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看海
看海
我放假無聊的時候,尤其是一覺睡到下午,就會有種我這輩子就這麽完了的感覺,但是一想到你,我就又覺得,你學習那麽好,我向你看齊的話,未來就會和你一樣過得很好。
(我:他怎麽就這麽确信成績好的人未來就會過得好?)
我給你疊了好幾個星星,我看周圍的情侶都這麽疊,一開始是打算送你的,和陳子桃在一起後(反正她喜歡的又不是我,而是那個關系戶),我就問她,能不能給我疊星星,當時我是同時喜歡你倆的。
她說,她不會,我說我可以教她,她說教了也不會。
但我在上完廁所回來時親眼看到,她抱着一瓶子的星星跑到其他班,給門口的人說了幾句,當時人很多,我特意跑過去悄悄看,陳子桃也不知道我在不遠處,然後拿着瓶子的人進到班裏給了潘瑜。
我很生氣,問她,她說這是她朋友的,她只是代送。
所以想想,我還是喜歡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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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還有很多內容,都是陳子桃的“罪狀證”和趙·人渣·狗的“脫罪證”。
我全程看得愣是一秒三個表情,一面之詞固然不可信,但趙成宇寫的,真的是真情實意都在流露。
這不就是通過對比他同時喜歡上的兩人然後二選一嘛,我說一句難聽的,二選一的“二”裏,可沒有一個願意被他選中的。
信上也寫了我的缺點,說我刻薄、冷漠、無情,小氣……但最後一句話往往是:“因為我喜歡你,所以這些我都不會讨厭。”
我算是知道什麽叫人不要臉,天下無敵了。
确實無敵,一封情書,愣是給寫成了我和陳子桃兩個人的罪書。
我把信撕碎後讓二哥扔進垃圾桶,順便把下面的大東西拿棍子翻上來蓋住這些垃圾。
二哥照做,問我:“你撕毀的是那封信嗎?寫的什麽呀?”
我攤開手,“寫的課堂筆記,字體太難看了看不懂,只能撕毀了。”
趙成宇的字确實跟雞爪子撓似的,有些字我是通過前後字句判斷出來的,不算難。
“那為什麽還要撕毀呢,直接握成團子扔進去不就行了,還要埋下面幹嘛,都撕毀成這樣了,是怕誰能看清什麽字嗎?”二哥還要追問,甚至拿起了一片小小的紙碎片,仔細看了一眼。
我一直都覺得二哥這個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性格是爸爸遺傳的,他們都一樣,非要知道所有。
我:“我那個同學不希望有人看到他的字體,他在上面還寫了名字。”
二哥:“哦,那把名字劃掉不就行了,不至于在這樣把……”
我:“我那個同學自尊心太重了,都得撕毀才安心。”
二哥:“自尊心強的話為什麽不把字寫好呢,還有,你那個同學是誰呀?我認識嗎?”
我一套扶額搖頭嘆氣,動作行雲流水,道:“二哥,你啰嗦了,我被你問的頭都疼了。”
“好吧好吧,我不問了,給你放回去。”二哥把手上的紙碎片重新丢進了垃圾桶,雖然很好奇,甚至有股沖動勁想要這些字拼起來,但還是壓制了回去。
畢竟沒什麽大意義,還不一定粘好了,讓我發現,又要生氣說他偷窺別人的作業了。
以前我就對二哥開玩笑的時候說過,他看見撕毀的東西就要十分無聊的粘起來看看,盡管是家長們丢棄的無用數據記錄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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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今晚回來後說趁着假期,明天要買帶二哥去看海。
二哥和我一直都想去看看,我們以前都去有山的地方旅游,那時候包括現在,經常聽到人說爬山健康的話題。
父親以前帶我們去爬山時,爸爸就經常誇爬山的好處。爸爸說,他大學時就和父親已經去過很多地方了。
爸爸刻意不提自己大學當時生活費不夠用、和父親交往後,父親總是會在旅游的時候帶上他……
這事還是爸爸出軌後,父親帶我們出去玩的時候告訴我們的,那時我還以為父親在騙我們,畢竟那可是我們的爸爸啊。
如果不是父親告訴,我會一直以為爸爸和父親都很有錢呢。
但爸爸這個人自尊心比較強,寧願被父親逼瘋,也不承認自己出軌的事。
而父親,正好是個嚴格的人,他愛爸爸,所以爸爸不能死,他又恨爸爸出軌,所以把人逼到絕境,永遠待在了精神病院。
聽說,當年那個小三的結果也好不到哪裏去,至于什麽結果,比我大的人,也就是大哥,他不會告訴我的。
那年的事,目前活着的,也只有大哥最清楚了。
我之所以還這麽在意父親和爸爸的事,估計是我不相信那個簡單的答案罷了,我總覺得這是大人為了保護我,而故意篡改的一段記憶。
大哥說,因為我受傷了需要靜養,所以就不帶上我了,這期間他會找個保镖來照顧我。
保镖這個詞對我來說并不陌生,我小時候家裏經常有保姆來,只是,保姆不出三個月就會被換掉。
同樣,爸爸請過保镖,我見過。
爸爸當時發現父親知道他出軌的事後刻意不讓他和我們孩子見面,我們是爸爸生的,爸爸又氣又害怕,想帶着二哥一個孩子跑,兩個他顧不上,幹脆帶一個最離不開他的孩子算了。
第一次失敗了,于是他請了保镖進家裏,說是送我們上學的司機,後面父親攔住場面混亂我才知道,原來那個高大厚實的人是保镖啊。
不過——大哥怕不是不放心我,請人來監視我的吧?
盡管我說不用費錢,大哥還是定了下來。
我把電話手表給二哥帶上,囑咐了一聲,“走丢了要給大哥打電話,上面只有大哥一個人的電話。”
大哥看到我把手表給二哥帶上,那個表情,有些複雜,然後是笑容,我讀不懂,幹脆不管了。
二哥很興奮,終于可以看海了,還怕我會因為沒有去成而難過,他摸着我的手說:“回來我給你帶點特産,還有照片,我用手表給你把大海的照片都拍起來。”
“不過你也不用難過,你可以見到保镖了。”二哥笑道,食指撓撓臉,嘿嘿道:“我也想看看保镖長什麽樣呢。”
“啊……?”差點忘了,當時出事,二哥是被蒙暈帶走的,事後父親讓我不要告訴二哥,我就閉上了嘴。
“知道了。”我應聲,“玩的開心。”
我當時腦子裏都是保镖會不會監視我的一舉一動,我萬一有一點,比如給劉警官打電話的動作,他就會給大哥彙報,還會錄上音?
大哥走之前把那個舊手機留給了我,他說,密碼沒有變,而且最可疑的是,大哥還說不要讓別人知道密碼,如果被警察拿到會很麻煩。
然後他們就下樓,打算開車回家收拾收拾行李,保镖這個時候也進來了,他先是自我介紹一下,然後就站在門口一動不動,告訴我有事可以叫他。
我突然想到,大哥兩個月多前說,要帶我們去爬山,也可能是帶二哥去爬山……
應該,不會出問題吧,這次是看海,估計又是我敏感多疑了。
——
今晚我睡下的時候,又做了噩夢。
我夢見二哥出事了,從很高的山上,因為絆了一跤,摔到了山上未開發區域,那裏有工作人員,跑過去時二哥已經摔下去了,工作人員什麽都沒抓到。
我一下就吓醒了,這幾天我總是做噩夢,不是夢到馬智博的死狀就是親近之人出了大事。
我打開手機,才三點多,保镖在門內站着,我看到那麽一個高大的黑影站在門口處,心裏咯噔一下,又被吓到了。
我什麽時候成易受驚體質了?
我順撫幾下胸口處,深呼吸着,對着曹保镖“唉”一聲:“唉,你站着睡覺還是沒睡啊。”
“少爺,我不會睡。”曹保镖長得像是個老實人,不過,我的第六感告訴我,他絕對忠誠,那麽對我來說,就是一個阻礙。
“保镖都不睡的嗎?”我好奇道。
曹保镖:“少爺,因為主子開的價錢很多,所以我不睡覺。”
我:“不用叫我少爺,我不習慣。”
曹保镖:“好的小主子。”
“……”我無語了,這個稱呼,好像給我幹到了封建社會時期,“這種工作估計就你一個人來應聘吧。”
曹保镖:“不是的,我是從衆人中被挑選過來,來保護小主子的安全的保镖。”
“吼,那可真厲害。”我朝曹保镖豎起大拇指,面部僵硬地笑道。
我招招手,讓人過來,“你餓嗎?”
曹保镖過來了,“不餓。”
“幫我下去買點吃的吧,我太餓了,對了,你知道下面都賣有什麽嗎?”我記得大哥走之前還說,我想要什麽可以直接讓這個保镖去買,錢大哥會給人報銷過去。
“主子把單子拍給我了,他說,小主子生病了,只能吃這些,其他都不行。”曹保镖回道,我想看單子,他拿出手機給我看相冊裏的照片。
還真是大哥的字跡,漂亮極了,上面細致的說了給老板說加什麽不加什麽……
不得不說,大哥在關心我疼我這個賽道上,目前無人能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