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電話帶了嗎?我想給她打……
第30章 第 30 章 電話帶了嗎?我想給她打……
再後來, 沈言非發現他裝作不經意眼神略過她身旁時,會時不時地感受到來自另一棟樓另一個方向的目光。
他順着方向看過去,一眼看到那個留着細碎劉海戴着黑框眼鏡個子很高, 五官英挺的男生。
感受到他的視線, 男生收回目光站在對面教學樓的最頂樓和他對視, 針尖對麥芒, 誰都不肯相讓。
沈言非下意識地手心捏緊, 感受到一種難以訴說的壓力,對面是整個清雅高中人人豔羨和敬仰的學神,聽說已經報送Q大, 是整個高三最令人矚目的存在。
而他初入清雅中學,也早已沒有了豪門少爺這層光環。
少年人心思易敏感, 察覺到對方實力如此強悍,心裏難免會有些失衡和失落,正有些沮喪的低頭, 前面已經路過他身旁的女孩忽然回頭, 表情略帶着點緊張, 悄悄看他一眼,然後抿了抿唇, 将手中的習題冊交給他, 輕輕開口:“上次你掉的,還給你……”
話還沒說完,低着頭快步走了, 他愣了愣,這才反應過來,還沒有來得及跟她說上話呢。
然而再一擡頭,發現對面樓上的身影, 也不知什麽時候消失了。
那一t刻,一直懸着的心似乎才稍稍平息。
那個人的模樣沈言非一直記在腦海裏,後來聽說他去了Q大,慢慢就斷了聯系,原以為此生不會再有什麽交集,卻沒想到他卻意外出現在蘇予笙的照片裏,和她并肩而行。
掌心的傷口因為他手指不自覺地收緊而再度裂開,厚厚的紗布上又一次滲出血,他卻仿佛感覺不到疼,眼尾發紅目光死死盯着手機上的照片。
他腦中混亂一片,被照片上兩人的笑容刺傷了眼睛,俊逸的眉頭緊皺,心裏有個巨大的疑問就是蘇予笙到底是什麽時候和林奕維認識的?他們為什麽會走在一起?
甚至,他知道這不是他第一次見他們同框的照片,上一次是蘇予笙出差那次,林奕維半蹲着握住她的腳踝看傷勢。
如果上次是巧合,那這次又是為什麽呢?
明明他們過去沒有交集,林奕維究竟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悄悄滲入蘇予笙和他的生活,而他竟然一丁點都沒有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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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力扯了扯領帶,感到煩躁和一絲絲未被察覺的不安。
“如果你不想失血過多,英年早逝的話,請現在立即馬上停止亂動。”袁京一邊翻着白眼,一邊狠狠扯了一下紗布,想包的更緊。
卻沒想到餘光一偏,剛好看到了沈言非手機上的照片,他目光瞬間被吸引:“咦,你們家蘇予笙旁邊怎麽有個帥哥?跟你完全不同的類型,好像不比你差诶!”
“啪”,凳子馬上被謝寧安踹了一腳:“咳咳,少說幾句。”
一旁的程譽忍不住開始見風上眼藥:“這蘇予笙也真是的,跟非哥鬧鬧脾氣就算了,還去找其他男人,真是……”
沈言非耳朵動了動,臉色瞬間鐵青。
程譽嗅到危險氣息,拿捏好時機,在作死前緊急閉嘴,怕引火燒身,還默默閃到一邊。
“我要去找她。”說完,渾身酒精氣息,渾渾噩噩地站起來,就想往外面。
“喂,喂,喂”,袁京一把把這個酒量不好的人按回座位:“喝成這樣,到哪找蘇予笙去?她接你電話嗎?你知道他在哪嗎?”
“酒醒之前,哪都不準去!”
一連串紮心的話甩了出來,沈言非身姿晃了晃,總算是老實坐下來了,可清俊的臉上落寞難掩,比之前看上去還要慘白幾分。
謝寧安不忍,拍了拍他的肩膀:“藝瑤沒說蘇予笙認識別的人,應該就是碰巧遇到吧,你別想太多了。”
真的是巧合嗎?沈言非看着透明的酒杯,心裏暗自希望這是真的。
“哎呀”一聲驚呼,謝寧安和袁京回頭,看着阮昕薇一臉焦急地向這邊趕來,匆匆忙忙連口罩和帽子都忘了戴,所到之處,引得不少動靜和騷亂。
“這麽急幹嘛,就會添亂”,袁京忍不住抱怨。
他其實不太喜歡阮昕薇,總覺得這個女的假假的裝裝的,時常搞不清自己的身份定位,喜歡招搖,因此很容易惹禍。
所以原本相安無事的二樓卡座,因為她的一聲尖叫和四處穿行的行為,惹得二樓的人全都看熱鬧似的往這邊張望。
“對不起啊,我下次注意咯”,阮昕薇不情不願地胡亂道了個歉,就馬上撲到沈言非身邊,眨巴着圓溜溜的眼睛,像只驚慌失措的小鹿:“言非,你的手怎麽啦?”
說完,伸手要去摸。
沈言非沒看她,也沒管袁京是不是包好了,直接把手抽了回去,聲音沒有情緒:“我沒事。”
“怎麽會沒事,都流血了啊!”阮昕薇聲音嬌嗲,一臉心疼:“我送去你回去吧!”說完又想伸手去扶他。
可沈言非不動聲色地閃了閃,她撲了個空。
阮昕薇有些失落,但很快調整好表情,再擡頭時依舊是那幅嬌嗲無辜的模樣:“言非,你喝這麽多,在外面不行的,就讓我送你回去好不好嘛?”
沈言非聞言,從沙發上慢慢直起身體,一改之前的頹勢,氣場瞬間變得淩厲,深邃的眉眼瞟了她一眼,沒回答她好或者不好,而是淡漠抛出了另一個問題:“阮昕薇,我問你,你是不是跟予笙說我們在一起了,說予笙是小三?”
阮昕薇呆了,沒防備他突然發問,下意識地後退一步,心跳砰砰砰地跳。
她一雙圓溜溜的眼睛轉的飛快,手心指甲掐緊,強迫自己冷靜,腦中飛快地想着說辭:“言非,你相信我,我怎麽會說這種話?”一邊說一邊小心得觑他:“是予笙聽錯了吧?”
她決定把責任推給蘇予笙,反正她都已經走了,不可能再回來跟她對峙。
“呵”,沈言非嗓子裏發出低低的冷笑,一雙眼睛冷得像冰:“你不承認?我再問一遍,到底是不是你說的?”
阮昕薇心髒猛地抽動一下,幾乎被他問得一哆嗦,有時候連她自己也不清楚,明明喜歡他,卻又有時覺得他有些可怕。
她咬了咬嘴唇,覺得有些委屈,明明她也喜歡了他那麽多年,他卻從來沒有正視過她,像剛剛那般像是審犯人的眼神,他就從來不會用在蘇予笙身上。
心一橫,她決定咬死不承認:“我沒有說過,是蘇予笙聽錯了,跟我無關。”
“好”,沈言非低低開口,淡漠而冰冷:“既然這樣,我許諾過的事情已經都做到了,從今往後我們沒什麽牽連,你可以離開新予集團了。”
“什麽?!”阮昕薇大驚失色難以置信,連一直努力維持的表情管理此時此刻也顧不上了,急急發問:“言非,你這是什麽意思?”
“字面意思”,沈言非被酒熏過散漫的眼睛正眼都沒看她一下:“我感謝你高中時候的幫助,該還的,我已經連本帶利還清了,你可以走了。”
阮昕薇瞪大眼睛滿眼不可思議,如果說從前他對她還有幾分客氣,而此時此刻耗盡了耐心的他冰冷就像一個沒有感情的機器,不留絲毫情面。
“不要!”阮昕薇尖叫一聲,大眼睛裏瞬息蓄滿了淚水:“言非,你不要這麽對我,要是我做錯了什麽,你可以打我罵我,請不要趕我走,好不好?”
沈言非沒看她,一手扶着脹痛的額頭,一手拿起外套,有些踉跄地向外走去。經過她身邊時,淡淡散落一句:“新予本來就跟你沒關系。”
謝寧安朝袁京比了個無奈的手勢,跑了幾步追上沈言非,把他拉上車。
另一邊阮昕薇愣在原地,那些話如炸雷一般在耳邊響起,她打了一個冷顫,恍惚回想起在韓國當女團那些表面光鮮實際暗無天日的日子,瞬間恐懼襲來,頭皮發麻。
不可以,她好不容易才從泥濘裏逃出,過上了現在的日子,她絕對不可以再回去!
阮昕薇咬了咬牙,暗暗發誓。
“昕薇,怎麽樣?要不要緊?”程譽一臉關切地走過來,看着阮昕薇只穿着很清涼的超短裙,立刻脫下自己的西裝想給她披上。
她沖他甜甜笑了笑,然後擺手:“謝謝啦,不用了。”
程譽的手有些尴尬地被晾在空中,他呆了一下,讪讪笑了笑:“昕薇沒事,非哥是在說氣話,你別太在意。再說了,蘇予笙都走了,非哥遲早是你的。”
“嗯”,她甜甜笑着點了點頭:“我也這麽覺得。”
坐上車之後,沈言非醉意朦胧地跟司機囑咐了一句,然後閉着眼睛開始休息,當車輛穿行過城市的繁雜道路,在一幢陌生的別墅門前停下的時候,謝寧安有些懵逼,這到底是哪裏?
一旁的男人沒多說話,自顧自地下了車,夜晚風大,吹散了他身上的酒精氣息,随之而來的冷意喚起了他的幾分清醒。
他就這麽站在別墅門口,靜靜望着漆黑一片的別墅,半天沒說一句話。
“這是哪啊?這麽黑怎麽也不開燈。”謝寧安有些納悶。
“這是予笙的家。”沉默許久的男人終于開口,聲音裏帶着和夜色一樣的涼意。
謝寧安點了點頭,才發現這幢別墅其實跟沈言非家很像,只是沒有開燈,看得不是很真切:“和你家差不多。”
沈言非點了點頭,當初袁京笑他們,說什麽都喜歡搞差不多的,差不多的房子,差不多的杯子,都用同一個品牌的護膚品和包包,非常沒勁。
從前沒覺得怎麽樣,等到真分離一段時間,看到自己那一份的東西,就會不自覺地想起另外一份。
夜色中,沈言非看着和自己一樣卻黑暗一片的別墅,突然就破防了,別墅燈沒亮,別墅主人不在,她一個多星期前離開了,說不會再回來了。
他用手摸了摸胸口,感覺悶和疼。
“有煙嗎?”他深吸一口氣,轉身問旁邊的謝寧安,企圖用煙驅散煩躁。
“沒有”,謝寧安老實說t:“藝瑤不讓抽,還有你不是早就戒了嗎,怎麽還想抽?”
沈言非說不出來,心裏堵着一般的難受。
半霎,他猛地捏了捏手指,轉身望向謝寧安:“電話帶了嗎?我想給她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