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27章
一盆冷水兜頭淋下,藍文心被凍醒了,瑟瑟發抖。他弓起身,意識到自己正跪在地上,身上一絲不挂。
藍文心驚得想遮掩裸體,但是雙手被鐵鏈纏繞高舉過頭,無法動彈。他後背貼着一根木柱,掙紮的時候,感受到下體有很強烈的異物感。
眼睛被黑布遮住,無法探查當前情況。藍文心閃過一絲絕望,倒黴的事經歷過一回是意外,連續經歷兩次,真的要去燒香拜佛。
環境中突然響起噠噠、噠噠的腳步聲,藍文心低着頭,仔細去聽此人的走路節奏。
那個人走到他面前,藍文心聽到猛按快門的聲音,他偏頭躲開,不自在地縮起身體。
快門聲停下,那人逐漸走遠,拉開了一把椅子。
“滴滴——”一陣刺耳的電流聲過後,機器又唱起“Run rabbit run”,好像在故意嘲諷藍文心,兩段旋律過去,那人才調轉頻道進入正題。
播出來的是一段錄好的音頻,聲音經過技術處理,變成雌雄莫辨的機器人聲線:
“藍文心,男,24周歲,中國人,IQ135……”
“等一下,”藍文心打斷他,“我前段時間才測過,已經141了,你這個是半年前的數據。”
那人聽罷,打了一段字,讓機器讀出來,大概是英譯中,藍文心聽出了奇怪的句子排序——“這個測試是最新,顯示分數降低,這就是為什麽你會出現在這裏。”
不待藍文心反駁,那人繼續播音頻,“根據網絡傳聞,此人聲名狼藉,私生活混亂,經過調查核實,判斷為事實,送至此處作罪行審判。”
藍文心恭敬地問:“請問一下,你以前住哪個醫院。”
話音剛落,藍文心渾身打哆嗦,感覺塞着後穴的異物開始震動,他溢出一道低呻,又聽到機器人開始播報他的情史:“曾有超過十段的感情史,其中五段不超過三天,不了解對方身份便試圖與對方一夜情,風流成性,作風敗壞。”
藍文心更正:“什麽呀!接觸一下覺得不合适就分開,這也算進感情史,連接吻都沒有過。”
“肌膚相親也算接觸了一下,你的健忘症很嚴重。”
藍文心琢磨着這句話,突然笑了:“我明白了,你是不是我的追求者之一,追不到我就嫉妒別人,埋怨我不記得你。好啦,我下次會記住你,現在放我走好不好?”
空氣沉默許久,那人敲下一段話,播出來:“你覺得你的自戀很幽默?”
藍文心收起笑,表情冷下來,不說話了。
他聽到那人逐漸走近,在他面前停下,拿着把冰冰涼涼的硬物抵上他左胸。藍文心即刻屏住呼吸,感受到那個硬物沿着他的骨骼慢慢往上滑,滑過鎖骨、喉結、下巴,最後撐開了他的嘴唇,頂在溫熱的舌頭上。
那是一把圓孔手槍,藍文心聞到了金屬彈藥的味道。
他徹底噤聲。
藍文心被逼仰着頭,透過擋眼的黑布,隐隐約約看見有個高大的黑影站在面前,壓迫感異常強烈。這一分鐘裏,誰都沒有說話,藍文心聽到子彈上膛的聲音。
“唔!唔!”他搖頭哀叫。
下一秒,一陣震動聲響起——
子彈沒有刺穿藍文心的喉嚨,刺破他身體的是入體那枚跳蛋,突然以激烈的頻率磨蹭肉壁。藍文心被激得挺起胸膛,忍不住并攏雙腿,腳趾微微蜷起。
每當他不自覺吞咽唾液時,嘴裏那把手槍就捅得更深一些,好像要插破他的嗓子眼,那人把手槍視作玩弄他的工具,壓着藍文心的舌根抽插,在他喘不過氣的時候抽出半段,又在他嗚咽的時候整支槍捅進去,把他的所有哭喊堵在槍眼裏,槍管裹滿了濕漉漉的唾液。
“唔……”
藍文心夾緊大腿,處在不清不楚的危險境地中,再不自控的生理反應都只會加重精神負擔。藍文心寧願他開槍打死自己,也好過承受被當作傻瓜玩弄的感覺,他舔到槍管裏金屬材料的味道,原來死亡的滋味不過如此。藍文心忽然沒有了恐懼,一心尋死般張嘴吞舔槍管。
那人看他如此積極,恨意更甚,猛地将槍口抵着他上颚,頂了頂。
藍文心幹嘔一聲,聽見他說:“每次看見你這副對着狗都發情的表情,我都想一槍打穿你的腦袋。”
藍文心赤着身,感到很冷,卻因恐懼發了一身汗,冷風從外面吹進來,他打着寒顫,口齒不清地說:“對……對不起……我不知道……”
“對不起……”藍文心語無倫次,滿面淚水,嘴角被手槍撐得很紅,他聽到自己心髒搏動的頻率很快,快過射出槍口的子彈。
那人沉默一瞬,終于饒過他,拔出槍回到原位,打出一句話:“Sorry,just kidding.”
話音剛落,又是“砰”的一聲巨響。
藍文心聽到重重的倒地聲,他身心近乎虛脫,因突如其來的巨響産生耳鳴,無力地倚靠木柱。
過了一會兒,眼前的黑布被人扯脫,藍文心眨眨眼,發覺身處在一個破落倉庫,頭頂的白熾光刺眼。他眯着眼,努力看清眼前人的輪廓。
韓以恪低頭看着他,沒說話。
藍文心被他盯得眼眶發熱,很想找個洞鑽起來,既屈辱,又委屈。不希望這副狼狽的模樣被他見到,很丢臉,卻又慶幸幸虧是被他見到。這種松出一口氣的感受,連藍文心自己也吓了一跳,韓以恪并沒有多特別,但這種情境下,藍文心好像能夠接受他是特別的那一個。
韓以恪打量他這副情潮剛過的樣子,評價道:“看來你在外面過得不差。”
藍文心不答,迷糊中瞥見不遠處趴着一個人,身形高瘦,他看不清對方的面目,虛脫地說:“你殺人了。”
“對。”
韓以恪冷着臉将大衣脫下,蓋在他頭上,将他打橫抱起。
走出幾步,大衣裏的腦袋動了動,聲音聽起來悶悶的:“那我不能跟你走,不然我會變成從犯。”
“這個時候才想起遵紀守法,我家的貓條為什麽少了兩根。”
韓以恪感覺到懷裏的人在發抖,他環着藍文心的後背,指尖觸碰到他的皮膚,溫度很低。韓以恪一言不發來到葉書書的車旁,俯身坐入後排,才解釋道:“是麻醉針。”
葉書書替他關上車門,去倉庫處理綁架犯。
車裏一片死寂,韓以恪看了窗外一眼,掀開大衣。
藍文心雙目緊閉,嘴唇在微微打顫,他兩頰的潮紅已經褪去,剩下一張毫無血色的臉,仿佛剛從墳地挖出來。
韓以恪伸手往下移,摸到藍文心後穴插着的那根電源線,不輕不重地往外撥了撥,藍文心低哼一聲,眼睛撐開一道縫隙看他。
兩人四目相對,藍文心很快閉上眼睛,下巴往大衣領口縮了縮。韓以恪重新看向窗外,漫不經心地用食指繞那根線,直至指骨完全被電源線纏繞,他用力往外一扯,跳蛋“啵”一聲飛出來。
藍文心不自覺夾攏雙腿,誰知将韓以恪的手也一并夾在兩腿之間,他尴尬地打開腿,輕輕呼出一口氣。
韓以恪把跳蛋随意放進兜裏,面上沒有任何表情。
又過了半晌,藍文心低聲問:“韓……我們以前有沒有見過。”
“綁架當天有。”
“那你之前綁架我,是不是因為我們見過,但我不記得你,你心裏有怨氣。”
韓以恪沉默片刻,低頭看他:“不是,我單純喜歡捉弄笨人。”
藍文心頓了頓,再問,聲音小得幾乎聽不清:“你以前說是我的私生粉,也是為了捉弄我。”
“嗯。”
“其實你根本沒有了解過我,對我也沒有任何感情,只是享受騙人的感覺?”
韓以恪說,對。
藍文心感覺身體忽冷忽熱,他神智不清了,只依憑直覺想說清一件事:“如果你不喜歡我,連捉弄我這種事也不要再做了,我很容易誤會,我再也不想被人說自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