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簡單擦身後,藍文心被抱出房間。
這裏并非酒店,是一座坐落在半山腰的宅邸,難怪外面除了雪還是雪,躺在床上就能将山景一覽無餘,依稀可見山腳下有零星房屋。遠處的丘陵形狀怪異,怪石嶙峋,雪堆積在上面,像白色的獅身人面像。
藍文心坐在壁爐旁的沙發取暖,凝視壁臺上擺着的迷你動物模型:白獅、黑驢、大象、袋鼠、公雞、天鵝和烏龜。
動物派對,還有一只藍蝶被細杆架起,立在它們中央,俨然派對主角。
突然,他聽見韓以恪問:“喜歡這裏嗎?”
“不喜歡。”
“那就學着适應。”
藍文心回頭看他,韓以恪站在開放式廚房的流理臺邊,身穿褐色圍裙,拿着一把鋒利的菜刀切蘑菇,袖子挽至手肘,露出結實的手臂肌肉。刀功幹淨利索,噠噠,噠噠,和揮皮拍一樣有自己的節奏。
“我想回家了,不用做我的飯。”藍文心說。
韓以恪将蘑菇倒入鍋中攪拌,“中間只隔着太平洋,你可以游回去。”
藍文心愣住,雙腳并攏朝窗邊跳去,因重心不穩跪在地毯上,他清楚地看見窗外停着一輛黑色保時捷,車牌開頭是幾個英文字符,底部印有綠白相間的圖案——落基山。
一覺醒來竟然身處異國。
大冬天,藍文心的後背一瞬間發了汗。
韓以恪布完菜,為藍文心的座椅鋪上軟墊,回頭叫他吃飯,發現他居然趴倒在地。韓以恪沒說什麽,将他打橫抱到椅上,放置餐巾在他腿面,自己用刀叉,只給藍文心一個木勺作餐具。
藍文心沉默許久,說:“把我腳铐解了,反正人生地不熟,我哪兒都去不了。”
“現在還不行,等過幾天葉叔回來。”
“葉叔是誰?”
“這棟房子的管家,我放他休假旅游,”韓以恪談到這個,表情生動了些,“你會和他相處得很好,他的小提琴拉得不錯,我跟他說過你要來,他很期待和你合奏。”
藍文心冷着臉說:“我沒興趣,除非你放我走。”
他緊盯着韓以恪切牛排的動作,對方切完一塊,叉到他嘴邊。
藍文心不願意吃,“我不明白你為什麽要鎖住我,第一,我不是混那個圈子的人;第二,我和你素不相識,應該沒招惹過你;第三,我有手,把我手铐解開,我要自己吃。”
兩份煎得恰好的牛排被切成小塊,韓以恪一手撐開藍文心的雙唇,另一只手把肉投進去,再捏他的下颌幫助他咀嚼。
等看到藍文心喉嚨出現吞咽的動作,韓以恪才擦擦手說:“我說過了,你太不聽話,我看不下去了。Sweetie,你的手是拉琴的,這種小事我來做就行。”
藍文心挑挑眉說:“上廁所呢?”
韓以恪笑眯眯地:“我替你把着。”
藍文心啐道:“你該不會是我的私生粉吧?”
“嗯,我意淫你很久了。”韓以恪神色自若,吹了吹熱湯送進藍文心嘴裏。
飯後,韓以恪帶藍文心熟悉他的新居,一樓有客廳和書房,藍文心不愛閱讀,因此書房旁辟開一個放映室。卧室在二樓,韓以恪為藍文心空出單獨的衣帽間,所有衣服都貼合藍文心的尺碼,包括內褲,它們整整齊齊地放在收納櫃裏,是藍文心最常穿的款式。
藍文心寒毛直立,韓以恪聳聳肩,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我說過我是你的私生飯。”
三樓有隔音房,可供藍文心練琴,裏面擺着一架三角鋼琴,房間右側還有一個小隔間,用于存放樂器,一進去便看見各種型號的弦樂器,光看色澤就知價格不菲。
藍文心觸摸其中一把大提琴,看着像意大利某知名制琴師早年留下的古董,兩百萬美元起步,他只敢在網上搜索圖片看一看它的紋理,現在摸到了,反而感到害怕。
不知韓以恪究竟是何方神聖,這裏就像一個被金銀珠寶堆砌而成的監獄,有美酒麻醉大腦,等他神智不清再送上刑。
聽說人在臨死前會幻視向往了一輩子卻得不到的東西,藍文心捏捏大腿,感覺自己還活着。
除開露臺和地下車庫,藍文心可以在這幢房子任意活動。
韓以恪看一眼三樓走廊盡頭的房間,與其他房門材質不同,是一面黑色鋼制鐵門,這間房子的房間幾乎是鑰匙鎖,唯獨這個房間安上電子密碼鎖,韓以恪滴滴滴地輸入密碼,獨自走了進去。
藍文心站在廊道屏氣凝神,手指敲打大腿。
不多時,韓以恪走出房間,彎了彎眼:“這個房間就不要去了,裏面有一條很兇的狗狗,喜歡攻擊陌生人。”
他帶藍文心步下樓梯:“還有,你可以在這裏任意玩耍,但請你留出兩個小時練琴。”
藍文心眉頭緊鎖:“憑什麽?我來集訓的?”
韓以恪摟着他輕嘆:“就當為了我,我真想聽你好好拉一次,我知道你的實力不止于此,你知不知道我之前看你表演都要帶降噪耳塞。”
藍文心推開他,嗤笑道:“你是哪位?”
“你老公。”韓以恪表情認真。
“莫名其妙。”
“名正言順。”
藍文心沒心思陪他玩,不耐煩地說:“每個和我上過床的都說是我老公,你是第幾號?需不需要我開巡回,去每個人家裏坐幾天,省得你們一個個來關我。”
他說完,扭頭看向窗外,胸膛微微起伏,面有愠色。
藍文心餘光瞥見韓以恪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應該是看着自己。說實話他有點害怕這個從天而降的瘋子,行為舉止令人捉摸不透,就像雪上面覆着雪,永遠不知道這片雪花屬于第幾層。
空氣凝滞許久,韓以恪将藍文心攔腰抱起,緩步回房,他平靜地說:“既然這樣,換你當我老公,我是不是你唯一的夫人。”
瘋子果然無法溝通。藍文心暗罵。
韓以恪将他放在大床,轉身去洗澡,待他從浴室出來,看見藍文心趴在床上,右手握筆寫着什麽,由于戴着手铐,寫得很費勁。
韓以恪坐過去看,藍文心正在紙巾上簽名,有中文有英文。
寫完後,他甩手扔給韓以恪——藍文心,Vincent Lan。末尾加一個塗黑的愛心,就當是給狂熱粉絲的小心意。
韓以恪一本正經地晾幹墨跡,将紙巾仔細疊好收入床頭櫃,然後為藍文心紅腫的屁股塗抹藥膏。
藍文心“咝咝”地喊痛,龇牙咧嘴地,牙床都晾冷了,抹完藥平躺睡下,還是感到壓屁股,只好趴着,像在沙灘上休憩的海豹。
韓以恪調暗睡眠燈,在他身旁躺下,與藍文心隔着十公分。
藍文心正大光明地端詳他側臉,五官深邃,輪廓立體。藍文心流連花叢多年,片葉不沾身,沒見過長得這麽稱心如意的花,搞得他有那麽一瞬間想在上面稍加逗留。
他挨近了些,擡高手臂,試圖套住韓以恪的腦袋。
韓以恪聽到鏈條聲響,睜開眼,配合他的動作傾低頭,讓藍文心順勢靠在自己懷裏。
兩人像情侶般親密相擁,身體交疊,呼吸交錯,是冬天裏自然升起的柴火。
藍文心放輕聲音說:“把我放了行不行,我們談點正常的戀愛,出門約會牽牽手,別像現在關犯人似的。”
柔燈照得藍文心瓷白透亮,像一束純潔的白玫瑰。韓以恪低頭,與他四目相對,看見藍文心的桃花眼裏只映着他一人的身影,說出的話似乎可信度極高:他要和他談戀愛,長長久久。
韓以恪看着這雙眼睛許久,察覺到藍文心擡膝輕輕頂他的大腿內側,腰身逐漸與自己相貼。他不動聲色地撫摸藍文心的薄背,手掌觸到他渾圓的臀部,蜻蜓點水地摩挲。
藍文心的嘴唇一勾,又問:“行不行?”
“就這樣談不行?”韓以恪盯着他豐潤的嘴唇,開口時聲音也很低。
按在藍文心臀部的手加重力度,一圈一圈地揉,以致兩人的胯部緊密相貼,互相磨蹭。藍文心合着眼,喉嚨溢出兩聲,發覺相貼的部位在逐漸鼓脹。
他在心底暗笑,都是男人,最知道彼此的短處,沒什麽是下半身擺不平的。因此,他像小動物般用鼻尖蹭韓以恪的臉頰和下巴,語氣多出一分央求:“幫我解開好不好,這樣都不方便做。”
藍文心沒得到回應,只聽見耳邊的呼吸愈發粗重,卻始終箭在弦上偏偏不發。
他睜開眼,與韓以恪眼神交彙,絲絲光線照進對方眼裏,初時只是一把火苗,因吸入的氧氣越燒越旺,仿佛能融掉窗外的大雪。
韓以恪不躲開他的親近,但也沒有回應,僅僅重複地揉撚他的臀肉,所有越界舉動止步于此。
這裏有人想做君子。
藍文心的嘴唇在韓以恪頸間游移,在距離他嘴唇幾厘米外的地方停下,笑了:“你不是意淫我很久?怎麽現在入定了?”
沉吟許久,韓以恪終于開口,聲音帶着些啞:“屁股被打成這樣還有精力,看來外界說得沒錯。”
“說什麽?”
韓以恪拍拍他的屁股:“說你人盡可夫,是心懷大愛之人。”
藍文心一瞬間收起笑,冷哼道:“我也不是白給你操,我有幾點要求。一、搞完就把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給我解開;二、必須戴套,不準射進來;三、不許強迫我做不喜歡的事,例如口交;四、我喊不舒服就必須停下,不準硬來;最後,做完要給我清理,否則沒有下次。”
他說完五點要求,嘴巴突然闖進兩根手指,夾着他的舌頭撚弄,藍文心忙往後仰,手指緊追不放,模仿口交的動作捅他喉舌。藍文心瞪着韓以恪,含糊不清地罵他。
韓以恪眼睛噙笑,手指往深搗了搗,另一只手探進他睡褲裏亂摸,若有若無地戳弄他後穴。
藍文心不知所措地流了許多唾液,吞咽時反而舔到韓以恪的手指,像一條滑膩的小蛇勾他入內,合了對方的心意。
韓以恪将手指搗得更深了些,藍文心狼狽地張着嘴,屁股被韓以恪頂胯颠起,一起一落,沒過多久,已覺內褲濕黏一片。
韓以恪收回手指,臉上雲淡風輕。
藍文心大口大口地喘氣,眼中滿含淚光,韓以恪為他擦淨嘴巴,輕輕拍撫他的背,說:“你最适合割掉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