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那師尊要不要和弟子親近……
第19章 第 19 章 那師尊要不要和弟子親近……
江釉白被沈長川這突如其來的質問噎了噎,随即反應過來方才慕霁鳶變幻成青蛇,用蛇信子舔他的臉,從院子門口看過來大概錯了位,恰好看成了親吻。
江釉白被氣笑了一聲,起身走到沈長川面前,故意湊近對方,仰頭在那人臉上将吻不吻:“那師尊要不要也和弟子親近親近?”
猶如白天鵝交頸纏綿,暧昧的氣息在瞬間點燃,卻又在剎那泯滅,沈長川的眸光中淬着冷意:“你一直都是這般和人親近的?”
江釉白笑道:“那得看我想不想。”
沈長川深深地看了江釉白一眼,用僅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道:“你想和我親近?”
江釉白的笑直達眼底,卻帶着不容忽視的危險:“想啊,當然想。”
他望着沈長川冷然的面容,忽的想起慕霁鳶方才和他說,沈長川對他很溫柔,他得寸進尺道:“師尊,我能看看你的玉牌嗎?”
修仙界的人都知道,本命法器代表着修士的命,若是法器受損,主人也同樣會遭到反噬,故而絕不可能借與旁人。
這話一問出來,一旁的慕霁鳶便霎時擡起頭看向兩人。
沈長川再寵江釉白,也不可能把本命法器借給江釉白吧。
沈長川卻只是看了一眼面前的人,對方眼底的狡黠與危險明晃晃映入他的眼瞳中,他擡了擡手,金光一閃,玉牌正好立在兩人中間,将二人的距離微微隔開,淡金色的光消失後,一枚小巧的玉牌浮在半空中,那玉牌十分精致,似乎是羊脂白玉制的,上方雕刻着他從未見過的古怪圖案,但打造的人格外細致,仿佛不容有一絲瑕疵。
而玉牌中所蘊含的靈力,強大而滿溢,如同沈長川的識海,他所有的靈力都彙聚于此。
若是這玉牌被毀,江釉白難以想象沈長川将受到多重的創傷。
可沈長川卻和他說,即便他知道玉牌如何破解,也無法殺了對方,真不知道這人究竟是自負,還是真的另有底牌。
江釉白看着想着,擡手朝着面前的玉牌探去,玉牌周遭淡淡的金光并未排斥他的靠近,指尖觸到玉牌的瞬間,江釉白只覺得一道令人舒适的冰涼感鑽入他的體內,将他渾身的經脈都撫愈了一遍,和沈長川本人給他的感覺一樣,清冷淡漠卻堅實可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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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和諧的場景落在一旁的慕霁鳶眼裏,他的眼瞳中滿是震驚,沈長川的本命法器竟讓江釉白随便摸?
他望着沈長川的背影,抿了抿唇,眼底忽的泛出些冷意。
修士的本命法器絕不會借與旁人,更不會随意讓旁人觸碰,甚至這樣摩挲把玩,本命法器與修士意感相通,法器受損,主人受傷,而法器被觸碰,其主人也同樣能夠感知。
大抵是他的目光太過強烈,沈長川有所察覺,側目朝他望了過來,似霜似雪,似寒山深處最冷的劍,他連忙收回目光,道:“弟子……去給大師兄幫忙了,弟子告退。”
沈長川收回目光:“嗯。”
江釉白甚至沒察覺到慕霁鳶離開了,他沒想到不止沈長川的琴音能夠壓制他體內的魔氣,這玉牌竟也有壓制魔氣的效果,甚至令他渾身都覺得舒适。
他不由自主地将玉牌攥在了掌心,整個手掌與玉牌緊密貼合,感受着玉牌本身略帶涼意的溫度,笑着贊嘆:“你這法器還不錯,日後我若是真學會了破解之法,一定不毀了它。”
沈長川朝裏頭走去,錯身之時從江釉白手中取回了玉牌:“玩夠了便還我吧。”
舒适的源頭被抽走,江釉白在沈長川身後小聲道:“沒玩夠呢……”
沈長川沒理會,收了玉牌,正色道:“既然沒玩夠,那就來試試如何破解我的玉牌。”
江釉白一愣,不知為何,他總覺得沈長川似乎在轉移話題重心……
不過,他但是樂得破解沈長川的玉牌。
江釉白問:“怎麽試?”
沈長川沒有答話,玉牌虛影泛着金光,瞬間浮現在他身前,江釉白眯起眼眸:“只靠我體內那一點點靈力,我打不過你。”
他話音剛落,空中的玉牌飄到了他眉心處,金光如同絲絲縷縷的線連接他的眉心,體內的玉牌似有感應一般,封印松動,妖力瞬間溢了出來,江釉白唇角一勾,擡手直接抓住了眉心前漂浮的玉牌,妖力在掌心湧動,好似下一秒便會将玉牌捏碎。
然而江釉白眸光一凜,側目朝身後看去,他的背後,兩枚玉牌一左一右鎖住了他的退路,沈長川的玉牌可以分化出無數個虛影,而真正的玉牌究竟藏在哪裏才是破解的關鍵。
他松開手裏捏着的玉牌,一個閃身接近沈長川,右手幻化出原型,利爪朝着對方的心口探去。
沈長川甚至沒退一步,一排玉牌将他的爪子擋了下來,而後面的三塊玉牌也迅速追了上來,江釉白只能被迫與沈長川拉開距離。
玉牌又飛在半空中,合成了一塊,江釉白看着那玉牌虛影,只想攥着一口咬碎。
這玉牌全然無規律,不論他出現在沈長川周身哪裏,玉牌都仿佛能預料一般,準确無誤地阻擋住他的攻擊,簡直就是耍賴。
他盯着那玉牌,忽的,手中翎羽乍現,這一次,翎羽化作無數片花瓣,散如滿天繁星,齊齊朝着沈長川而去。
萬箭齊發,他就不信,沈長川的玉牌還能擋住!
翎羽如蝶在空中起舞,江釉白的身影穿梭其間,金光與白翎碰撞,散如滿天霞光,江釉白已然出現在了沈長川的身後,一掌拍了出去。
只是他快,沈長川也快,對掌的那一瞬間,冰霜凝結,攀上江釉白的手,仿佛要将他整只手都冰凍,那是沈長川的靈力化作冰雪吞噬着他的經脈肉/體。
江釉白皺了皺眉,手動彈不了,無法收回。
只是沈長川沒有殺他的意思,凝結的冰霜很快褪去,一剎那他的手又恢複原本的模樣,只是那寒意卻仍舊留在他的掌心。
沈長川收回手,周遭的玉牌也随之消失,翎羽也随風不知帶去了何方,一切了無痕跡,他道:“今日的課就到這裏吧。”
江釉白無所謂,但沒有立刻離開,他握了握方才被沈長川的靈力凍傷的手掌,掌心是一片沒有徹底消失的冰霜,純白冰冷,底下他的掌心紅了一片,他望向沈長川,忽的問:“拜師禮師尊是不是會給徒弟準備禮物啊?”
沈長川看着江釉白的眼睛,便知對方又沒存什麽好心:“怎麽了?”
江釉白得寸進尺:“這禮物我能自己選嗎?”
沈長川默了兩秒,才道:“放你下山不行,解開玉牌不行。”
江釉白啞然失笑,他根本沒打算提這兩個要求,事到如今,不用想也知道,沈長川是不打算放過他了:“我不要這個,我要……你的一個承諾。”
沈長川的目光閃過一絲詫異:“什麽承諾?”
江釉白收起笑,認真道:“沈長川,我要你發誓,你永遠不會殺我,不論什麽原因。”
沈長川看着他,從江釉白的神色中看到了對他極為複雜的情緒,他不由得問:“我為何要殺你?”
江釉白垂了眼眸,含糊道:“沒有為什麽,就當是……我怕你不守信用,日後為了什麽仙盟魔界,不肯放過我。”
沈長川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擡手起誓:“天地為證,我沈長川在此立誓,今後不論任何原因,絕不動江釉白分毫,若有違背,神形俱滅。”
江釉白倒是沒想過沈長川會發這樣的重誓,他眸光一顫,不知為何,聲音有些啞:“你就這麽确定自己不會想要殺我嗎?”
沈長川卻反問他:“你為何就這麽确定我會想殺你?”
江釉白看着沈長川,仿佛與記憶中那個站在山崖邊冷漠地瞥着他的人重疊在了一起:“如果我殺了很多上清宗的人……如果我與整個仙盟為敵呢?你是正道楷模,仙盟首座,你難道會袖手旁觀嗎?”
沈長川卻沒有立刻回答他,而是接着問:“那你為何會與仙盟為敵?”
江釉白一瞬間不知道自己在與現世的沈長川說話,還是與上輩子的沈長川質問,只能循着自己的聲音:“因為……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他們不信我,你也不信我,你們所有人都想殺我……”
沈長川察覺到江釉白的不對勁,上前一步:“我不會殺你,也不會不信你。”
他剛擡手,江釉白像是害怕一般,迅速朝後退去:“你騙我,你又要騙我!”
沈長川并未收回手,仍舊朝着江釉白緩步靠近着:“我從不騙人,你若是不信,大可以試試。”
江釉白聞言,沒再後退,他的目光落在了沈長川朝他伸出來的手上,那只手仿佛變成了一把利劍,似乎下一秒就會洞穿他的心口,他忽的停了下來,伸手握住了那只手,就如同握住了那柄劍,卻将自己的掌心劃得鮮血淋漓。
他愣愣地看了一眼,随即擡頭望向沈長川,眼瞳沒有一絲聚焦,卻提着兩邊的唇角,緩緩笑開,帶着眉眼都揚了揚。
江釉白很好看,白皙如玉的臉笑起來有一種蠱惑人心的美,只是這樣一張颠倒衆生的臉,卻是最會騙人,下一秒,江釉白手裏不知又從何時藏起來的翎羽直直洞穿了沈長川的心口。
金光大盛,一瞬間玉牌的光芒幾乎将江釉白吞噬,他什麽也看不清了,在他失去意識前,恍惚聽到了唐慈慌亂的聲音。
“師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