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章
第 27 章
“你以為抓住我,就能救出那些人?要是我死了,她們可就永遠無法瞑目咯!”
老大臉上挂着扭曲的笑,那笑容中滿是挑釁與惡毒。
“你還不招?”
宋長卿氣得渾身發抖,雙眼幾乎要噴出火來,手中的劍握得更緊,劍尖直指老大的咽喉。
“我靠殺人搶劫,日子過得逍遙自在。我要是倒下,這世上還會有千千萬萬個我!”
老大笑得愈發癫狂,那笑聲在寂靜的山林中回蕩,令人毛骨悚然。
話剛說完,他竟突然握住宋長卿的劍,用力一拉,鋒利的劍身瞬間刺穿了自己的喉嚨。
老大直挺挺地倒下,鮮血如注,濺灑在地面。
宋長卿又驚又怒,猛地扔下手中的劍,轉身一把将楚清漓緊緊攬入懷中,仿佛要将她揉進自己的身體,為她隔絕世間所有的危險。
老大那鮮紅的血如泉湧般噴濺在宋長卿的背上,溫熱的鮮血洇濕了他的衣衫。
好在楚清漓在他的護佑下毫發無傷,只是臉色依舊慘白如紙。
宋長卿緊緊護着楚清漓,小心翼翼地下了山。
剛到客棧,一股凝重的肅殺之氣撲面而來。只見客棧中央,武元德正穩穩地坐着,他神色冷峻,周身散發着令人膽寒的威嚴。
“宋大人來得可真是迅速啊,我為大人倒的茶,都已經熱了四次了。”
武元德的聲音低沉而冰冷,聽不出絲毫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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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過來怎麽不提前告知一聲?我這副模樣,怕是有些吓人了.....”
宋長卿趕忙擡手作揖,語氣中帶着幾分歉意。
楚清漓躲在他的身後,身體還在微微顫抖,顯然剛剛的驚吓還未完全平複。
武元德面色陰沉,直截了當地說:“我就不跟你兜圈子了,你得幫我找到兒子,他身子骨弱,可經不起折騰。”
宋長卿正欲回應,這時,武元德身旁的小厮突然眼神一變。
就在武元德起身剛要踏門出去的瞬間,小厮猛地拔出匕首,如餓狼撲食般狠狠撲向武元德。
那小厮動作極快,尖銳的匕首徑直從武元德脖頸處狠狠往下劃拉。
剎那間,鮮血飛濺,武元德背後赫然出現一條觸目驚心的大口子。
武元德瞪大雙眼,嘴裏大口吐血,身體劇烈地掙紮着,沒一會兒便沒了動靜,直挺挺地倒在地上死去。
小厮見行刺得手,眼神中閃過一絲決絕,轉身拔腿就往門外跑。
潘寧見狀,立刻沖上前去,想要阻攔。
可就在這時,宋長卿伸手一把拉住潘寧,眼神中透着複雜的神色。
宋長卿面色凝重,提高音量說道:“宰相大人武元德被山匪殘殺,他的兒子武念至今下落不明!”
此言一出,在場衆人先是一陣驚愕,随後臉上紛紛浮現出心領神會的表情。
有的微微點頭,似乎在暗自思索其中深意;有的則交換了一下眼神,仿佛彼此間已達成某種默契,一時間,整個場面氣氛凝重又微妙。
楚清漓滿心困惑,神色恍惚地問道:“他可是堂堂宰相啊!而且還有那麽多人至今下落不明......你為什麽要放走剛剛那個人?”
她滿心的錯愕,畢竟在她随宋長卿離開之前,局勢遠沒有這般錯綜複雜。
此刻,衆人聽聞楚清漓的話,不禁面面相觑。
畢竟,這可是謀殺朝廷命官的大案,一旦處理不好,只怕她會陷入萬劫不複之地,吃不了兜着走。
客棧內,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大家都選擇了沉默。
這幾日,楚清漓仿佛置身迷霧之中,懵懵懂懂,所有事情都被瞞着,一無所知。
“你們為什麽連我都瞞着?”
楚清漓又氣又急,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幾步,眼中滿是失望,直直地看着宋長卿。
宋長卿無奈地嘆了口氣,輕輕拉住她的手,将她帶出了客棧。
月光如水,灑在二人身上,楚清漓卻顯得有些木讷,眼神中透着迷茫與不解。
“這是陛下的旨意,要刺殺武元德。”
宋長卿壓低聲音,神色凝重地說道。
“哼。”
楚清漓不屑地冷哼一聲:“我們又不是刺客,怎麽會接到這種旨意?”
她滿心狐疑,緊接着又質問道:“再說了,土匪怎麽就那麽精準地找到武念,還把他綁架了?難道這些土匪也是陛下安排的?”
宋長卿微微皺眉,緩緩說道:“武念虐殺皇家血脈,你我心裏都清楚。潘寧的人去查了,那女孩确實殺了自己的姐姐,原因和她所說的一致,是因為争吵。但其他那些人的死,全是武念幹的。”
武念此人心理扭曲,為了滿足自己變态的欲望,常常虐殺無辜。
後來他心虛,跑去寺廟想積點陰德,結果看到眉清目秀的範堇王爺,竟又起了歹念。
遇上這幫土匪着實是個意外,但對于其他被綁架的人,營救工作依舊要全力以赴。
然而武念,其惡行累累,罪有應得,已沒有拯救的必要。
武元德之所以現身此地,是因為找人時不慎走漏了風聲。
他對兒子武念寵愛至極,舐犢情深,得知兒子下落,必定會親自趕來。
此地位置偏遠,武元德為避免引起過多注意,不會攜帶大批人馬。陛下便抓住這個機會,打算将他們一網打盡。
那些與武念一同前往的人,都被要求簽訂生死契。
契約規定,若有人敢洩露半句相關事宜,必定會遭誅滅九族的嚴懲。
後續,陛下還計劃将武元德貪污受賄的罪行公之于衆,待輿論發酵後,便下令抄其家,以正國法,平民憤。
*
接連幾日,宋長卿和楚清漓不辭辛勞地四處搜尋。
終于,他們找到了那個曾囚禁過人的山洞。然而,當他們踏入山洞,裏面空蕩寂靜,彌漫着一股黴味。
地面上,拖拽的痕跡依舊清晰可見。
楚清漓看着那些痕跡,回想起之前被囚禁的場景,心中不禁湧起極度的驚恐,身體也忍不住微微顫抖。
楚清漓看着空蕩的山洞和地上的痕跡,滿臉疑惑與擔憂,喃喃道:“和武念一同前往的人那麽多......能去哪裏?”她眉頭緊鎖,眼神中透露出焦急,下意識地看向宋長卿,希望他能有答案。
宋長卿微微皺眉,低頭沉思片刻,緩緩說道:“這地方偏僻,周圍山路錯綜複雜,他們可能被土匪轉移到了其他隐蔽的據點,也有可能被分散藏匿了。”
楚清漓咬着嘴唇,心急如焚:“那怎麽辦?這麽多人,要是找不到......”她不敢想象後果,心中的不安越發強烈。
宋長卿輕輕握住楚清漓的手,安慰道:“別急,我們再仔細找找,一定能發現線索的。”
說着,他便蹲下身子,再次仔細查看地面的痕跡,試圖從中找到新的線索。
暮色沉沉,一行人沿着蜿蜒崎岖的山路艱難前行,直至尋到一處偏僻的小屋。
還未靠近,屋內便傳出陣陣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響,淫邪的笑聲與凄厲的慘叫交織在一起,聲聲刺痛着衆人的神經。
楚清漓猛地頓住腳步,臉上滿是驚惶與猶豫,一時間竟不敢再往前一步。
潘寧眼中閃過一絲決絕與憤怒,大手一揮,帶着身後的捕役們猛地一腳踹開那扇搖搖欲墜的木門。
剎那間,屋內的景象令衆人怒目圓睜:只見幾個衣衫褴褛的姑娘瑟縮在角落裏,她們肌膚如雪,卻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傷痕。
姑娘們看到潘寧等人,眼中先是閃過一絲難以置信的驚喜,随後又被長久以來的恐懼所籠罩,身子止不住地顫抖。
而那令人發指的土匪,此刻正以一種極其不堪的姿勢,壓在一名少女身上。
武念倒在一旁,氣息微弱,因為之前言語過多,舌頭被殘忍割斷,鮮血從嘴角不斷湧出,已然暈死過去。
捕役們迅速上前,将那土匪牢牢制住。
楚清漓眼眶泛紅,滿是心疼地走上前去,輕輕拿起一旁的衣物,小心翼翼地為姑娘們披上。姑娘們滿心驚恐,微微擡起頭,眼神中帶着一絲羞澀與感激,望向宋長卿。
曾經,宋長卿也曾苦口婆心地勸說她們離開此地,可她們未曾聽從,最終慘遭毒手……
待所有姑娘都被平安救出,只剩下武念時,他終于從昏迷中悠悠轉醒,看到衆人要走,頓時慌了神,扯着嗓子喊道:“唔!唔!”
他想說話卻說不出,支支吾吾的。
楚清漓腳步一頓,冷冷地吐出兩個字:“馬上。”
說罷,她面無表情地将屋子房門重重關上,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只留下屋內武念絕望的呼喊。
*
暮色中,山林的陰影愈發濃重,武念被綁在屋內,正滿心絕望地掙紮着,忽然聽到一陣急切的呼喊從遠處傳來。
“公子!我們終于找到你了!”
聲音裏帶着長途奔波後的疲憊與劫後重逢的驚喜。
武念擡眼望去,只見一個身形消瘦的男人,正匆匆忙忙地朝着他跑來。
那人臉上滿是焦急之色,豆大的汗珠順着臉頰滾落,他三兩下便跑到武念身邊,趕忙伸手去解那捆綁武念的繩索。
“你......怎麽才來?”
武念費力地開口,因為舌頭被割,他的話語含糊不清,每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男人一時沒聽清,下意識地豎起耳朵,将腦袋湊近,想要聽清楚武念在說什麽。
可武念此刻滿心都是憤怒與憋屈,猛地一巴掌拍向男人,将他的腦袋狠狠拍開。男人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巴掌打得有些懵,踉跄着後退了幾步,臉上滿是委屈。
武念咬着牙,強忍着疼痛,掙紮着站起身來,擡腿便想朝着黎陽城的方向走去。
他滿心都是回到自己熟悉的家中,找個安穩地方養傷的念頭。
可還沒等他邁出幾步,就被那男人一把拉住。
男人神色慌張,臉上寫滿了擔憂,急切地說道:“公子,家被抄了,咱們回去就是送死!”
“?”
武念一下子頓住了腳步,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整個人僵在原地。
他緩緩轉過頭,眼睛瞪得滾圓,滿臉都是不可置信的震驚。
男人咽了口唾沫,聲音微微顫抖,繼續說道:“武家被查抄,男的被殺,女的被賣......聽說,宰相的死,大理寺有一份功勞。”
這話如同五雷轟頂,武念只覺一陣天旋地轉,雙腿一軟,差點癱倒在地。他怎麽也想不到,短短幾日,自己的人生竟會發生如此翻天覆地的巨變。
武念:楚清漓!老子要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