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黑化天驕的劍修老攻26 溺死在該死的……
第81章 黑化天驕的劍修老攻26 溺死在該死的……
鸠靈智已經将事情問清楚, 傳音給秦疏,說明了其中的情況。
秦疏心下一轉,便想好了說辭, 看向執法長老, 說道:“蔚清塵突然發瘋, 幸好行雲不顧安危, 及時出手, 否則還不知有多少弟子遭殃。如今人已經被制服,之後就麻煩長老了。”
執法長老眉目微阖,讓人猜不透他的心思。秦疏扣在巫行雲腰間的手指收緊。
巫行雲知道他在擔心自己, 原本覺得受刑也無所謂,現在終于生出了一絲懊悔,不過他并不後悔, 看到蔚清塵狼狽的樣子, 他心裏高興得緊。
而且,他還發現了一件十分令他意外的事。其實他早就脫了力, 想要驅使開天斧已是力有不逮, 後半程全賴肚子裏的那個小東西出力。
巫行雲不敢多想,将所有不該有的念頭壓下, 并在心裏告訴自己,那就是一顆靈藥。如今還不到五個月,便已經有如此威力, 等到時機成熟,一舉助他突破元嬰都有可能。
執法長老一雙鷹眼看向巫行雲,巫行雲瞬間回神,他自然不想去執法堂走一遭,便順着秦疏的話道:“長老, 剛剛蔚清塵想要攻擊這位師弟,我救人心切,貿然出手,确有不對,但絕不是出于私人恩怨,還請長老明察。”
執法長老看向被他指着的那名弟子,問道:“他此話可是屬實?”
突然被點名的弟子還有些沒反應過來,怎麽就變成是為了救他了呢?
只是對面長老面色嚴肅,劍修眸光冷厲,他不敢不點頭。
執法長老見他承認,便放兩人離開。
等到幾人都離開後,圍觀衆人仍然久久無法回神。
這招兒,可真高啊。
回去的途中,鸠靈智安靜地當他的坐騎,比鹌鹑都安靜。
秦疏在得知真相之後,也想了很多。
有人說,越深的情,越經不起辜負,反倒是那些平平淡淡的婚約能夠白頭偕老。就像是他的父親和母親,像他知道的很多雖不夠情深,卻依然能夠相互扶持着走下去的夫妻。
只是,秦疏已經品嘗到了最最動心的滋味,就無法再甘心忍受相敬如賓的日子。這段關系最開始并不是由他開啓的,可既然他已經入了局,那麽他就絕對不會允許自己的真心被無視,被辜負。
行雲寧願相信孟子翁的鬼話,也不肯與他商量,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對他不夠信任。
秦疏先是有些失望,在意識到自己內心的怨怼後,悚然一驚。原來,在不知不覺中,他竟然已經開始衡量了嗎?
最初,對方讓他安心的原因正是他可以毫無保留地去愛,而不必擔心會被辜負。
他遇到的本就是一個缺愛的靈魂。行雲能夠回饋他多少,首先取決于他能夠付出多少。當他的愛不再純粹,他還能得到純粹的愛嗎?
秦疏知道症結所在了,只覺茅塞頓開,原來,他做得還不夠。
秦疏擁着身前的人,手掌剛好搭在對方的小腹上,那裏,正孕育着一個生命,一個原本注定被犧牲的生命。而他,想要将之留下。
為父定會多多努力,保住你的小命。上陣父子兵,只望你也能夠争氣些。
巫行雲抓住在自己小腹上上下滑動的手,聲音冷硬:“這個孩子我不可能生下來。”
秦疏看着他的側臉,一時沒有說話。眼前這人,為了報仇連孕子丹都敢吃,他自問沒有這樣的魄力。行雲都做到這個份兒上了,秦疏便是心裏有再多的不贊同也說不出口。
巫行雲眼睛眨了一下,只看秦疏的神情他就知道秦疏這是心軟了,他并不想秦疏和他離了心,只是這件事他主意已定,不可能更改,還是要趁早斷了秦疏不切實際的念想。
“秦疏,我們本來就不會有孩子。而且,當初我和你說過的,你就當這裏是顆丹藥,等時候到了,我便會将儲存在裏面的靈力收回。之後,一切恢複如初,不好嗎?”巫行雲說這話的時候,緊緊地盯着秦疏的眼睛,肚子裏的這個孩子到底有何用處,他幾乎相當于明示了。
他從來不是優柔寡斷之人,既然已經開了頭,索性就在今天一并解決好了。
秦疏原本确實是打算和妻子說說孩子的事,現在卻改了主意。在行雲心裏,沒有什麽比報仇更重要,想要轉變對方的想法,只是勸說根本就不夠,他需要做的是實質性的努力。
他決定接下來的日子要專心修煉九轉乾坤大法,修煉此功不過才幾個月,行雲便已經恢複如初,今日甚至還借助開天斧的力量與蔚清塵鬥了個旗鼓相當。假以時日,讓人修為大漲也未可知,屆時孩子的小命應該就能保住了。
打定了主意,秦疏回道:“孩子在你的肚子裏,你有絕對的處置權。我只是在想,你肚子裏多了這個小東西,會不會影響我們雙修。”
“當然不會。”巫行雲原本就熱衷于雙修,只是秦疏性子固執,不是十分配合。後來他又擔心被秦疏看出端倪,雙修的次數其實十分有限。
偏偏他現在消耗的靈力比以往更甚,還多了很多不可言說的毛病,真是恨不能日日與秦疏在一處,秦疏主動提出來,他高興還來不及,又怎會拒絕?
今早兩人不歡而散,原本他還以為秦疏會因為孩子的事情和他糾纏争執,畢竟對方之前的樣子可不像是不在乎,現在他主動跳過這件事,巫行雲安心不少,只是安心之餘,又覺得哪裏不對。
巫行雲其實很知道秦疏是喜歡他的,至少很喜歡他的身體。之前他沒有表現得多在乎,可不代表他就不喜歡秦疏。
之前他擔心秦疏會阻撓他的計劃,現在對方好像看開了,他又控制不住地懷疑,擔心秦疏不再如先前一般對他。
秦疏雖然不知他此時內心的想法,卻能感覺到對方的情緒亂糟糟的,原來這人也不像他表現得這般平靜,确認了這一點,秦疏心裏殘留的那點悵然也散了。
他偏頭在巫行雲唇角親了一下,這個舉動很好地安撫了巫行雲的情緒,同時還帶出了早前的委屈。
秦疏見他眼角泛紅,心頭微嘆,托着他的下巴,讓他看着自己,“行雲,以後有什麽事,一定要和我商量。”
巫行雲聽他像是要訓斥自己,将目光偏向別處,唇角繃直,一言不發。
秦疏算是看明白了,這人倔着呢,而且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孩子的影響,現在心嬌得很,受不得半分委屈,他這還沒說什麽呢。
“早在和你結為道侶的那日起,我就做好了準備,今生與你生死相随,你這樣,我很傷心。”
秦疏的話無異于示弱,巫行雲眼睛微微睜大,看向秦疏。秦疏雖然對他不錯,卻從來不是千依百順的人,日常相處時還好,在某些事情上卻帶着不容忽視的強勢。見微知著,這樣的人掌控欲十足,巫行雲一度為此而苦惱。
他對劍修的刻板印象就是被秦疏打破的,這個人一副嚴肅冷厲的面相,內裏卻全是彎彎繞繞,剛剛在演武臺,眼睛都不眨就颠倒是非,如果這不是自己的枕邊人,他也會避免和對方接觸。
秦疏真的會因此而傷心嗎?巫行雲仔細分辨他的神色,然後就撞入了那雙深邃的黑眸,那裏仿佛藏着無限的深情,只為他一人。
巫行雲如同受到了蠱惑,探身吻住秦疏。
秦疏将手從他的下巴移到他的後腦,加深了這個吻。
上兵伐謀,攻心為上。以前,他還是懈怠了,感情也是需要算計的,不能因為任務帶來的篤定就放任自流。
愛情是什麽,時至今日,秦疏也不知道。他只知道,這人是他的妻子,他以真心相待,對方也要拿出一顆真心來回,要将他放在心裏最重要的位置。
蔚清塵,還是早點去超生得好,他占據了妻子太多的精力,秦疏很不高興。
“行雲,你知道嗎?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記住了你。後來,在知道能和你結為道侶時,我高興得在飛石灘練了三日的劍。”
巫行雲有些迷惑了,他怎麽記得秦疏當時被打擾了練劍,似乎有些不情願,和他結契時更是全程冷着一張臉。也就是他未雨綢缪,提前在酒水裏加了藥,否則……
“行雲,你是在懷疑我嗎?”
巫行雲來不及多想,本能地安撫:“沒有,我怎麽會懷疑你呢?”
“行雲,你想想,如果我不是真心,咱們的契約又怎能成功締結?”
巫行雲恍然,是啊,他們簽訂的是靈魂契約,若是秦疏不願,是不可能順利的。
秦疏問完後,其實也覺得奇怪。他是在結契後才在這具身體中蘇醒的,契約怎麽得到天道承認的?
想到天道,秦疏恍然,行雲被選作了磨刀石,與自己結契也是其中一環,這就能說得通了。
*
赤色竹林映入眼簾,陽光穿透竹葉,灑落林間,一片生機絢爛。在這片紅色的竹海深處,是一片高山湖泊,微風輕拂,湖面泛起層層漣漪,竹影搖曳,如夢如幻。在湖泊邊,一處洞府拔地而起,巍峨矗立。
鸠靈智落到了洞府前,秦疏半抱着人進去,回身關門時,看到大黑鳥豆豆眼裏寫滿了敬佩。
秦疏:“……”
回到洞府,兩人便滾到了一處。
秦疏之前一直有些包袱,總覺得不能太過縱欲,現在有了借口,頓時放開了,哪裏還管什麽節制。
做得越多,孩子的小命就越有保障,妻子也能對他再多些依賴。行雲這樣不管不顧,未嘗沒有他推三阻四的原因,他就不應該有那麽多顧慮,這是他的妻子,多親近些又有何不可?
湖底的魚兒似乎感受到風雨欲來,從幽深之處匍匐前游,四野一片昏暗,唯一的出路便是沖出湖面,前往更廣闊的天地。
漸漸,水浪翻滾,整個水域都在震顫,魚兒也彙聚成了一條洪流,互相擠壓着彼此,這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争,每一條魚兒都想要沖出黑暗,躍出水面。
在經歷了千難萬險後,優勝者終于來到了一片更廣闊的天地,這裏有溫暖的洋流,是鲦魚從來沒有享受過的美好。魚之樂,正在于此。
但有志氣的魚兒并不為此而滿足,它們看着悠游自在的同伴,嘲諷一笑。真正的好魚敢于逆流而上,它們擺動起有力的魚尾,發起魚生的最後一波沖刺。
只是當它們終于游到了魚生聖地,才發現那裏早已被別的魚捷足先登,對方絲毫不顧及兄弟情誼,咔咔就是一頓吃。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魚兒發出最後的嘶吼。可惜對方早已進化,彼此語言不通,只能含恨而死。
那些徜徉于甘泉溫暖的魚兒也沒有逃脫厄運,最終溺死在該死的甜美中。
風雨過後,一切重歸平靜,月華潑灑在天地間,朦胧了美好,只有空氣中彌散着雨後的青草香。
巫行雲睡了,他現在本來就嗜睡。之前又太過勞神,精神驟然放松下來,也放下了一直以來壓在心頭的重擔,睡得毫無防備,甚至在熟睡後,還會主動滾到秦疏懷裏。
秦疏唇角勾起,這個人的身體永遠比他的嘴誠實。
秦疏将手搭在他的肚子上,現在這個姿勢,那裏只有一個淺淡的弧度,軟軟的,秦疏很容易就推測出了有孕的日子。
只是,這個大小,是不是有哪裏不對。還是,他們家的這個和別家的不一樣,這也太小了吧。
秦疏将神識探進去,比起昨天純粹的喂養,這次他嘗試着與小東西溝通。結果,靈力照吃,卻并沒有給他多餘的反饋,秦疏蹙眉,真是不孝。
等到對方再過來讨食,秦疏直接将神識抽離,只留了淺淡的一絲藏匿起來。
半晌過後,一縷細絲從混沌中鑽出,探頭探腦,鬼鬼祟祟。
“看到”這樣古怪的東西,秦疏竟然覺得有幾分可愛,在對方即将縮回去的時候,秦疏再次出現,細絲對巫行雲經脈中流轉的靈力視而不見,見到外來客,直接撲過來要吃。
秦疏待在原地,等到細絲馬上就要撲到他後,瞬間又消失了。
那縷細絲東張西望,不明白已經到了嘴邊的美味為什麽忽然又不見了,等了好一會兒也沒有看到,細絲打算縮回去,然後歷史重演,就這樣,秦疏開始了另類的遛娃。
細絲原本對混沌之外的環境還有些不安,漸漸地卻失去了戒心,一心只想吞吃到美味可口的力量。
*
巫行雲做夢了。夢裏,他好像一直在追逐,想要停下都不行。等到醒來,精神還有些疲憊。
每次雙修後他的精神都好得不得了,這種情況還從未有過,巫行雲百思不得其解。秦疏已經擺好了靈食,靈氣撲鼻,味道鮮美,巫行雲總算有了些精神。
秦疏聽到裏間的動靜,知道人醒了,上前将紗幔收起,看到他眉眼間的倦怠,緊張道:“是沒休息好嗎?”
巫行雲擺擺手:“睡得挺好的,就是做了個夢,追着什麽跑了一晚上,緩緩就好了。”他上次經歷類似的夢境還是剛剛學會禦空飛行的時候。
秦疏有些心虛,這個夢境百分之百是和他有關系,看來以後得注意些,不能再這麽遛了。
兩人剛吃完飯,冰火峰的執事就來了。
巫行雲:“劉執事,您怎麽過來了?”
劉裏雙手奉上一個儲物袋,“峰主聽聞真人昨日動武,十分擔憂,特意準備了一些調養身體之物,命在下送來,請真人查驗。”
巫行雲将神識探入儲物袋,起初還有些不解,當意識到裏面的東西都是做什麽用的時候,臉色頓時黑了,狠狠地剜了秦疏一眼。
秦疏被瞪得莫名其妙。
巫行雲問劉裏:“師尊還說什麽了?”
劉裏垂眸斂目:“峰主讓真人凡事以身體為重,專心修煉,勿要多思。”
等到劉裏走後,巫行雲看着秦疏,垮着張臉:“我師尊是怎麽知道的?你去告狀了?”
“知道什麽?”
“你別裝傻,還能是知道什麽?”
秦疏順着他的目光看去,頓感冤枉,不過他也想到是怎麽回事兒了,當即甩鍋:“是杜小七,就是魇鬼宗的那個小鬼,當日在極樂宮,他藏匿在一旁,聽到了你和孟子翁的談話,我師尊便知道了這件事。昨天事情太多,我一時忘記和你說了。”
巫行雲聽他這樣講,只以為此事是于芙弘從杜小七口中得知,然後她又告訴了師尊,對于自己冤枉了秦疏有些愧疚。
他靠坐在椅子裏,盯着自己的肚子發呆,事情越來越麻煩了啊。
怎麽報個仇就這麽難呢?
秦疏端起靈茶,悠悠然喝了一口。
這茶水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