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哥哥,我們是這世上最親……
第38章 第 38 章 哥哥,我們是這世上最親……
只是江釉白心底的猜測在周圍幾個魔族侍女井然有序地離開後煙消雲散。
嗯?沒人扶他去婚宴嗎?他現在連站都站不住, 謝卿禮是打算讓他自己去婚宴出醜嗎?
一想到這裏,江釉白就後悔當時下手還是太輕了點。
他就應該把謝卿禮的魔丹捏碎!
周圍安靜了一會兒,房門再度被打開, 江釉白以為有人來扶他, 卻見銅鏡裏映出一個不應該出現在這裏的人。
慕霁鳶眼神柔和, 站在江釉白的伸手, 雙手輕輕搭在他的肩膀上,像是知道江釉白無法動彈,沒有一點防備心。
他就這樣望着銅鏡裏的江釉白, 笑着道:“哥哥,我終于可以把你帶回去了。”
江釉白:“?”
這人在說什麽?而且慕霁鳶喊他什麽?哥哥?是被亓歡附身了嗎?
不對,什麽跟什麽,亓歡也不喊他哥哥啊。
慕霁鳶的神色格外詭異, 詭異到令江釉白不安,而下一秒,慕霁鳶的動作更是令他僵在那裏。
慕霁鳶搭在他肩頭的手突然撫上他的臉,手背摩挲着他的臉龐, 像是在輕撫……愛人?
江釉白也不知道為什麽心裏會突然跳出來這個詞,但慕霁鳶給他的感覺就是這樣,溫柔的愛撫卻令人心驚膽戰。
再然後……
江釉白便被慕霁鳶從凳子上抱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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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帶我去哪?”江釉白忽然發現, 自己能出聲了, 又嘗試了一下動動手指, 身體還是不受他的控制。
他眼底閃過一絲遺憾,認命似的任由自己被慕霁鳶抱着帶走。
慕霁鳶輕聲道:“回家。”
江釉白想挑眉:“回家?你知道我家在哪裏?你本來就認識我?”
慕霁鳶不是天道之子嗎?怎麽會和以前的他有交集?就算有, 那上輩子為什麽還要這麽對他?
難道是……有仇?
江釉白像是突然想明白了什麽,慕霁鳶的所作所為都是為了報複他,讓他衆叛親離, 讓他死在自己師尊的手裏,讓他妖丹破碎痛苦不堪,這一切的一切,都有了解釋。
而這一世,他還是落在了慕霁鳶的手裏。
江釉白自嘲了一聲:“沒想到,還是一樣的結局。”
慕霁鳶像是知道他在想什麽,垂眸看了一眼懷裏的江釉白,江釉白沒有表情的時候顯得特別乖,濃密的長睫在臉上投下一片陰影,雪白的肌膚猶如通透的白玉,讓人想要撫摸。
慕霁鳶将人帶到一處山洞中,那洞裏燭火通明,不似宥青宗的那個山洞,漆黑得仿佛要将人吞噬,因此江釉白倒也并不害怕。
他打量着山洞裏面,很簡單,除了一些生活所需的東西,其他什麽都沒有,像是勉強在這裏生活一段時間,但絕對不能長住。
這就是慕霁鳶所謂的“家”?
但不知怎麽的,江釉白總覺得有一點點怪異的感覺,就像……他曾經卻是在這樣的一個地方暫住過。
他的思緒在慕霁鳶将他輕輕放在床榻上時被打斷,他看着慕霁鳶站在他的面前,同樣看着他,眼神中帶着極致的占有欲,那種眼神,看得江釉白發毛,要是他能動,已經把人按在地上了。
好惡心的眼神,像是一塊糍糯丢到了他的身上,怎麽也弄不幹淨。
江釉白忍不住道:“別用這種眼神看我。”
慕霁鳶卻不,他不僅看,還擡手摸着江釉白的眉眼,一點點在江釉白的臉上游移,像是在輕柔地撫摸一件他視若珍寶的東西。
“我後悔了,哥哥,我一直在想怎麽把你帶回來,我想讓你自己離開上清宗,可是失敗了,我只能用別的辦法把你帶出來,上清宗不是什麽好地方,答應我哥哥,別再回去了。”江釉白一邊說,一邊手已經摸到了江釉白的喉結處,大有繼續往下的意思。
江釉白确實想要離開上清宗,但他自己想離開和慕霁鳶以這種方法把他帶走不一樣,而且……他還沒和沈長川告別呢……
不對,和沈長川有什麽關系,他只是……還沒和沈長川一起解開妖獸暴亂背後的原因,他還不能離開。
“別碰我,慕霁鳶!”江釉白的額頭出了一層薄薄的汗,因着情蠱的原因,他此刻的身體變得十分敏.感,慕霁鳶這樣的觸碰他根本受不住。
慕霁鳶卻不聽他的,指尖已然落到了江釉白的鎖骨處:“哥哥很痛苦的樣子,我幫你吧,情蠱能夠操控你,也能引起你的欲.望,讓你變得敏.感,變得綿軟,哥哥,你之前妖丹成熟,發.情期的時候也是這樣吧,上一次……哦,是沈長川幫的你,對嗎?”
說到沈長川,慕霁鳶的聲音一下子冷了下來。
江釉白一愣,沈長川……也不是這麽幫的啊!
那人要他念清心咒,他當時都貼沈長川那麽近,想要沈長川觸摸他,幫他,可那人最後不是用靈力幫的嗎?
這慕霁鳶看着可不是打算用靈力幫他的樣子!
早知道當時就跟沈長川學一學清心咒了,他這會兒還能念一念,說不準就真靜下心了。
慕霁鳶見他不說話,挑開了他的衣襟,胸前露出了一大片雪白的肌膚,慕霁鳶喉結微動:“沈長川當時都做了什麽?他摸你了嗎?解你衣服了嗎?親你了嗎?還是……進去了?”
慕霁鳶的問話一句比一句冷,江釉白都快聽不懂了,沈長川沒有摸他,也沒有解他的衣服,更沒有親他……
沈長川怎麽會親他呢?那是喜歡才能做的事,沈長川又不喜歡他,怎麽會親他?
還有進去……進去哪裏?發.情期要進去哪裏嗎?
他當時覺得小腹下面一陣燥熱,現在也是,可是和進去有什麽關系,他更想發洩。
慕霁鳶見他還是不說話,臉上的笑陡然消失:“不過沒關系,沈長川很快就要死了,碰了你,能讓他活這麽久已經是便宜他了,哥哥,你以後只有我,我們和以前一樣,相依為命,等三界一統,我們妖獸一族不用再像以前那樣被人類欺壓捕捉,我和哥哥找個只有我們的地方,一輩子再也不分開,好嗎?”
江釉白看着慕霁鳶,眸光一凝,眼底的木然生生碎了碎。
什麽叫做沈長川快要死了?沈長川可是三界第一人,仙盟首座,這世上沒人能殺得了沈長川,即便是謝卿禮也不可能殺得了沈長川,慕霁鳶這樣信誓旦旦,究竟是為什麽?
江釉白想象不到沈長川會死,他都還沒成功殺死沈長川,別人憑什麽?!
慕霁鳶的手還在往下,就要探到衣袍的更深處,江釉白眼底的木然猶如一面鏡子,頃刻間碎裂,那被空洞遮擋的眼眸忽的綴上了星光,明媚而閃爍。
他擡手捏住慕霁鳶的手腕,狠狠将那只纖細的腕骨捏碎。
骨頭碎裂的聲音十分清脆,在江釉白聽來卻分外悅耳,他冰冷的眼眸緩緩注視着慕霁鳶:“就你也配?”
慕霁鳶仿佛沒有知覺一般,一只手的腕骨被生生捏碎,他卻跟沒事人似的,只是癡癡地看着江釉白,眼底露出一點遺憾:“這情蠱竟然也困不住你,但是沒關系,好歹我把你帶回來了,哥哥……”
他話還沒說完,江釉白不耐地直接打斷:“惡心死了,別喊我哥哥,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我最讨厭你這副惺惺作态的模樣了,給你個機會,告訴我,沈長川為什麽要死?你做了什麽?”
慕霁鳶卻只是看着他,仿佛只要這麽看着他,慕霁鳶也能夠得到極大的滿足。
江釉白看了他一眼,下一秒,揚手給了他一巴掌,将慕霁鳶打得頭都偏向了另一邊,那黏膩的目光才被迫從他身上移開,江釉白站起來,居高臨下地望着江釉白:“或者說,你和謝卿禮,達成了什麽目的?以你一個人,殺不了沈長川吧?”
慕霁鳶用手背擦了擦唇角的血絲,淺笑着擡頭:“哥哥,沈長川有什麽好的?他想殺你,你被欺負了,他都不保護你,你被陷害了,他也不相信你,他只會清理門戶,把你逐出師門,把你殺了,把你從雲崖上面推下去!”
江釉白眸光一凜,他迅速捏住慕霁鳶的脖頸,将那人提到自己面前:“你怎麽會知道?”
這一世的沈長川根本沒有做這些,相反,當着所有弟子的面維護他,牽起他的手将他帶走,拜師禮上更是當着整個仙門的面回護他,沒有不信任他,也沒有要殺他,更沒有将他從雲崖上推下去,而是将他接住,将他帶回去,幫他渡過發.情期。
這一切的一切,都快讓他以為,上輩子只是他做的一場噩夢,現在的一切都是真的。
不,或許,現在的一切都是夢,而上輩子,才是真的,他只是在這樣一個美夢裏不願再醒來了。
但慕霁鳶怎麽會知道呢?
慕霁鳶沒有回答他,只是莫名其妙的說着:“哥哥只是忘記了一些事情,沒關系的,那些不好的記憶就應該忘記,至于沈長川,也是阿鳶不好,不該把你送到他身邊,阿鳶已經後悔了,哥哥,別離開我了,好嗎?”
沈長川蹙眉,忘記了一些事……果然,靈山之前的記憶,是被他忘了,又或者,被慕霁鳶動了手腳。
他冷笑一聲,貼近慕霁鳶:“既然忘記的都是不好的記憶,那麽我把你忘了,你也是不好的東西,慕霁鳶,你說我現在把你殺了,會發生什麽呢?之前有大師兄在,那現在呢?誰會來救你呢?天道麽?”
江釉白的指尖緩緩收緊,他不想對慕霁鳶用翎羽,只想感受指腹下脈搏的跳動一點點變得劇烈,再停止。
就在他即将把慕霁鳶掐死的時候,只見慕霁鳶的眼下,以那顆朱砂般的小痣為中心,緩緩長出了銀白的翎羽,而這人的身後,也有光澤亮麗的翎羽緩緩長了出來,那一地拖尾翎羽,與江釉白的如出一轍,雪白,美麗,聖潔。
江釉白指尖一頓:“你是妖獸?”
他不是沒懷疑過慕霁鳶是妖獸,可是這人身上沒有妖氣,隐藏的極好。
他搖了搖頭:“你也是白孔雀?”
可就算也是白孔雀,怎麽可能也會心神操控呢?那是每只妖獸獨一無二的伴生能力,就算是同類,也不可能生出一樣的伴生能力。
慕霁鳶感受到捏着他脖頸的手在松動,也看到了江釉白眼底的輕顫,他不由自主地笑了起來:“是啊,我也是白孔雀,我們是同類,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為了整個妖獸族,哥哥,跟我一起吧,我們一起讓妖獸族不再活在黑暗中。”
江釉白看着他,挑了挑眉:“你剛剛說,三界一統?如何三界一統?”
慕霁鳶卻不明說,只道:“很快你就知道了,哥哥。”
“哦。”江釉白應了一聲,笑意還未散去,翎羽先紮進了慕霁鳶的喉嚨,“既然你不願意說,那就算了,我懶得陪你演戲,再見。”
他說完,便打算離開這裏,沈長川應該是被困在魔界了,他現在趕回去不知道來不來得及。
那人這麽強大,一個謝卿禮不能讓他束手就擒吧?
他正想着,腳下的速度倒是越來越快。
只是還沒出去,這山洞裏的燭光在一瞬間全部滅了,無窮無盡的黑暗将江釉白吞噬,江釉白瞬間停下了步子,僵在原地。
他也不知道為什麽,他害怕黑暗,害怕到整個人都會顫抖,各種畫面如同走馬燈在他的腦海裏閃過,可他就是抓不住,只知道他的身上很痛,從頭到腳,從裏到外,痛到想要立刻死掉。
“我本來不想讓你記起那些痛苦的事的,可是沈長川必須死,哥哥,我們才是這個世上最親近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