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的監護人

第5章 厭惡2

厭惡2

——

第二天我和二哥、沈亦初進了學校門，我手裏有大哥今早給的一包奶片，我們仨都有。

沈亦初每次都會在我們家門口等我們一起上學，大哥會叫出租車來送我們，不過這次是親自來送的我們。

奶片是車上備的，大哥心情不好的時候就嚼奶片吃，我不是很喜歡這個味道，我更喜歡檸檬糖。

我坐在前面，他們倆坐在後面，路上我看到了昨天被我打哭的那個混混頭兒，他和他的家長在東對第六家店對應的車牌下站着，我的心從這裏就沒安靜過。

“今天早上聽你咳嗽了，昨天沒睡好吧？”大哥突然發問。

“呃，嗯。”我摸摸脖子，他為什麽不說我是因為缺水受寒什麽的，會認為我沒睡好呢……

大哥從車前面的盒子裏拿出兩包感冒靈，遞給我，晃了晃手，袋裏沙沙響，我接住後裝進了褲兜裏。

“咳咳。”二哥在車後也咳嗽了，可大哥像沒聽見一樣。

“專心學習。”在我下車的時候，大哥攬住我的後腦勺，在我臉頰處落下一個吻。

我在校門口站了一分鐘，看他們近距離開始講話，沈亦初開始催我:“還有十分鐘上課。”，我才停止窺查。

我們進校門後，沈亦初開始笑我，“被大哥親了之後身體這麽僵硬？”

“閉嘴吧。”我面無表情地摸着被親過的地方，有些不适，其實我也不懂我什麽心情，不喜歡，也不讨厭，但不想他再親我。

二哥走在前面，突然回頭看向我，那是委屈的神情，我往前跑一步抓住他的手，“別擔心，上午大課間我去找你。”

二哥肩膀抖動，淚珠啪嗒啪嗒掉。

“怎麽又哭了。”我拿出兜裏的紙，抽出一張給他擦鼻子，“上課的時候要是哭了，老師會吵你的，別想這事了。”

“……嗯……”二哥緊緊抱着我，滾燙的淚水在我脖子上躺落。

沈亦初經過我，指了指自己的手表。

“好了，我們要遲到了，你教室就在前面，我和沈亦初還要路過兩個教學樓。”我輕輕推開二哥。

二哥哽咽的“嗯”一聲，在我另一個沒被親過的臉頰處親了一下，濕熱的吻。

我不讨厭，如果二哥要再親一下，我也願意讓他親。

他走後，沈亦初手指捏着下巴，疑惑地看向我:“你二哥喜歡你嗎？”

“怎麽不喜歡？我也喜歡他啊。”我無所謂道。

沈亦初搖搖頭:“不是家人那種喜歡，是要結婚的那種。”

“你瘋了？”我搖搖頭，“你是變态嗎？”

沈亦初臉紅了，半張開的嘴都說不出話了，“我哪裏是變态了？小時候難道沒那樣喜歡過你二哥嗎？雖然現在不喜歡了。”

不可否認，我在很小的時候喜歡過二哥，因為他特別疼愛我。

比如鄰居家的小朋友找我們玩，他只給我買東西吃，糖果雪糕什麽的，都只給我，別的小朋友要是鬧着要了，他就嬉皮笑臉道:“不給你們，只給奚滿！”

而且二哥長得好，很多小孩因為二哥的顏值，都鬧着玩游戲分到一組。

在我七歲的時候，我喜歡上了二哥，想結婚的那種，我問了大哥，那個時候我什麽都問大哥。

大哥說近親不能結婚，而且雖然我們初中才開始分化，但看我們的骨骼，以後都會分化成Omega，同類是不能結婚的，會生不了孩子，如果不是這樣，我和二哥也會生出大概率有問題的嬰兒。

我聽完就不再喜歡二哥了。

“二哥應該知道近親不能結婚，真是瘋了，他不會這麽看我。”我雙手打叉，讓沈亦初不要再問這種沒營養的問題了。

——

到了班裏總是聽同學們講，三年級和四年級的學生好像知道了昨天那件事，都說三年級的人把四年級的高個子混混頭給打進醫院了。

最後他們讨論三年級的那個同學是誰，那堆掌握源頭信息的才說:“沒想到吧，我們班的，張奚滿，現在他們家長在校外談話呢，我早上來的時候看到了。”

然後前兩節課的氛圍都很奇怪，有的人來圍着我問，問完就關心我會不會被開除，有的人說騙人，有的人則向我投來奇怪的目光，等我考過去，他們就躲開了目光，似乎在害怕我。

我不想管這麽多，大哥讓我不要擔心，不擔心是假的，但大哥處理事情向來只會成功，我也知道自己的擔心不過是杞人憂天。

上午第二節課我去找了二哥，我是跑着過去的，到了二哥的教學樓裏，有一種極其陌生的感覺。

潘瑜正想着找我，所以我和潘瑜在上下樓梯的時候碰見，他問我:“你怎麽來這裏？”

我還沒說話，他轉身跟着我，又道:“來找你哥啊？”

“嗯。”我點點頭，他跟我一起上樓，三層樓梯爬的太快，導致呼吸錯亂起來，我喘着氣，潘瑜又問:“你們關系很好嗎？”

“嗯。”我應一聲，擡手微擦一下額頭。

我數着班級牌，以前是找過二哥的，但他一直在和同班同學在後面或者買面玩耍。

當時總覺得把他喊出來的話，他的朋友會不高興，他也會覺得我找他什麽事都沒有。

一個低年級來到高年級處，也只會讓二哥白擔心。

潘瑜拍給我一包軟糖，他笑着說，帶着炫耀的意味，一臉的驕傲，好像他媽媽和他關系很好一樣，“今早我媽買的，她怕我低血糖，就多買了一包，我也不是很想吃，給你了。”

看他把一包糖塞進我衣服兜裏，我又拿了出來，“低血糖？還是你自己留着吧，心意我領了。”

“我不收。”他胳膊往上擡，兩只手交叉往腦袋後面一放。

我上下打量着他，這家夥，渾身衣服每一個能裝的地方，塞進人褲子裏也不合适，啧。

“張奚落！你弟弟來找你啦！”那個前幾天就靠近我二哥的男人收回自己的陀螺，玩兒挺一般般的。

不過，他怎麽喊我喊得好像我們很熟一樣？

而且為什麽坐我二哥桌子上？甚至從桌子上下來也是站起來踩到我二哥的桌子上下來的。

坐第一排裏面的孩子，都這麽出來的嗎？為什麽不踩自己的桌子？

“哈——”我長嘆一口氣，有些生氣，想抓着人警告他不要再踩我哥的桌子。

二哥透過窗戶看到我，向我眯眼睛笑一笑。

他那一排兩個桌子拼一起，共四個人坐，二哥不是靠牆的，他是第二個人，二哥先是走到最外邊，讓外邊的人讓座，然後我看到了二哥解釋一通，最後二哥氣的臉紅，從桌子底下鑽了出來。

從桌子下爬了出來？我皺起眉頭，難道坐在外邊的人是不肯讓出來的位置嗎？

我沒有理會最先出來的男生，他在我心裏一直都不是什麽好種，我沒注意到，他把我手裏的一包糖拿走了。

潘瑜一把搶了回來，兇惡道:“這是我給奚滿的，想吃自己不會買啊？”

男生哎呀一聲，嘲笑道:“我以為是誰，原來是隔壁的太子爺啊，你媽媽在我們班上課，還獎勵了我們班很多糖呢，你怎麽這麽扣，該不會不是你媽親生的吧？”

“你！”潘瑜把那包糖甩在了男生臉上，二哥出來後趕緊撿起糖給我，勸說着:“千萬別打架，老師還在班後面回答一個同學的問題呢。”

我很不爽，但以和為貴，拉住潘瑜的胳膊讓他站後面。

“你回去，我找我哥聊天的。”我對那個男生說道。

“我憑什麽回去？我得保護他啊，再者說，我和奚落玩得這麽好，我怎麽不能聽你們哥倆聊天吶？”他欠揍的抖起腿來。

“咳咳咳咳咳！”二哥突然咳嗽起來。

我看向二哥，他咳的臉都紅了。

我現在非常煩躁，這個人，在我眼裏變成了一個蟲子，我想要把他撕碎踩爛，讓他再也不能在我面前呼吸……啊，二哥怎麽會交這種垃圾朋友。

“怎麽，這麽看着我想打架啊？我不過是聽你們有沒有說我壞話而已。”男生對上我透骨的視線，身上的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看來他經常背着二哥，跟別人說二哥的壞話啊。

“如果你非要聽我和哥的聊天，也行。”我冷呵一聲，無語地翻了個白眼，然後看着二哥，我現在對二哥有些不滿。

我昨天就該勸他的，該死的，那個事鬧出來都忘了這茬事。

“外邊的那個人怎麽不給哥讓位？”我雙手抱胸，直視二哥。

二哥呃一聲，覺得自己不認識我了，為了尋求那一絲安全感和認可感，他上前牽住我的手，等我也握住他的手，二哥這才開口。

“他和宇成關系不好，上課的時候兩個人還生氣，作業都互相劃爛了，所以他就坐着不讓我們出去。”

他叫宇成？就是踩着二哥桌子出來的、欠揍的家夥？

我看一眼二哥身後的男生，再看向二哥，不爽地挑眉道:“他們有仇，和哥有什麽關系？”

“那個……因為昨天的事，宇成給我買了很多零食拿來道歉，我們又成了好兄弟，所以他把我們當成了一夥，自然也不想讓我出去。”二哥不好意思道。

哈——我咬肌處發了力，真的不想忍了，二哥性子軟弱，就這麽原諒還成了人家的兄弟？

我直接走進二哥的班級教室，二哥吓壞了，但也沒攔我，他還不知道我要幹什麽，只敢緊緊跟着我。

我“啪”一聲拍在堵着不讓二哥出來的男生桌子上，因為下課後的班級太過吵亂，後面還在幫同學解決試卷問題的老師并沒有注意到。

“為什麽不讓座，因為這個叫宇成的和你生氣，二哥又和他‘玩得好’，所以你就視他們為同夥，一起拒絕？”我瞪着這位故意彎腰做，盡力闊大位置的男同學。

“不，不然呢？我讓他出去我自己心裏不好受。”他可能被吓到了，一開始說話都結巴。

“奚落是我哥，估計你也聽說了昨天學校有個人被救護車擡走了吧？”我嘴角下撇，黑着臉道。

“……”他立馬低下頭，不敢看我，起初聽到奚落是我哥的時候他的眼睛就變大了。

我猜，是成宇不停地追問二哥，二哥說了出來，他覺得這是一個為自己做身份的機會，于是不僅和二哥當了兄弟，還借着“兄弟的弟弟把班裏的混混頭兒給打進醫院”的傳聞充當自己的驕傲。

而成宇為了吓唬他，故意講給他聽，想起到威震作用，奈何不見真人這個人就不會膽怯。

正好我今天來找二哥，所以成宇要裝的跟我更熟，叫的比我二哥都想我哥，來證明成宇和我這個“打架厲害”的人的親密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