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一段感情變得狼藉,雙方……
第56章 第 56 章 一段感情變得狼藉,雙方……
蘇予笙一瞬間覺得很荒謬, 萬萬沒想到那些把自己逼到心都快裂開的事情,誘因竟然如此簡單。
她不是一個小心眼的人,她知道人命關天的道理, 但凡他匆匆離開之前能跟她說上一句, 都不會讓她覺得他選了阮昕薇, 把她一個人丢在哪裏去面對一堆人的質疑。
原來沒有什麽極限二選一, 也不存在什麽阮昕薇是妲己, 勾勾手指就能讓沈言非從此君王不早朝,答案簡單粗暴的甚至令人難以置信。
“那你為什麽從前不說?”半霎,她才聽到自己的聲音, 清冷的,聽不出什麽情緒。
沈言非低下頭, 額前的幾縷發絲遮住黑色的眼眸,停頓了幾秒才像是下定了決心:“因為提到秦姨,就會涉及到我的家庭。”
“很複雜, 也很難堪”, 他低着頭聲音暗啞:“我當時并不想讓你知道。”
“可是, 現在看來越遮掩越越适得其反,越在意越不想讓你知道, 反而讓你離我越遠。”
他唇邊泛起苦澀:“早知道會是這樣, 還不如我一早跟你說清楚。”
他擡起頭,黑色的眸子慢慢移到她臉上,深深望了她一眼, 許久才慢慢開口:“我的父親是個經濟貪污犯,雖然我覺得他是冤枉的,但是他的罪名就是這個,直到現在也沒有翻案。”
“我的母親在我父親出事那天, 帶着家裏所有的財物出國了,連我父親葬禮的錢,都是當地公安局的人湊的。”
他聲音平靜,語氣也很平穩,卻每個字都讓蘇予笙覺得心驚肉跳,她睜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用手捂住嘴,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
因為過于震驚,甚至不知道該做出什麽樣的反應。
沈言非看着她驚呆的樣子,彎了彎嘴角,自嘲地笑了笑:“果然是被吓到了。”
他平靜地聲音裏帶着一絲無奈:“我有點後悔跟你說了,之前怕你知道之後會遠離我,經過了這些事,以為自己看淡了一些,現在發現,其實還是怕的。”
“不過,跟你說完,我的心裏好受多了,再也不用像以前一樣提心吊膽,反正也不會有什麽比現在更差的局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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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瞞了這些年,都沒告訴你。”他低着頭,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說完之後,慢慢起身,整個人被寂寥之色包圍,身形越是挺拔,越覺得孤寂。
蘇予笙坐在座位上,卻覺得自己的胸口像是塞滿了棉花,堵得說不出話,酸澀的感覺滿的像是要溢出去。
她看着他沖她揮了揮手道別,然後緊了緊身上的黑色大衣,打開美術館的門,一陣蕭瑟的秋風随着他開門的動作被卷了進來,她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下一秒就看到他熟悉的背影消失在風中。
說不出是什麽感覺,她甚至覺得自己過于遲鈍,反應太慢,才會一直呆坐在原地,不知道該用什麽表情。
他起身離開的時候,她有一瞬間的沖動,想去拉他的手,雖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但她本能的覺得這種時候他應該是需要理解,需要溫暖的。
他雖然語氣平靜,臉上也沒什麽多餘的表情,可她知道,說出這些話,對于他這麽一個驕傲、不可一世的人來說,是一件極為艱難的事情,絕不像他表現的那麽輕松。
她看着已經重新關上的大門出神,腦子裏忽然想起在病房裏,阮昕薇對她的質問 “你了解他的過去嗎?”她當時覺得有些扯,她從高中時候認識他,到後面又跟他在一起了那麽多年,不說百分百知道,但她自信她了解他至少80%以上的過去,現在看來,真的是她自大了,她不知道的事情,還有很多。
想想也覺得有些悲哀,她覺得他不肯溝通不承諾未來,她自诩愛他,又何嘗真正完整了解過他的經歷?
一段感情變得狼藉,其實雙方都無法洗脫罪名。
酸澀的感覺襲來,她頭一次覺得有些遺憾和無力。
正低着頭胡思亂想,忽然門口傳來一陣“吱呀”聲,一顆心不自覺地收緊,看到是林奕維的瞬間,又慢慢放松下來。
“抱歉,出去之後一直有人找,脫不開身,回來地遲了。”他匆匆進來,滿臉歉意的道歉。
“沒關系”,她搖了搖頭,聞到他身上染着秋葉味道的烏木沉香,不安的情緒很快得到安撫。
這是她喜歡跟林奕維呆在一起的原因,永遠沉靜、安穩,不會讓她有情緒上的大起大落,永遠不會讓她患得患失。
每每情緒欲崩,她就會特別貪戀這份安穩。
“怎麽了?”他伸手拂過額前有些淩亂地發絲:“怎麽看起來不太開心的樣子?”
她眼神閃爍了一下,搖搖頭,聲音有點悶:“沒有。”
他并不多問,和煦地笑笑:“沒有不開心就好,好好準備畫展吧。”
“時間緊急,三天後展出,我們只有兩天時間可以準備,回去挑了一挑你喜歡的畫吧。”
“嗯,好。”蘇予笙點點頭,決定把之前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都抛在腦後。
準備畫展的時候,時間過得很快,蘇予笙把這些年自己珍藏好的畫作一幅一幅從櫃子裏搬出來,讓它們重見天日,林奕維看着不知不覺間擺滿了整個大平層的畫作,眼中滿是欣賞,認真開口贊許:“學妹,你比我想象中還要厲害。”
不知不覺到了第三天的早上,因為明天就要展出,一大早,林奕維就找了設計公司去布置展館。
畫很快從蘇家別墅運了出來,擺在展廳之外,正要一幅一幅搬進去的時候,忽然從外面來了一夥人,對着搬畫的工人開始嚷嚷:“停下!都給我停下!”
工人們不明所以,面面相觑,把畫拿在手上,不知道該放下,還是該繼續往裏搬。
有個工人戴着耳機,沒聽到外面在吵什麽,搬着畫按照之前的方式往裏走,被對t方的人發現,直接走過去,重重地拍向他的手,他沒有防備,手一松,畫框直接掉到地上,摔斷了一個腳。
工人年紀20歲左右的樣子,一看情況呆了一下,然後瞬間急了眼,上去就要和對方理論:“你們什麽人?為什麽要打我?”
誰知對方卻一點都不虛,看着摔斷了畫框還出言嘲諷:“什麽low貨,一碰就碎。”
男孩覺得受到了侮辱,頂上一步,揮着拳頭差點就要動手,劍拔弩張之間,蘇予笙在場館裏聽到了外面的動靜,匆匆趕了出來,看到外面情況,也有些懵。
不過她并不怵,先是拉了一下男孩的袖子,示意他不要沖動,然後自己走到前面,秀氣的眉頭皺了皺:“你們是什麽人?”
對面的人眼睛都要翹到天上:“我們是王氏集團的,我是項目部的負責人張濤。”
他很自信,畢竟王氏集團家大業大,在江城報出王氏集團的稱號,大多數人都要禮讓三分。
項目部負責人?蘇予笙輕嗤一聲,難怪以前沒見過,不知道是哪裏來的小蝦米,當了個包工頭,就號稱項目部負責人。
“好”,她點了點頭:“我們在這裏布置展廳,麻煩你們快走。”
“然後”,她指着地上的畫框:“這個是你們弄壞的,麻煩賠一下。”
“什麽破玩意?”張濤流裏流氣地從地上撿起斷掉的畫框腳:“多少錢?”
蘇予笙淡淡瞟了他一眼:“7萬。”
“什麽?”他驚得下巴都要掉下來:“你說這一碰就碎的破玩意7萬?”
“你這個女人故意訛我是吧?”他氣的鼻孔外翻。
“市場價就是這個價”,蘇予笙懶得搭理他:“麻煩賠錢,然後讓開,不然我叫人報警。”
“報警?報什麽警?”對面的無賴開始大聲嚷嚷:“我們是王氏集團的人,接到命令說明天晚上這裏要開一個小型宴會,叫我們來布置!是你們先攔我們的路,還要訛我!”
他聲音很大,很快就吸引了四周來往的學生,不少人都開始悄悄站在一旁看熱鬧。
蘇予笙冷淡地站在一旁,只覺得滑稽:“你們搞錯了吧?這裏是美術館,不是宴會廳,也不提供餐食。”
路過的同學也有人小聲附和:“是啊,這就是美術館啊,為什麽要開宴會?”
“他們有毛病吧,學校有專門的宴會廳啊,跑到這裏來幹什麽?”
“真的是王氏集團的人嗎?素質好差哦!”
……
學校裏學生衆多,縱使張濤這樣的無賴,也開始有些招架不住,五官擰在一起,跑到一旁打電話:“喂,你們确定嗎?他們都說美術館已經有人占了啊……”
見他打電話一直跟對面的人在叽裏呱啦說些什麽,蘇予笙懶得搭理,直接吩咐這邊的工人繼續幹活,畫展明天就要展出了,她必須要抓緊時間。
然而,這邊的人剛準備動,一道甜嗲的女聲忽然響起:“等一下!”
聲音太過于熟悉,以至于蘇予笙不回頭都知道是誰。
只是潛意識裏覺得厭煩,怎麽又是她。
穿着玫瑰色裙子,披着白色皮草的女人踩着高跟鞋“噠噠噠”地扭了過來,引起四周學生一陣驚呼:
“哇哦,是阮昕薇!”
“沒想到在學校裏還看到明星了!”
“切,有什麽稀奇的,她前幾天也來過,跟着一個比肚子比豬還大的男人在路上抱着啃,要多辣眼睛有多辣眼睛!”
蘇予笙無語,其實一句話都不想跟她說,說實話通過之前跟沈言非的對話,她也進一步見識到這個女人颠倒是非的能力,聽到她的聲音只覺得煩悶和惡心。
但是對方明顯是沖着她來的,蘇予笙只好回頭,瞟了她一眼:}“你到底想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