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病嬌影帝的畫手老攻7 秀舞臺有些大……
第37章 病嬌影帝的畫手老攻7 秀舞臺有些大……
酒店的附近是個小公園。
六月的封平, 已經顯露出盛夏的痕跡,夜來香在怒放,紫色的花房擠擠挨挨, 濃郁的香氣醺然, 秦疏有些不适地皺了下鼻子。
這個小動作被祁遠看到, 他們果然還是不一樣的, 他喜歡這樣濃郁的香氣, 喜歡被這樣的氣息包裹。
“不喜歡?咱們走快一點吧。”祁遠随心所欲慣了,鮮少有這麽善解人意的時候。
秦疏搖頭,不管是清雅還是濃郁, 只要帶着欣賞的眼光去看待,就會發現它們各有各的好,就像祁遠。
祁遠牽住秦疏的手指微微收緊, 其實, 比起馥郁的花香,他更喜歡秦疏身上若有若無的冷香, 小巷裏的那段記憶對他來說實在是深刻。
秦疏忽然開口:“要抱一下嗎?”
“什麽?”祁遠懷疑自己聽錯了。
秦疏張開雙臂, 用行動告訴他,他沒有聽錯。他在這裏, 他會盡力滿足妻子的所有需求。
祁遠被人抱在懷裏的時候還有些不真實感,不過很快,就被另一種感覺取代, 他整個人都變得暈乎乎的,腳底也像是踩着棉花。
祁遠靠在對方的肩膀上,耳邊是另一個人的呼吸和心跳,他仿佛要在那一聲聲中融化掉。
秦疏輕撫着祁遠的後背,目光掃過曲折的小徑, 那裏有亮光一閃而逝,秦疏收回視線,輕聲道:“好了,明天不是還要早起嗎?”
祁遠戀戀不舍地松開手,月光下,他的雙頰染上了淺粉。原來,人和人的擁抱也是不一樣的啊。
回到酒店,祁遠剛剛躺到床上,手機鈴聲就響了起來。看着上面的名字,祁遠有些驚喜,三聲過後,他接起了電話。
秦疏的聲音就像他的人一樣,清冷又可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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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吃藥。”
“哦。”祁遠沒想到他這個點打電話就是為了這個,有些失望。
秦疏仿佛沒有聽出他語氣中的失落,仍然保持着先前的腔調:“不要多吃。”
祁遠抱怨,“你這樣會讓我覺得自己是你的患者。”
話筒中傳來一聲輕笑,祁遠耳朵有些癢癢的,然後就聽秦疏說:“我就是想和你親口道聲晚安。”
祁遠唇角控制不住地上揚,無意識地在床上轉圈,聲音帶着軟甜:“秦醫生,那藥我還需要吃嗎?”
“吃,記得用我送你的定情信物。”秦醫生冷酷無情又暗藏心機。
“哎呀,定情信物還在小夏姐那兒呢,怎麽辦?要不,醫生給我想想辦法?”
秦疏拒不配合:“涼拌。”
祁遠無法從這兩個字中聽出對方的情緒,卻能想象得到對方此時的樣子。
他走到餐桌旁,将手機開了免提放在一邊,玻璃蓋子放在桌面,發出一聲輕響。
然後秦疏就聽電話對面的人說:“沒有勺子,只能動手了。”
之後,有輕微地響聲傳來,那是含吮吞咽的聲音。
秦疏拿着手機的手猛然移開,好像那裏有什麽洪水猛獸,他告訴自己祁遠是故意的,可思緒卻被無形的電流拉扯,控制不住地開始發散。
祁遠咬着吸管,吮吸得啧啧有聲,還不忘贊美:“你手藝可真好。”
祁遠肆意撩撥,終于關了免提,自己的耳根也紅了個徹底。
秦疏松了口氣,極力穩住自己的聲線:“別吃太多,對胃不好。”
祁遠嗯嗯啊啊地答應着。
終于,這個漫長的睡前電話打完了。
祁遠看着靜靜躺在垃圾桶裏的吸管,上面反射着冷白的光,不經意想到了秦疏的手。
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麽,祁遠爆了句粗口。他忙關掉床頭燈,室內陷入一片黑暗,那根吸管也與黑暗融為了一體。
靜靜地躺了一會兒,他拿過手機,再次點開了藍貓,翻閱着下面的評論,手機屏幕的幽光映着他的眉眼,桃花眼裏的笑意慢慢消失。
半晌後,祁遠将秦疏畫的人設圖發布在了藍貓平臺,并配文:男朋友給我畫的,給你們瞧瞧,不用謝。
祁遠發完之後心情大好,蒙頭便睡,全不在意網友的反應。
*
祁遠是被一陣刺耳的鈴聲吵醒的,他迷迷糊糊地按亮床頭燈,看了一眼時間,才淩晨四點鐘。
電話屏幕上顯示着經紀人的名字,孟骁這個時候打電話過來肯定是有事。
祁遠忍着起床氣,不情願地按下接聽鍵,電話那頭傳來孟骁劈頭蓋臉地質問:“祁遠,昨晚的照片是怎麽回事?”
“小舅,我好困。”
孟骁一噎,平時怎麽不見這麽乖乖地叫舅舅,不過被祁遠這麽一叫,他心頭的火氣頓時壓下大半,耐着性子道:“我忍住一晚上沒給你打電話,已經很照顧你了。”
“嗯,知道舅舅對我好。”祁遠的聲音懶洋洋,明顯還迷糊着。
孟骁卻不打算放過他,“別給我轉移話題啊,昨天的照片到底是怎麽回事兒?你怎麽什麽都往網上發,還知道自己是個大明星嗎?”
祁遠揉了揉太陽穴,聲音沙啞且散漫,“确切地說,我只是個演員。”
孟骁被他推诿的話氣得直哼哼,“你是覺得公關部還不夠忙是嗎?還有,你和那個秦疏到底是怎麽回事?”
“舅,我發布藍貓的時候用的是禹國本土文字,而且,你肯定問過孟石他們了吧。”
孟骁煩躁地耙了耙頭發,什麽都被這小子說中了,沒好氣道:“你這麽聰明,就不知道這樣的消息發布出去會有什麽影響?工作這麽多年,怎麽反倒越來越不顧後果了?”
昨晚,得知祁遠在藍貓上發表的內容後,孟骁第一反應是給祁遠打電話,想了想還是打給了孟石和王小夏。
祁遠已經二十四歲了,如果能有個固定交往的對象也是好事,至少能夠舒緩他的病情。如果經營得好,還可以順利轉型,摘掉花孔雀的标簽。
現在祁遠還年輕,粉絲嗷嗷叫着說他痞帥潇灑、放蕩不羁,可再過幾年,不用多,四五年之後如果還是這樣的做派,那就是裝逼油膩了。
痞帥潇灑是白月光,朱砂痣。油膩的标簽一旦沾上,再想要往下撕可就不容易了,那就是蚊子血,看了都反胃。
轉型的事越早做打算越好,循序漸進,水到渠成,這樣才會将負面言論減到最少。哪有祁遠這樣的,完全不按套路出牌。
這一晚上不僅是他,包括公關部的人都一直在監控着網上的言論,生怕祁遠玩脫了,星途被毀。
他之所以這麽問,是因為輿論的走向和他們預期的完全不同,甚至是有些戲劇化,以至于他對從助理那邊得到的消息産生了懷疑。
這一晚,網上确實吵翻了天,只是和他們預期的有些不大一樣。網友對于祁遠竟然真會談戀愛這個命題的關注度遠遠超過他戀愛本身。
與此同時,“疏遠cp”浮出水面,在祁遠衆多的cp中脫穎而出,正式走向了大衆視野。然後就被群嘲了。
其實這也不能怪粉絲,主要是祁遠的cp實在是太多,粉絲就随手起了個名字——疏遠。
因為這個組合出來的時間還短,之前只有一小撮人關注。現在正主親自翻牌蓋戳,祁遠的粉絲就被吐槽,說她們是假粉,所以才給蒸煮取了這麽不吉利的名字。
同時被嘲的還有“年中十大騙局盤點”,多年經營的口碑一朝翻車,而且翻得無比迅速。網友跑到這個半官方性質的新聞版塊開啓嘲諷模式,讓他們要擔負起媒體人的責任來,用事實說話,不要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祁遠聽他介紹着這一晚上的情況,困意頓消。昨天看到王小夏發給他的鏈接時,心慌感就一直在他心頭盤踞。
劇組中人實錘,有圖有真相,結果不僅鮮少有人相信,還直接被蓋章說是什麽騙局。
身處這個圈子,消息真真假假,他太知道輿論的威力了,如果放任,那就真的是狼來了。秦疏和他在一起,卻得不到承認,會不會有人将秦疏搶走?
原本還游刃有餘的他只要想想就覺得心慌,他迫切地想要通過什麽将秦疏和祁遠這兩個名字鎖死,讓所有人看到其中一個,就會想起和另一個是一對。
昨天發藍貓的時候,他沒有絲毫猶豫,見識了秦疏的優秀,他就更想将這個人牢牢地抓在手裏。想要分開,除非他死。
孟骁不理解他這些迂回的心思,聽他親口承認兩人是戀愛關系後,忍不住勸:“祁遠,你們才認識多久?就算你喜歡秦疏,也要先觀察一段時間,這麽就将兩人的關系公布出來,實在是沖動,以後再做什麽的時候,一定要三思。”
祁遠聽這話就不樂意了,直接回了一句:“我心裏有數,你別管,專心帶你的新人去吧。”
孟骁看着嘟嘟響着忙音的電話,瞪着眼睛直運氣,需要的時候就叫舅舅,不需要的時候連打發的話都這麽敷衍。這小子,還真是用完就丢。
祁遠挂了電話,也沒有再睡了,今天要趕早拍戲,現在就得去片場。
他快速地打理好自己,走到門口又轉了回來,給桌子上的玻璃罐拍了個特寫,上傳配文發送一條龍。
#嗓子不舒服,謝謝男朋友的枇杷膏#
祁遠還真是不給網友留一點的懷疑空間,男朋友三個字大剌剌地擺在上面,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是真的有了男朋友。
*
秦疏邁入片場的那一刻,就察覺到今天片場氣氛格外不同。他目光在來往的工作人員身上掠過,或躲閃或興味的目光告訴他,有什麽在他不知道的時候發生了。
場地中央,祁遠正在拍戲,今天和他演對手戲的正是姚亦寒和蕭千峰。
姚亦寒在劇中飾演一個叫周奈的高中生,機緣巧合之下,認識了李盼山。後來他來小鎮尋親,再次與李盼山相遇,并猜到了他來到小鎮的真正目的,正在他為此興奮之際,卻有一個驚天巨雷在等着他。
今早的這一幕,拍攝的就是李盼山從嫌疑人的據點離開,剛好被突然上門的周奈堵個正着,兩人都對對方産生了懷疑。
李盼山想要離開,周奈卻攔着他想讓他說清楚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争執引發了狗吠,幕後黑手唐超出來查看,發現自小失散的弟弟正在和酒吧裏的年輕人争執,心頭狐疑。
沖突一觸即發,李盼山面對唐超的懷疑,決定铤而走險,賭一把少年人的善良。周奈得到李盼山的暗示,天人交戰。唐超面對失而複得的親人,卻難掩心頭的懷疑,對弟弟生了防備之心。
親情與友情,正義與罪惡,他們需要将其間的戲劇沖突,人物的複雜心理,通過眼神和動作細節演繹出來。
此時,天光已經微亮,拍攝還在繼續。
姚亦寒日常戲還可以,到了這種考驗演技的時候就有些不夠看了,面對祁遠和蕭千峰的雙重壓力,姚亦寒一再ng。
随着場務的一聲提示,幾人開始新一輪的拍攝。前面的還算順利,等到唐超出現,姚亦寒對上李盼山不動聲色的暗示,心頭一跳,心虛不已,瞬間從周奈的狀态中脫離。
吳導叫停,“祁老師,蕭老師,兩位辛苦一下,給小姚指點指點。”
蕭千峰沖祁遠聳了聳肩,他可沒那個耐心帶新人,這事兒還得祁遠來。祁遠都已經習慣了,也沒拒絕。
姚亦寒以前的問題是表演痕跡太重,今天不知怎麽搞的,狀态格外不好。
折騰了一早上,他就擱這陪練了,這讓祁遠十分惱火,只是想到對方會這樣,其中可能還有被他拒絕的原因,還是耐着性子給人講戲。
*
王小夏看到秦疏進組,自覺地站出來。她走到秦疏面前,先是觀察了一下秦疏的神色,秦疏還是冷冷清清的模樣,跟個誤入的貴公子似的,和平日裏并沒有什麽不同。
正在她思量着措辭時,秦疏主動開了口:“王助理,是有什麽事兒嗎?”
王小夏:“秦先生,你關注遠哥的藍貓了嗎?”
秦疏明白了她話裏的意思,他取出手機,登錄藍貓,這是他的工作賬號,除了工作需要,他基本不會登錄,上面關注的人也只有寥寥幾個。
等進入個人中心,看到上面的提示數字,23.52萬次,秦疏驚了一下。這還是他關閉了留言條功能,否則私信怕是都會被擠爆。
秦疏最近發布的內容還是配合雅登藝術博覽會做的宣傳,發完之後他就再沒管過,現在下面一水的評論。
秦疏大略地看了一下,有人詢問他和祁遠是不是真的,為什麽沒有互動回應之類的;有整理了他和祁遠認識的時間線,持續打假的;有的是被祁遠上傳的手稿吸引,想和他約畫詢問價錢的;還有在他下面蓋樓,科普、吵架的。更多的則是表示,要來認認門,以後常駐。
秦疏看了一眼就沒再管了,搜到祁遠的藍貓,點擊關注,并給他最新發布的兩條消息點了贊。
秦疏全程慢條斯理,王小夏很難從他的神色上看出什麽,一時有些猜不透秦先生的心思。
單看秦疏的藍貓就知道這個人的社交有多匮乏了,現在因為遠哥,一下子就被卷入輿論中心,也不知道他會不會不高興。
秦疏沒什麽特別的想法,妻子喜歡秀恩愛,他雖然困擾,幾十年過來,也早就習慣了,只是這次的秀舞臺有些大而已。
祁遠終于拍完這一場,第一眼就看到了秦疏,臉上屬于李盼山的情緒瞬間被擠走,走向秦疏的腳步都透着輕快。
秦疏上下打量了一眼,看他眼下有些淺淡的青色,就知道他昨晚沒有休息好。
下一場戲是兩個小時後,秦疏拉着人往外走:“先去吃早餐,吃完再睡一會兒。”
祁遠的眼睛落在兩人牽着的手上,神采飛揚地跟着人離開。
身後,姚亦寒看着兩人姿态親密地離開,攥緊了手指。
“小姚,來吃小餐了。”
姚亦寒收回目光,“就來。”
兩人登上保姆車,秦疏将保溫桶中的食物一一取出擺好,祁遠就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
秦疏看他這樣,笑道:“傻樂什麽呢?不餓啊,坐下吃飯。”
祁遠看着擺好的兩副碗筷,有些出神。聞言,乖乖地坐好。湯匙攪動着軟糯的小米粥,米香醇厚,只是聞着都有一種溫暖的感覺。
祁遠吃兩口就要看一眼秦疏,他有了男朋友,他的男朋友對他很好很體貼,明明是個木頭一樣的人,卻會為了追求他,抛下一切,過來陪伴。會給他溫暖的擁抱,會在夜晚陪他煲電話粥,還會在清晨準備好早餐,陪着他一起吃飯。曾經的缺憾被填補,隐匿在記憶深處的潮濕就這樣被六月的晨曦驅散。
王小夏去保姆車取東西,車上十分安靜,她向車廂後面看去,然後就看到相互依偎,睡在一起的兩人。
她放輕了動作,輕輕地關上車門。
耳邊是鳥兒在枝頭的歡唱,眼裏看到的是在晨風中輕蕩的柳條,六月的封平,可真是個好地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