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有了新的“人”質
第九章 我有了新的“人”質
“周慕沉……”林祈迷迷糊糊地用手背拍了拍周慕沉,“狗……”
黑暗中有小狗的嗚咽聲。
周慕沉沒有動,睡得很沉。
“周慕沉……”林祈直接用腳踹了踹周慕沉的小腿。
周慕沉感受到了腳上的力道,皺了皺眉悶哼一聲,将頭埋進枕頭:“輪到你了……”
林祈意識模糊,隐約聽到答案,不滿地接着用自己的腳推着周慕沉的小腿。
周慕沉的腿被踹出了被子,他倏地立起上半身,不高興地說:“我剛喂過奶了,才躺下沒多久,輪到你了,林檢。”聲音低沉嘶啞。
“嗯……”林祈轉過身不理他,發出了一聲不明所以的回複,随即将被子全部扯到頭上,身子蜷縮起來。
周慕沉嘆了口氣,上身往林祈那邊靠了靠,用手扯了扯被子,發現被得攥很死,于是憤恨地說了一句:“你記着,林檢,先欠着。”然後幽幽地下了床。
周慕沉盤腳坐在了圍欄裏面,一邊用手摸着在那蠕動着叫喚的小東西,一邊咬着牙說:“你這狗崽子……”
手裏的那只小身軀感受到了手掌的溫度,不斷往掌心扭動,用頭去蹭那粗糙溫暖的手掌,慘叫聲也漸漸低弱下去,變成軟軟的哼唧。
感受到那小東西的動作,周慕沉的語氣也柔了下來:“把你爹媽熬死了,看誰還能給你喂奶。”
說完,他困倦地坐着靠在了圍欄上,慢慢閉上了眼睛,就這麽睡着了。
接下來的幾天,周慕沉和林祈都過得渾渾噩噩。
小奶狗太小,每過兩三個小時就會叫喚着要喝奶,有時候醒得更頻繁,排便會叫,沒安全感會叫,受涼了也會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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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他們約定好輪流起床照顧,但實際上林祈大半時間都實在醒不過來,最終都是周慕沉罵罵咧咧地起床把狗安撫好。
連續兩周的失眠,讓周慕沉失去了任何別的心思,只要有安靜的空隙,就會往床上一躺瞬間陷入昏睡。而林祈雖然大部時間在賴床,卻也因為深度睡眠被頻繁打斷,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筋疲力盡。
“林檢,”周慕沉倚着餐桌,嘴裏叼着煙對着對面捂着臉的林祈說:“你覺不覺得你很過分。”
“狗是你要帶回家的,結果這幾天都是我照顧。”周慕沉叼着煙繼續說,“你欠我的還得清嗎?”
“嗯……”林祈搓了搓臉,面露愧疚,“實在抱歉……我盡量……”
“盡量什麽?”周慕沉笑了,抽了一口煙拿到手裏,挑了挑眉,“你晚上可不是這幅樣子。”你每天晚上睡懵了可是對我又踹又怼,絲毫也沒感覺出有什麽不好意思。他心想。
“我……”林祈不好意思地擠出個笑容,嘗試安撫周慕沉,想了想又覺得找不出好的借口,支支吾吾半晌。
“我不催你替我修車了?……”林祈歪了歪頭,提議說。
周慕沉低下頭發出一聲爽朗的笑聲,沒說話,徑直轉頭走回卧室裏。不一會兒,他就又回到了廚房,手上拿出了串東西,扔在了餐桌上。
“這是……我的鑰匙?”林祈愣了愣。
“車早修好了。”周慕沉抽了口煙說。
“什麽時候?”林祈驚訝。
周慕沉挑了挑眉回答:“前天晚上,被吵醒了睡不着,順手的事兒。”
林祈有些印象,前天晚上在狗叫了幾聲之後,他隐隐約約聽到周慕沉起床的聲音,還有不久後的開關門聲。
“為什麽現在願意還我了?”林祈聽到車修好了,居然心裏還有些別扭。是他被過去幾天的表現惹得不高興,現在準備趕人了?
“有了新的人質——”周慕沉帶着戲谑的笑容,用夾着煙的手指了指裏屋,“應該說狗質?”
林祈被他混亂的詞彙量逗笑了。
“我可以帶着狗一起走啊。”他笑得眯着眼挑釁周慕沉。
“我怕半夜狗叫斷氣了,你都不知道。”周慕沉不屑地嘲笑他。
被戳到了痛處,林祈面露尴尬,臉紅到脖子根。
這下輪到周慕沉被逗笑了。
“好了,我知道我這幾天有點過分。”林祈喪了氣蔫蔫地說,“今天白天你補覺,我帶着它去樓下曬曬太陽。”然後歪了歪頭問:“這樣可以了吧?”顯得有些乖巧。
周慕沉笑了笑,欣然接受了,說了聲“好”就回了房間。
林祈在樓下的沙發側身蜷縮着,閉着眼睛,頭靠在單人沙發的靠背上。他渾身被太陽曬得暖洋洋的,很舒服。沙發旁邊是安睡着的一只小東西,在陽光下皮毛黑亮發着光,它也睡得很安詳。
“祈哥!”不知道過了多久,胡舟遠來了,看到這幅靜谧的場景,心裏樂了,也不怕吵醒林祈,大聲地打了聲招呼,“你怎麽在這呀?怎麽還有只狗?沉哥呢?”
林祈睜開眼,微微擡起頭,對着小胡露出了一個懶洋洋的笑容:“小胡。”
然後他緩緩起身,發出了舒服的呻吟,坐直了,拉伸了一下脊背,一一回答了他的問題:“前幾天撿的,帶出來曬曬太陽,周慕沉在樓上補覺。”
“話說小胡,我的車,你當時查出來到底是什麽問題?”林祈讓小胡坐在對面的沙發,提出了自己困惑已久的問題。
“啊……這個……”小胡尴尬地摸了摸頭,想到之前周慕沉的囑咐,不知道該不該回答。
林祈從懷裏拿出鑰匙晃了晃:“他已經修好了,我只是好奇。”
“這樣啊。”小胡這下放心了,往林祈那邊傾了傾,微微壓低了聲音說:“其實……就是火花塞該換了,不是啥大毛病。”
“那正常多久能換好?”林祈接着問。
“快起來……也就半小時到一小時的事兒啦。”小胡樂呵呵地回答道。
“半小時?!”林祈帶着驚訝反問,聲音不覺增大。他心裏恍然大悟中還帶着一閃而過的憤怒。一個小時不到的問題,讓他耽誤了三個星期。這個混蛋。
小胡神經大條,也沒察覺什麽不對,在旁邊拿了瓶可樂,打開喝了一口,随即發出一聲滿意的嘆息,問道:“祈哥,你是做什麽的呀?怎麽在這兒呆了這麽久?”
“現在啊……”林祈在調整了心态後,又重新縮回了沙發,頭再次靠在沙發上,歪頭看着小胡:“現在是無業游民。”
“之前呢?”小胡追問。
“做了幾年公訴吧。”林祈回答。
“檢察官啊!真厲害啊……”小胡看到對面林祈的姿勢非常舒适,也放松了身體地往沙發上一靠。
林祈在這悠閑的片刻間隙裏才開始打量對面的胡舟遠。其實小胡也是個小帥哥,渾身散發着活力,臉型流暢不鋒利,那雙桃花眼炯炯有神,鼻梁高挺但不鋒利,嘴角總是上揚着露出潔白的牙齒,感染力十足。
“小胡,你和周慕沉是怎麽認識的?”林祈觀察了一會,提出疑問。
小胡看林祈主動提問,也來了興趣,趕忙回答:“我和沉哥啊——我們從初中就認識了,我媽經常帶沉哥來我家玩呢。不過我媽也沒說她是怎麽認識的,突然有一天就把人帶家裏來了,讓我好好招待。”
他回憶着過往,侃侃而談:“我第一次見沉哥可害怕了呢。不知道為什麽,他表情總是半死不活的,我跟他說話也只盯着我看,我說什麽他都不接話。可能是因為單親家庭,所以性格多少會孤僻些。他跟他爸關系吧,我覺得肯定不好,從來也不聯系。不過相處久了就知道啦,沉哥可仗義了呢。”
林祈聽着,大概明白了幾分。小胡多半是不太清楚周慕沉家裏的情況,至少不知道他爸媽之間的事。
“所以你就跟着他來荒郊野嶺開了這個修車廠?”林祈問。
“是啊。我媽啊,總想讓我好好讀書,把我名字也取得文绉绉的。但我真不是讀書的料啊,對什麽都提不起興趣。正好有天沉哥提議想開修車廠,說願意免費教我,我就來啦。”說完,胡舟遠扯了扯嘴角,加了一句:“哦對,我媽本來不願意的,一聽說是陪着沉哥來,立馬就同意了,說不放心沉哥一個人。簡直對沉哥比對我還親。”
小胡把腿翹到了他們中間的小桌子上,身體晃晃悠悠,吊兒郎當地說:“反正嘛,有錢又有閑,比大部分工作好多了。”
“可是我看你們都沒有什麽客人,怎麽掙錢?”林祈對這個問題好奇已久。
小胡聽到這個問題,驕傲地擡起頭回答:“祈哥,你可別小看沉哥哦!我們主要賺錢的廠子都在洛縣和鳳凰市,預約修車都得排到兩個月後呢。這裏啊,是沉哥自己想開着玩,還會接一些超跑改裝的單子專門送到這裏,改裝完了就能在旁邊的荒地上試駕,方便嘛。”
說到這,小胡突然又神神秘秘地往前趴了趴,壓低聲音說:“而且我知道,沉哥爸爸初中就給了他一——大筆錢,他一直存在定期,每個月利息就能拿上萬刀。”他說到“一”的時候,故意拉長了聲音,手上還誇張地比劃着。
林祈聽着覺得有些涉及個人隐私了,點了點頭沒有接話,話鋒一轉就找了個別的話題。他們就這樣一來一回地說着話,聊了不知道多久。
樓上卧室裏,周慕沉因為過度疲憊,陷入了沉沉的睡眠。
他夢到自己又重新回到了那棟房子的門前。
門把手轉動時,他幾乎是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
裏面的燈亮着,空氣裏彌漫着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安靜。他不想進去,想轉頭逃走,但是他的手腳仿佛失去了知覺,像被一股神秘力量束縛住,渾身沒有力氣。
他往裏看,什麽都沒有,還是往日幹淨敞亮的樣子。
他眨了眨眼。
再睜眼時,他看見了,母親的身體安靜地躺在一灘血海裏,喉嚨的傷口觸目驚心,深得像是要把人整個撕裂。周圍的牆上都是斑駁的血跡,不遠處,還有一個男人屍體。
一股猛烈的窒息感洶湧而來, 他大口呼吸,想喊救命卻用盡全力卻發不出聲音。他拼命揮動着雙手,往門外掙紮着。
突然,他又恍惚覺得自己身處在一個茂密的草叢裏,周身被枯黃的野草纏住。
他不斷掙紮着四肢,但往下看時,他隐約看見自己的四肢竟是毛茸茸的黑色。他聽到自己發出的叫聲,是尖銳的嗚咽聲。
他用盡全力扭動,沒有人聽到他的呼救。
就在他快要絕望時,突然有一張年輕的臉出現在了他面前。
他看不清,眼前像糊上了一層薄霧,他拼命睜大眼睛,卻還是只能看到隐約的輪廓。
那張臉漸漸靠近他,他忽然感覺到自己的後背離開了那團草地,接着,他又像是跌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周身被柔軟的布料包裹住。
“我們帶它回家吧……好不好?”他聽到那人說。
就在這時,那張臉忽而慢慢清晰。
“林祈!”周慕沉大喊一聲,驟然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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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入劇情咯~~已經構思好了後面要引入的兇殺案和反轉,個人很喜歡~~~
小小劇透一下,祈寶寶的性格也會有反轉嘻嘻,會悶騷變明騷~
再次提醒,小胡全名改成了胡舟遠,因為有想法下一本寫小胡和一個拉斯維加斯的脫衣舞男的故事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