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第87章
高塔競标小隊歡樂聊天群——
【蘭绮女王:???】
【莉莉要考星大:......】
【廖無量是老實人:O.o......】
【小紅狐貍豢養高手:呃......】
【蘭绮女王:各位都在哪兒:)】
【莉莉要考星大:游戲廳!】
【廖無量是老實人:房間睡覺。】
【小紅狐貍豢養高手:等等,聽我給你編。】
【蘭绮女王:說實話:)】
【莉莉要考星大:7號老虎機背面。】
【廖無量是老實人:左上角垃圾桶邊。】
【小紅狐貍豢養高手:玩輪盤賺了三萬那桌。】
湛平川後悔不已,他的異能在老浜小隊面前展示過,蘭绮已經知道了他用銀絲和屏障,而剛剛他出手的時候,蘭绮身為S級,自然也能看清刺入古德紹口中的銀光。
他該怎麽解釋,他要殺古德紹這件事呢?
總不能說他寶貝兒在鬼眼公會,但被古德紹觊觎了吧。
誰料——
【蘭绮女王:卧槽你賺了三萬?!】
蘭绮居然根本沒有問!
湛平川大驚之餘,雙手打字告訴了蘭绮一個隐藏多年的秘密。
【小紅狐貍豢養高手:我從小運氣就特別好[無奈攤手].jpg】
【蘭绮女王:......】
鬼眼公會塔斯曼出差群——
【阿德裏安:。】
【阿德裏安:私自行動怎麽不跟我商量。】
【穆德裏:嗐,這不覺得都是小事嘛,自己就搞定了。】
【烏芃:是啊是啊。】
【芙倫拉:咳,主管大人,荷官和保镖都是你?你的靈魂置換已經能同時附身兩個人了?】
【阿德裏安:保镖不是我。】
【烏芃:穆德裏,我看見你的激光了,芙倫拉畫咒時我就看到了。】
【穆德裏:我也看到你的閃電了。】
【蘭斯:[茫然].jpg】
他發完消息,輕輕安撫被閃電吓到的蛾戎翁,心道,原來操縱電荷是烏芃的異能。
蛾戎翁耷拉着兩根須須,将幾只爪爪全部縮進殼內,蜷在蘭斯的掌心不敢睜眼。
剛才它吭哧一口咬下去,就見明晃晃的閃電猛劈在古德紹後背,然後古德紹就開始冒煙。
小蟲頓時全身一麻,從古德紹身上跌了下來,它被吓得魂不附體,連忙數爪并用朝蘭斯飛奔而去,等爬到主人手裏,它才爪爪一軟,慫慫的縮成了球。
【烏芃:咦蘭斯,你是不是穿着灰衣服,你怎麽也來賭場了?】
【蘭斯:啊。】
蘭斯懊悔不已,他走的離古德紹太近了,在動手之前應該仔細摸查環境的。
不過他确實沒想到,大家借口離開都是為了殺古德紹。
幸好在這麽多傷害的疊加下,蛾戎翁的毒素被悄然隐藏,沒人會發現他曾經動過手,他只要解釋自己是好奇才來賭場就好。
然而蘭斯的字還沒打完,群裏就自動略過了這個話題。
【芙倫拉:咳!】廢話,沒看到古德紹的後腦被熟悉的操作刺穿了嗎?
【穆德裏:咳!】當然是來跟大少爺私會的。
【烏芃:哦哦哦!】
蘭斯手指停住,蹙眉不解,咳什麽,又明白了什麽?
不過既然沒有人再追問,他也識趣地删掉了編的瞎話。
【芙倫拉:話說我怎麽感覺不止我們?】
【阿德裏安:的确。】
【芙倫拉:大吊燈是怎麽掉下來的?保镖又是怎麽回事?】
【阿德裏安:看對面。】
芙倫拉立刻擡頭朝對面望去,就見蘭绮已經從酒臺起身,甩着波浪長發揚長而去。
阿德裏安目光一緊,加快腳步攔在蘭绮面前。
兩家公會終于碰面。
此時此刻,見到彼此,那些多出來的異能,就可以解釋了。
蘭绮雙手交叉在胸前,饒有興致地打量阿德裏安:“好巧啊主管大人。”
阿德裏安:“不巧,高塔公會為什麽要殺古德紹?”
阿德裏安并不拐外抹角,他看的很清楚,古德紹身上中了那麽多技能,有一半都不是鬼眼的手段。
蘭绮一笑:“當然是因為他不想跟頂級公會合作了,難道鬼眼不是因為這個原因?”
蘭绮心道,其實是因為這蠢貨敢惦記老娘唯一的弟!
阿德裏安淡聲道:“自然也是。”
不過更因為,他觊觎了鬼眼的少夫人。
蘭绮攤手:“看來我們兩家公會真該多交流,早知道鬼眼要出手,我們就不費心了。”
阿德裏安:“你們說的話,我不敢信。”
蘭绮扯起紅唇,眼中狡黠:“不至于吧,至少這次,我們都有了對方的把柄。”
阿德裏安:“那就希望大小姐在面對塔斯曼的追究時,也能保守秘密。”
蘭绮嗤笑:“沒有證據,塔斯曼憑什麽追究到高塔身上,難道鬼眼不是因此才肆無忌憚的嗎?”
蘭绮的異能可以借刀殺人,根本不用擔心被追查到,所以她才心安理得的動手。
阿巴頓召喚亡靈,破壞的是古德紹的靈魂,屍檢肯定也檢查不出異樣。
湛平川的S級異能還好,能看見的沒有幾個,恰好在那時關注古德紹的,就更是寥寥。
最棘手的是莉莉,吊燈掉下來的太準時了,很容易讓人看出是做了手腳。
不過幸好,塔斯曼注重搞錢,忽視科技,沒有聯邦那麽高端的儀器,無法提取古德紹身上的異能信息素。
相比之下,鬼眼公會确實猖狂多了。
那閃電,那激光,她看得清清楚楚,吊燈砸下來前,古德紹身上的煙都竄起一米高了。
但同樣的,監控攝像無法記錄異能,鬼眼公會咬死不承認,別人也拿不出證據,畢竟能造成類似傷痕的異能還有很多。
阿德裏安當然不會告訴蘭绮,他們這邊沒有商量,全員私自行動。
他淡淡道:“塞拉爾給頂級公會下馬威,我們當然要回敬一二。”
蘭绮了然:“沒想到主管大人報複心還挺強。”
小醜這便宜哥哥看着沉穩,原來也是個驕傲猖狂的人。
阿德裏安斂眸認下,并不辯駁。
賭場裏依舊騷亂着,開槍的手下和割頸的荷官很快被控制起來,然而兩人此刻眼神慌亂,渾身顫抖,對着古德紹殘破的屍體不知所措。
荷官完全沒有了剛剛那段記憶,他覺得自己是被鬼上身了,再醒來,手上就已經捏着那張沾血的撲克牌了。
“不是我啊先生,我...我只會在牌桌上做手腳,我連覺醒者都不是,怎麽可能用紙片劃破古部長的脖子啊!”
安保隊長惡狠狠道:“我懷疑你修煉過東方功夫。”
荷官絕望道:“我都沒有去過東方!”
而開槍的手下連為自己辯解的資格都沒有,因為他清楚的知道,那一刻,他是真的想殺了古德紹的。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生出這種念頭,不知道那股憤怒從何而來,他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等冷靜下來,古德紹已經是一灘屍體了。
塔斯曼人不斷驅趕湊上前看熱鬧的游客,咔嚓咔嚓的快門聲此起彼伏,古德曼腦漿迸裂,鮮血四溢的恐怖場面,被忠實的記錄在鏡頭裏。
“不允許拍照!立刻删除照片!關閉所有郵輪網絡和衛星通信!”
“快他媽去叫人!所有人都給我叫過來維持秩序!”
“立刻告知塞拉爾親王!就說古德紹部長被不明異能刺殺身亡!”
“游客立即回到自己的房間,沒有通知不允許出來!”
幾道命令傳達下去,人手不足的弊端就顯現出來,曼星海號的游客足有四千人,想讓所有人從游玩的地方老實回房間,談何容易。
古德紹的屍體逐漸失去了溫度,他手中攥着一把紅色的籌碼,懷裏還揣着塞拉爾賜予他的任命文書。
從他藏在石縫裏,意外看到塞拉爾與聯邦議員偷偷會面時,他的輝煌人生就開始了。
可他至死都沒想明白,這段人生為何如此短暫。
十七層的高級套房中,夜行者公會與七星蓮公會終于坐不住了。
“長龍公會和射手公會他們下午就去獻殷勤了,我們真的還要在這裏坐以待斃嗎?”
“長龍和射手是什麽東西,我們可是頂級公會!”
“頂級公會的臉面就這麽重要?你以為,公平競争我們争的過鬼眼和高塔嗎?”
“難不成我們就自降身價,對那種人阿谀奉承?你沒看到他對鬼眼公會的小朋友色眯眯的眼神?”
“賺錢有什麽磕碜的,你管他是什麽人,合同到手才是真的!”
“你們會長能同意?”
“咱倆現在就向各自的會長申報,看看他們怎麽說。”
“行啊,要是我們會長同意,我就豁出這張老臉去賠笑!”
兩人同時拿起衛星電話,撥打會長的私人通訊。
“怎麽回事?電話撥不通了。”
“我也撥不通。”
“是不是現在在公海深處了,衛星電話信號也不行?”
“有可能。”
“別打了!清醒一點吧,難不成會長會說讓我們去阿谀奉承?他就算這麽想也不會這麽說!”
“你——”
“你不去我可去了,不就是一張臉嗎,能分一杯羹總比白跑一趟強!”
“唉你等等我!”
兩家公會做了大半天的心理建設,終于下定決心,要放下身段向古德紹示好。
然而他們剛出房間,就見塔斯曼的護衛隊匆匆跑過,厲聲道:“古德紹部長遇刺身亡,煩請所有公會回到自己房間等待!”
夜行者公會:“......”
七星蓮公會:“......”
護衛隊匆匆跑向賭場的方向,鋪着紅毯的長廊裏燈火通明,樓梯傳來淩亂沉重的震顫,人流如水,傾瀉而下。
紅色警示鈴接踵響起,凄厲聒耳,歡聲笑語就此戛然而止。
海風蕭瑟,曼星海號徹底陷入肅殺。
郵輪負五層員工內艙房中,陳順安被警示鈴驚醒,他佝偻着後背爬下床,小心地扒開門縫,卻意外發現,監視着自己的兩個人不見了。
他很快意識到,郵輪裏出了大事,人手不夠,所以負責監視他的人被抽調離開。
他心髒狂跳,深吸不止,蒼白的鬓角瞬間挂上薄汗。
他明白,這是他唯一的機會,他必須将信息傳出去,為自己的兒子,為國王報仇。
陳順安合上房門,扶着冰冷的鐵架走入安全通道,他熟練地繞過幾道狹窄的小門,終于看到了有些陳舊腐朽的貨梯。
與游客不同,郵輪的服務人員都住在海平面以下無窗的內艙房中,房間極度狹窄,僅有五平方米,勉強能裝下一張床,一張桌。
他們是看不到大海的,不僅還不到大海,還要聞着通風口傳來的混合炒菜味。
因為這裏與冷庫和廚房相隔極近。
從被屏蔽的員工房到能接收衛星信號的甲板,共有五層樓高,可以乘荒廢的貨梯直達。
陳順安緊握工友的手機,走進了貨梯。
數字一格格上跳,他的心也逐漸上浮,手機在他掌心被汗打濕,他的神經也随之繃緊到了極點。
就快要到了......
只要他買好通訊服務,就可以發出那兩條消息,他早已把國王的兩位故人的號碼深深刻在了腦袋裏。
叮!
貨梯停在了一層,随着一聲沉悶的摩擦聲,大門緩緩張開。
陳順安迫不及待地擠出去,走到甲板邊緣。
黑沉的海浪就在眼前,凄厲的嗡鳴不絕于耳。
陳順安強迫自己停止手抖,他借着微弱的光亮,輸入一串房號與密碼,成功購買了一天的通訊網絡。
喜悅漸漸躍入了心頭,他連忙撥打了第一個號碼,只聽“嘟”一聲,信號被截斷了。
陳順安看着失去顯示的手機屏幕,心轟然墜落,沉入谷底。
就在此刻,他聽見身後的安全通道裏,傳來雜亂的腳步聲。
“監控顯示他上甲板了!”
“快追!”
“媽的老小子,果然心懷不軌,趁亂就溜!”
“別讓它入水,他是海龜形态覺醒者!”
“哼,他敢入水就試試,我可是鯊魚形态覺醒者。”
“我看到他了!”
陳順安回頭,看見了兩個熟悉的人,那是昨夜還與他把酒言歡的廚師朋友,他們甚至熱情的将手機借給他,勸說他多跟兒媳和孫子聯系。
然而此刻,這兩個人正面露貪婪的朝他撲過來,仿佛他是一個活生生的勳功章。
原來,塞拉爾安插在他身邊的眼線不止一個,塞拉爾從來沒有真正相信過國王。
到了這種境地,陳順安反倒平靜下來了。
圖窮匕見,他已經知道自己無法活下去,但至少死之前,他要為國王做最後一次努力。
他将輸入過號碼的手機用力砸向鐵架,直至支離破碎,然後他轉身朝樓上跑去。
安全通道裏閃爍着淡綠的幽光,仿佛一條漫長的冥河,通往深邃的地獄。
海龜明明是很慢的,況且他也已經老了,走不動了。
但他耳邊分明生着風,他的胸膛好似風箱,劇烈的起伏。
呼——呼——呼——
陳順安仿佛不知疲倦,踩下一個又一個臺階,他只剩一個念頭,就是拼死一搏!
“陳順安!是不是你!”
“老頭,昨天還一起喝酒,怎麽今天看見我們倆就要跑呢?”
“勸你老實點!立刻站住,好好解釋清楚,你上船到底有什麽目的!”
“別跑了,頂層是直升機停機坪,你還能跑到哪兒去!”
陳順安并不回應,汗水打透了他的衣服,膝蓋傳來鑽心的刺痛,他的眼前一片模糊,樓梯仿佛搖搖欲墜。
五層......十層......十五層......
二...二十層!
不知過了多久,他終于跑到安全通道的終結,他年邁的身體再也支撐不住,肌肉和骨骼開始劇烈顫抖。
備受苛責的內髒擰成一團,一股股腥甜的熱流向上翻湧。
他感到鼻子裏淌出液體,喉嚨裏嘗到腥鹹,他不确定那是汗還是別的什麽,他天旋地轉,已經快要失去意識,辨不清前路。
但他強撐着推開厚重的鐵門,沖了出去。
剎那間海風獵獵,撲面而來。
他踉跄一下,勉力站穩,恢複了片刻清醒。
眼前是一片寬闊的平臺,一架黑色直升機正穩穩停在平臺之上,舉目四望,大海漫無邊際,腳下猶如萬丈深淵。
兩名廚師也接近力竭,他們好不容易追上來,粗喘着氣,沖陳順安冷笑。
“沒想到你這麽大年紀,還挺能跑啊。”
“別掙紮了,你跑到停機坪有什麽用,你會開飛機嗎?”
“說吧,你到底想做什麽?你與國王是不是密謀了什麽?”
“你好好配合,塞拉爾親王還能饒你一命。”
陳順安擡起松弛的眼皮,冷冷看着那兩名廚師,風刮起他單薄粗糙的衣衫,攏出寧折不彎的筋骨。
他緩緩搖頭,腳步後退。
“陳——”
下一秒,陳順安決絕地躍下停機坪,他蒼老瘦弱的身軀猶如深夜裏失控的風筝,轟然砸在蘭斯房間的陽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