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
路眠大口地喘着氣。重獲呼吸的機會,他終于有了安全感。
這是他跟厲枭的第三次見面。
第一次厲枭救了他,第二次也救了他。
這一次,救了他又差點掐死他。
厲枭這麽生氣,他能想到唯一的理由,就是錢。
“厲先生……錢我一定會盡快還的……”他想告訴厲枭他沒有要躲債,一直在想辦法籌錢。
好不容易冷靜下來的厲枭,聽見這個昨晚差點被賣了的小孩這麽說,眼底又劃過一道寒光。
路眠白皙的脖頸上留着幾條明顯的指痕,是他剛剛留下。
他眼神一斂,心中的戾氣倒是莫名消了一些。
清醒後的路眠還是盡力坐了起來,整個人像灌了鉛,難受得不行,很想躺着繼續睡。但畢竟眼前是債主,他還是要強行打起精神。
“厲先生,我很快就能攢夠錢,請你再給我一點時間……”
厲枭的沉默永遠讓人發怵,短短幾秒鐘裏路眠已經開始在想有沒有別的更快的賺錢方法。
平時厲枭根本就不會管這些雞毛蒜皮的事,唯獨昨晚看見路眠被一群老東西盯上時,他差點沒把那些求他辦事的醜惡嘴臉當場辦了。
路眠是一顆重要的棋子,他不會讓給別人的。
“你聽好,錢不需要你還。”
Advertisement
“別再讓我從你嘴裏聽見錢這個字。”
“你有沒有想過,像你這麽重要的證人,現在的處境有多危險?”
路眠再次怔住。這些天他的确是把整件事的來龍去脈理了很多遍,但卻沒想到自己這一層。
的确,他是唯一一個在那天晚上見到白伍和白俪起沖突的人。
床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他回了神去找電話,慌亂中按下了揚聲器。
“喂!小路,你怎麽回事?胡經理給我電話,說你鬧了什麽幺蛾子得罪了他們的vip客戶?”介紹工作的熟人顯然很生氣,一大早就打來興師問罪。
路眠看見厲枭在一旁刀子一般的眼神,才想起來把揚聲器關掉。
“不是……陳哥真的不好意思,昨天的事是個意外,我……”他沒想好這件事怎麽解釋,一時間舌頭打了解。
那一頭聲音更大了:“意外?我可聽說你一周遲到好幾次,胡經理都看在我的面子上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結果你還給人家客人氣走了?你這樣我很難做,當初可是你求着我說需要一份兼職,還跟我保證一定會認真做……”
路眠還想開口解釋,手機猝不及防地就被抽走了。
厲枭看了一眼備注,對着話筒冷厲道:“你就是介紹路眠去兼職的人?”
“你誰啊?”那一頭被打斷,态度更加暴躁了,“路眠呢?”
“不想惹麻煩就別再惹他。否則,後果自負。”寥寥幾個字,他說完面無表情地按下紅紐,把手機丢回床上。
路眠急得要去拿手機,就聽見他說:“結案之前,不要再去那些地方,今天起我會派人接送你。”
他們一共沒說過幾句話,厲枭的話每一句不是提問就是結論,根本沒有回旋的餘地。
路眠雖然覺得厲枭的做法不妥,但昨晚的事情真的讓他後怕。
那天之後,他就真的再也沒有去過娛樂|城,又回到了舞校醫院兩點一線的生活。不同的是,每天都有專車來回接送他。
厲枭派的車都不是一般的車,他知道坐這樣的車去舞校太高調,好幾次想提前一個路口下車,都被司機拒絕了。
白伍攜款逃跑的消息被封鎖了,舞校的人還不知道。但門衛大爺告訴路眠,最近總有人在傳閑話,說白俪還躺在病床上,他就動了歪心思,每天跟這些生意人混在一起,怕不是想出賣舞校,從中抽一筆。
門衛大爺滿眼憂慮,斟酌再三才對他開口:“小路啊,我也算是看着你長大的,我當然相信你不是那種人。但人言可畏,白老師現在不在,我不能看着你誤入歧途。那些有錢人,你算計不過他們的,離他們遠一點。”
路眠不是不知道這些風言風語,但他最近實在無暇顧及。
他照常下了課去醫院看白俪,到病床邊對她說話。雖然白俪依舊沒有醒過來的跡象,但只要有一絲希望,他就不會放棄。
這天晚上,厲家的車把他送回家。司機看着他上樓之後,才開車離開。
他習慣邊上樓邊掏鑰匙。但進了樓梯間,他便察覺今天的樓梯間裏好大一股煙草味。他擡頭透過樓梯的空間網上看,吸了吸鼻子,沒看出什麽異常,只是有點嗆。
大約是最近發生的事讓他提高了警覺,他的手不自覺地伸進了口袋裏,握住手機。
他今天上樓的腳步比平時更輕,但是哪怕他做好了心理準備,看見家門大開着,門口靠着蹲着三個陌生男人時,還是吓了一跳。
“你是路眠?”蹲着的花臂男吐掉煙頭,沖着他嚷。
路眠就算再傻也看出了來者不善,他屏住呼吸,悄悄地往後挪了半步。
“你們是……?”
花臂男拍着膝蓋站了起來:“等你好久了,進來,我們談談。”
被三雙眼睛盯着,路眠知道進去之後就沒機會跑了,當機立斷之下,轉身就大步往樓下。
但還是被逮住了。
他被壓在水泥地板上,手被反扣着。
“你們到底是什麽人?”
身後的花臂男不耐煩地警告道:“爺我等了你一晚上,你還想跑?”
“你們要做什麽?”
“你好好配合,我們絕對不會傷害你。”
“是白伍讓你們來的?”
花臂男頓了頓,手勁更大了:“你少廢話,你們家的保險箱裏的東西去哪了?”
路眠這下終于确定了他們的身份。
他們家的保險箱裏全是白俪的東西,其中最重要的就是跟舞校大樓的産權文件,還有她提前拟好的一份遺囑。而這些東西,都在她這回住院時,讓路眠拿出來藏去其他地方了。
“說話!”花臂男沒想到路眠如此淡定,而且這麽快的猜出了他們的身份,一時間氣急敗壞,“不說給你好看!”
後邊兩個人拉了拉他:“哥,別下重手,出事就麻煩了。”
“不下重手回去你交差啊?”
路眠看不見他的動作,只聽見咣地一聲,像是什麽利器被抽出來的聲音,下一刻,冰涼的金屬的貼上了他的脖子。
“你不說也行,我們也不會要你命。但老子有的時間陪你耗,就看你能不能受得住了。”
說話間,路眠感覺到了皮膚上的疼痛。
他喘着氣,努力保持鎮靜,跟他們周旋道:“我說!你先讓我坐起來……”
花臂男嗤笑一聲,匕首卻沒有松開,威逼道:“別跟老子來這套,老子吃的鹽比你走的路還多。是不是要卸你根手指你才肯開口?”
他們這些人,違法亂紀的事情肯定沒少做,路眠并不覺得這只是一句空口威脅。
但他沒想到這個花臂耐心這麽茶,話音一落他就感到左手的小指被暴力地勾了起來。
“這根手指是給你的警告!”
路眠心下一涼,正要說出編好的地點,身後突然一松,緊接着他聽見了好幾聲哀嚎。
驚吓中,他猛地轉過身,看見了厲枭。
厲枭眉眼間盡露陰狠,替身的襯衫袖口卷起,露出的小臂上一道顯眼的刀口,鮮血直流。
地上東倒西歪躺着的三個人還在鬼叫,但根本站不起來。
對上路眠,厲枭的目光凝在他脖頸上,眉眼間更陰深了,
那一道血跡是那麽刺眼。
他臉上的表情由冷厲變成了兇狠,彎腰撿起地上帶着血的匕首,轉向那個剛剛上海路眠的花臂男。
“厲先生!”恐懼頓時湧上路眠心頭,“我已經報警了。”
不知為什麽,他預感道厲枭要做可怕的事。
作者有話說:
厲狗從四年前就開始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