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初吻已經沒了1+2次了……
第 57 章 初吻已經沒了1+2次了……
第57章
顧放之倒在地上繼續扮演了一會無骨雞爪。
突然他雙手捂住臉, 手掌下爆發出哀嚎。
“啊啊啊啊啊——”
雪球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很給面子的別着耳朵,和顧放之一起仰天長吠:“嗷嗷嗷嗷嗚——!!”
裴辛:“……”
哇, 好熱鬧。
癫人瘋狗,真是絕配。
他一頓一頓地轉動着手指上的戒指,悠閑道:“這麽這麽這麽會唱唱歌,下下下次宮宮宴老師和雪雪球來來——”
短短一句話被裴辛說得翻來覆去的, 但他現在也不在乎了,龍顏大悅地看顧放之露在外面紅到滴血的耳朵。
顧放之被他這麽一調侃,猛地安靜下來。
他在雪球狂吠的叫聲中試圖讓自己過熱的大腦冷靜下來。
無數個深呼吸之後,顧放之緩緩拿下擋臉的手掌。
裴辛正一邊喝水一邊垂着眸俯視着看他。
和顧放之對上眼睛後, 他問顧放之:“曾經朕走了十六遍也沒能喝到一口茶,老師現在知道朕為什麽不喜茶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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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放之:“……”
他強忍着自己想玩喜茶梗的欲望, 又用手把臉擋住了。
見顧放之吃癟,裴辛龍顏大大大悅。
這幾個月以來的惡氣總算是出得差不多了, 裴辛心裏舒坦了不少。他叫顧放之:“行了,朕又沒要怪老師。”
顧放之虛弱地道:“我沒辦法原諒我自己……”
說完, 顧放之想起自己沒用自稱,下意識讀了個檔重說:“臣沒辦法原諒自己。”
但他又立刻反應過來其實這檔不讀也罷, 反正裴辛都知道了。
裴辛扯着嘴角“哈”了一聲, 顧放之在這聲笑中聽出了三分苦澀,三分嘲笑, 三分無奈……
顧放之使勁讓自己冷靜下來。
再怎麽說他比裴辛大了五歲——哦他還沒過生日, 現在是四歲,裴辛還叫他一句老師,他是想繼續逃避下去,但不能連帶着裴辛一起。
顧放之反複打開自己的面板看了幾眼。
頁面還是那個熟悉的頁面, 漂浮在半空中,《開國皇帝》的金字logo的左下角是讀檔和存檔兩個醒目的按鈕,點進去是三個存檔位置。
除此之外就沒有什麽別的東西了,連個使用說明也沒有,顧放之想搞明白裴辛為什麽會跟着自己一起讀檔,都不知道要從哪裏開始調查。
顧放之第三次把捂着臉的手放下來。
他虛弱地告訴裴辛:“陛下,臣真的不知道你也會跟着一起讀檔。”
“朕早就知道了。朕也知道老師并沒惡意。”
裴辛“叩”地一聲将茶盞放在桌上,道:“所以朕也沒有計較老師坐在朕的龍床上叫朕小孩偷看朕的身體還用手摸朕腰上的疤逼朕吃青菜逼朕背書讓朕秋獵時射歪了好幾次獵物等事。”
顧放之:“……”
說什麽不計較,這不是明明記得很清楚,說話的語氣都是咬牙切齒的。
不過顧放之現在很能理解裴辛的心情。
要是他和裴辛角色互換一下,他平白無故地被不斷回溯時間的話,他估計早幾個月就已經崩潰了。
要麽說裴辛能當皇帝呢。
古話說得好,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折磨他,折騰他,刺激他,震撼他。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注1)
看着裴辛眼下的黑青色,顧放之生出了一些愧意,他低聲:“皇上受委屈了。”
成熟男人不言委屈。裴辛咬着牙硬撐:“朕、不、委、屈。”
顧放之:“……”
裴辛深吸一口氣,調整了一下情緒:“老師還是趕快從地上起來吧。”
無骨雞爪終于長出了骨頭,緩緩從地上爬了起來。
顧放之看天看地不敢看裴辛,扶着額頭站着,滿臉都寫滿了虛無,雪球順着他的褲腿往上爬,像是想鑽到顧放之懷裏,但它爬不上去,就改成了用牙齒咬着顧放之的袍角蕩秋千。
裴辛雙手環胸,想了想。
他道:“朕知道老師不是故意,回溯也是為了朕好。此前種種冒犯,朕既往不咎,只是接下來,朕要與老師約法三章。”
顧放之點點點點頭:“您說。”
裴辛道:“一,以後老師回溯,除非情況緊急,否則務必提前告知。”
“二,朕若有需要,遇到什麽麻煩或是難事,老師需借朕一臂之力。”
“三,不許再借回溯之便冒犯朕。”
裴辛板着臉:“不許再趁機叫朕小孩,調侃朕。”
顧放之的臉已經在裴辛那裏都丢光了。他哪敢說別的,他道:“是是是,好好好,行行行,當然當然。”
裴辛:“……”
敷衍!
他哼了聲,終于決定結束這場對顧放之的讨伐:“朕去沐浴。”
他意有所指地道:“這次朕可不想再被按在浴池裏爬都爬不出來。”
顧放之羞愧地擡手捂臉。
裴辛伸手,強行把顧放之的手拉下來握在掌心。他逼顧放之看自己:“老師聽到沒有?”
雪球直到現在還挂在顧放之袍角上晃蕩,見裴辛突然靠近,哼唧了一聲跳了下來,突然撒開腿在屋裏狂奔。
白色球體在屋子裏彈射來彈射去,兩人誰也沒空看它。
顧放之忙道:“聽到……”
話說到一半,顧放之猛地頓住。
兩人現在離得有些近,顧放之很清晰聞到裴辛身上苦澀的藥味。
他看着裴辛鋒利的雙眼,幾段記憶突然闖入了顧放之的腦海。
他想到那天自己被裴辛拉起來的時候不小心親了裴辛的面頰。
又想到那天從烏城回來的時候,在馬車上,裴辛親了他,兩次。
他曾經以為自己用存檔把這些都抹去了。
但現在——
所以其實,裴辛,每一次!都記得!
有些人表面上初吻還在,實際上初吻已經沒了1+2次了。
顧放之猛地漲紅了臉,眼神開始躲閃。
他害羞的表情太明顯,裴辛立刻知道了顧放之在想什麽。
可他偏偏還要問,那雙握着顧放之手腕的手緊了緊:“老師是不是記起來了什麽?”
顧放之臉更紅,他手指搓着身後的桌面:“這桌子,還挺桌子的,挺貴的吧。”
裴辛:“……”
他嗤笑一聲,再上前一步,直接進一步壓縮了兩人的距離。
顧放之的後腰靠在桌角,退無可退。
他下意識想讀個檔,但手腕還被裴辛捏在手裏,根本動彈不得。
裴辛筆直地看着他的眼睛,還在不斷逼近。
“老師在想什麽?”
一只手扶住了顧放之的後頸,涼涼的,激得顧放之一個哆嗦。裴辛的聲線好像變的和平時有些不一樣。
他聲音很輕,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音量問顧放之:“老師也會想把那次落下的補回來嗎?”
說話的工夫,裴辛的鼻梁已經貼在了他的鼻梁上,兩個人的距離已經近到顧放之幾乎可以數清裴辛一共有多少根睫毛。
剛剛因為驚吓而褪去的酒意再次湧了上來,顧放之心跳快得好像要從嗓子眼裏跳出來。
顧放之毫不懷疑下一秒裴辛的唇就會落在自己唇瓣上。
因為之前被親過兩次,顧放之甚至知道那觸感——比他體溫略低,幹燥的薄唇,壓在他的唇瓣上時會很用力。
裴辛低低笑了一聲,似乎很滿意顧放之的反應:“老師的臉很紅。”
他說着,松開按在顧放之後頸上的手,後退了一步。
顧放之松了口氣,不知為何又隐隐有些失落。
可還沒等顧放之緩過來,那只手再次按在顧放之後頸上,把他往前一帶——
裴辛的唇碰了碰他的面頰,輕輕的,一觸即離。
裴辛一本正經的表情告訴顧放之:“這是還老師親朕的那一次的。”
-
晚上。
裴辛很體諒社死到了極點的顧放之,今晚只是讓顧放之睡在小榻上,沒讓他再按摩拍背。
不過可能是因為終于出了一口惡氣,裴辛心情不錯,就算沒有顧放之幫忙今晚也睡得很快。
顧放之倒是失眠了。
他翻來覆去去覆來翻,土耳其烤肉一樣在床上轉圈,時不時把臉埋在被子裏,無聲地尖叫。
還好他的淚腺不算發達,不然這會兒眼淚早就流成蘭州拉面了。
顧放之唉聲嘆氣,心裏還在盤算着自己到底都對裴辛做過什麽。
原來之前那幾次自己覺得奇怪,是因為裴辛真的能和他同步讀檔,虧他還用雪球做了實驗。
也怪不得裴辛會選他一起去烏城當卧底,還信了他神仙托夢的那番話,感情是因為裴辛真的陪着他把那些倉庫都查了一遍。
想着想着天都亮了,外面傳來宮人們走動的聲音。
熬大夜,好難受。
裴辛淺眠,不多時也醒了。
他一擡眼就看到裹着被子坐在床上入定的顧放之。
“陛下早上好。”
顧放之無精打采地提出申請:“臣能讀檔重睡嗎?”
裴辛:“……老師一夜沒睡?”
顧放之點頭:“好困啊陛下。”
顧放之這是在撒嬌?
昏君才吃這一套。
但昨晚那一覺他睡得還不錯,香甜無夢,裴辛不介意重來一遍。
裴辛冷着臉:“準。”
顧放之道:“謝謝陛下,陛下晚安。”
下一瞬,清晨的微光消失不見,外殿走動的宮女不翼而飛;
被子自動飛回到了身上,裴辛倒頭就睡:“Zzzzz……”
然後他做了噩夢。
裴辛:“……”
夢裏的裴辛憤恨地想,他再也不當昏君了。
除非,顧放之,還對他撒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