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冷情的司徒總裁(19)
病房。
光線明朗,室內潔淨,壁櫃上束着新鮮的花兒。
身量颀長的男人坐在病床邊,一身一看便知價值不菲的高端定制西裝,被西褲修飾出的筆直長腿微微彎曲,锃光瓦亮的鱷魚皮鞋一下一下踏着,像重重踩在人心頭。
男人雙手相疊,支在高挺的鼻梁前,冷峻的視線落在站立在他身前的醫生遞來的那張檢查單上。
“不正常?”男人緩緩開口,聲音中的威厲令人不由自主畏懼。
醫生抖得如秋風枯葉,連擡起臉看一眼那屹立在金字塔頂端的男人都不敢,仿佛說錯一個字便會全家老小工作不保“是、是……您的血液檢查表明,您、您、您可能攝入了某種不利于身體的藥物……”
“什麽藥物?後果是什麽?”
醫生頭低得越來越低“是混雜了多種成分的新制藥物……市場上目前沒有出現過,但含有一定量的致幻成分,還、還有……”
醫生還年輕,說着說着快要哭出來了,好像把話一口氣說完便再也見不到明天的陽光一樣。
司徒總裁冷酷皺眉,毫不留情地催促“還有什麽?”
“還有催情成分……”
一句話說完,醫生瀕臨斷氣。
總裁支在鼻梁前的手緩緩放下,眼中閃過一道厲色,像支使一只蝼蟻一般向醫生揮了揮手“原來如此,我懂了。你們出去吧。”
像得了能活命的敕令,醫生如釋重負,帶着一溜小護士連忙蹑手蹑腳跑了。
那票人一出門,秦政錘了錘床,轉過身對林墨羽橫眉冷對“你就沒有什麽需要向我解釋的嗎?!”
萬萬沒想到。
他看錯人了。
秦政原本以為以林墨羽的秉性,決計不會做出給自己下藥這種事。
但他錯了。
林墨羽不但想給自己下藥,還最後讓他把藥喝了。
他何其無辜?!
下藥的前因後果一下在秦政腦中明晰出來。
昨晚他什麽都沒喝,就喝了一杯那個在林墨羽身邊轉來轉去的侍者手裏的酒。
怪不得那人像鐵遇見磁一樣,在林墨羽身邊來來回回瞎轉——
原來不是在辛苦工作,是等待林墨羽把自己準備好的帶藥酒喝下去!
但在林墨羽下定決心前,他就截了胡。
秦政痛心疾首。
林墨羽走過來,坐到旁邊,伸手,指縫順進秦政額前的頭發,一點點向後順,露出秦政額頭,露出整張臉,然後才問“你要我說什麽?”
秦政無端覺出和林墨羽的距離有點太近了,不太舒服的向後挪了挪“我什麽都知道了,你別想瞞我!”
林墨羽笑起來,定定地盯着他“你都知道什麽?就催情藥嗎?”
在秦政印象裏,林墨羽除了皮笑肉不笑之外,沒向他笑過。
秦政喉嚨發幹,直覺不對,又向後挪了挪“催情藥還不夠嗎?”
魏寅莊低下眼,看見兩人間距離在司徒長霆的努力下已經隔了很遠,突然興致索然,松了順進司徒長霆發間的手,重新站起來,走遠許多。
如果司徒長霆昨天沒有莫名其妙說那一句話。
他會做到最後。
做到這人不再想要為止。
因為他也想。
想,狠狠地,一次次地,做他。
直到司徒長霆說不出話,沒有精力想任何一件事,只剩下本能。
他也不清醒。
魏寅莊嗤笑一聲,向門口走去,拉開門,側臉問“走嗎?”
秦政一怔,旋即站起來,不可思議“你現在要走?!”
林墨羽轉回頭,背對着他“你不走那我先走了。”
竟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坑害了路過的無知人士,造成了對無知人士有深刻傷害的、永遠無法挽回的嚴重後果,現在解釋沒有道歉也沒有,就要在他面前一走了之?!
秦政在林墨羽背後豎起食指,警示“我再給你最後一個解釋的機會,你要是還想把這件事含混過去,後果自負。”
魏寅莊懶懶地轉過半邊身,把總裁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我沒什麽可以解釋的。”
總裁豎起的手指微微發抖“你确定??!”
“确定。”
總裁深深嘆了一口氣,看了魏寅莊一眼,又深深嘆了一口氣“林墨羽,我看錯你了。”
“你看錯什麽……”
總裁打斷,斬釘截鐵“你走吧,你不願意承認你給我下藥這件事就随你吧。但我已經一清二楚了,別以為不說,你就能瞞住我。”
魏寅莊一愣,從門口折回來,手下用力捏住總裁的臉,總裁軟綿綿的臉皮在他手下扁得變形“傻逼,你又腦補了什麽?”
不承認就算了。
還罵人。
罵得居然這麽難聽。
總裁“叭”地拍掉魏寅莊的手,搖了搖頭,又站起來拍了拍魏寅莊肩膀,欲言又止,止又欲言,來來回回,只嘆了口氣“互相體諒,小老弟你好自為之吧,下次別再連累我就行。”
話音一出,總裁便擡腳離開了病房。
一出病房。
秦政聽見
“叮,下藥栽贓劇情判定解救林墨羽完成度50,最後判定50,予以多人劇情任務通過。”
聽了一串,秦政一個沒懂‘過了?’
03“是的。”
秦政不信‘昨天我幹嘛了,怎麽過的?’
通過親身體驗,秦政大致揣摩出任務一旦牽扯到多角色劇情,判定要求會大幅度下降——但昨天他分明沒做一件與原劇情相關的事,怎麽過的?
03“在此劇情點中,與您相關的內容完成度為50,故而予以通過。”
秦政‘你是說我救了林墨羽?’
03“林墨羽救了您。”
秦政‘……’
坑人救人一條龍服務,是個好人。
出院。
秦政又被03趕回了司徒長霆工作的第一戰線。
司徒長霆公司的公事,是真的很煩。
如果林暖暖情緒能再穩定一點,秦政寧願和林暖暖日日相對,在每一處犄角旮旯偶遇,也不願每日在noblesse工作。
書裏的司徒長霆明明24個小時都在情殇中無法自拔。
天天工作,這不合道理。
沒過幾天,秦政又接到了林墨羽的電話。
林墨羽那邊聽上去環境嘈雜,與他溝通了十分鐘無效告終後,秦政又收到了一條短信——
“寶江區,洪慶街,1088號。”
一個地址。
秦政打開衛星地圖一搜,發現這個地址在一個基本算得上b市最偏僻的地方。
秦政盯着此地點及附近琢磨許久,然後上網搜了搜位于寶江區的知名景區有哪些。
一無所獲。
于是秦政摁回一條消息“幹嘛?”
等了将近半個小時,秦政才收到回信“來這裏,帶着入場券。”
哪?
入場券在哪?
入哪?
“鈴鈴鈴”
還沒弄清楚,內線響了。
秦政接起電話,那邊是王秘書“總裁,有您的一份寄件,需要我為您送上去嗎?”
寄件——
“送上來吧。”
一分鐘後,王秘書無聲無息地推門而入,左手一個牛皮快遞袋,右手一疊文件,兩邊一起恭恭敬敬地遞過來。
秦政兩只手接過來,往快遞袋先看了一眼
收件人“司徒大帝”
秦政頭皮一僵,又向那疊文件看了一眼
“西伯利亞玉米種植發展新生物能源的國際合作”
秦政盯着扉頁沉默了很久,把文件丢回王秘書懷裏,嚴厲道“出去,這種文件以後不要再送上來。”
王秘書膽戰心驚,牙齒發抖“是,總裁!”
王秘書一走,秦政拆開快遞袋。
抖了抖,空蕩扁平的牛皮袋掉出一張黑紙燙金的32寸硬卡,印着一行卷卷曲曲花裏胡哨的字。
秦政眯眼端詳了一陣。
一個字沒看懂。
這是入場券嗎?
發張照片給林墨羽确定一下?
秦政拉開窗簾,找好光線,調好角度,拍了張清晰的照片然後發給了林墨羽。
但發過去的照片石沉大海。
秦政又等了一個小時,沒有回信。
沒有辦法,秦政只能迫不及待地離開了公司,向寶江區洪慶街1088號趕去。
貝斯提亞地下拳場今天來了個怪人。
襯衫,長褲,束在腦後的長發,身量又高又瘦,還帶着張面具,看上去像自以為神秘的中二少年,幼稚又好笑。
其實到貝斯提亞拳場來的客人什麽樣子的都有——高的矮的,瘦的胖的,戴面具的戴耳朵的,長發短發,失智正常……
都有。
只是那些客人們從未提出過上場的要求。
這個看上去弱不禁風的怪人,要求上拳場。
在那些常期浸淫在這裏的拳手相比,哪怕是最沒用誰都打不過的拳手相比,這個人也看上去完全不能一戰,仿佛只要一拳,他便會痛得躺倒在地起不來了。
第一個與這位怪人相對的拳手,與其說是和他比賽,不如說是被他用錢雇來陪他玩的。
看的人也不多,即使有人會看一眼,也是看個新奇——
一個光赤着上身、肌肉虬結、帶着拳套的拳手,居然和一個還穿着外套的、雙手空空的人對拳?
但下一秒,拳手倒地。
見血。
那人只是擡了擡腳。
拳手蜷起身子,痛得冷汗直流。
裁判沖上臺“違反規則!先生,這裏是拳場!”
怪人站在拳臺邊沿一動不動“我不了解這個,只是來找幾個人打架而已。”
剛收了錢的管理人員走上來,語氣禮貌“先生,請您尊重一下拳賽的規則,這裏是拳場,并非好戰的人約架的場所。”
怪人倚在圍欄上,向拳場四處望了一圈,問“那我花錢雇幾個你們這裏的人陪我打一架怎麽樣?”
管理人員不認可地皺起眉毛“請您體諒我們的工作。”
怪人指了指聚群賭拳,喧嚣成一片的客人,吹了個口哨“也可以賭我贏不贏,我壓一百萬美刀,沒人賭輸了給拳場。”
管理人員沒回答。
還在他猶豫時,也許是偶然,幾小夥賭拳的客人注意到了這邊,遠遠發出噓聲,興奮地吹着口哨向這邊大喊“開開開!賭那個弱雞,好久沒有這樣不知死活的愣頭青了!賭啊!”
一片哈哈大笑。
一點吸引一面,其餘賭客接二連三地也被吸引了注意力。
噓聲此起彼伏,累積出響亮的一片。
血腥的觀賞賽,偶爾違反規則或許也無傷大雅。
畢竟有利可圖。
怪人簽了責任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