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章
第 17 章
“我們當中出現一個叛徒，圖中這人是3-2班的學習委員安黎。”
附上一張兩人親密接觸的高清□□照片。
底下的回複迅速湧現。
[一看這身醜陋廉價的打扮肯定是低賤的平民，看起來真窮酸，她旁邊的是什麽，天哪太惡心了，這種東西能入肚嗎，有沒有好人舉報一下，這要是吃下肚一定會腹瀉的。]
[享受着最優渥的教學資源，卻一肚子壞水，養一頭白眼狼都比養她熟。]
[紀律委員有好好工作嗎，她看起來臭臭的。]
[你們這群平民總是不聽話，果然平日裏對你們還是太寬容，讓你們忘了本，我說過，跟一群狗平起平坐本身就是愚蠢的事。]
也有平民出現試圖辯解。
[那是安黎一人的事，跟我們沒有關系，我們可是一直都安分守己，沒有非分之想。]
柳懷仁在其評論下回複。
[那就表明你們的忠心，證明你們不是與岑商那個賤人為伍，這麽簡單的事情你們該不會做不到吧。]
眼看着貼子的發展趨勢如他想的那樣，他唇角微勾，收起手機。
再等一會，等到熊志豪的死訊傳來，标題為類似岑商的逼迫之類的文章留下，到時這群上等人就不會再把目光放在他的身上。
“熊志豪，你昨天怎麽沒來，你過去可從不請假，是家裏出什麽事了嗎。”
聽到這三字的柳懷仁神情瞬變，事實上對方的聲音并不大，可偏偏在嘈雜的環境中，把這咬字清晰的三個字傳入柳懷仁的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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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志豪他怎麽回來了，他這個時候不該已經從天臺上跳下來了嗎。
他不可置信地轉回頭，那雙眼異常的漆黑，讓他一下幻視岑商的眼睛，也是如此漆黑冰冷，像是被拖入無盡深淵，永世不可掙脫。
柳懷仁收回視線，心跳如擂鼓。
在确認熊志豪的确沒死後，他反而覺得回來的熊志豪不是人是鬼。
柳懷仁想發信息質問熊志豪，字打完準備發出去的那刻猛然記起他已經删除對方好友。
有同學好心提醒道：“柳懷仁，老師叫你去他那一趟。”
見他神色難看，還不忘關切地問一句：“你怎麽了，是生病了嗎？”
柳懷仁平時都是以溫文爾雅的模樣示人，此刻他努力收斂着因熊志豪平安回來帶來的情緒，卻難掩恐懼，那是事情不受掌控帶來的。
他有些嗆聲地道：“沒事，你可以走了。”
對方習慣他這副模樣，并不覺得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柳懷仁就是這樣的人，他看似對誰都平和，可對待上等人眼中的平民的時候，神情舉止裏還是不可避免地透露一絲輕蔑不屑。
本質上，柳懷仁跟那群上等人并無不同，可笑的是，他永遠無法成為上等人。
熊志豪的位置靠後門，柳懷仁走過去的時候，有意看了眼地上，發現對方還有影子心裏稍稍放心。
他再擡眼看熊志豪，發覺對方的目光一直都在他身上，從未轉移。
從腳底升起的寒意直沖心靈，他終是流露一絲害怕。
這會離得近了，可以發現熊志豪臉色白得過分，瞳孔也黑得過分，眼白的部分占據很少。
“天臺見。”熊志豪機械地道，也不管柳懷仁是什麽反應，他轉回身與旁邊的同學微笑回應，他僵硬學笑的樣子，像極了岑商微笑跟他道別的模樣。
柳懷仁腳下猶如抹了油，幾乎是跑着到了教職工辦公室。
***
臺球室。
由柳懷仁在論壇發表的貼子在有心人操控下熱度攀升，全校人都知道安黎與岑商是朋友的消息。
白泰将仍保留在貼子那頁的手機放在一邊，拿起球杆準心對準目标。
李承道：“這只小老鼠居然還有人敢與她交好，我們過去是不是太縱容這群平民了。”
安黎在這種情況下還敢跟岑商在一起，顯然也表明她的态度。
楊怡沒說話，神情莫測，似乎在想着什麽。
F3皆在此處，臺球室一片靜谧，盡管白泰說了大家盡興玩不用管他，他們仍是神情拘謹玩不開，球體四處滾動的聲音在臺球室格外大。
白泰直身餘光掃了眼楊怡，別有深意地道：“我最信服你們，如果不是你們的幫助，我也無法把艾亞私立高中打造成屬于我們的樂園。
“上一個姜瑜也妄圖煽動平民反抗暴行，為此不惜給我下毒，如果不是楊怡救了我。”
楊怡面容有一絲不自然，眼睛下意識從白泰身上抽離。
“那是我該做的，這群平民就是該死，以卑賤之身享受最好的待遇，卻總是做出令人倒胃的事。”
白泰沒有注意她的變化，繼續道：“不過岑商可和她不同，我還是對她有點期望的，她可不能這麽快就投降了。”
[哈哈哈把對面主播虐成狗，爽。]
[好想看泰哥親自出手虐對面。]
[得了吧，根本不用泰哥出手對面就受不了了。]
白泰看不到直播彈幕，也勾起了笑，他知道他做的一切都會是這群觀衆想要看到的，主播們的競争一直都是熱點。
岑商以反抗暴行為切入點，招來足夠的流量，可這是基于主播們的競争，沒有人想看岑商搞什麽真善美，暴力沖突才是觀衆們渴望看到的一面。
他們希望借助主播們的視角在虛拟世界大開殺戒，把虛拟世界打造成自己的帝國，一串串數據而已，誰會在意數據的生死，他們要的只是一個可以宣洩他們情緒的地方罷了。
看過前兩屆真人秀直播的白泰深谙其理，所以他在參賽後便選擇走上這條道路，只要暴力沖突不少，那麽流量也不會少。
所以，岑商的做法簡直是愚不可及。
如果她選擇搶走白泰的帝國，那倒是還有看點，可目前來看她似乎沒有這方面的想法。
有一人來到這裏，谄媚地道：“泰哥，你找我。”
他用球杆挑起地上男生的下颚，對方神情恐懼抖如篩糠。
“論壇的貼子還不能處理嗎，我讓你管理論壇你就是這樣做的？”
男生：“泰哥，我不了解這方面的東西，那個岑商一看就是會點……“
白泰不耐煩地用球杆敲敲他的臉頰，道：“你的意思是說你連一個平民都搞不定。”
岑商家境普通哪有那種機會學什麽黑客技術，可偏偏男生就是找人來也删不了貼。
男生還想說什麽，脫口而出的是一聲慘叫，白泰掄起球杆把他的臉打歪，瞬間鮮血從嘴角溢出。
此刻他就像一個暴君，令人恐懼。
暴君，這也是粉絲們對白泰的稱呼。
他就是要把艾亞私立高中打造成他的王國，這不僅是觀衆想要看到的，更是他想要做到的。
誰不想在虛拟世界為所欲為，抛棄道德法律的約束，放肆地過一回人生。
白泰的虐打兩人沒有參加，楊怡是有心事找借口離開，李承則是因為捕捉到楊怡不自然的神态而想跟出去。
李承叫住楊怡：“談談吧，關于姜瑜的事。”
楊怡倏地轉身看向他：“好端端的提她幹什麽，晦氣。”
李承平靜看着她，直言道：“你不信我嗎，至少我到現在都沒跟白泰說過那件事。”
是白泰不是泰哥。
楊怡沉默了會，道：“發我時間地點，現在我沒空。”
***
[她居然還在上課，都不看一下手機論壇嗎。]
[反正她也不會嘚瑟多久，泰哥馬上就能治她。]
[一想到接下來的畫面我就想笑，好好的搞什麽真善美還敢跟泰哥對抗，這不是找死嗎。]
看到論壇的貼子後，觀衆們都期待着接下來即将發生的朋友相殘的畫面。
5573心中着急，覺得這群黑子們過分讨厭，真善美才是主流，所有黑暗勢力就該被打敗。
岑商也注意到彈幕的出現，知道又有什麽壞事發生。
這會彈幕又是一片罵聲，味道也更香了。
岑商更加期待回到現實世界與那些觀衆相遇的時候，她一定能吃得很飽很飽。
距離上課時間還餘有十分鐘，岑商打開手機論壇，看他們說的貼子。
安黎這時候進入班級，推開門的時候被上面的拖地水澆了一身。
大家哄堂大笑，還有人對着鏡頭比耶，遠景是她的身影。
她狼狽地取下紅桶，恐懼地對上這群戲谑憎惡的目光。
為什麽……
安黎不知道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她第一反應一定是論壇出事了，想點開論壇，有一人抽走她的手機，恰巧岑商扭頭看過來，幾步邁上前把手機穩穩接住，好讓那原本屏幕就已發生碎裂的手機沒有面臨被毀壞的慘境。
岑商看看一地的水漬又看看浸透的安黎，春夏制服內是襯衫打底，外套一件馬甲和外套，以至于她不會太狼狽。
上課鈴響了，安黎從她手中奪鍋手機，想要回到自己的座位。
她的桌椅則發生很明顯的毀壞，紅筆刻刀劃出來的字跡刺目駭人，讓安黎沒忍住捂住嘴巴。
原本發生在岑商的經歷如今全部發生在她的身上。
怎麽會這樣，明明只要再忍半年就好了，為什麽，為什麽偏偏在這個時候出事。
淚水瞬時蓄滿眼眶。
她的生活被打亂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