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060 “是不愛,還是不敢?”……
第60章 060 “是不愛,還是不敢?”……
洛雲姝怔住。
她雖能隐約察覺到姬君淩對她的情愫, 但他從未真的說過。
這句“我知道”于他這樣淡漠的人而言,已算明示。
她因這句而錯愕。
姬君淩深深淺淺地吻着她,親吻的滋味雖沉寂數月, 但默契仍在,洛雲姝不由自主地張嘴。
姬君淩順勢含住她的舌尖。
“如此就算喜歡。”
這都什麽歪理,洛雲姝抿住嘴,要用舌頭将他抵出去。
姬君淩沒給她這個契機。
因為他的吻落在了她頸側, 她的頸側和耳後尤其禁不起吻,他只若即若離地貼着,她便輕顫。
“這也算。”
姬君淩輕齧, 咬了她一口。
洛雲姝總算明白他想怎麽“教”她愛他了, 不想輕易入了他圈套,她推開他朝着門口處走去。
“你簡直在自欺欺人!”
姬君淩沒反駁,将她拉回來抱上了桌子, 按住兩側一分, 站在中間。維持着這樣尴尬的姿态站立着, 讓她進退兩難,打開了像是在邀他品茗, 合上了又像是不想讓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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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入身體的默契讓洛雲姝很快被勾起異樣,氣息亂了。
姬君淩自也察覺到了。
隔着層層衣料, 強大的侵略性抵'着, 他掌心落在她怦怦亂跳的心,感受着她越發亂的心跳。
“這也不算?”
洛雲姝覺得沒了顏面, 別過頭:“這只是情慾, 你不了解麽?”
她想說你別犯傻了,這不是你想要的。姬君淩将她拉近些,身上熱意隔着衣料傳過來, 快要将她融成春茶。
洛雲姝被他熾烤得飄在半空,恍惚時,他手指探入她口中。
她幾乎第一時刻張口,咬住他。
姬君淩動了動手指,她就知道他接下來要說什麽,先行堵住他的話:“……但如果這樣膚淺的‘喜歡’,長公子也想要的話,那就給你吧。”
姬君淩勾弄着,低笑。
“好。”
他要的不止于此,否則上次也不會因她一句話不歡而散。
但她沒有心,他得見好就收。
至于之後要如何才能教會她更愛他,姬君淩其實也還不算清楚。
先将她圈在身邊,一點點侵蝕,讓她再也離不開。
咚——
桌子撞到牆根,飓風吹來,緊閉的窗扉被放肆地破開,風大得窗上方的積雪都因動蕩而搖顫顫。
她漏給他一點膚淺的喜歡,姬君淩便還給她深入骨髓的愉悅。
“呀……”
洛雲姝三魂七魄都快被這一陣風搗碎,雙手在後方撐着桌案,後背還是一下軟着倒在桌子上。
姬君淩雙手握住她的,十指緊扣,知道她喜歡強勢直接的相合,挺直了腰身,又傾近了幾分,這樣的姿态讓他們的相擁不留一絲一毫餘地。
桌上的茶具因為這陣飓風掉落在地,摔成了碎片。
茶水四濺,衣裙濡濕。
才不到片刻,就被風吹上雲霄,洛雲姝不得不承認,她沒有說謊,她的确對他有膚淺的喜歡。
猛烈快意動搖着理智。
既然他退了一步,她是不是也可以試着走近一步——
這樣兩人會仍留有些距離。
因為若是都靠近的話,距離也太近了,對彼此都很危險。
如此說服自己,洛雲姝放松下來,在他恢複記憶後,第一次毫無戒備地讓自己沉浸在致命的愉悅裏。
姬君淩察覺了。
從未有過的興奮從青年腦海中升騰而起,他握住她的踝骨,讓洛雲姝足尖蹭着他領口繁複繡紋的痕跡。
理智即将崩塌。
然而——
“咚、咚。”
茶室外有人在叩門,清冷卻又怯生生的聲音小心問道。
“郡主,您在裏面麽?”
洛雲姝怔了會,才聽出這是令雪的聲音,并想起她承諾了在今晚給令雪解了她和阿九之間的蠱。
上次她給這孩子驗過,這蠱來自天蟾教,不必想也能知道是離朱,天蟾教的蠱雖難解,但她曾是聖女,對蠱術略有所知,離朱下的蠱不算複雜,她能用毒讓蠱休眠讓令雪從此自由。
若是別的不重要的人,或許可以讓對方再等一等。
但月前得知自己身世,七七怕連累家人,硬是讓洛雲姝先瞞着此事。這些年楚家夫婦也一直在尋女兒。
她知道與孩子分別已久,一刻也等不及見面的焦急心情。
洛雲姝起身,在姬君淩欺入時擡腳踹開他:“先別鬧。”
是近乎溫柔的哄勸。
說完就飛快地推開他,理了理衣裙就匆匆忙忙出去。
她就如同一個薄情郎君,狠心将被撩撥得難耐的姬妾撂在了榻上,自個跑去料理公事,讓人獨守空房。
姬君淩理了理下擺,拭去她在他衣擺留下的春露。
驕傲地壓抑了數月,适才她給的短暫的滿足并不能澆滅一切,身上仍舊昂揚,他坐下來給自己倒了一杯冷茶,盤算着待她回來百倍讨回。
但洛雲姝,竟是遲遲未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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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君淩最終還是強行将欲壓了下去,在三更時出去。
季城已經将一切料理妥當,他們的人也将姬忽的殘部悉數捉拿,本以為能問出姬忽如今的勢力分布。一審才知,姬忽這五年裏竟沒有恢複勢力。
他的一切都圍繞着雲昭山莊。
至多也只是讓程令雪去查二房和其餘世家的往來信件。
“如今看來,二爺并非沖着奪權而來,僅僅是想魚死網破。”
“這不像他。”
姬君淩冷峻眉心凝起,“父親從不做無用功,即便因中毒了無生志,只想同歸于盡,也會給我留下些什麽。”
他驀地想起姬忽死前說的話,讓他在權勢和她間取舍。
姬君淩眼中的銳意不減。
她和權勢,他都不會舍棄,但也不會像姬忽不擇手段。
洛雲姝仍舊沒有回來。
姬君淩突然很急切地想見到她,無比急切。便朝宴廳的方向去,在前方碰到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程令雪清瘦身影透出生分,顯然她是在等姬君淩。
對這個小十多歲的女郎,姬君淩視其如同阿九,但比平日對阿九少了那份混雜着器重和抵觸的複雜。
看出她有事尋他。
他先道:“我與你父親相識一場,有何難處盡可道來。”
程令雪清冷的杏眸中閃過不自在,又挺直了腰杆,壓下懵懂青澀,一本正經道:“長公子,我算了算……姬忽還欠我和師父師姐五萬兩傭金。”
姬君淩明白打量着少女,冷漠鳳眸中竟露出匪夷所思的神情:“你和楚珣很像,但也不甚像。”
沒想到阿九文弱孤僻,會栽在一個武功高強卻懵懂青澀的少女手中。
想到姬月恒平日疏離沉靜卻也欠揍的模樣,像極某個人。
姬君淩不覺無奈地一笑。
他溫和了些,“父債子償,姬忽欠你們師徒的債,理應我還。”說着讓季城遞上厚厚一沓銀票。
程令雪将銀票小心收好,知道姬君淩的爽快有一部分來自于姬月恒,便也不大熟練地說了句客套話:“早聽亭松說公子待九公子如父如兄,
“您待他,的确比姬忽更好。”
她一向不會說客套話,窘得頭發發麻。說完就倏地轉身,走出幾步後,忽地朝宴廳的方向望了一眼,紅裙随夜風微揚,似在不舍。
姬君淩未曾多想。
她和父母分離了十一年,必定急于與家人團聚,等不了阿九解毒。他讓季城将楚家下落告知她,并給楚珣去信簡要地提及今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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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宴廳處。
燈火通明的殿中一片空曠,姬月恒端坐輪椅上,眸光沉寂,白衣染血,額間朱砂痣殷紅。
似将堕入魔道的佛像。
洛雲姝立在後方許久沒進去。
她仿佛看到當年坐在空蕩蕩的窗邊、陰仄孤寂的小少年,多年後,他再一次失去了他的雪人。
“母親為何幫她離開。”
清越聲音如玉墜深潭,話音落下後是無邊孤寂。
洛雲姝步子頓住。
空曠殿中響起她輕如雲霧的嘆息:“阿九,那孩子心裏有你。可你們在一起的方式不對,時機也不對。你和她很像,都是脆弱、容易不安的孩子。只不過你擺脫不安的方式是牢牢抓緊一切,而她,則是盡可能地與人保持距離,避免被徹底掌控。”
姬月恒沉默了許久,忽然問她:“那母親和兄長呢?
“是不愛,還是不敢?”
洛雲姝舌尖還殘餘着姬君淩吻過的痕跡,以及他在她身上探索時問的一句又一句“喜歡”。
她忽覺舌頭發僵,以至于本想遮掩她和姬君淩的關系,卻只能答非所問:“好好解毒,以全新的面貌去見她,你和她還會有更好的來日。”
她匆匆出了門。
離開了大殿,洛雲姝靠着門,手隔着狐裘輕撫心口。
完了,她的心跳得好快。
幸好姬君淩沒在,否則他聽到她和阿九的對話,又見到她這副心神不寧的模樣,定會說——
“您慌了?”
清冷低沉的詢問與她心中所幻想出來的聲音重疊成了一聲。
洛雲姝捂着心口的手僵住,掌心下的心跳也慢了。
她遲滞地擡眸看去。
姬君淩就在面前,也不知道是否聽到,又聽了多少。
廊下燈籠随夜風搖曳,清俊的面容随晃動的光影變幻,時而顯出銳利鋒芒,時而流露出難得的斯文溫潤,讓人想靠近,也想後退。
洛雲姝落下手,嗤道:“沒想到長公子還有聽牆角的喜好,早知如此,我該晚些時候出來的。”
姬君淩無言地看着她。
和她習慣的咄咄逼人不一樣,他上前牽過她的手。
阿九還在附近,洛雲姝雖知他已猜到到她和他長兄的關系,可也做不到當着他的面和前繼子拉扯。
走出一段距離後她才甩開他。
“你有完沒完!”
“你說呢?”
姬君淩稍回過身,幽幽地看着她,反問完又自問自答。
“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