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晏北回
晏北回
崔皓月看起來很鎮定，表現出一本正經的樣子，有點嚴肅。但是晏北回想着她剛才的話，忽然想笑，晏北回也沒克制，她笑了，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笑得肚子疼。
好不容易笑完，晏北回重新看向崔皓月，發表感想：“我不信。崔皓月，你一定在跟我開玩笑，對不？”
世上怎會有重生，那只是小說設定。
然而晏北回一想到崔皓月的改變，心裏又感到不确定，萬一她真的重生呢？
如果她不是十年後重生回來的，為何她能在短時間內改變那麽多？如果她沒重生，她哪來的本事讓高傲的陸晨曦低頭，跟她成為好朋友？
“信不信，随便你。”撒謊騙人畢竟不是崔皓月的長處，她看英語書上的單詞，感覺一顆心跳得慌慌張張的。
晏北回想信，也不想信。
她挨近同桌咬耳朵：“彩票中獎號碼你記得嗎？高考題目呢？十年後的世界跟現在有什麽不一樣？你既然重生了，還把秘密告訴我，跟我說說呗。”
說謊嗎？崔皓月不想圓謊，講了真話：“重生是假的，不要信。你的問題我一個都回答不了，別玩手機了，好好地學習！”
“這語氣真像成年人，你是十年後重生回來的吧？”晏北回發出得意笑聲，認為自己知道崔皓月的秘密，“我就說，你怎麽一下子變化那麽大，原來你不是原來的你，一切都能解釋清楚了。”
“啊？”崔皓月眨眨眼。
“別裝了，我知道你重生了，我相信你。”晏北回一臉深沉地說，“我向天發誓，我會為你守住秘密！所以，你偷偷給我透露一下，我的未來哪裏不太好？”
崔皓月：“……”後悔撒謊怎麽辦。
“你就跟我說說嘛。”晏北回抱住她的手撒嬌，“我想知道。”
“現編的你聽嗎？”崔皓月真的後悔撒謊，認真地說，“重生是開玩笑，你的未來我真的不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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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你猜，我會信哪個？”晏北回神秘地沖她擠了擠眉，“你不肯說就不說吧，我不會勉強你。”
瞧着晏北回若無其事地玩起了手機，崔皓月感覺她應該沒有相信自己重生，便放心地背單詞。
上午有體育課，大家來到操場上，跟老師趕鴨子一樣趕去跑800米，紛紛發出哀嚎。
每日晨跑，800米對崔皓月來說不過爾爾。跑完之後，她連氣都不多喘一下，讓累得不行的晏北回很羨慕：“你的身體咋這麽好？”
“多跑跑就不累了。”崔皓月笑着說道。
休息了幾分鐘，體育老師讓大家自選運動方式，籃球、羽毛球、跳繩、乒乓球都可以。
以往，崔皓月會選擇跳繩。
小山村出身的她，只有跳繩這種器材便宜的運動是從前有過接觸的。
當晏北回邀請她打籃球，她無措：“我不會，我個子還矮。”
“不會可以學的哦！”晏北回拿着籃球呵呵笑，“來，試試打籃球，不難的！”
“行，你們不嫌棄我拖後腿，我可就大膽學習了！”崔皓月對籃球也有一些好奇心，“先學什麽？拍籃球？”
“我來！”陸晨曦奪走籃球抛向崔皓月，“接着！”
籃球來得突然，崔皓月沒接住。
她也沒氣餒，趁籃球在地上彈跳，拍了它一下，毫無難度地學會拍籃球。随後她按照晏北回的指示，拿起籃球，将籃球抛向晏北回：“然後呢？”
晏北回拍着籃球跑了一段，舉球投籃，籃球落入球框，引起同學的驚嘆聲。她很是得意地朝大家一笑，追逐落地的球，再次投籃，這次差了一點沒有投中。
“丢給我！”陸晨曦喊。
晏北回猶豫了下，将籃球傳給她。
陸晨曦也投了一次籃，中了，毫不留戀地把球丢給崔皓月：“到你了，你也試試投籃。”
崔皓月自然是沒有中的，可她玩得很開心。
男生們在一邊看，不爽她們霸占了籃球和球場，發出噓聲。
“你們不會玩，能不能玩點別的？”
“女生玩啥籃球啊，女生打籃球一點都不好看。”
“做啦啦隊去吧！”
說得陸晨曦都惱火了：“籃球是你們買的？球場是你們修的？不愛看就滾一邊去！”
“哇，你這個人好霸道哎，兇成這樣很難找男朋友吧？”
“看着漂亮，怎麽是個小辣椒？”
“她是小辣椒？你小看她了，她是陸晨曦，高三那個讀書運動音樂都厲害的女的！聽說她還會武術，家裏很有錢……”
操場有操場的規矩，陸晨曦向教訓說閑話的男生們，冷笑着下戰書：“比一場？贏了我，我把場地讓給你們，輸了就老老實實當觀衆！”
真有男生想跟她比一場，那男生很快被勸住。
“單對單你是鬥不過她的，她投籃準得跟開了挂似的，咱們還是得組隊跟她們打。”
“對的，陸晨曦這段時間很少打籃球，看她身邊那幾個女的也不怎麽會，我們組隊應該能贏她一次。”
要比賽了，崔皓月自覺退出，說：“晨曦，我給你當啦啦隊！”
陸晨曦自信地道：“看着吧，我能把他們打得落花流水！”
班上的女生就晏北回比較熟悉籃球，陸晨曦找了她和鄰班的一個女生組隊，男生們也推出一個三人小隊，雙方在籃球場上比拼。
崔皓月不太懂籃球，看着陸晨曦投籃成功一次便為她喝彩一聲，覺得陸晨曦很厲害。三個男生搶球搶不過她，投籃更是比不過她，她是籃球場上最靓的那個。
不過，三個男生鬥不過陸晨曦，竟然騷擾她的隊友。
看到晏北回被推倒兩次，崔皓月的眉頭緊緊地皺起來。
可晏北回不在乎，她和陸晨曦、另一隊友已經贏得這場比賽，正在籃球場上歡呼。
回到教室裏，晏北回依然興奮得很：“皓月，我們贏了呢！籃球場不是他們臭男生的，我們女生同樣有一席之地！”
“你剛才摔了，沒淤青吧？”崔皓月擔心。
“沒事，衣服厚着呢，摔不疼。”晏北回拍了拍衣服上沾的灰塵，熱情地說，“你還想學打籃球嗎？陸晨曦能教，我也能教，我個子不高，我的經驗比陸晨曦的更适合你！”
“也就體育課能學。”
“傍晚也能。”陸晨曦插話進來，“吃完晚飯後，回到宿舍要等好些時候才能洗澡，可以到籃球場上玩一會。”
“剛吃完飯适合運動嗎？”崔皓月很在意身體健康。
“下課後立刻來籃球場打球，接着去吃飯，然後回宿舍洗澡。”陸晨曦列行程，“你不嫌累，我都可以，不過每天打球我可能吃不消，一三五還是二四六你拿主意。”
“那我呢？”晏北回不甘心被忽略，“明明是我先教崔皓月打籃球的！”
“你是走讀生，時間跟我們走讀的不一致，體育課再玩嘛。”陸晨曦笑着說。
上課後，晏北回在本子上寫了一句話，推給崔皓月看：“我總覺得陸晨西對我有意見。”
陸晨曦的名字筆畫多，她忘了“曦”字怎麽寫，寫了個偏旁就劃掉了，用同音的“西”代替。崔皓月看到時忍不住笑，被晏北回報複性地掐了一下，不痛，只是玩鬧。
晏北回氣呼呼地說：“我是寫不出，哼！有本事你寫個給我看看！我猜陸晨曦每次寫名字都會後悔取這樣複雜的名字！”
老師已經進教室，崔皓月努力憋住笑，在紙上寫了“曦”字給同桌看，也寫了一句話：“她說，複雜的字多寫幾次就習慣了。”
便是不習慣，陸晨曦也得習慣。
畢竟“晨曦”改成“晨西”缺了那份意境，改成“辰熙”、“辰昔”她看不順眼，還是“晨曦”最好。
定下傍晚打籃球的決定，崔皓月和陸晨曦真去籃球場上打籃球了。一個教一個學，吃飯洗澡的時間安排得有點緊，一起玩的快樂也是真的快樂。
第二次體育課打籃球，晏北回感覺到崔皓月的進步，瞧着她和陸晨曦配合默契，心底不由得泛起酸意。
倒不是酸崔皓月跟陸晨曦玩，而是酸陸晨曦奪走她的同桌。
崔皓月大聲喊：“北回！”對她笑，“快來呀！”
算你有良心！晏北回高興地跑過去，加入到揮灑汗水的運動中。
這天傍晚，晏北回沒回家，下課了跟同桌、陸晨曦去籃球場打籃球，用崔皓月的飯卡在食堂吃晚飯。媽媽發消息問她為何不回家，她不敢講實話，說作業沒有做完，留在學校做。
媽媽沒有起疑心，說：“聽說食堂的飯菜不好吃，你偶爾吃一次就行了，還是家裏的飯菜好吃，營養均衡全面。”
晏北回倒是不覺得食堂的飯難吃，反駁道：“我吃過，有肉有蛋有素，不比飯店差。”
媽媽說：“你吃個新鮮罷了，天天吃哪裏能受得了？”
晏北回放棄跟媽媽争辯，試探性問媽媽：“早上騎車來學校很冷，我也不想起那麽早……”
媽媽：“我沒空送你，我要上班！”
送弟弟去學校你怎麽有空？每次都說順路送，她讀那座初中的時候，媽媽怎麽不順路送？晏北回臉色陰沉：“我幹脆住校得了！”
媽媽馬上否決：“那怎麽能行？學校的床那麽小，上廁所、洗澡都要排隊，你從來沒住過校，吃得那個苦？冬天去學校是冷了一點，過完這一年你就讀大學了，再忍忍吧。”
晏北回被媽媽說服。
結果下晚自習後下了雨，第二天也下雨，她騎着車風裏來雨裏去，凍得瑟瑟發抖。回家瞧見弟弟穿着嶄新的羽絨服，舒舒服服地躺在沙發上看電視，媽媽在廚房忙活，叫她進去擇菜，她猛然爆發了。
“我的新衣服呢？媽，我也會冷！”晏北回又生氣又委屈，“我的手凍得沒知覺，你還要叫我幹活！你怎麽不叫弟弟幫忙？你重男輕女！你偏心！你不疼愛我！”
“路過衣服店順便給他買的，你不在，我給你買的新衣服小了怎麽辦？退換可麻煩了。”媽媽一直有道理，“手冷了就放熱水裏泡泡，都這麽大的人了，還要媽媽把你當小孩看？沒讓你弟弟幹活是因為他弄傷手指，不能沾水。”
一邊幹活媽媽一邊唠叨：“你不想擇菜就玩手機去！這個家全靠我才能撐住，你爸是個啥也不幹的撒手掌櫃，我又上班又接孩子又做飯，還要打掃衛生，天天忙得腳不沾地！你們倒好，一點活都不肯分擔，老是怪我，我做你們的媽真是倒了八輩子楣……”
不想聽！晏北回一句抱怨都不樂意聽！
又不是她讓媽媽那麽忙的！
她飯也不吃了，用泡面填飽肚子便逃到學校，在老師的辦公室門口等了大半天，終于等到自家班主任陳若龍出現，即刻上前要求住校。
高三學習那麽辛苦，誰要回家幹活？
晏北回想吃食堂，難吃點也行，反正她不想洗家人的碗。
她想在傍晚和崔皓月、陸晨曦去打籃球，想和她倆一早起來跑步，不想面對家裏啰嗦的媽媽和受盡偏愛的弟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