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失望
失望
“長明集團的年審開始了嗎？”百無聊賴中的琳琳聽到沈赫問道。
“上周安排進場了，不過初步看賬面情況有些複雜，可能項目周期要延長。”一個經理答道。
沈赫又翻了翻資料：“嗯，長明這個項目我親自跟吧。”
“那太好了，正好我們組有個審計員剛離職，正打算從其他項目下抽調個人過來，人事那邊的意思是讓我們挑個實習生，”經理答。
沈赫未作聲，經理繼續說：
“這樣也好，您親自帶個實習生，咱們重點培養一下，以後就是咱們項目的人了，也省得其他項目組搶人，沈總，要不你定一下？”
琳琳支楞着耳朵正在聽，忽然被陳靜悄悄拉了一下，就看見陳靜一臉壞笑地瞅着自己，悄聲說：“上啊！上啊！”
琳琳趕緊瞄了一眼四周，似乎沒人注意她倆的小動作，于是佯裝生氣地瞪了回去。
陳靜低聲：“沈總親自帶的，意義不一樣好不好！這帶出來了以後就是沈總的人，沈總的項目就都可以跟，你快主動點！”
“太明顯了吧，不好吧…”琳琳扭捏着，心裏卻也樂開了花。
淡定淡定，一會兒沈赫要是選了自己，一點要表現的淡然一點。琳琳一邊暗中提醒自己，一邊悄悄地理了理頭發。
“那就劉微吧！”
琳琳愣了一下，直勾勾地看着沈赫，仿佛想确認那句話是從他那裏說出來的。
可是，沈赫從始至終沒有往琳琳的方向看一眼。
那就…劉薇…了…
散會了。
周圍一片悉悉索索的聲音。
陳靜拉着失神的琳琳，也站起身，走在了最後面。
“琳琳，你沒事吧？”陳靜小心翼翼地問。
“有事啊，你說我那個表為什麽不平啊？”琳琳皺着眉，似乎在煩心的一直是一個表格而已：“走走走，你快幫我看看。”
陳靜被琳琳按到電腦前，不一會兒就幫琳琳發現了問題。
“就這樣解決了？你好棒啊！陳靜！”琳琳臉上的驚喜和平時一模一樣。
“琳琳，你真沒事吧？”見四周無人，陳靜又不放心地問。
琳琳臉上的笑意轉眼不見了，一種說不明的情緒從眼底湧了上來。
“當然會有些失望啊！不過也怪我自己，你說沈總憑什麽要選我啊？人家怎麽會選我啊？我會幹什麽啊？我連個基礎的表都弄不平。”琳琳越說越失落。
陳靜撫了撫琳琳的後背說道：“對不起琳琳，其實我不該那樣跟你開玩笑。你拿我當朋友，把秘密告訴的我，我卻拿你瞎起哄。”
“哎呀，跟你沒關系的。說實話其實當時，我心裏也有些，小小的，小小的波動…我就想，會不會沈總要光明正大地把我帶在身邊呢，以後會不會他去哪就讓我去哪？就像那種霸道總裁的小跟班一樣。”
噗，陳靜忍不住笑了。琳琳也笑了起來。
“可是也就那麽幾秒吧，我就冷靜下來，知道沈總一定不會這麽做的。他是多理智的人啊！想想就知道劉微是最合适的人選。”琳琳悵然地說。
陳靜看她情緒低落，想着轉一個話題，于是湊過去低聲說：“我也跟你說一個我的秘密吧。”
她假模假樣地瞅瞅四周，又繼續說道：“其實，我是來偷師學藝的。我爸在我們當地開了一個事務所，當然沒有華興這麽大啊。我家想讓我來大所見見場面，學習學習先進的技術，觀摩觀摩優秀的管理模式，混好了呢就在這待幾年，混不好就回家繼承一下家産。”
琳琳一陣錯愕，真是深藏不露啊！果然華興人才濟濟，卧虎藏龍啊！
“敢情我一直抱錯大腿了啊！陳靜，咱倆最好了，我要是被華興刷了下來，你可一定要接收我啊！陳總～”琳琳抱着陳靜的胳膊開始撒嬌。
奈何陳靜對這一套早就免疫了，她把自己的胳膊抽了回來：“你先把簡歷發到我郵箱，我們董事會研究研究！”
“啊！憑咱倆的交情，我不應該免試嗎？”
中午，琳琳拉着陳靜出去吃了一頓大餐，明面上是為了賄賂陳靜好給自己在陳靜家事務所謀個好職位，實際上，還不是為了用美食填補內心的空缺。
陳靜自然也明白：“真打算回稅務部啊？”
飽餐一頓的兩人慢悠悠地回來上班，等電梯的間隙，陳靜又跟琳琳确認了一遍。
琳琳嘬着奶茶，堅定地點了點頭：“都不需要我了，我賴在這幹什麽。”
“你這話，到底是說誰不需要你啊？”
“哼，都，both。”項目組不需要她，沈赫也不要她，唉，感覺像被遺棄的小動物。
說話間，電梯到了，門打開，
沈赫，和劉薇。
四目相對，空氣一時有些凝固。
片刻後，琳琳面無表情的進了電梯，站在了前邊，只留給了身後兩個人一個背影。
陳靜打過招呼，也跟着進了電梯，小心翼翼地也站在了前邊。
琳琳喝着奶茶，一臉平靜，內心卻是一點都靜不下來。不知道為什麽，她滿腦子都是一個詞，奸夫□□！
可是自己又明明知道這個詞壓根兒不合适，但是一時又找不到別的詞來形容剛才的畫面，只恨自己才學淺薄啊！
咬牙切齒地嚼着珍珠，仿佛只有這樣才能把不開心統統嚼碎。
奶茶杯被嘬的滋啦滋啦響，身後，剛剛還在談論項目的兩個聲音被打斷了。
琳琳卻一點都沒察覺，依舊滋滋啦啦地嘬着。陳靜碰了一下她胳膊，低聲提醒，她才反應過來。
“這麽快就喝完了…”琳琳晃着杯子看了看，毫不在意地說。
回到座位上，琳琳給自己紮了個利落的馬尾，看着鏡子中的自己幹練了很多，就這樣，老娘要開始搞事業了！
沈赫聽說琳琳回稅務部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了。
他有些無奈又有些氣結。
剛跟項目經理交代的，安排個人好好帶帶韓琳琳，這下可好，人先跑了。
項目讨論會也是今年才開始讓實習生參加，本想着讓她多聽多看，至少能屢清楚審計思路。可那天一進會議室，沈赫就憋着一口氣。
看她不是和身邊的人一個勁兒地叽叽咕咕，就是雙眼失焦，不知道開的什麽小差。手裏的筆就不能好好拿着？轉什麽轉，轉得人眼暈。
最後沈赫索性不往琳琳那個方向看，這才能勉強壓制住心裏的煩躁。
後來挑選實習生，沈赫也是一半理智一半賭氣地選了劉微。專門提醒過她，事務所工作節奏快，要抓緊時間趕上了，可看她不是這蹦那竄，就是吃吃喝喝，真是一點長進都沒有！
柳浩然一進沈赫的辦公室就察覺到了氣氛不太對。他湊過去盯着沈赫陰沉的臉，打趣道：“哎呦呵，這又是誰惹你生氣了？”
“……小孩”沈赫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
“你對小朋友有點耐心行不行？誰不是這個階段過來的？慢慢來呗！”
沈赫一聽這話更加沒了耐心：“你有事嗎？”
“這不你給介紹那個項目完工了，錢也結了，我們打算晚上出去慶祝慶祝。一塊兒去吧？”
“不去，你們慶祝叫我幹什麽？”
“項目你給介紹的，你是功臣啊，甩下你多不地道！一塊兒去啊！”
“忙着呢，沒空！”
“你也不能天天就是工作工作，你也有點娛樂精神，也得出去放松放松，天天老這麽繃着，你也不怕把自己崩斷了。人生苦短，及時行樂。”
“天天就知道樂！真是什麽樣的領導帶什麽樣的兵。你以為我們跟你們稅務部一樣，天天那麽閑，幹完一個慶祝一下，幹完一個慶祝一下，我也別幹審計了，我給你們開個飯店得了！”沈赫說着說着，音調都高了。
“哦~”柳浩然陰陽怪氣地笑了起來：“原來生氣的點在這兒呢。琳琳回我們那了，失望了是不是？舍不得了是不是？抓心撓肝的了是不是？”
“你有病吧！瞎說什麽？”沈赫有些惱羞成怒了。
“哼！活該！誰讓你們不好好珍惜？人借給你們了，你們好好培養了嗎？天天幹的都是什麽活？誰都能支使，一會兒幹這個一會兒幹那個，拿我們的人當碎催啊！特別是某些高管，還讓人家小姑娘替自己接待家人，你說過分不過分？”
“你怎麽不讓她找找自己的原因，都是稅務借過來的，怎麽周鵬就能幹明白。她自己一天天……”沈赫不知道想到了什麽，話鋒突然停了下來：“算了，我不背後說人壞話！”
“對對對，不能再說了，萬一以後打臉了怎麽辦？”柳浩然一副我懂我懂的樣子，全然不顧他那好朋友難看的臉色，自顧安排道：“晚上我給你留位置啊！七點，地方一會兒發給你。”
韓琳琳一直信奉一個準則，就是，沒有什麽煩惱是一頓大餐不能解決的，如果有，那就兩頓。
不過現在，她忽然發現一頓美餐不光食物很重要，同在餐桌上的人也很重要。
比如，此刻，和沈赫坐在一張桌子上，就是珍馐玉馔，她也食之無味。
對于享用美食而言，心情，也至關重要。
餐廳門口
琳琳抱着手臂，站在臺階上，孤零零地等着柳浩然安排車送她回宿舍。
這頓飯吃得真是讓人郁悶，自己身邊沒有相熟的小姐妹可以說話，飯桌上還有沈赫這麽一尊佛，真是讓人掃興。
“韓琳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