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章
第 11 章
讓韓羽瀾态度一百八十大轉彎的畫面一閃而過，就算暫停截圖放大也看不出什麽來，觀衆們不知韓羽瀾隐秘的過往，無法從其中得到有效的消息。
所以他們便下意識地去認可岑商自言自語給出的答案，盡管這也叫他們大為不解，難以接受。
[韓羽瀾真把主播當朋友了？是我哪裏錯過了？]
[我不信，韓羽瀾跟泰哥都是一夥的人，怎麽可能會背叛泰哥。]
[NPC數據是不是中病毒了，這怎麽可能。]
[韓羽瀾不可能背叛泰哥，肯定在憋着大招，我賭這個韓羽瀾是在裝。]
有質疑不解聲，也有能人分析聲。
[也許是食盒感動了韓羽瀾，讓她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是錯的，你們沒發現她看到食盒後，反應很激烈地質問誰對主播的桌子動手了嗎。]
不過這條彈幕并不讓人信服，大家不服氣地繼續看，覺得韓羽瀾不可能真的輕易被一個食盒感化，像她那樣的條件，一個普通的食盒哪裏看得上眼，又不是鑲黃金鑽石的。
[你們快看主播她有動作了。]
距離上課還有一段時間，岑商拿出手機在剛加的好友的聊天界面打字。
[岑商]：我的桌椅和書籍都是你做的吧，雖然你幡然醒悟，對你的所作所為及時做出補償，但是你還沒有向我道歉。
她實在偷懶，把5573給的臺詞一個字不落地都抄了一遍。
看到這條消息的韓羽瀾臉色差點扭曲，一時沒控制住目光，恨恨地瞪向岑商，似乎要盯穿岑商的後腦勺。
這個下等人做得太過分，她應當見好就收，自己能忍住給她換了書籍和桌椅已經很不錯，她居然還想要自己給她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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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低賤的平民憑什麽得到她的道歉，能來艾亞私立高中學習她就該感恩戴德，要知道這所學校的部分設施有自己的父母的功勞，承受恩澤的岑商應當感激她才是。
可刻薄譏諷的字詞她一個也打不出，大腦回放着曾在岑商的手機見到的一幕。
岑商手上的視頻從哪裏得到的，明明那件事岑商根本不在場，她們也不是一個班的學生，怎麽會有交集。
韓羽瀾回想到那張自我介紹貼下被删得一幹二淨的回複，越發覺得岑商不簡單，也許岑商是有這方面的技術在的。
有這樣的技術，她拿到那個視頻就能說得通了。
思忖片刻，她還是擡手在屏幕上打出三個字。
[韓羽瀾]：對不起。
發出這句對不起幾乎是要了她的命，她煩躁地蓋上手機丢進桌洞裏，這日可以納進她的恥辱史中，她會好好地記住這天，岑商帶給她的屈辱她來日加倍讨回。
岑商收到消息，直播間彈幕刷滿問號，這無疑是在應證前面那條彈幕分析是正确的，不過還有少許彈幕在嘴硬這也是韓羽瀾設計的一環。
但他們嘴太硬了，反而使得他們的言論看着格外滑稽，其他人開始願意相信韓羽瀾是被區區一個食盒感化。
岑商暫時沒看彈幕，她把聊天記錄截圖，點進論壇開始發貼。
知錯就改的好孩子需要表揚，要讓大家都知道才行，所有的優秀品質都需要得到宣揚。
編輯好貼子，點擊發布，一個新貼誕生在論壇當中，臨近快上課的時間刷論壇的學生比較少，在中午休息前，這條貼子可能會一直安靜地躺在最新中的第一條。
老師進教室預備上課，岑商收起手機，跟着大家起立問好。
安黎在彎腰問好的時候偷偷瞄了一眼岑商。
韓羽瀾的跟班把書借給她後，只來得及搬來新的桌椅，書籍沒法一時間備齊，只好頂着老師責備的目光站在後面去，而這本該是岑商要面對的。
這場變故引得安黎在意。
記憶中的岑商不會像今天這樣出風頭，她存在感極低，只有在老師報成績單的時候，她才會有被注意到的可能。
岑商她到底想做什麽，她不會真的瘋了吧。
安黎沒有看自己的手機，也沒有看岑商的手機，不知道她剛剛要做又是如何能讓論壇掀起血海腥風的事。
如果知道了，她會非常肯定這個念頭。
此時她盡力不被岑商影響，甩了甩腦子裏亂七八糟的想法，專心于學習上，在艾亞私立高中，她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學習。
岑商依舊沒認真聽課，女鬼不需要學習女鬼的大腦裏只有吃一件事要做，她為自己制作的美味逐步散發着應有的美味，相信繼續下去她将吃到千年以來最美味的食物。
下課後，安黎收到來自程謙的信息。
“有時間嗎，今天中午我會幫你理清這次考試的重難點，可能要犧牲你的午飯時間。”
對面幾乎是在他剛發送就回複。
“當然可以。”
還附贈一個表情包，看起來很可愛。
柳懷仁把地點發過去同時不忘提醒安黎把岑商叫上。
安黎看着這條消息整個人都不好了。
原本她很開心能夠被單獨邀請去學習，過去柳懷仁總是透着一股距離感，讓安黎仰望，如果不是那場意外，安黎根本不可能敢靠近柳懷仁，也不會順勢得到他的聯系方式。
但現在岑商要一起跟着去。
她不想帶岑商去，一點都不想，岑商她發瘋就算了，為什麽硬要拖她下水。
她就在想要不要瞞着岑商時，岑商在手機上發消息問了。
安黎最後還是告訴岑商時間地點，但是她故意把時間說遲，這樣她就能跟柳懷仁多獨處一段時間。
中午，學生們都去食堂，安黎收拾得飛快，很快與柳懷仁相見，道出事先編好的理由，她把自己的錯題交給柳懷仁分析。
柳懷仁在看題，安黎在看他。
安黎覺得柳懷仁是最特別的人，他現在雖不如過去光彩奪目，但仍和以前一樣，他比任何人都善良美好，他不會因為自己是平民而疏遠她，相反會幫助她。
柳懷仁是多麽幹淨的人。
安黎看得出神，柳懷仁正巧要擡頭問她的解題思路，兩人目光就這麽碰撞在一起，溫度急劇上升。
明眼人都看出來的暧昧氛圍，可惜岑商是什麽都在學習路上的女鬼，到達目的地的她直接出言打破了這氣氛。
“你們來得真早。”
安黎臉色一變，明明她故意說遲了時間，為什麽岑商還是按時到了。
岑商像是在解釋地道：“我怕來遲了會讓你們等我。”
柳懷仁看了眼安黎，沒有點破她的心思，溫和地笑了笑。
“沒事，岑商你把你的試卷給我，我一起看。”
岑商從書包裏掏出試卷給他，安黎很拘謹，跟柳懷仁坐在一塊長凳上卻不敢貼着他坐，中間留了個可供一人坐的空檔，岑商直接坐在其中，這引得兩人都看了她一眼。
“不可以？”
岑商看看左邊的人，又看看右邊的人。
柳懷仁微笑，“可以。”
安黎則氣得不想理她，對岑商越發讨厭。
講題的過程中，岑商的手機提示音嗡嗡響個不停，她頂着二人譴責的目光解釋她忘記關靜音了，打開手機要去摁靜音。
柳懷仁在她看手機的時候沒忍住也分去一道視線，岑商實在沒有防備，就讓他們看到了自己的消息界面，有來自論壇的，有來自微信的。
他對韓羽瀾發的那條格外在意。
[韓羽瀾]：你怎麽樣才能把論壇裏的截圖删掉，你不要太過分了。
消息還在彈出。
[韓羽瀾]：岑商你回我啊，你別裝死，不然你将什麽都拿不到。
岑商只是開個靜音，沒有回消息的打算，也就沒能讓他們看到再多的消息，回頭對另外二人道：“繼續。”
二人都被她的手機消息弄得心不在焉，他們在想論壇又出了什麽事，結果當事人很平淡地說繼續。
岑商提前結束補習，也沒向他們隐瞞理由。
“我要給程謙送雞湯。”
她沒瞞岑母自己踩到程謙的事，岑母連夜把冰箱裏的半只雞熬了給岑商帶過去。
雞很鮮，但是沒有情緒的渲染，對于岑商來說一點味道都沒有。
安黎不知道岑商和程謙的緣故，聞言不禁逾距地道：“你真喜歡程謙？”
岑商點點頭，還加重了喜歡程度。
“我很喜歡，非常喜歡。”
安黎道：“那你還喜歡那麽多人。”
甚至連韓羽瀾都喜歡。
岑商道：“我原本也喜歡你的。”
安黎：……
岑商壓根不知道喜歡是什麽，不然怎麽光喜歡讨厭的人，安黎覺得她會喜歡他們，很可能是受校園霸淩刺激，好像有的人為了讓自己痛苦好受就把痛苦轉化為愛意，以來支撐她生活下去。
岑商該不會就是這種吧。
她不再多想，強行把岑商的事從腦子裏抽離，岑商能現在離開她應該高興才對。
在岑商走了後，安黎鼓起勇氣對柳懷仁說：“能不能不要給岑商補習，她會影響你的，論壇的事你是不是還沒看，她現在瘋了，你不能被她所牽連。”
岑商完全是想要跟韓羽瀾對着幹不計後果，柳懷遠卻很冷靜，他不相信岑商真的瘋了，光是從韓羽瀾的反應他就能看出來岑商是拿住了對方的把柄。
他溫和地道：“安黎，難道你也覺得岑商目前的遭遇是她應該經受的嗎？”
安黎沉默。
柳懷仁道：“我知道你是個好女孩，在你答應幫我守住秘密的時候我就知道，現在，你依然會幫我守住秘密，我只是想力所能及地幫助同學。”
安黎感動，柳懷仁這麽好的人，她怎麽能忍受他人玷污他，她必須要想個辦法讓岑商離開柳懷仁。
柳懷仁眼中劃過一絲笑意，一種盡在掌控的笑意。
等到補習結束，安黎滿意離開，看到論壇裏的消息捂住了嘴。
岑商，她真瘋了。
