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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儀清見幾人有些陷入沉默,柔聲道:“我瞧着那賭盤有些意思,不如咱們也去瞧瞧?”
長平自然是愛湊熱鬧的,頭一個附和的就是她。
紀迢迢與鐘令嘉對此都興致缺缺,樂的在帳篷裏清閑。
虞歸晚本也不大想去,可好巧不巧瞥見了賭盤旁邊的崔硯,騰地便站起身道:“我同你們一道去。”
那管賭盤的小厮也是機靈人物,見幾位穿着不凡的貴女來此,也不敢亂看,只恭敬将托盤高舉過頭頂,口中笑道:“幾位女郎可是來下注的,目前的賠率皆寫在一旁的木牌上,女郎們大可以瞧一瞧。”
此時崔硯與靖安王府的兩位郎君尚未離去,見狀自然也停下腳步。
蘇玄朗聲一笑,道:“阿妹也對賭盤有興趣?不如阿兄替你下注如何?”
儀清眸光輕悠悠從自家兄長面上掃過,見他雖是與自己說話,目光卻不時落在虞歸晚面上,頓時掀了掀眼皮道:“還是不勞煩阿兄了。”
說罷,蓮步微移瞧了眼那木牌,才輕輕從頭上拔下一根八寶擂絲攢珠金簪放至托盤上,柔聲笑道:“我押,崔家郎君。”
虞歸晚聞言一頓,不着痕跡的瞧了眼崔硯,見他仍舊眉目淡淡,刻意走至他身前端詳了木牌片刻。
蘇祁笑道:“不知虞娘子想要押誰?”
說罷,又補了一句道:“眼下瞧着,季玄與太子殿下,當時贏面最高的。”
他話音甫落,崔硯便溫聲道:“僥幸而已。”
虞歸晚擡眸一笑,嬌聲道:“我自然是...押太子殿下。”
說完,便習慣性伸手去掏荷包,卻不想摸了個空,這才想起今日出門的急,許是落在家裏了。
正要扭頭去問汀煙,便見崔硯如玉般的手掌已舉至自己面前,掌心放着一枚銀色繡綠竹的荷包,輕笑道:“用我的吧。”
虞歸晚見狀,連眼風也不給崔硯半個,只哼道:“表兄當真好氣度。”
她尚在氣頭上,因此刻意咬重了“表兄”二字。
崔硯無奈,正要再說些什麽,卻見另一只骨節分明的大掌也舉至虞歸晚面前,那人聲音如敲金擊玉,道:“既然不願用季玄的,那用孤的可好?”
虞歸晚一怔,擡眸望去,便見太子笑吟吟地瞧着她。
他本就生的好看,如今笑起來更顯溫柔,就連虞歸晚也不得不承認,太子這張臉果真是好看極了。
只是...她微微抿了抿唇,随後笑道:“即使下注,自然要自己出銀錢。”
說罷,伸手将自己發間的偏鳳垂珠簪取下,輕輕放在那小厮捧着的托盤上,扭過頭對太子笑道:“太子哥哥,我的簪子,可就全靠你取回來啦。”
太子唇角輕勾,目光從虞歸晚姣好的面容掃過,輕聲道:“定不負所托。”
說罷,時候也不早,太子與崔硯等人自是去更衣準備下場,虞歸晚等人回帳篷中去。
待回到帳篷,虞歸晚仍舊在回憶方才崔硯是不是有哪裏不悅,倒是忽略了儀清和長平依舊僵着的臉色。
還是鐘令嘉發問道:“你們...怎麽這般臉色?”
虞歸晚這才擡眸,瞧見長平和儀清都一臉見鬼的瞧着自己,忍不住問道:“怎麽了?我臉上有東西?”
說完,又開始暗暗後悔,她今日戴的發飾本就少,這下少了偏鳳簪,該不會不協調吧。
思及此,連忙轉身吩咐汀煙從随身帶的包中将鏡子拿出來,仔細瞧了瞧,發現并未有半分不妥,才放下心來。
這時,長平有些晦澀道:“太子...哥哥?”
虞歸晚這才想起,方才她二人也在場,真該死!都怪崔硯,才叫她出了糗。
聞言,虞歸晚面色倏而漲紅,強撐着道:“你我姐妹,我随着你喚喚,有何不可?”
長平狐疑地看了虞歸晚一圈,才道:“你該不會...是看上我那太子表兄了吧?”
要知道,就是她自己,也不敢喚太子哥哥。
“怎麽可能!”虞歸晚條件反射般反駁道:“你又不是不知...”
只有儀清捧着茶盞幽幽抿了一口,才道:“別的不說,你們誰誰瞧見太子殿下的反應了?他可是...樂在其中啊。”
她在建京這麽多年,太子的傳聞也聽過不少,那些費盡心思靠近太子的,有那個是得了好結果的,誰還能好端端站在太子面前喚他一聲哥哥的?
只不過...
“你不喜崔硯了?”儀清擡眸問道。
一句話,直插到虞歸晚心間,聞言只悶悶嗯了一聲,道:“不喜歡了。”
恰在此時,渾厚的牛角聲響起,騎射賽正式開場。
長平也顧不得再追問,轉身便同紀迢迢一起趴在了欄杆處,遠遠瞧着場上的郎君們。
為了方便動手,這些郎君皆是換了緊身束腰的袍子,直将一雙長腿勾勒地分外明顯。
陽光下,崔硯一身白色騎裝立在原地,牛角聲一響便飛身上馬,随即一手飛快從身後取出一枚羽箭,搭弓朝靶子射出,十米之外,正中靶心。
“好!”周圍猛然爆發出一陣極具聲響的喝彩聲,就連虞歸晚也忘記了先前的事,高興驚呼了一聲。
待反應過來自己在做什麽時,才正色道:“我這是為太子殿下喝彩,你們瞧,他都快超過崔硯了。”
太子出發的比崔硯晚,可速度絲毫不慢于崔硯,甚至在搭弓時,還有功夫回頭望看客席上一望。
随後紅唇微勾,手指一松,羽箭穩穩地正中靶心。
尚且未到夏日,天邊的陽光将人烤的暖烘烘的,虞歸晚喜這陽光,便出了帳篷,自顧自尋了個好地方,又吩咐汀煙不必跟着,就靜靜站在原處,一瞬不眨地瞧着那人的英姿勃發。
她想,銀鞍照白馬,踏飒如流星,想必就是這般氣勢。
可她想看,偏偏有人不叫她如願。
“虞娘子,真巧。”不速之客莞爾一笑,站在不遠處笑着看她。
虞歸晚微微蹙眉,這姒雲琚怎麽老是喜歡纏着她找不痛快,她不高興,自然也不顧及旁人,于是紅唇輕啓道:“不巧,這是我的帳篷。”
姒雲琚面上的笑意一僵,思及自己的目的,倒也不在意,反倒上前兩步走至虞歸晚身邊道:“先前聽聞虞娘子與崔家表兄情投意合,怎麽太子殿下一回來,倒是經常能在殿下身邊瞧見你。”
虞歸晚微微擡眸,便将姒雲琚似笑非笑的表情盡收眼底。
“姒娘子今日這衣裙倒是頗為好看。”
姒雲琚今日穿了一身藕粉色繡銀色芍藥的衣裙,裙擺處鑲了一圈銀色鈴铛,随着行動時發出悅耳的聲音。
想必這一身,便是她高價從霓裳坊買下的那身。
不過她沒來由的一誇,倒叫姒雲琚提防起來,緊聲道:“比不得虞娘子美貌。”
虞歸晚點點頭,說道:“确實比不得,不過你也不要妄自菲薄,要想叫太子殿下注意你,就多在太子殿下身上下功夫,別光盯着我。”
說完,虞歸晚惡劣一笑道:“姒雲琚,你就那麽怕我把你心心念念的太子殿下搶走?”
姒雲琚沒想到她竟然如此不要臉面,光天化日之下就敢毫無顧忌這般說話,忍不住氣惱道:“虞歸晚!你真是!”
“真是什麽?傷風敗俗?”虞歸晚冷冷說完,目光瞧着太子首當其沖第一個越過終點,回過頭走至姒雲琚身旁,壓低了聲音道:“姒雲琚,我對你的太子殿下沒有興趣,你最好也別再來招惹我。”
說完,虞歸晚便穩穩轉身,打算先回帳篷,卻忽有一股大力将她往後一拽,冷不防朝地上狠狠摔去。
“姒雲琚,你瘋了麽!”虞歸晚擡手一看,卻見掌心早已被地上的砂礫蹭破,隐隐有血跡滲出。
姒雲琚見她摔倒,心頭先是一慌,她只是想拽住虞歸晚而已,可眼下見這裏離帳篷也不近,長平與紀迢迢又在瞧着剩下的比賽,倒是未曾注意到這邊。
見此,姒雲琚心下一定,惡意勾了勾唇角,道:“現下只有你我二人,你有什麽證據,是我将你推倒的?”
虞歸晚不曾想到竟有人能無恥到如此地步,可想到是姒雲琚,又覺着合理。
她低下頭一勾紅唇,随即輕輕站起身,猝不及防捏住姒雲琚的手腕,尚且不待她回神便将她往地上狠狠一摔。
随後看着地上的姒雲琚,拍了拍手道:“那倒是借你吉言了,想必也不會有人知道,是我将你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