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偷2
偷2
二哥買的都是吃的東西,老板找了他很多零錢,他一下子全塞進書包裏了,零食剛進黑色塑料袋裏,就被他的朋友們撕扯壞了。
大包小包咣咣掉在鞋腳上,有一個胖子,他饞的不行,抓起來猛的拆開,撕開的口子過大,
裏面的薯片蹦到地上,袋子裏兩三個薯片可憐兮兮,我拍一下腦殼,沒想到人能傻到這個地步,二哥沒說什麽,拉書包鏈的手過于緊張,他的臉都發紅了。
這麽着急幹嘛?領證的時間充裕,而且老師應該安排了這期間不能進胡同裏買零食玩具,這裏除了他們還有另一堆高年級的人,就沒有人了。
這時,牆角那邊一直瞅着這邊的高年級同學往二哥那邊走了過來,我預感到不妙,同時自己身後被誰給撞了。
“?”我煩躁的擡頭,是今早拉我的那個男生,他很好被記住,純白色T恤衫,還有不怕髒的白色緊身褲,寸頭。
“對不起,剛剛被人推了。”這個男生笑着對我說抱歉,随後回身把推他的同學按住,兩個人嘻嘻哈哈,明顯在打鬧。
當我再看二哥的時候,他那群狐朋狗友已經不見蹤影了,我按在牆上的手用力了很多,手指上出的汗在綠色牆上滲透出了印記。
“在哪呢?”我咬着牙,眼睛瞪的很大,白衣服的男生被我這幅樣子吓到了,他看看四周:“什麽在哪?”
他那群朋友肯定都逃跑了,現在二哥被那幾個高個子圍着,看他們踢了一下書包,是沖着錢來的沒準了。
我大腦停機了幾秒,竟然走到了二哥面前,朝他們喊道:“你們想搶低年級的錢嗎?”
為首的一看就是班裏經常打架的人,這種人氣質都比較狂躁,還有一點顏值。
“媽的,他跟你什麽關系,你個小屁孩,以為你過來我們就不收保護費了嗎?”對面個子最矮的那個吊兒郎當的彎腿站着,牙齒往外跑,語氣十分嚣張。
“什麽保護費,你們就想欺負低年級的吧!”我看見有人彎腰要拿書包,我連忙躬下身撿到懷裏。
二哥面色發白,拽着我小聲說:“我才沒有請他們保護我,他們是我隔壁班的,隔壁班的一女孩跟我表白了,我沒同意,誰知道她有對象……”,說着,他擡眼看了對面為首的一眼,我跟着他的視線看過去。
“這種情況跟我哥有什麽關系?”我瞪着為首的男人,簡稱他為混混頭吧。
“他對象說,是你哥糾纏的,窮追不舍呢哈哈哈哈!”龅牙哥将手腕搭在混混頭肩頭處,身子往前躬曲,朝我伸出了中指,“小屁孩就不要搞不清事情原委瞎保護啦~”
“假話你們也認真?”我厭惡道。
混混頭的頭發又碎又長,睫毛也很長,他不想再跟我斤斤計較,直接把我推開,我沒有被推動,他擡起手給了我一巴掌,“都說了別管閑,事!”
這巴掌直接挨在了我臉上,我腦袋嗡嗡響,一瞬間什麽都想不了了,随後混混頭一腳把我踹倒,被打處火辣辣的疼,我握緊拳頭打算回擊,二哥立馬擋在了我面前。
“別打了,我給你們,別打了……”二哥着急了,嘴唇打顫,要從我懷中拿走書包。
我不松開,我問他:“你偷的誰的錢?”
“我不偷了,你聽話,把錢給他們。”二哥說話的速度很快,這讓我感覺他沒什麽誠意。
再者,如果不給他們一個教訓,日後還找哥的事怎麽辦?
“你們在幹嘛?”
那個人還沒有走嗎?
我被那人扶了起來,他的白衣服在太陽下過于耀眼,也更顯得我狼狽。
“這是你該管的事嗎?讓開。”龅牙哥朝我們啐一口唾沫,差點吐到白衣哥的鞋子上。
“四年5班的吧,我在門口值日的時候,沒少記你們的名字,你們班主任的電話我記的也有……”他想要威懾他們。
我看到他們先是膽怯,後又懷疑,最後更加嚣張,他們吃的都挺高大壯實,混混頭的個子和白衣哥一般高。
龅牙哥看了眼混混頭的眼色,然後上前推了把白衣哥,白衣哥抓住那只豬爪子,猛甩開來,龅牙哥像是打開了什麽被動技能,雙手抓住白衣哥的衣服往下拉,然後躬腿撞他的肚子。
“呃啊!”白衣哥張開嘴,咳嗽了幾次。
我看龅牙哥還想抓我哥,這種時候,只能抓住頭兒去打,如果其他人都過來打我,那我就發瘋咬人,怎麽打都只打混混頭。
只有他害怕我了,他們才不會找我哥二哥的事。
龅牙哥剛抓住我二哥的衣服,想用同樣的動作痛擊他,我站起來的一瞬間就撲向了混混頭,一點預警都沒有。
我跳到他身上,抓住他的脖子使勁用拳頭砸他的臉,他疼的叫起來,手拽着我的衣領想勒住我脖子,但又不敢勒太狠,于是一只手勒一只手打我胳膊。
其他人吓壞了,站在旁邊每一個人敢動,我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混混頭推着我的下巴,我不關心往後仰了一下,他扭頭朝哥幾個大罵道:“媽的你們快打他啊,傻愣着幹嘛!!”
有兩個男生上從後面抱住我的身體,本來想扯下的,奈何我手亂打,全打到他們臉上了,他們怎麽拽都拽不下來,我也疼的很,但這會兒我不在乎有多疼。
我瘋狂的扯住混混頭的頭皮,使勁砸他的腦袋,他也這麽打我,我背部今晚一看,一定會有很多發紫的淤青。
“你有種使勁打啊!!我今天非得扒你一層皮不可!”混混頭倒在地上,手放在我肩膀處死死按壓,想讓我們距離拉開,“啊啊啊啊啊——!”
我就拽着他頭發不放,生生給他拽了下來,我以為掉的是頭發,可我的手指甲裏都是血,血從他額頭處滴到腦門上,我才知道,我連皮都給他扯了下來。
他不停地踹我,旁邊的人不知是上前幫忙還是站着不動,我們都太瘋狂了,怕一上來就被誤傷。
我的鼻子突然通暢起來,鐵鏽味道彌漫在我嘴裏,還隐約間看到了自己胳膊上的淤青,我什麽都不想想,只知道抓住這個人,往死裏打。
然後混戰中,我不知拽掉了他多少次頭皮,在他身上咬了多少印子,他開始大哭,臉龐像豬一樣腫脹,眼睛裏都是血絲,一直喊着那句話,“不打了不打了!我要告訴家長,你等着,你完了!!”
最後有人來了,我們就這麽逃開了,混混頭走之前一直抓着我的手腕要我負責賠償,以後還會找我的。
但我渾身酸痛,和混混頭兒比起來,我也好不到哪去,嘴裏充斥着血腥味,此刻根本不想理任何人。
白衣哥用小電話手表給醫務室打了電話,有救護車在學校響了起來,它一直停在醫務室前,我還以為是什麽廢棄的車。
我猜想白衣哥的家長是這所小學的老師,我們班裏也有這樣的同學,因為家長是老師,每次大課間都能去辦公室享受空調和零食,她們都被養的很自信。
不過可以安慰我的是,白衣哥帶我去了醫務室,在那裏我見到了被我拌下樓梯的同班同學,他聽到有人要去醫院,立馬好奇地跟着救護車跑來,看到了我們幾個,尤其是我和混混頭,渾身髒兮兮的,身上還有血跡。
按照我這個同學的理解,他果然張嘴就來,手指非常不禮貌的指着我道:“我就說你早晚得遭受社會的毒打,被高年級的打了吧,你還叫朋友過來了吧,真是連累他人,你朋友都進救護車了呢哈哈!”
白衣哥幫我貼好創可貼後,帶着疑惑的表情對我說:“你們是一個班的嗎?”
我低着頭不說話,馬智博接話了,“一個班的,我都不好意思說我認識你。”
“你誤會了。”白衣哥坐在我對面,他搬了一個凳子過來。
他回頭給馬智博解釋,我嘆了口氣,真的很煩,為什麽惡心的同學總是要惡心我,還要浪費時間跟他解釋。
啊,本來是要跟着二哥保證他的安全的,結果和垃圾一起浪費了這麽多時間,我有這時間,都能把明天的作業提前寫好了。
這令人浮躁的氣息始終沒有消失。
“是他們倆打架,拉都拉不住,送進救護車的那個就是被他打的。”白衣哥剛才就感知到了馬智博在找茬兒,于是無情道:“小小年紀就污蔑同學,長大了還得了?”
馬智博即刻回怼,“怎麽可能,你們是朋友吧,替朋友隐藏真相,都不害羞的嗎!”
我瞪了他眼,剛打完架,眉頭還是緊皺狀态,眼睛裏還有因為激動顯示的血絲,馬智博立馬閉上了嘴。
“真是瘋了……”馬智博聲音有些顫抖,從我面前快速離去,跑到了醫務室門口,頭也不回的出去了。
“他怕你朝他發瘋。”白衣哥忽然笑了,手指碰了下鼻子。
“……”我摸了下自己的臉,沒有多腫,回家該怎麽和大哥解釋?
他家長一定會找回來的,大哥會不會很生氣?我不自覺的開始用牙齒咬住指甲,剛剛被醫護人員用碘伏和酒精清洗,應該沒有什麽皮肉組織卡在裏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