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植物園摸魚 紹景執立刻往兩邊展開手臂……
第30章 植物園摸魚 紹景執立刻往兩邊展開手臂……
紹景執立刻往兩邊展開手臂, 許記堯把圍巾從他脖子上解下來,又重新圍繞上,繞了兩圈之後将一頭塞入, 另一頭自然垂落在胸前。
他做這一系列動作的時候,紹景執就笑眯眯地看着他。
戴好了圍巾,許記堯退後半步, 紹景執歪了歪腦袋, 吹起遮擋住額頭的頭發, 問他:
“好看麽?”
紹景執本就英俊, 但他的英俊太過鋒芒畢露,連同一身幾萬打底的服裝, 處處透着富貴氣息,讓人不敢多看。但這會兒,他戴上圍巾後,過于尖銳的氣質被柔軟暖色調的圍巾所掩蓋, 變得更加的居家,仿佛伸手就能夠碰觸到。
尤其是當他一雙星星眼好似狗狗似乎凝望着他時。
這份若有似無得親近感讓許記堯感覺到有幾分別扭,好像他和紹景執上下級之間單純的關系被扭曲了, 加入了他入職以來不曾遇到過的東西。
“還好吧。”
心裏有幾分癢癢的, 許記堯蹙了蹙眉,避開他的目光, 道:“還行。”
“那就好。”紹景執又甜蜜蜜地笑了起來,嘴巴特別甜地說:
“謝謝許助理, 我很喜歡。”
“喜歡就好, 那我先回去了。”
許記堯拿起自己的東西,很快出了房間,讓紹景執連挽留的機會都拿不到。
“不是, 許助理這麽早回去幹嘛?”
紹景執納悶地說:“難道他家裏藏人了......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Advertisement
......
......
第二天,周一,紹景執一天的工作還是将莫老三人從酒店接到公司開始。
這一份工作由他單獨完成,将莫老三人送至董事長辦公室,他的工作也就算完成了。踏入自己的辦公室,熟悉的場景令他會心一笑。
“格外早上好。”
“紹總早上好。”
許記堯正從櫃子裏抽出文件,聽到聲音轉過來半個身子,淡淡開口:
“早上好。”
紹景執欣賞着許助理挺拔清俊的身姿,笑眯眯回:“早上好。”
說着,慢吞吞解開脖子上的圍巾,動作十分刻意。
許記堯:“......”
只可惜幾個助理都不争氣,沒有一個人問他圍巾哪裏來的,要不然他就能夠大肆宣揚了。
不過,上有政策下有對策,紹景執很快找到了機會,等紹永奕溜達到他辦公室的時候,紹景執重新戴上了圍巾。
紹永奕愣了愣,那擱誰不愣住啊,在辦公室裏面戴圍巾,是暖氣不好使了麽?
“你......”幸好,紹永奕選對了正确的問話方式,沒白費紹景執的工夫。
紹永奕問:“哪裏來的圍巾?”
“許助理送我的!”紹景執迫不及待地說,語氣又帶着挑釁地說:
“許助理跟哥你共事三年,有送過你禮物麽?”
紹永奕認真思索了會:“好像有。”
“什麽,有?”紹景執大驚失色。
這是許記堯走進道:“是那一年的新年回禮麽?”
“啊,對,前年公司開展了一個同事之間互相送禮物的活動,我給辦公室大家都送了禮物,他們也回了我禮物。”
“這種公事性質的不算!”紹景執大手一揮,直接把這劃出了“禮物”範疇,默認這才是許記堯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送上司禮物。
他還看向許記堯,不嫌事大地說:“許助理,我很喜歡你的禮物,謝謝你。”
許記堯內心一陣無語,他剛剛就不該接這話的。
而紹永奕也隐隐約約感受到了紹景執的敵意,只不過這敵意來得莫名其妙,若說紹景執跟他争爸爸的關注就算了,為什麽要來搶奪誰在許助理心目中更重要的位置啊?
那肯定是自己呀,畢竟他們都共事三年了!
這兩人正暗中較勁,辦公室門再次被人推開:
“永奕也在啊,正好,中午了,我們跟莫老在公司餐廳吃頓飯,你們都過來吧。”
“好的,爸爸。”
看來簽約工作很順利,老頭子臉上滿是笑容,真是便宜他了。紹景執跟着紹家啓到公司食堂和莫老他們吃了最後一頓飯,大概是心結了了,莫老今日很是和氣,也沒刻薄紹家啓,大家和和氣氣吃了午飯,午後,紹景執送莫老去機場。
從機場接人是紹景執跟許記堯一塊,送去機場也是兩人一塊,途中,莫老一直望着窗外,沉默不語。
直到快到機場了,他才開口:
“你跟你哥哥關系還好麽?”
紹景執從後視鏡掃了他一眼,道:“還可以,我哥他人還不錯。”
“我之前,覺得你爸偏心你哥,對你爸跟你哥态度都不大好,你爸就算了,你回去之後,替我跟你哥道聲歉。”
“不會的,我哥他不會放在心上的。”
“上一輩做錯的事應該由上一輩自己承擔,也是我心思太狹隘了,總之你替我跟你哥說聲道歉。”
“好,我會的。”
紹景執看着車後座再次陷入沉默的莫老,心裏也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何止是許記堯一個人不相信永恒的感情,作為父母感情破裂的見證人,紹景執自身也不對所謂的愛情抱有期望,至于天荒地老,更是戲劇故事裏才會出現的神話。最多不過是平平淡淡,靠着責任心一起生活。
這是第一次,他真切地從生活中知道,原來愛情是真的存在的。
收回目光的那瞬他視線正好對上邊上許記堯的目光,在那一刻,閃過紹景執腦海的是昨天晚上許記堯低着頭給他戴圍巾的模樣。
心中那一絲若有似無的空虛被掃出心房,他朝着許記堯露出了一個笑容。
許記堯愣了愣,不明白他突然轉變的情緒。
紹景執是将莫老直接送到機場出發,沒法下車,因此送到之後就離開了。
回去的時候正是下午三點多,午後陽光柔軟得像是母親手中的棉線,透着車窗都能感受到懶洋洋的光芒。
“怎麽辦?”紹景執忽然道:“我不想回公司。”
“現在回去也快五點了,要不我們不回了吧!”
許記堯為他心血來潮的念頭感到無語。
紹景執越想越覺得這主意棒極了。
“就是,反正回去也下班了,回什麽呢。說起來,前幾天我從助理說植物園那裏在舉辦菊花展,有好多名貴的菊花,我們去看菊花吧!”
許記堯拗不過他,最重要的是,方向盤在他手上,紹景執改道植物園,趕着入園前一個小時進了裏面。
因為快到畢園時間了,植物園內人不多了,但也三三兩兩有不少人在,紹景執跟許記堯兩人穿着西裝,形象突出,一路引得不少人駐足回首。
許記堯穿西裝只是因為工作需要,沒想在私生活也這麽引人矚目,他內心吐槽:
之前他還糾纏休息日跟上司出去喝酒,現在好了,工作日跟上司兩人逛植物園,中央法院法官來了都不知道怎麽判。
偏偏一旁人還猶然不覺,大咧咧地說:“許助理別板着一張臉嘛,你看看,這花多好看,對着這麽好看的花,你怎麽忍心冷臉對它。”
紹景執的話也不無道理,大自然本來就是有纾解心情的作用的,何況這植物園裏的花花草草确實漂亮,入目就是一片紅楓,過道兩邊,皆是被染了色的楓樹,夾雜着銀杏,梧桐,白蠟,色彩雕琢,讓久坐辦公室的人眼前一亮。
“怎麽樣?”紹景執看許記堯臉色好看許多了,才敢問他:
“比回公司好吧?”
許記堯懶得回他。
不過,既然是為了菊花展而來,兩人還是注意往展出現場去,園中有不少人正要返回,但也有如他們一般剛剛過來的。
“就是這了——”
大朵大朵的菊花就在眼前,紹景執加快腳步,連着許記堯也被帶着小跑了起來。
這些菊花有種在花壇裏的,也有單獨一盆盆種着的,仔細觀察,花型确實不同,更不說顏色了。許記堯以前對菊花只有淺顯的認知,還真不知道他們有這麽多的品種。
“許記堯給我拍張照。”将手機從紹景執手上接過時,許記堯才後知後覺地察覺不對。
他擡頭看向紹景執,紹景執已經走到了一盆菊花旁,見此情景露出一個無辜表情。
“怎麽了?我剛剛想過了,我總不能在外面也叫你許助理吧,以後非工作時間,我就叫你名字,你也可以叫我紹景執。”
“......”
他叫不出口。
話說回來,他本來就沒有非工作時間和他單獨相處的必要嘛。
心裏的吐槽留着以後再說,許記堯還是舉起了手機。
“往左邊靠一靠,嗯,對,笑一下......笑太多了,收斂一點。”
閃光燈連續閃爍,記錄下青年美好的一幕。
紹景執正在低頭檢查照片,許記堯往四周望了望,忽然看到了一個眼熟的人。
“張小姐。”
紹景執還沒回過神,随口道:“誰?”
許記堯用力拉了拉紹景執的西裝袖子,加重語氣道:“衆視的張小姐。”
“衆視?啊,哦——”紹景執終于想了起來。
他擡起頭,順着許記堯的目光看去,果不其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女孩身影,她也是和朋友一塊過來的,兩個女生正說說笑笑,舉起相機拍攝。
紹景執正遲疑着要不要過去打招呼,那頭張漫舒也擡頭看到了他。
這下好了,不用遲疑了。
紹景執微笑着上前:“張小姐,好巧啊,在這兒碰到你。”
“是啊。”張漫舒也娴熟地挂上笑臉。
“你跟......許助理一塊來看花啊。”
許記堯在心裏嘆了口氣,他就說了吧,這畫面真的很奇怪。
“是啊。”相比之下,紹景執堪稱從容不迫,他眨了眨眼睛,語氣俏皮地說:
“翹班來植物園賞花,你可千萬別向我爸打小報告,我就算了,許助理可要慘了。”
“不會不會。”張漫舒被他逗笑,笑着說:
“天氣這麽好,工作當然比不上來植物園賞花了。”
“哎,張小姐是懂行的人。”
兩邊只是點頭之交,就沒有繼續深入聊下去,說了幾句就分開了。
紹景執扭頭轉向許記堯:“你放心吧,張小姐不是會告密的人。”
許記堯嘆了口氣。
在植物園轉了一圈,就到日落時分了,也不用工作人員趕,園裏剩下的人幾乎在日落時分就出了園子。
許記堯跟紹景執兩人也混在人堆裏,不疾不徐地往園子外頭走。
深秋黃昏的天空就好似被随意潑上去的顏料,層層疊疊的色彩肆意地揮灑在落日熔金下的天際線上端,半邊天空被一片絢麗燃燒的橘紅覆蓋。
許記堯就漫步走在這樣的天空下,他的臉本是冷白色的,顯得不近人情,但被黃昏的晚霞一燒,他那張冷漠的臉也莫名增添了幾分溫柔靜谧的色彩,餘晖下煽動的睫毛好似含着一團柔和的光熠,随着他不經意的一個擡眸簌簌掉落下來。
紹景執被他那被黃昏照得肉嘟嘟的臉勾起心癢癢的,又看到他頭發上落下來的一枚落葉,一只手不由自主伸了出來——繞過許記堯的脖子,勾住了他另一邊肩膀。
紹景執笑嘻嘻地開口:“許記堯,我們去吃飯啊。”
“我剛看到附近有家店看起來不錯,評價也很高,許記堯,你吃燒烤麽?”
許記堯這會兒已經得出結論,今天不陪這位少爺到他心滿意足為止,他是不會放了自己的。
他垂眸看了眼紹景執搭在自己肩上的手臂,道:“如果不吃你會放我走麽?”
“不會。”
“那就吃。”
——
沒有座駕的許記堯被迫踏上了和紹景執吃飯的道路。
這家店離植物園不遠,但因為價格昂貴,首先擋住了一批消費者,是以兩人進去時,裏頭還有空位置。
“真不錯,來,許記堯,你自己點。”
這小半天下來,許記堯已經聽了許多個“許記堯”,從最初的不習慣到現在的習以為常,可見人就是一種适應性生物。
他随便點了幾樣熱門的肉,又點了蔬菜拼盤,夠兩個人吃了。
上了肉之後,許記堯正要拿起邊上的夾子,紹景執先他一步取了出來,他興致勃勃地說:
“烤肉可是我的強項,許助.....許記堯你就等着吧!”
“......”
餐廳入口,張漫舒忽然頓了頓腳步,她的朋友扭頭問道:“怎麽了?”
“沒什麽,就是覺得,真巧啊。”
......
紹景執确實有幾分烤肉的天賦,或者說是技術,起初許記堯還怕他走神,時時注意烤盤上的肉,卻發現紹景執也時刻關注着上面的肉,他反複調整肉的位置,讓每個部位都能均勻受到炭火炙烤,許記堯都不确定着肉好沒好的時候,他總能時機恰當地把肉夾到盤子裏,而且肉質鮮嫩,完全沒有烤過頭的跡象。
【這家夥,是真的有點技術啊。】
“怎麽樣,我烤肉很有水平吧?”
“還行,一般般。”
“以後,我要把許助理的一般般當做誇獎了。”
“......”
他們坐在靠牆的一張桌子,旁邊桌子有兩個年輕人在,兩人一邊烤肉吃一邊聊天,聊的是時下一款很火的AR游戲,叫做《衆神之塔》,紹景執本人也在玩。
“你現在闖到第幾關了?”
“我闖到第五塔了!”
“哇塞真不錯,我也是剛過第五關,打了一晚上火獅都打不過,他一在地上滾他的小火球我就沒命。”
“那你要去做寒霜之刃,有冰凍加成,打小獅子很快的。”
“在做了,但是還差些材料。”
【我做好了。】
紹景執:?
這前言不搭後語的一句,讓紹景執懷疑自己聽錯了。
他立刻坐正身體,嚴陣以待,以證明許助理的清白。
腦中響起許助理微帶驕傲的聲音:【寒霜之刃很不錯,除了10點冰冷加成外還附帶冰凍效果和敏捷效果,可以鋪在地上做跳板靠近小獅子,打起來很快。】
“......”
這回紹景執是真确認了,這個對着游戲津津樂道的人就是他看似一絲不茍,人生如果有一百年會把八十年用在工作上的許助理。
而最重要的是,他明明心裏活動非常豐富,臉上卻一片漠然,夾着一塊烤肉熟練蘸醬料的動作讓人完全想不到他都走神到哪去了。
許記堯看紹景執盯着自己,忍不住皺眉:“你看我做什麽?”
“......沒什麽。”紹景執一臉高深莫測地移開了視線。
嗜甜喜歡小蛋糕吃餅幹還愛玩游戲,許助理,你還有什麽驚喜是朕......我不知道的。
旁邊的客人還在說:“我還跟團下了空中監獄副本,那些小怪跟蒼蠅似的在我頭頂飛,我都沒注意就死了,煩死了。”
【你需要一把破曉,破曉專治一切空中飛行物。】
許助理懂得還挺多啊。
另一個則說:“我現在煩的是‘林中小屋’這個副本,論壇上說只要找到精靈女巫,得到女巫的庇佑,打BOSS的時候就會簡單很多,問題是我怎麽也找不到巫女。”
他同伴說:“我還沒打那個副本,這我也不清楚。”
【精靈女巫是要你采集五十個花釀之後,把花釀放到祈願樹後才會出現的。論壇上面沒寫麽?算了,等回去後幫他們補上吧。】
好善良一人!
紹景執簡直感動了,他的助理不僅打游戲打得好,而且善良樂于幫助他人,他肯定是那種不經常混論壇,不會在亂七八糟的帖子下面水經驗,但每個貼都被列為精華,有着無數傳說和崇拜者的高級小號。
“許助理。”紹景執忽然湊上前,上半身跨過了半張桌子,神神秘秘地道:
“你知道他們在說什麽麽?”
許記堯心跳了跳,擔憂自己剛才走神被紹景執發覺,不過面上他還是裝出鎮定模樣:“什麽?”
“一款叫做《衆神之塔》的AR游戲,現在很火的哦。”
“哦,這樣啊。”
【我知道。】
紹景執笑容愈發深邃。
“其實我也在玩這個游戲。”
許記堯的目光終于從烤盤挪到了紹景執臉上。
“你,也在玩這個游戲?”
“對啊,而且我已經打到第十二層塔了,很厲害的哦。”
紹景執當然知道這很厲害,他目前也就打到第十層,據說打到第十二層的玩家全服不超過二十個,全都是戰力榜上赫赫有名的人物,不過以紹景執的財力和精力,能打到第十二層也不奇怪......
但是一想到他跟紹景執在玩同一個游戲,說不定兩人還在游戲裏頭碰過面,許記堯的心情就......怪,太怪了。
紹景執也沒指名自己到底是誰,就由着許記堯自己猜,是的,他就是要占據許助理閑暇時間的心思!
這小小的一頓飯,竟然吃出了幾分爾虞我詐的味道,吃飽後,紹景執付了錢,婉拒了許記堯想要AA的打算。
“跟下屬吃飯都要AA,許助理是想讓我以後在圈子裏顏面盡失麽?”
圈子,什麽圈子?
總裁圈麽?
不過許記堯也不覺得紹景執會在乎這一頓飯的錢,他和紹景執以後還要共事,沒必要争這一頓飯的錢,只有關系不好,要分清楚你我,才會一分都不願意去占人家便宜。
從餐廳出來,兩人正要往電梯間走,一側昏暗的燈光下,有一對年輕男女正面對面站着。
經過二人時,紹景執忽然停下腳步,轉而向這二人走去,許記堯向來專注自己的事,剛才沒注意到二人,看紹景執轉變方向,他愣了愣,很快跟了上去。
昏暗燈光下,那女生推了推男生,卻沒推動,反而被男生抓住了手腕。
“你什麽意思,吃了飯就想走是吧?把我當冤大頭是吧?”
“那我付你錢行了吧?你過來所有路費我都付給你可以了吧?”
“這不是錢不錢的問題,你見了面說以後不要聯系了什麽意思啊?”
女生還要掙紮,但她越是掙紮,那男的就抓得她越緊,甚至還伸出了另一只手——
紹景執單腳跨入二人當中,手腕窩在男人抓着女生胳膊的手臂上,強硬地将他掰開。
他臉上還挂着笑,一副從容而客氣模樣。
“這位先生,有話好好說,別動手動腳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