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小白,你在發.情期
第21章 第 21 章 小白,你在發.情期
“你那一擊雖然刺中了師尊,但好在師尊的玉牌攔的及時,只是也心脈受損,重傷昏迷了。”唐慈如實道。
沒死,沈長川沒死。
江釉白聽到這個消息,竟然覺得松了一口氣。
他就知道,沈長川沒那麽容易死。
江釉白扯了扯嘴角,将嘴邊的“可惜”兩個字咽了回去,他斂了笑,道:“我要下山。”
唐慈看着他,搖了搖頭:“師尊醒來之前,你哪裏也不能去。”
江釉白皺了皺眉頭,忍着體內的疼痛,抿唇道:“我等不了他醒來,我要下山。”
好疼,他的體內又快要爆炸了一般,沈長川昏迷,他體內被封印的妖力被放了出來,壓制住的魔氣再一次被喚醒,他還沒來得及學會如何将幾種力量制衡掌控。
疼痛在他體內沖刷,他不顧唐慈的阻攔,起身朝外走去,身後縛妖索一動,唐慈将縛妖索重新綁在了江釉白的身上,将靈力加固:“我說了,師尊醒來之前,你哪裏也不許去。”
唐慈将江釉白鎖回去,便離開了審戒堂,大抵是找人處理于亭幾人之事。
江釉白的妖力被暫時遏制,但魔氣仍舊在他的體內亂竄,沒有沈長川撫琴替他平息,一時間他只覺得渾身發軟,整個人仿佛被丢進了油鍋裏,燙得要炸開來。
他的手緊緊攥着縛妖索的鎖鏈,将巨大的痛苦壓了下去,臉上的痛苦如潮水般褪去,他擡眸看向了門口。
來的人正是慕霁鳶,他跟着唐慈而來,走進房間,在江釉白面前蹙起眉心,好似有些心疼一般:“我知道一定不是江師兄故意要殺師尊的,這其中一定有什麽誤會,等師尊醒來了,誤會解開也就是了。”
江釉白看了他半晌,低低笑了起來:“又只剩你我兩個人了,還裝什麽呢?”
慕霁鳶神色一頓,不解地看着江釉白:“你說什麽呢?我是真心實意地想要幫你的,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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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釉白擡眸,忽然道:“你若是真想幫我,不如……幫我逃離上清宗,如何?”
慕霁鳶猛的搖着頭:“不,不行的,師尊醒了若是發現你不見了……”
江釉白循循善誘:“沈長川不會怪罪你的,而且,我離開了,親傳弟子的位置說不定就落到你頭上了,以你的本事,到時候獲得沈長川的寵愛應該不在話下。”
慕霁鳶似是真将他的話聽進去了,猶豫了好一會兒,才道:“你走了之後,不會再回來了?”
江釉白嗤笑了一聲:“我本就不是自己要來上清宗的,能離開我自然絕不會再回來。”
就讓這一切都按照他原本想要的來吧,從此山高水遠,和上清宗,和沈長川,再無瓜葛。
慕霁鳶最終還是被江釉白說動了,江釉白強忍着身上的痛,跟着慕霁鳶一路避開守衛。
只是很快,江釉白便發覺不對勁,慕霁鳶帶他走的這條路雖然沒什麽守衛,門中弟子卻不少,更加加大了他暴露的風險。
他跟在慕霁鳶的後面,似笑非笑地看着對方的背影。
上輩子他死之前,那些妖獸突然發狂,集體破開審戒堂的結界湧了出來,不會只是巧合,他忽然想到之前慕霁鳶放走了妖獸,想要混淆是非讓人誤會是他放走妖獸的那一次,再到後來山崖之上,慕霁鳶見到他人形妖獸的模樣,也并未露出震驚的神色,還有方才,所有人看到他人形妖獸的樣子,都會愣一下,唯有慕霁鳶,仿佛早就知道他非人類一般。
這麽多巧合放在一起,那便是蓄謀已久。
只是他不知道,慕霁鳶千方百計地想讓上清宗所有人都知道他人形妖獸的身份究竟是為了什麽?
難道只是為了沈長川嗎?
“小師弟,你怎麽在這裏?剛剛大師兄還找你來着……江師……人形妖獸?!”
一名弟子從拐角處走了出來,與江釉白和慕霁鳶打了個照面,他驚詫地看着江釉白,目光從江釉白的臉上,緩緩落在了雪白的翎羽上,那好似披了一層霜雪的翎羽搖曳在身後,猶如潔白的長紗,将江釉白沉得聖潔而優雅。
他呆愣許久,慕霁鳶已然拉着江釉白迅速逃離,他才反應過來,連忙傳音給唐慈,随後将江釉白人形妖獸的事散布了出去。
江釉白看了一眼拉着他袖子的慕霁鳶,那人直跑的氣喘籲籲才停了下來,眼前已然是山門口,下山的路就在眼前,慕霁鳶對江釉白道:“師兄快走吧,等會大師兄就該追來了,我能幫你拖一會兒,你可千萬記得答應我的,別再回來了。”
江釉白意味深長地看着他,幽幽道:“如果我能離開,我一定不會再回來了。”
他說完朝着山門外走去,身後慕霁鳶的目光牢牢鎖在他的身上,如有實質。
他沒走出山門,一道靈力從上空掠過,一道人影在江釉白面前閃現,下一秒江釉白整個人往後飛了出去。
“我說過了,你那裏也不能去。”
江釉白被打到地上,狠狠吐出一口鮮血,殷紅的血色将他的唇染得妖冶無比,血色與雪色交相輝映,猶如枝頭紅梅覆了落雪。
唐慈有些難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掌,他明明沒有用多少靈力,不至于将人打到吐血啊……
“小白……”唐慈眼底閃過一絲慌亂。
慕霁鳶很快便攔在了江釉白身前:“大師兄,你放過江師兄吧,他不是故意傷了師尊的,他沒想傷任何人。”
消息散播的極快,這會兒山門口已經有不少弟子趕了過來,聽到這話一片嘩然。
“什麽?!掌門受傷了?”
“發生什麽了?江師兄傷了掌門?這怎麽可能啊,江師兄靈力不高,剛來上清宗沒幾天……”
“你們沒看見他是妖獸嗎?!”
“原來是真的啊……江師兄真的是人形妖獸……”
“天哪……那是尾巴嗎?也太美了吧。”
“這就是人形妖獸嗎?我還以為是那種三頭六臂畸形的樣子呢,這也太好看了。”
“那當然啊,不然魔尊和人形妖獸雙修,還能當寶貝藏着?”
“魔尊也沒多當寶貝吧……”
“要是江師兄肯跟我雙修,我肯定把他當寶貝!”
“你做夢吧,就你這德行,配得上江師兄嗎?”
“妖獸而已……”
“注意,是人形妖獸,整個三界就這麽兩只,整個三界就你一個廢物嗎?”
“……好傷人。”
江釉白倒在地上,緩緩擡眸看向唐慈,那人神色冷冽,眼底的漠然與當初在山崖邊如出一轍,他嗤笑了一聲,身如流光破開人群,朝着另一個方向逃竄。
離山門最近的,便是雲崖,江釉白跑到崖邊,愣愣的站在原地。
此情此景,猶在眼前,上輩子他也同樣被逼得走投無路,跑到雲崖後,被上清宗的所有弟子聯手祭出封靈大陣,将他困在其中,最後落得個落下山崖粉身碎骨的下場。
沒想到結局無法改變,甚至……提早了這麽多。
他迎着風笑了笑,身上的疼痛仿佛淡去了一些,大概是知道自己快要死了,無所謂那些痛苦了。
“小白,你要做什麽?”唐慈的聲音在後面響起。
唐慈趕到雲崖,看着眼前這一幕,巨大的沖擊力席卷了他。
雲崖的四周纏繞着許多雲霧,白霧如仙如夢,将雲崖襯的宛如九重天,故而有此得名。
但從前只知此處風景甚美,不知竟如此令人難忘。
那白衣白羽的人形妖獸站在山崖之巅,清風吹動着他的衣袍,如浮雲輕輕飄動,那雪白的翎羽好似周遭的雲霧,将那人托了起來,仿佛下一秒就會飄然向九重天而去。
江釉白回頭看向他,清冷冷的谪仙氣質在看到那張臉的時候,竟一時不知是仙是妖。
“我能做什麽呢?”江釉白的語調很輕,随着風吹到唐慈耳邊。
唐慈微微蹙眉,不知為何,心裏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既然這樣,随我回去吧。”
江釉白歪了歪頭,有些不解:“回去?審戒堂嗎?我本就不想來上清宗,是沈長川非要我來的,如今就算沈長川醒了,也不會再留我了吧。”
唐慈搖頭,仍舊勸道:“一切等師尊醒來再說。”
江釉白失笑,唐慈的性格其實挺好的,就是有些太守規矩了:“可是我不想待在審戒堂,放我走吧,師兄。”
他神色懶倦,唐慈當他真的不喜歡上清宗,卻仍舊道:“若我不同意呢?”
江釉白輕輕嘆息一聲,往後退了一步,他本就站在山崖邊上,這一退,離崖邊更近,只消再退一步,便會掉下去。
唐慈看得膽戰心驚:“小白,随我回去,有什麽話等師尊醒了都可以說,你先過來。”
江釉白沖他笑了笑,心底卻思量着別的事。
他重活一次,一直想要改變原本的結局,怎麽可能輕而易舉地再次死在這裏,只不過他現下妖力和魔氣在體內碰撞打架,能否沖破這麽多人的阻攔猶未可知,但既然逃不掉,那不如讓他再試探一下天道之子吧。
江釉白目标明确,連反應的機會也沒給對面,一個閃身已經到了慕霁鳶的身前,手中翎羽點了寒光,直直朝着慕霁鳶的心口刺了過去。
只是他速度再快,慕霁鳶就在唐慈的身側,錯後一步便躲過了江釉白的突然一擊:“大師兄,救我!”
江釉白一怔,回憶如潮水般撲來,下一秒,唐慈已然将他與慕霁鳶隔了開來,他眸光一冷,手中翎羽順勢朝着唐慈的心口紮了過去。
唐慈要護住身後的慕霁鳶,電光火石之間已經來不及躲開江釉白的翎羽,只能眼睜睜看着那宛如利劍一般帶着冷意的光貼近他的心口。
又是一陣金光在所有人眼前炸了開來,将所有的視線吞沒,江釉白雖然看不到,但他聽到了“叮”的一聲輕響,手裏的翎羽受到了阻礙,無法再往前半分。
那聲音他很熟悉,是他的翎羽與玉牌碰撞的聲音。
玉牌擋在了唐慈的胸前,其主人的強勢靈力将江釉白甩了出去。
被抛到半空時,江釉白瞳孔一縮。
他的身後,便是萬丈山崖!
即便過程有所不同,最終的結局,仍舊是一樣的嗎?
他又要被推下山崖了嗎……?
墜落的失重感席卷而來,只是這一次,他只感受了短短一瞬,下一秒落入了一個略顯冰冷的懷抱,梨花白的清香将他包裹着,那一剎那,如獲新生。
有人從天際掠來,衣袍如花瓣片片飛舞,好似山中月為他墜來,将他接入懷中。
可即便如此,江釉白仍舊很緊張,渾身的肌肉都緊繃了起來,以至于他忘了身上的疼痛,直到他落在了地上,腳踩在地上的時候,才回過神來。
周圍的人不知何時離開了,大概是沈長川發了話,江釉白失神了好一會兒,沒注意。
等他清醒過來,對上了沈長川的視線,那清冷淡漠的目光,與上輩子重疊在了一起,一樣的場景,一樣的畫面。
體內的疼痛在此刻侵襲,江釉白臉色一變,瞬間與沈長川拉開距離,開口的聲音也有些啞,卻仍舊揚起一個笑,笑意冰冷:“師尊是準備剖了我的妖丹,将我丢下這萬丈山崖嗎?”
或許連江釉白自己都不知道,他已經被體內的疼痛折騰的開始說起了胡話,明明前一秒沈長川還救了他。
沈長川神色如舊,看着眼前的少年,對方明明在笑,那笑容卻格外勉強,雙眸似乎聚不上焦,有些迷離,眼眶微紅,不知是因為難受,還是方才受了驚,此刻的江釉白就如同一只驚吓過度的兔子,明明身上抖得厲害,卻強撐着不讓人發現端倪。
他回憶了一下方才懷裏滾燙的溫度,神色淡然:“小白,你在發情期。”
江釉白微愣:“所以呢?”
他妖丹成熟進入了發情期,正是他最虛弱的時候,也正是捏碎他妖丹的好時候。
沈長川:“我幫你。”
江釉白心底暗道“果然”,他嗤笑一聲:“好啊……”
江釉白:“不對,你……你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